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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回來了?”

看到他們二人回來,丁文星立馬便笑著打招呼,而張坦之的臉色不怎麼太好看,他的目光從葛磊跟焦旭身上掃過,最後落在了葛磊的身上,看他的樣子似乎是想要跟葛磊說些什麼的,然而他還沒有張開嘴,丁文星再一次開口了。

“時間不早了,你們抓緊洗漱吧,等到弄好了再說。”

焦旭傻兮兮地點了點頭,拿著水盆什麼的去水房洗漱了。

葛磊慢慢地走到了自己的書桌邊,將新水瓶放在了桌子上麵,在做這些動作的時候,葛磊注意到丁文星一直都在看著自己,他心中一動,轉身朝著丁文星看了過去。

“老大,你這麼看著我,是有事兒要跟我說麼?”

丁文星被抓包了之後,臉上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慌亂,不過他很快便又恢複了正常,極為坦然地開口說道。

“沒什麼,我就是有件事兒想要跟你說,昨天我不小心把你的水瓶給打碎了,今天又賠了你一個新的,希望你不要怪我。”

葛磊的眼睛眯了起來,開口問道:“我的水瓶是放在桌子的最裡麵的,一般來說是不會被碰到地上的,你要在我桌子上拿什麼?又怎麼會把水瓶碰下去的?”

葛磊這麼直截了當地地把話說出來之後,丁文星愣住了,臉上的神情有些繃不住,變得怪異了起來,他盯著葛磊看了一會兒,扯了扯嘴角,臉上露出個乾巴巴的笑容來。

“我就是想要借你的一本書看看,我沒想到隻是一本書你都那麼在意,我都已經跟你道歉了,新水瓶也賠了你了,你還要怎麼辦才肯罷休?”

說到最後,丁文星的語氣也變得有些不太好了,他的麵色沉了下去,活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似的。

就在這個時候,另一邊兒床上坐著的張坦之也開口說道:“是啊,老四,這不過是件小事而已,咱們都是一個宿舍的人,拿你一本書看看怎麼了?你至於這樣子不依不饒麼?是,老大是把你的水瓶給弄碎,但是他不也賠償了你的損失了嗎?你還想怎麼樣?難道要他賠償給你兩倍你才樂意麼?”

今天的張坦之表現的有些反常,葛磊想到先前在樹林外聽到的那兩個爭吵的聲音,再想到自己後來看到的那兩個影子,有些事情已經呼之欲出了。

丁文星現在越是這樣子,便越證明了他做了些什麼,而張坦之的反常也證明了他是知道丁文星做出了什麼事情的。

隻不過丁文星應該抓住了張坦之什麼把柄,所以張坦之才幫著丁文星一起瞞著他的。

葛磊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也就冷靜了下來,先前去打水的路上,很多事情他都在腦子裡麵過了幾遍,到目前為止,他已經做出了所有一切不對勁兒的地方。

自己的水瓶是跟茶葉盒子放在一起的,他的茶葉盒子是放在裡麵的,而水瓶則放在邊上的地方,兩個東西緊緊挨著。

之前葛磊聽焦旭說,他回來的時候門是反鎖著的,之後他敲門喊人的時候,水瓶才被人打碎的。

丁文星當時應該是拿著自己的茶葉盒做什麼的,他本來已經把茶葉盒子放了回去,因為焦旭突然回來,他慌亂之下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水瓶。

一切問題的答案應該能從茶葉盒子裡麵找出來的。

葛磊沒有再說什麼,伸出手將茶葉盒子拿在了手中。

丁文星的瞳孔瞬間緊縮了起來,臉上隱約露出了些許興奮之色,而另外一邊兒的張坦之則有些緊張,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葛磊,在發現葛磊似乎有轉頭回去看他的跡象時,他又將目光給移開了。

密封著的茶葉罐子被打開了,淡淡的茶香撲麵而來,葛磊低頭看著那隻剩下半罐子的茶葉盒子,臉上的神情有些晦暗不明。

若是剛剛喝茶的人應該是聞不出來,也看不出來這些茶葉有什麼問題的,而葛磊接觸茶葉的時間很長,前世今生加起來已經快有五十年的時間了,他好茶,也喜歡茶,茶香撲麵的時候,他就已經發覺出來這茶葉的味道發生了變化。

他這半罐子茶葉之中明顯是多了一些什麼東西。

一邊兒坐著的丁文星見葛磊隻是盯著茶葉盒子看,他忍不住開口說道:“老四,你說你看個啥嘛,你看就能看出來個花兒不成?我沒有偷你的茶葉,這點兒你放心,我家裡麵的條件雖然沒有你這麼好,但是也差不到哪兒去的,不過是一盒子茶葉而已,我還不至於眼皮子淺到去拿你的茶葉。”

他不找他,他自己反倒是湊上門來了,看來他這是打量著自己是看不出來他耍的那些手段了。

葛磊沒有說話,抬頭看向了丁文星,兩個人的目光相對,丁文星開始的時候還能跟葛磊對視著,然而看著看著,丁文星這心裡麵就有些發虛,不由自主地錯開了目光,不敢再看葛磊。

不會的,他不會知道的,他才多大呀?就算是學習成績好,也不會知道這麼多的。

丁文星不停地在心裡麵告訴自己,不斷地給自己打氣,臉上的表情緊繃著,沒有露出絲毫怯懦的模樣來。

葛磊是絕對不會發現他做的事情的。

宿舍裡麵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凝重了起來,一切就好像是陷入到了山雨欲來之前的平靜期,好像下一秒鐘,所有的一切假象都會被暴風雨撕碎似的。

就在這個時候,宿舍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了,已經洗漱好的焦旭走了進來,他有些傻乎乎的,見葛磊還抱著茶葉盒站在那裡,焦旭也沒有多想什麼,一邊兒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一邊兒說道:“老四啊,你怎麼還不去洗漱呢?時間可不早了,你不累麼?你要是想要泡茶的話,等到洗漱回來泡也就是了。”

焦旭咋咋呼呼的聲音似乎成了宿舍裡麵唯一的聲音,剩下的幾個人誰都沒有再開口。

慢慢的,焦旭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兒的地方,他訥訥地閉上嘴巴,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究竟,是怎麼了?

“老大,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你把你做的事情說出來,我就當這事兒沒有發生過,從此既往不咎,若是你不說的話,那就彆怪我了,到時候想要善了都是不可能的。”

葛磊已經將機會給了丁文星,然而那個人大概是篤定了葛磊什麼都不會知道,他現在做的事情都隻是在咋呼自己的。

他不會也不可能承認的。

葛磊明白了丁文星的意思,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開口說道。

“重樓,又名七葉一枝花,屬於百合科,生長於雲南,其味苦,性微寒,有小毒,一般用來治療蛇蟲叮咬,咽喉腫痛。”

隨著葛磊將這些東西說出來,丁文星的臉色瞬間變得一片煞白,他每說一個字,丁文星的臉色變白上幾分,到現在為止,他整張臉已經猶如剛剛刷過大白的牆壁。

冷汗不停地從額頭上往下冒,他死死地咬住嘴唇,努力不讓自己驚恐的尖叫聲泄露出來。

一切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這怎麼可能?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然而葛磊的聲音還在繼續,如同重錘一般,一下又一下地砸在他的心頭上麵,丁文星氣血翻湧,眼前一陣陣發黑,他以為自己會暈過去的,然而過於堅硬的神經卻讓他在這種驚懼之中繼續保持著清醒。

“我知道這重樓能治療很多的病情,不過我不知道的是,什麼時候這有小毒的重樓也能搖身一變,成為可以喝的茶葉,丁文星,我倒是想要問問你,你在我的茶葉罐子裡麵放入重樓是什麼意思?”

重樓有毒性不假,不過一般重樓大都是外用的,若是內服也會與其他的藥物配伍,這毒性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計的。

然而若是將重樓吃下去,根據劑量的不同,造成的後果也不一樣。

輕者不過惡心嘔吐,腹瀉不止,而重者會造成神經性休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再多吃一些,說不準連人命都會奪走了。

當然,拋開劑量說後果都是耍流氓,葛磊覺得以丁文星放在自己茶葉罐子裡麵的重樓劑量,撐死了也就隻是讓自己又拉又吐罷了,要他的命還不至於。

然而現在他的所作所為已經越線了,今天他能因為這些小事兒給自己的茶葉之中添加小毒的重樓,等到明天的時候他就能給自己的水裡麵加草烏了。

“都到了這一步了,你還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葛磊麵無表情地看著臉色慘白的丁文星,開口說道。

“若是你還是像現在這樣子什麼都不說的話,我會把這事兒上報給老師,徹底鬨大了,我就不相信了,像是你這樣子心毒手黑,給同宿舍人下毒的人會有什麼好下場。”

此時的丁文星就像是從水裡麵撈出來一樣,他壓根兒沒有想到葛磊竟然這麼快就發現了那茶葉裡麵加了東西。

他因為怕葛磊發現,把重樓磨成了粉,然後擦撒進去的,他也就隻是想讓葛磊吃點兒苦頭罷了,若是這事兒被捅出去的話,他的人生就徹底完了。

他今年已經三十五歲的了,好不容易才考入進了大學,若是以這樣狼狽的姿態被開除學籍,他這一生就徹底完了,他未來又該怎麼活下去?

丁文星越想越覺得害怕,心底翻湧而出的恐懼越來越多,他再也做不出 ,跌跌撞撞地從床上下來,撲倒在了葛磊的麵前。

“老四,葛磊,你原諒我好不好?都是我的錯,是我鬼迷心竅了,我也不想這樣子的,你原諒我行嗎?你既然知道我在茶葉裡麵放了重樓,那你一定知道我放得並不多,最多也就會讓你惡心乾嘔罷了,就連腹瀉的量都達不到,對不起,是我糊塗了,我不該這麼做,求求你原諒我,不要把這事兒給宣揚出去,我不想被退學,我不想人生沾上這樣子的汙點,若是你把這事兒給捅出去了,我的一輩子就完了,我會死的,我會死的……”

他一聲又一聲地哀聲乞求著,眼淚鼻涕全都流出來了,丁文星害怕宿舍外麵人聽到他的話,根本就不敢大聲求饒,害怕這件事情被其他的人知道了。

張坦之閉上了眼睛,根本不想給丁文星求情。

然而傻不愣登的焦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隻覺得自己的腦子已經完全不夠用了。

事情究竟是怎麼發展到現在這種地步的?

丁文星跪地求饒,賭咒發誓自己就隻是讓葛磊吃點兒小虧而已,絕對沒有什麼惡意的,一個大男人這麼哭喊著道歉,看在人的眼裡麵讓人覺得有些不太舒服。

然而想到他所作的那些事情,葛磊又覺得,他這樣子遠遠還不夠。

若是這樣子都不叫有惡意,那什麼樣子才叫有惡意?

丁文星一直哭著求饒,大概過了二十分鐘之後,他的聲音都嘶啞了,眼睛也變得通紅通紅的,可是他仍舊在不停求饒,絲毫不敢放鬆下來。

葛磊的怒氣還沒有消退,然而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