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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倒是像五十多歲的人,這麼大年紀的人給葛磊跪下來,讓他覺得渾身不自在,他廢了好大勁兒才將張巧娣從地上給扶了起來。

“嬸子,究竟是怎麼了?”

葛磊又問了一遍,張巧娣終於回過神來,他抓住了葛磊的胳膊,眼淚又撲簌簌地往下掉。

“小葛醫生啊,你可要救救你叔叔,他快不成了,他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可怎麼辦啊!”

說著說著張巧娣便又開始哭嚎了起來,葛磊聽她的說的這些話,心中不由得一緊。

這是出事兒了?

“嬸子你彆慌,你且等一下,我拿了藥箱就跟你一起過去。”

葛磊說著,鬆開了扶著張巧娣的手,急匆匆地去了房間裡麵拿藥箱,然而等到他拿了藥箱出來,張巧娣仍舊在那兒哭天搶地地抹眼淚,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男人是死了,她是在這裡哭喪呢。

“嬸子,咱們趕緊過去瞧瞧葛叔吧,你甭哭了。”

經過了葛磊的一番勸解之後,張巧娣終於熄了聲,一邊抹眼淚一邊帶著葛磊朝著大門外麵走了過去。

張巧娣的家距離葛磊的家有一段距離,正常走路過去的話得需要十分鐘的時間,不過他們這次的腳步挺快,大約摸走了四五分鐘的時間就到了地頭。

葛先鋒和張巧娣是兩口子,他們膝下總共有三子兒女,這兒子女兒都已經成家了,兒子也跟他們分家另過了,他們起了新房子,倒是把兩間破泥房子留給了葛先鋒和張巧娣,他們兩口子就在這麼個破地方過日子。

剛剛張巧娣出來的急,院子的和屋子裡麵的門都大敞四開著,他們在門外站著便聽到門裡麵傳來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伴隨著這些咳嗽聲,還有一聲又一聲的嘔吐聲,他們隻是在門口站著,便嗅到了屋子裡麵那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腥臭味。

這到了門口以後,張巧娣便又嚎了起來,她也顧不得葛磊,快步朝著家裡麵衝了過去,葛磊緊隨其後跟了過去。

他才一進門,便聞到了一股惡臭,葛磊抬起手來捂住了鼻子,目光在房間裡麵轉了一圈。

這屋子裡麵十分簡陋,除了一張床和兩個瘸腿凳子之外就沒有任何的東西了,這個房間不大,雖然擺放的東西並不多,可是仍舊顯得狹□□仄,屋子裡麵原本就已經有兩個人在裡麵了,在加上葛磊一個,屋子便顯得更加小了。

葛磊瞧見床邊上趴著一個人,此時正劇烈地咳嗽著,他咳嗽一會兒,便會吐出大量如同稀米粥一樣的濃痰,有些濃痰裡麵還帶著不少的紅色血液,血腥味混合著臭氣在空氣之中彌散開來,熏得人險些沒跟著吐了出來。

張巧娣也不嫌棄葛先鋒惡心,手裡麵抓著一條看不出顏色的毛巾幫著葛先鋒擦拭著嘴角,她一邊擦一邊兒哭,嘴裡麵還含糊不清地說著些什麼。

看到葛先鋒這樣子,葛磊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看他這樣子,應該是得了肺癰。

所謂肺癰是由於熱毒鬱結於肺,以致於肺葉生瘡,形成膿瘍的一種病症,屬於內癰的一種,臨床以咳嗽、%e8%83%b8痛,發熱,咳吐腥臭濁痰,膿血相兼為主要特征。

看葛先鋒的樣子,很像是肺癰到了後期的症狀。

不過這隻是他的目測,究竟如何,他還不能確定。

等到葛先鋒吐過這一茬子之後,他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精氣神似的,渾身上下都沒有一丁點兒的力氣存在,就那麼癱軟在床上麵,就連呼吸似乎都變得極為的費勁。

“嬸子,你往後退退,我來幫葛叔看看成不?”

葛磊開口說了一句,張巧娣終於回過神來,急急忙忙地起身讓開了位置,讓葛磊坐到了葛先鋒的跟前。

葛先鋒的的脈象是滑脈,臥在床上的時候氣喘不停,剛剛吐了那麼久,麵色卻紅的有些不太正常,他以手摸了摸葛先鋒的體溫,發覺他的體溫比葛磊的還要高上一些。

“葛叔,張嘴讓我看看。”

仔細看過之後,葛磊心中大致便有了數,他示意葛先鋒把嘴巴張開,葛先鋒照做了,不過嘴巴一張開便有一股腥臭味撲麵而來,葛磊早有準備,屏住了呼吸。

他的舌頭呈現不正常的紅色,舌苔又黃又膩,看起來極為的惡心。

到這個時候,葛磊基本上已經確認了,葛先鋒這確實是肺癰晚期。

肺癰分為初期,成癰期,潰膿期和恢複期,根據病情嚴重與否,治療的時候所采用的藥方也不同。

像是初期的時候使用連翹散便成,而成癰期則使用千金葦%e8%8c%8e湯和如金解毒散來清肺解毒,化癰消腫,而到了潰膿期,也就是葛先鋒現在這種情況,則需要使用加味桔梗湯來排膿解毒。

葛先鋒咳嗽嘔吐不止,咳出來的東西之中還摻雜著血跡,像是他這樣子絡傷血溢的情況,則需要在加味桔梗湯之中在加入牡丹皮,山梔,藕節,白茅根,另外還需要服用三七以涼血止血。

他這樣子也就是情況看起來嚴重了些,對症下藥之後,很快便能將問題給解決了,等他情況好轉進入到恢複期之後,便可以使用沙參清肺湯或者是桔梗杏仁煎來清養補肺便成了。

確定了他是什麼情況之後,葛磊便簡單說了一下他的病情。

葛先鋒和張巧娣兩個聽不懂葛磊所說的那些專業的術語,不過他們知道的就是葛先鋒現在的情況隻是看著眼中,其實並沒有什麼大礙的。

“小葛醫生,勞煩你給你葛叔治治病,麻煩你了,請你救救你葛叔。”

張巧娣又拉著葛磊的手準備開哭,葛磊看著她這樣子,有些頭疼了起來,不過還是耐著性子安撫了她幾句。

好說歹說,葛磊總算是脫身了,他也沒有在這裡多待,轉身便背著自己的藥箱準備離開了,走出去幾步之後,葛磊又回過頭來,看著拿著那塊兒看不出是什麼顏色毛巾幫著葛先鋒擦嘴的張巧娣,葛磊的嘴角抽了抽,說道:“嬸子,像是葛叔這樣子的病屋子裡麵的空氣一定要好,他吐了這麼多的東西,已經沒什麼能吐的了,你還是先把屋子裡麵的那些清理一下,好讓空氣流通起來,這樣對葛叔也有好處。”

“好好好,小葛醫生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馬上就來弄,馬上就來。”

她嘴裡麵說著馬上就來,可是屁股卻沒有從床上挪開的打算,葛磊歎了一口氣,沒有在說什麼。

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不停,他也沒有什麼辦法,她不願意動彈,葛磊自然也不會上趕著去幫她收拾的。

剛剛葛先鋒吐出來的那些東西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一個正常人聞著都會忍不住想要嘔吐,更何況是身上本來就不爽快的葛先鋒了?葛磊都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了,還能感覺到那難以言喻的惡臭在他鼻端縈繞著。

葛磊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急匆匆地朝著家裡麵的方向跑了過去。

回去之後葛磊便開始著手熬煮治療肺癰的加味桔梗湯。

這些藥材都是家裡麵現成的,也不用費多少的功夫就能熬煮成了,隨著這些藥材的熬煮,院子裡麵很快便彌漫著一股淡淡的中藥香氣。

葛鑫牽著鬨鬨的手從房間裡麵出來了,看到正蹲在小爐子跟前熬藥的葛磊,葛鑫笑了起來,牽著鬨鬨朝著葛磊走了過來。

“二蛋,你這又在熬藥,這是要給誰送過去的?”

葛磊開口說道:“是給葛先鋒他們送去的,他得了肺癰,我煮好了就給他送過去。”

第190章

“葛先鋒?”

聽到這個名字, 葛鑫愣了一下, 好一會兒之後方才反應過來這人是誰,她點了點頭, 開口說道:“是他啊,肺癰?嚴不嚴重?他都那麼大年紀了, 得了這樣的病,怕是要受不小大的罪了。”

葛磊點了點,起身掀開藥罐子的蓋子朝著裡麵看了一眼。●思●兔●網●

“是啊,葛叔得的這病雖然要不了人的命, 不過可是受罪的狠, 就算是給他吃了藥也不能說是藥到病除了, 這藥要吃上一段時間, 他恐怕還得受不小大的一番罪。”

藥罐子裡麵的藥汁已經熬煮地差不多了,葛磊便起身去拿出一個鋁製飯盒, 將褐色的藥汁倒入其中。

濃鬱的中藥香氣在空氣之中彌漫開來,嗅到這股熟悉的味道之後,葛磊的臉色舒展了一些。

“你這就要過去了?”

葛磊點頭, 指了指藥罐子裡麵剩下的那些藥渣子說道:“大姐, 這些藥渣子也彆扔了, 晚上加點兒水熬煮一下,可以泡腳的。”

葛鑫點點頭, 開口說道:“我曉得了, 你過去吧, 弄好了就早點兒回來。”

葛磊點了點頭, 將飯盒的蓋子蓋上,用布兜子提溜起來,準備朝著葛先鋒他們家去了,這藥現在還燙的很,不過等到他過去了,溫度應該也都降低下來,正正好能入了口。

鬨鬨乖乖巧巧地跟在葛鑫的身邊,見到葛磊要走,她也不鬨,隻是抬起手來朝著葛磊擺了擺,奶聲奶氣地開口說道:“舅舅早點兒回來。”

見到她這聽話懂事兒的樣子,葛磊笑了起來,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

“鬨鬨乖,舅舅馬上就回來了。”

鬨鬨點頭,目送著葛磊走出了家門。

出了家門之後,葛磊便快步朝著葛先鋒的家走去,結果剛剛才走出去一段路,便看到一個熟人迎麵而來,他的眉頭皺了皺,權當做是沒有看到那個人,拎著飯盒繼續朝前走。

然而葛磊的漠視卻好像是觸怒了那個人,他上前一步,擋在了葛磊的麵前,硬生生地將他的腳步逼停了。

“喲,這不是我們拐上村那個赫赫有名的神醫麼?您現在這身份是上去了,連幼時的好夥伴都不認了?”

麵前這個攔住葛磊去路的人是葛小海,是葛磊曾經的好友,隻是後來兩家人鬨掰了之後,他們兩人就再也沒有來往,平日裡就算是見麵也當做沒有見到似的。

他們已經有大幾年沒有說過話了,沒成想今兒他卻突然之間做出這樣子的事情。

葛磊皺了皺眉頭,看著對麵站著的葛小海。

葛小海今年十六歲,身量長高了不少,大約是因為貪長的緣故,現在的他跟原來的他相比較清瘦了不少,看樣子像是一陣風就能刮走似的。

葛磊看著他,冷聲說道:“葛小海,你這樣有意思麼?你是不是忘記了你當初做的那些事情?”

葛小海咬牙,眼神陰鬱地盯著葛磊。

這些年葛小海過的並不好,郝翠珍扔下他們跟著野男人跑了,葛青木因為這事兒大受打擊,從此一蹶不振,每天都混混叨叨地過著日子。

葛大海娶了城裡來的女知青田芳,那女人是個有心機有手段的,攛掇著葛大海跟他們分了家,人家兩口子出去過上了逍遙快活的日子,就隻有他還在家守著自己已經不頂事兒的老爹過日子。

原本葛小海在家裡麵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