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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蹤跡,這不合理規矩,也不合禮數。

那不成是因為剛剛李小梅的態度生氣了?

想到這裡趙代娣便有些急了,她也顧不上彆的了,這便想朝著葛磊的家去了,葛磊看著趙代娣那著急忙慌的樣子,便知道她想要做什麼,他上前一步,攔住了趙代娣的去路。

“二蛋啊,你這是乾啥子,彆擋著我,我這是去找你媽有事情商量呢。”

葛磊的腳步沒有移動,依舊堅定地擋在趙代娣跟前。

“大娘,你彆去了,我娘中午有午睡的習慣,你去了耽擱她午睡怎麼成?”

這媳婦兒在這兒坐月子都累得哭了,她這個當婆婆的不來幫襯,居然還回去睡什麼午覺?!

趙代娣對白珍珍的觀感更差了,還沒有等她說些什麼,卻又聽見葛磊說道:“我娘最近忙著給人接生賺錢,有時候都要後半夜才能回來,人家這生孩子也不分早午晚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來了,所以我娘得休息好了才有精力去幫人接生。”

趙代娣也不是個傻的,聽到葛磊這些話之後,她便知道先前自己閨女和自己在房間裡說的話是被葛磊給聽著了,她的臉色有些不太好,勉強朝著葛磊勾了勾嘴角,笑了笑。

“既然你娘要休息,那我就不說了,讓親家母好好休息休息吧。”

說完之後,趙代娣也就沒有跟葛磊多說什麼,轉身急匆匆地回房間去了。

葛磊看著趙代娣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就那麼盯著趙代娣關上的房間門看了一會兒,之後方才轉身大步離開了。

回到家之後,那個原本說要午睡的人在聽到大門響聲之後便從東屋裡麵走了出來,當看到是葛磊的時候,白珍珍朝著葛磊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娘,怎麼了?”

葛磊抬頭看著白珍珍,有些疑惑地詢問道。

白珍珍低頭看著白珍珍,臉上的神情晦澀不明,好一會兒之後方才說道:“二蛋,你說你二嫂怎麼現在就成了這個樣子?”

白珍珍原本覺得李小梅是個好的,她長得漂亮,手腳也麻利,雖然說性格有些內向,可是也不算什麼大毛病。

可是她今天鬨這一出之後,卻讓白珍珍對她改變了看法。

這麼多天的時間裡麵,有什麼事兒她都不說,可是偏偏卻憋著壞,在自己娘家人來了擺出那麼一副樣子,哭得是一個傷心欲絕,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們怎麼著她似的。

白珍珍的心裡麵有些不太痛快,所以也不想在葛森那裡多待,便借口要哄葛嚞睡覺,提前回來了。

她這心裡麵百般不是滋味,見葛磊回來了,她便跟葛磊說了這些事兒,問葛磊這麼一個好好的兒媳婦兒怎麼說變就變了。

白珍珍不喜歡李小梅做的事情,葛磊卻能理解。

畢竟李小梅剛剛才生了孩子,體內的激素紊亂,容易胡思亂想也是正常的,更何況她初為人母,什麼都不會做,就一下上手要照顧兩個孩子,自然是要更忙一些。

她忙得厲害,又撈不著睡覺,這委屈勁兒就憋在心裡麵,越憋便越覺得難受,見了自己的娘,失控在她跟前哭是挺正常的事情。

葛磊將自己的看法跟白珍珍說了。

白珍珍未必不懂這個理兒,不過一時間是轉不過這個彎兒來,現在葛磊這麼一說,她心裡麵便也明白了過來,這臉上的神情也稍稍好看了一些。

不過白珍珍並不覺得婆婆照顧媳婦兒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且不說彆的,現在家裡麵的開銷一日日大了起來,眼瞅著幾個小的都要起來了,正是要錢的時候,葛青山一個人的工資根本就不頂用,白珍珍一個人拿的錢都快抵得上葛青山的了,若是失了她的工作,家裡麵的日子怕是要過的緊緊巴巴了。

“唉,我知道了,回頭我貼補你大姐一些,讓你大姐看顧著一些吧,你和小晶子兩個放學回來沒什麼事兒,也去幫幫忙,伸伸手。”

葛磊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清楚了。

其實彆說是這輩子,就算是上輩子白珍珍也沒有伺候過媳婦兒坐月子,她和葛青山兩個人張羅著孩子們娶妻生子了之後,老夫妻兩個人就另外單過了,他們也不插手孩子們的生活,但是同樣的,在他們成年有了自己家庭之後,夫妻兩個也沒有在給任何的幫助了。

這兩夫妻的做法甭說是在農村了,就算是在城市裡麵,也算是另類了,且不說是現在,就算是以後,大部分也都是父母為孩子們勞心勞力地乾一輩子,很少會有自己的私人時間。

葛磊並不覺得他們夫妻兩個人的做法有什麼不對的,個人有個人的活法,養育子女本來就是父母的責任,而不是爺爺奶奶的責任,換而言之,幫著照顧孩子是情分,而不是本分。

跟葛磊說過這些話之後,白珍珍便轉身進了東屋裡麵,去陪著葛嚞睡午覺了。

葛磊在外麵也沒有什麼事情,便回了房間裡麵,拿著醫書翻看了起來。

沒一會兒的功夫,葛晶便回來了,兄妹兩個簡單收拾了一下,便一起上學去了。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等到下午放學之後,葛嶺佝僂著身體來到了葛磊的身邊。

葛磊正在收拾著自己的書包,察覺到有人到了之後,葛磊便抬起頭看了過去,當看到站在自己麵前的葛嶺時,葛磊愣了愣,隨即開口說道:“葛老師,你有什麼事兒嗎?”

近距離看著葛嶺時,葛磊才發現他似乎更蒼老了,在自己跟前時,他時不時地咳嗽上兩聲,整個人的身上都彌漫著一股拂腐朽的氣息。

葛嶺是這個時代的悲劇,隻是看著他,葛磊便覺得心裡麵恨不得勁兒,他沉默了一會兒,好半天之後方才再次開口說道:“葛老師,你有什麼事兒嗎?”

葛嶺劇烈地咳嗽了一會兒,看他那樣子,就好像是隨時都會暈厥過去一般,葛磊起身繞到了他身邊,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後背。

現在還是夏天,可是葛嶺身上卻還是穿著長袖長褲,那灰撲撲的衣服似乎是過分寬大了一些,套在他的身上顯得極不合身。

葛磊的手放在葛嶺的後背上,透過那薄薄的衣衫,他似乎摸到了他後背的骨骼。

他實在是瘦的驚人。

葛磊心裡麵咯咯噔噔的,有些不太舒服,他甚至不敢用力拍他的後背,害怕自己一個用力就會將他的骨頭給拍斷了。

好一會兒之後,葛嶺的咳嗽聲終於停止了下來,他側頭看向了葛磊,蒼白的臉因為劇烈咳嗽而染上一抹淡淡的紅暈來,因為這抹不正常的紅暈,倒是顯得他整個人的氣色要比先前好上一些。

“禦風的事情,謝謝你了,你是個好人。”

被葛嶺誇是好人的葛磊愣了愣,隨即說道:“葛老師,我也沒有做什麼。”

葛磊倒不是自謙,說的也是實話,他是真的沒有做什麼,不過是告訴葛禦風他現在是氣血兩虛,需要好好進補一下,他甚至都沒有給葛禦風開藥拿藥。

葛嶺搖了搖頭,因為他這搖頭的動作,他身體晃了一下,險些摔倒在地上,葛磊急忙伸出手扶住了他身體,順勢讓他在一旁的凳子上麵坐了下來。

“自從……已經很久都沒有人跟禦風說話了,是我連累了他,你今天和他說話了,他覺得很開心。”

葛嶺歎了一口氣,想到中午兒子回家時臉上那幾乎是微不可查的開心之意,心裡麵便像是針紮一樣,疼得厲害。

他已經多久沒有從自己兒子臉上看到開心之色了?

自從被自己的妻子背叛,扣上了□□的帽子之後,他被批/鬥,連帶著兒子小小年紀也跟著他一塊兒被批/鬥。

葛嶺看著自己原本活潑開朗的孩子一日日地萎靡下去,像是失去了水的花朵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撐不下去了。

今年他又在兒子身上看到一絲鮮活氣兒,他問了自己的兒子,從兒子口中得知了是因為葛磊的緣故,葛嶺便覺得自己應該過來向葛磊道謝。

是葛磊給他的兒子重新注入了鮮活的生氣兒,讓他的兒子不是在像他一樣是一具行屍走肉,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活生生的少年。

“葛磊,我有個不情之請,我想請你多跟禦風來往一些,不需要多,一個禮拜……一個月一次就行了,拜托你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聽到葛嶺用這樣卑微的樣子請他多跟葛禦風來往,葛磊心裡麵像是灌滿了黃連一樣,苦澀的滋味瞬間充斥在身體之中。

可憐天下父母心……

葛磊握住了葛嶺的手,語調堅定地開口說道:“葛老師,葛禦風是我的朋友,我自然會跟他多多來往的,你放心吧。”

葛嶺臉上浮現出一絲激動之色,緊緊地握住了葛磊抓著他的那隻手。

“謝謝你,謝謝,謝謝……”

站在門外的葛禦風閉上了眼睛,他靠在牆上麵,被頭發遮掩住的眼角有一滴淚水滑落下來。

他向來驕傲的爹,為了他竟然會卑微到這樣一種地步……

“那個,你看見我哥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葛禦風聽到了一個略微有些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他睜開眼睛,便看到了早上見過一麵的葛晶出現在他的麵前,他的眼睛閃了閃,見這個小姑娘似乎是非常怕他,葛禦風便沒有跟他說話,轉身朝著教室裡麵去了。

不一會兒,葛磊便從教室裡麵出來了,葛晶看到葛磊,歡呼一聲,快活地跑到葛磊身邊,伸出手拉住了葛磊的手。

“二蛋哥,你出來啦,你今天這麼這麼晚,我都等了你好久了……”

葛磊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開口說道:“好了好了,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下回我早點出來就是了……”

那兄妹兩個的聲音越來越遠,葛禦風收回投注在外麵的注意力,將目光落在了葛嶺身上。

“爹,我們回去吧。”

葛嶺又開始咳嗽了起來,他咳嗽的實在是太厲害了,連肺管子似乎都開始疼了起來,隻是他被疼痛折磨了太久,這樣的疼痛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的感覺了。

咳嗽了一會兒之後,他恢複了過來,之後他便扶著桌子站了起來。

“走吧,回家了。”

時間轉瞬即逝,很快便入了秋,天氣一日日地涼了下來。

一九六八年已經接近了尾聲,葛磊記得上輩子的時候到了六八年末的時候,那些運動便消停了很多,可是現在卻比先前更加嚴重了一些。

批/鬥會幾乎是五天一大開,三天一小開,紅衛兵整天都在村子裡麵轉來轉去,甚至都有紅衛兵開始不分青紅皂白地開始搜家了。

葛磊覺得他們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現在不過是最後的瘋狂而已。

一切也如同葛磊所料的那般,開始的時候紅衛兵隻是搜那些成分高的人家,到後來甚至連成分低的貧苦戶都不放過了。

先前搜富農的時候,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