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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舒服。

葛磊已經回來了,葛焱便探身將放在一旁桌子上的煤油燈給吹滅了,房間裡麵瞬間暗了下去,正當葛磊準備閉上眼睛睡覺的時候,卻聽到葛焱開口說道:“二蛋,我聽土蛋說你的那個朋友是個挺漂亮的小丫頭……”

葛磊愣了一下,片刻之後方才悶悶地應了一聲。

“是的,怎麼了?有問題嗎?”

黑暗之中的葛焱翻了個身,朝著對麵床上的葛磊看了過來,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裡麵閃爍著八卦的火光。

“怎麼了?你說怎麼了?我還以為你那個朋友是個小小子呢,沒想到是個小姑娘,你這又是送魚又是來回跑著送藥的,你該不會是……”

然而葛焱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葛磊給打斷了。

“四哥,我和她就隻是普通朋友而已,我看她家過得辛苦,這寒冬臘月的都得出去挖野菜吃,所以才想著幫幫她的忙,你想到哪兒去了?這話是你能亂說的嗎?就算是她是個小姑娘,你也不能壞了她的名聲。”

葛焱的話還沒有說完,葛磊便劈裡啪啦地說了這麼一大堆,葛焱能聽的出他語氣之中那遮掩不住的怒氣,他愣了愣,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向來好脾氣的六弟竟然會發脾氣。

看來他說的話真多是戳到他的點兒了。

“好了好了,對不起成了吧?五哥在這裡跟你道歉了,你甭生氣,我也沒有彆的意思。”

葛磊沒說話,也不知道是在生氣還是睡著了,葛焱朝著葛磊的方向看了一眼,這屋子裡麵太暗,他看不清楚葛磊的樣子,他知道自己是把葛磊給惹毛了,歎了一口氣之後,便閉上了嘴巴,沒有再說什麼了。

房間裡麵變得安靜了下來,除了他們幾個的呼吸聲之外,就隻能到窗外雪花降落時發出的沙沙聲。

夜漸漸深了,屋子裡麵的葛焱和葛垚兩個都睡著了,而被窩裡麵的葛磊卻沒有一點兒的睡意。

明明身體都已經困倦的厲害,可是閉上眼睛的時候,他腦子裡麵總是裝滿了各種各樣的事情,怎麼都沒有辦法入眠。

先前葛焱說的那些話給葛磊打了個緊,他終於注意到了那些被自己忽略掉的事情。

他這以後定要是跟沈月常來常往的,可是他們這非親非故的,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怕是就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了。

十年浩劫馬上就要開始了,這寡婦門前是非多,隨著他年齡的增長,以後怕是還會有不少的麻煩事兒。

這樣的時代限製太多,葛磊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來有什麼好辦法來解決這樣的事情,隻不過他很快便又想起來自己翻過年不過才十一歲,距離要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還有幾年時間,他現在想這麼多,真的是有點兒杞人憂天了。

這麼折騰到了後半夜,葛磊終於睡了過去,他感覺自己還沒有睡多長時間,便被人給吵醒了。

“二蛋,二蛋,你醒醒,趕緊起來了。”

葛磊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便看到葛垚那張放大的臉出現在了他的麵前說,他嚇了一跳,心臟頓時便砰砰砰地劇烈跳動了起來。

這人嚇人趕不巧真能將人給嚇死了。

“怎麼了?”

葛磊剛剛才睡醒,聲音還有些沙啞,他看著葛垚開口問了一句。

葛垚滿臉興奮地說道:“二蛋,外麵的雪有二尺厚了,你趕緊起來,咱們去堆雪人打雪仗!”

看著興奮莫名的葛垚,老頭心孩子身的葛磊完全不知道他的興奮點兒在什麼地方。

這麼天寒地凍的,在被窩裡麵躺著多舒服,出去打雪仗又有什麼意思?

他並不想起來,然而葛垚卻在他旁邊不停地鬨著他,葛磊被鬨得心煩意亂,最後隻能無奈地從床上爬起來。

他剛剛將衣服都給穿戴好了,葛垚便迫不及待地將他從房間裡麵拉出去。

雪下了一整夜,到天亮的時候方才停了下來,入目所及處已經成了一片銀光素裹的世界。

徽州這地方勉強也算是南方了,冬天最多是像上次一樣飄點兒小雪,像是現在這樣下大雪的時候在葛磊記憶之中隻有零星的幾次。

也難怪葛垚會興奮成那個樣子。

這雪很大,一腳下去之後,雪直接到了葛磊的膝蓋處,他在這樣的雪地之中寸步難行,更遑論是打雪仗了。

正在葛磊糾結著是不是退回房間裡麵去的時候,隔壁房間的門打開了,穿戴的快成了球一樣的葛晶歡呼著從屋子裡麵跑出來了。

“大姐三姐,下雪了,好大的雪!”

出生之後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大雪的葛晶變得亢奮了起來,抓起一把雪直接塞進了嘴巴裡麵。

“唔好冰……”

興奮得直跳的葛晶看到了旁邊站著的葛磊,便變得比先前更加興奮了。

“二蛋哥,這雪是甜的,你嘗嘗。”

看著被冰的臉都皺成一團的葛晶,葛磊有些無奈地開口說道:“小晶子,你是不是以為二蛋哥跟你一樣是個小傻子?”

葛晶:“o(╥﹏╥)o”

見到這樣的一場大雪,除了葛磊之外,其他的人都挺興奮的,不顧這些興奮等到葛青山從房間裡麵出來,張羅著叫這些孩子們抓緊掃雪的時候就蕩然無存了。

“爹,雪留著好不好?我們還沒玩兒夠呢。”

“爹……”

“爹……”

這些孩子們七嘴八舌地喊著爹,不想將院子裡麵的積雪清除了,葛青山無奈,便答應了在西北角的地方留一塊兒雪地給他們玩兒。

“甭提條件,要是你們提條件的話,西北角的地方都沒有了。”

孩子們瞬間靜聲,都不敢在說什麼。

之後一家人就開始熱火朝天地開始清理積雪了。

正當他們在忙碌著的時候,一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進了葛磊家的門。

“葛醫生,葛醫生,你趕快來跟我去看看吧,我家小她被毒蛇給咬了!”

“什麼?被毒蛇給咬了?究竟怎麼回事兒?“

來人磕磕巴巴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人的婆娘早上抱著秸稈去燒火的時候沒注意到秸稈裡麵有條蛇,就那麼將秸稈給塞進了灶膛裡麵切了。

那蛇原本是在冬眠著,結果被活生生地給燒醒了,猛地躥出來就把那倒黴婆娘給咬了一口。

看到他那婆娘的腿瞬間便腫了起來,這人便知道她是被毒蛇給咬了,他也不會處理這樣的事情,便著急忙慌地來找葛青山來幫忙。

“葛醫生你趕緊去看看,要是去晚了我家小她怕是就不成了。”

毒蛇咬傷可不是小事兒,救治不及時可能就會出人命的,葛青山立馬便扔了鐵鍁準備跟他走,剛剛走出去兩步,他又想起來什麼,回頭朝著葛磊喊道。

“二蛋,你去藥櫃子裡麵拿點兒望江南出來,馬上來你這楊叔叔家裡麵。”

葛磊點頭表示知道,急匆匆地去了小灶房之中。

望江南有解毒消腫的功效,可以解蛇毒。

想必咬傷那人的毒蛇毒性並不猛烈,否則拖到現在那人怕是大羅神仙也難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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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葛磊先前在夏季最熱也是望江南生長最旺盛的時候采收了不少%e8%8c%8e葉, 不過那會兒葛焱身體不適, 鮮品用去了一些, 剩下的葛磊全都晾曬乾了收了起來。

晾曬好的望江南得放在乾燥通風處保存,否則的話藥性容易散發,葛磊進了小灶房那裡, 搬著梯子將掛在房梁上的籃子拿了下來。

籃子裡麵裝了有小半籃子黃綠色的望江南, 葛磊想了想,也不知道那楊家媳婦兒是什麼樣子的情況, 他乾脆將這些藥全都帶了過去。

有備無患,總歸是好的。

將籃子拿出來之後, 葛磊便腳步匆匆地朝著院子外麵走去,葛焱看著他在雪地之中那深一腳淺一腳走著的費勁兒樣子,快步走過去將他手中的籃子拿了過來。

葛磊有些不解地看著葛焱, 問了一聲:“四哥, 你這是做什麼?趕緊給我, 爹還等著我送藥去呢。”

葛焱看了葛磊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等你送藥去?你看你走的那費勁兒扒拉的樣子,等你去了黃花菜都涼了, 幾甭去了, 我去就成了。”

葛磊搖頭說道:“是爹讓我去的,我不能……”

“成成成,我知道了, 你也甭跟我囉嗦了, 我帶你一起去成吧?”

說完了之後葛焱便先一步朝著外麵走了過去, 其實有了先前葛青山和那人踩下來的腳印,他們隻要跟著他們留下的腳印走過去就成了,也不算是多費勁兒。

葛焱拎著籃子走在前麵,而葛磊則跟在他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地朝著姓楊的那戶人家去了。

好在姓楊的距離葛磊他們家並沒有多遠的距離,再加上先前葛磊去拿藥的時候也沒有耽擱多少的時間,因此他們幾乎是跟著葛青山他們一前一後進到姓楊的那戶人家的。

剛剛去葛青山家裡麵叫人來救命的男人名字叫做楊樹林,他比葛青山小上兩歲,膝下有兩個兒子,那兩個兒子都結了婚,卻並沒有分家另過,一家子六口人住這個不大的院子裡麵。

葛翠麗是楊樹林的老婆,先前被蛇咬了之後已經被抬回了屋子裡麵,葛青山他們到的時候,她正躺在床上罵人。

聽到她那中氣十足的叫罵聲,葛磊就知道她的問題並不嚴重。

若是真的嚴重的話,她哪裡有這精神頭叫出來?

楊樹林他們家當中一間堂屋,是楊樹林跟葛翠麗住的,旁邊兩間小廈屋是他的那兒子媳婦兒住的,現在葛翠麗被蛇給咬了,兒子媳婦兒們全都湊到了他們房間裡麵,在她床邊圍著陪她。

“娘,你甭罵了,爹去叫葛醫生來給你看了。”

說話的人是葛翠麗的大兒子楊宗義,他今年二十三歲,長得瘦精喇骨的,又生了一副尖嘴猴腮的樣子,往那兒一站,就跟個瘦皮猴子似的。

葛翠麗被咬了之後就一直叫喚到了現在,他聽著頭皮發麻,實在是受不了自己老娘那尖利的聲音,便想勸說上一二。

哪知道他的話也不知道是哪兒戳到葛翠麗的痛處,她叫罵的更厲害了。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遭雷劈的孩子,你的娘都被蛇咬了,你還說這風涼話,你是不是不想讓你活了,你要是不想讓你娘活了,我現在立馬就一頭撞死算了……”

說著她便掙紮著從床上坐了起來,用力朝著楊宗義撞了過去。

這楊宗義瘦精喇骨的,又哪裡經得住葛翠麗這麼撞過來,她這麼一頭撞了過來,可是結結實實地撞到了楊宗義的腹部,楊宗義疼得嗷嘮叫了一聲,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後腰處撞到了後麵的五鬥櫥子,鑽心的疼痛傳了過來,他疼得叫喚得更厲害了。

他這麼往後一退,葛翠麗哪裡穩得住,險些沒從床上給栽下來,二小子楊忠氣急忙跨了過去,攔在了葛翠麗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