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頁(1 / 1)

壞了藥性不是, 你自己個兒弄成不?我跟你四哥一起出去轉悠轉悠,也許幸運的話今天還能抓隻野兔子回來。”

葛磊頭也不抬地開口說道:“就算是我一個人撐你們兩個人的速度好了,多你們兩個人以後,我這完工的速度也能快一點兒,原本一小時能完成的活兒,加上你們不就是半小時就能完成了麼?而且蓮子坑坑窪窪就坑坑窪窪,這麼點兒小破皮不會影響到藥效的。”

說完了這些話之後,葛磊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抬頭朝著自己的兩個哥哥看了過去,充滿狐疑地開口說道:“你們兩個該不能是不想乾活,就想要跑出去偷懶?”

那兄弟二人被他噎了一下,沒好氣地開口說道:“偷啥懶,你當我們是啥人啊,你看我們昨天出去不也抓了那麼多田鼠回來麼?”

葛磊拖長聲音哦了一聲,隻是臉上的那種懷疑之色卻沒有絲毫減弱,顯然是不太相信他們所說的話。

被葛磊用這樣的目光看著,那兄弟二人也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他們倒不是真的想要偷懶,就隻是懶得乾這種剝蓮子的細致活兒,為了給自己的弟弟做個好表率,二人就這麼硬著頭皮開始剝蓮子了。

看到他們兩個人又繼續開始乾起活了來了,葛磊低下頭去,他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來。

那二斤蓮子看著不多,剝起來也很耗費時間,三個人一起加勁兒乾,半個小時也不過剛剛剝了一大半。

那邊擱著瀝水的蠍子也把水都瀝得差不多了,葛磊便將那些蠍子放到了他先前在角落裡鋪好的麻袋上麵。

像是這種蠍子是不能曬乾的,這樣是會損傷蠍子的藥性,必須要放到不見陽光的地方陰乾了才成,這個過程大約要持續七到九天的時間。

蠍子都在沸水之中煮過了,不可能會有漏網之魚,不過蠍子尾部的毒腺並沒有祛除掉,這些蠍子的毒性雖然並不強,但是被傷到了也是一件麻煩事。

隔離用筷子夾著那些蠍子,一個個地放在了麻袋上麵,先前煮著的時候看著倒是挺多的,可是實際上放到了麻袋上麵在這麼一數,也就隻有不到四十隻的數量。

葛焱甩了甩手,看著擺放在那麻袋上的蠍子,他的身體抖了一下,身上冒出了細密的雞皮疙瘩來。

“二蛋,你看著這麼些東西就不膈應麼?”

葛磊站起身來,將笊籬和筷子收拾好了,這才又來到了灶台邊上。

他看著正在搓著胳膊的葛焱,開口說道:“這有什麼可膈應的?習慣了。”

葛焱:“……”

這還帶習慣的?

他感覺自己的腦回路和葛磊的並不在一個頻道上麵,搖了搖頭,繼續吭哧吭哧地剝蓮子,乾了這麼久,他感覺自己的手肚子都快被那些蓮子給磨疼了,就算是拿鐵鍁都不帶這麼累的。

葛焱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明明隻是在剝蓮子,可是他卻硬生生地弄出了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來,似乎是在做著什麼難以忍受的事情似的。

所以當聽到外麵傳來的喧鬨聲之後,葛焱立馬將手裡麵正著剝著的蓮子扔回了木盆裡麵,大喊一聲:“我去看看。”

之後便像是兔子一樣朝著小灶房外麵躥了出去,而葛垚的反應要比葛焱慢上一些,等到葛焱人都掀開門簾躥到了灶房外麵,他方才反應了過來,他也急忙將手頭上的蓮子放了下來,同樣和葛磊說了一句我出去看看,之後也是頭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外麵的喧鬨聲越來越大,留在灶房之中的葛磊將手中的那顆蓮子撥開,取出中間的蓮子心放到了一旁,之後方才慢慢悠悠地朝著外麵走去。

聽到外麵那些吵吵嚷嚷的聲音,葛磊便知道這絕對不是來找葛青山看病的人,有八成的可能是郝翠珍找來的人。

果不其然,等到葛磊出去了之後,就看到院子裡麵站了不少的人。

葛家的人在一旁站著,而他們對麵站著的人是葛大柱,郝翠花郝根生以及幾個大隊乾部,不過郝翠珍卻並不在這些人之中,葛磊的目光一掃,便看到了院門外麵那個賊頭賊腦的女人。

他的眼中浮現出一絲了然之色,緊接著便加快腳步朝著葛青山走了過去,他在葛青山旁邊的位置站住了,不過卻沒有開口說話,現在這個場合也沒有他說話的餘地。

葛青山皺著眉頭看著葛大柱,開口問道:“葛大隊長,你這麼一大早帶這麼多人過來是做什麼?”

這葛青山昨天晚上剛剛才給他送了兩隻田鼠來嘗鮮,結果轉過臉來他就帶著這麼一大幫人像是鬨事兒一樣地上門來,平心而論,若是這事兒擱到葛大柱自己的身上,他也不快活,然而這次他是被趕鴨子上架的,那郝翠珍和郝根生兩個人把他給架了起來,先聯係了其他的大隊乾部,最後才來找了他說這事兒,這可是關係到村子裡麵集體榮譽的事情,他也不能和這麼多的村乾部對著來,隻能硬著頭皮跟著一起過來了。

隻是他人雖然是來了,然而在看到葛青山的時候難免有些氣短,語氣不免也軟和了幾分。

“葛醫生,我今兒也不是來找事兒的,是因為聽到有人舉報說你家養了兔子,所以才要過來看看的,你看……”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郝翠花給打斷了。

“大隊長,你看你這話說的怎麼就這麼軟和,我們是得到了確切的消息,有人實名舉報你們家養兔子,她是親眼所見,證據確鑿,我們今兒就是來你們家來搜的,把兔子搜出來了以後,這事兒可就是沒完了。”

郝翠花是郝翠珍的親姐姐,聽到她這麼一說話,葛青山哪裡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原本還以為葛磊昨天說的事兒是小題大做了,哪知道結果轉過天來就鬨這麼一出。

葛青山是個醫生,好歹也是見過世麵的人,現在不比後來,醫生的地位很高,在醫院裡麵那些病人們見到他都是客客氣氣的,就算是郝翠花是個婦女主任,葛青山也絲毫不怵她。

“郝翠花同誌,你說有人實名舉報我們家養兔子,是誰實名舉報我們家養兔子的?那些證據在什麼地方?就算是舊社會那些縣老爺給人判罪,也要講究個人證物證俱在,現在你這麼空口白牙說我們家養兔子,我難不成就要敞開門了給你搜?這國家給的權利難不成就是要這樣用的?”

葛青山的這些話一說出來,葛磊愣了一下,他轉過頭朝著葛青山看了過去,沒想到自家老爹還有這麼給力的一麵。

這葛青山開了口之後,站在葛青山另一邊兒的葛焱也開口了:“我爹說的是,我們家養沒養兔子我們自己不知道麼?你說人家實名舉報的,是誰實名舉報的?那些證據在哪裡?你讓人出來,把證據拿出來給我們看看,要不然你們甭想進我們家門來搜。”

站在後麵一些的葛淼又往後退了一步,明明是大冬天的,可是她這手心裡麵卻沁出了一層薄汗來,她覺得自己的爹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一些,對方都是村乾部,爹怎麼就跟人家硬杠了起來,搜家就搜家唄,反正他們家也沒有養兔子,不怕人搜,可是爹這麼跟村乾部杠起來了,以後人家給他們穿小鞋咋辦?

彆看葛淼平時在家裡麵厲害得狠,可是真到關鍵時候,卻有些慫了,她又往後退了兩步,極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過現在這個時候也沒有什麼人注意到在她的存在。

葛青山說了這麼一大堆的話,將郝翠花給頂了回去,郝翠花被下了麵子,這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變得極其難看,自打她當上這婦女主任之後,在這村裡麵哪裡有人敢這麼懟她?

“證據當然是有證據的,我看你是不到黃河不死心,葛青山,我們原本是想給你幾分麵子的,現在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成,你要證據是,我們這就把證據給你拿出來,愛。”

要說這郝翠花也是腦子不夠數的,又或者說是因為當了婦女主任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也就養成了她現在這樣子張揚跋扈的性子,她想趕著年尾立個功,想要從這婦女主任的位置上麵往上升一升,所以在郝翠珍信誓旦旦地跟她說了葛青山家裡麵養了兔子之後,她就像是被豬油蒙了心似的,立馬聯和了郝根生以及村裡麵和他們關係比較好的村乾部,逼迫著葛大柱跟著他們一起過來了。※思※兔※網※

這一次郝翠珍說親眼看到他們殺兔子,又說她還知道兔子毛埋在那裡,郝翠花便信了她,現在她就帶著大隊乾部去了昨天晚上郝翠珍說的埋的兔子皮的地方。

結果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那地上的土坑被挖開了,露出了裡麵的灰色的皮毛來。

剛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郝翠花臉上難掩喜色,她都沒有將這些東西給拿出來,立馬便扭頭看向了葛青山,想要將剛才的場子給找回來。

“葛青山,這就是證據,你看你們家埋在這裡的兔子毛還在,這是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不成?”

有眼尖的大隊乾部不是沒看出來那些皮毛不對的,然而這大隊裡麵也不是鐵板一塊兒,自然是沒有人去提醒郝翠花,隻是看著她在那裡張狂著。

葛青山還沒有開口說話,葛磊先一步開口說道:“那是我親手埋的,不過可不是什麼兔子皮,而是田鼠皮,不相信的你們就把那皮拿出來,看看究竟是不是田鼠皮。”

葛磊的話音剛落,郝翠花的臉色瞬間便變了,她也顧不得彆的,轉身彎腰將那沾染了不少灰塵的皮子從坑裡麵拿了出來。

雖然現在不給養兔子,但是野兔子他們也是見過的,野兔子的皮毛柔軟蓬鬆,哪裡是這樣毛刺刺的手感?在想到這些東西是田鼠的皮時,郝翠花怪叫一聲,將那些皮毛給扔到了地上。

那些灰撲撲的皮毛散落了一堆,無論是從大小形狀還是從軟硬來說,這都不可能是兔子皮的。

郝翠花剛剛還在叫囂著,結果現在事實擺在眼前,她瞬間便啞了火,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說不出話來。

不遠處躲在樹後麵的郝翠珍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演變成這個樣子,她的臉色刷的一下變了,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這事兒是她告訴自己姐姐的,是她信誓旦旦跟郝翠花保證葛青山家絕對養了這些違禁屋家畜,現在她讓郝翠花在這麼多人麵前丟了這麼大臉,她們姐們之間的關係怕是就此會徹底破裂了。

郝翠珍沒有敢在這裡繼續待下去了,趁著人都在那邊兒站著的時候,她從後麵的小路繞到了那邊兒的樹林裡麵去了,結果進去沒有多久,就碰著了自己的那個相好的王加倉。

“翠珍,你來啦,我有話跟你說……”

***

葛磊是眼角餘光瞟到了偷偷溜走的郝翠珍,他略微想了一下,見這邊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掀不起什麼大浪來,葛磊也就沒有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了,他和葛焱說了一聲,追著郝翠珍去了。

其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