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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我知道了,這廚房裡麵也沒有什麼事情,你去房間裡麵看看葛二妮,要是她醒了,你過來跟我說一聲。”

葛晶點了點頭,急匆匆地離開了廚房,沒過一會兒的功夫,葛晶便又跑了回來,她氣喘籲籲地看著葛磊,好半天才捋順了那口氣兒。

“二蛋哥,二妮醒了,她要找你,說是有話要跟你說,你快去看看。”

聽到葛晶的話之後,葛磊微微一愣。

鍋裡麵的皺已經煮開了,咕此時正咕嘟嘟地冒著泡,白色的霧氣在廚房裡麵縈繞著,隨著大火熬煮,米粥那香甜的氣味兒已經被煮了出來,一呼一吸之間,全都是香甜的氣味兒。

聽到葛晶說葛二妮要叫自己過去的時候,葛磊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也不知道那姑娘是想要做些什麼事情,他略微猶豫了一下,便叮囑著葛晶看好鍋灶,而他則大步走出了廚房。

院子之中的大桌上,葛青山和葛青陽兩個人喝得興起,一杯接一杯地開始喝了起來,葛森在一旁坐著,這邊勸著葛青山,那邊兒葛青陽卻將酒給灌了下去,等到他將葛青陽的杯子給奪了下來,那邊兒的葛青山又咕嘟咕嘟給自己灌了兩杯。

他們這麼兩個人倒是將葛森給攪和的焦頭爛額,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酒氣熏得,額頭上已經有大片的汗水冒了出來。

看到葛磊走了過來,葛森如同見到了救星似的,急忙開口說道:“二蛋你快過來幫幫忙,不能讓他們在喝下去了,再喝下去今天是啥事兒也甭乾了。”

葛森這麼喊他,葛磊也不能不搭理,他大步走了過去,幫著葛森一起將葛青陽和葛青山的酒杯給奪了下來。

兩人到底不是那種酒瘋子,喝了酒之後就什麼人都不認了,剛剛是喝到了興頭上麵,控製不住地一杯一杯地往下灌酒,現在恢複過來之後,兩人倒是變得正常了一些,葛青山打了個酒嗝,拖著板凳蹭到了葛青陽的旁邊,他伸出手摟住了葛青陽的肩膀,醉醺醺地開口說道:“堂哥,不是我說你,你說你抱養個孩子乾什麼,你要是聽我的,討個婆娘自己生一個,延續自己的血脈不行麼?”

這話也就是醉了之後葛青山才能說出來的,要是好好的,他是萬不能說出這樣子的話來的,葛青陽聽了他的話之後,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來。

“青山兄弟啊,你以為哥哥不想有個孩子麼?哥哥的命不好啊,你比哥哥幸福多了,幸福多了……”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低了下去,眼角一滴淚水滑落了下去,他抬起手來,裝作不經意地樣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淚,許久之後方才笑著開口說道:“成了,你也甭說這個了,哥哥前半輩子沒福氣,可是這後半輩子福氣不就來了麼?”

“木蛋是個好的,你教了個好孩子,好孩子啊!”

說著他便抬起手來大力拍了拍葛青山的肩膀,他的頭轉了過來,原本是想看葛森的,結果卻看到了葛磊在他跟前站著,葛青陽的眼睛眯了起來,盯著葛磊看了一會兒之後,方才恍然大悟道。

“你這不是二蛋麼?”

說到二蛋兩個字的時候,他嘿嘿笑了起來,緊接著又扭頭看向了一邊兒還在暈暈乎乎的葛青山,開口問了一句。

“青山啊,照理說,這二蛋不是該叫石蛋的麼?你怎麼給他起了個二蛋的小名兒?”

葛青山沒想到他竟然會問這個,頓時便給愣住了。

見葛青山不回答,葛青陽又捅了捅他的腰,繼續問道:“你說啊,怎麼不叫石蛋叫二蛋啊?”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更

第60章

葛磊哪裡想到葛青陽好端端地竟然會問這個問題, 他似乎是有點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勁頭, 葛青山不回答, 他便一個勁兒地追問個不停。

葛青山醉醺醺的,葛青陽問的問題他聽是聽著,然而他卻是擺出了一副傻兮兮地樣子, 隻是重複著葛青陽的話, 卻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二蛋為什麼叫二蛋不叫石蛋?我哪知道啊,你不知道麼?”

兩個醉鬼湊到了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 說的卻都是點兒廢話,沒有一個人的話在點子上麵。

葛青陽就抓住了這個問題問個不停, 葛磊聽著他們兩個一直就二蛋石蛋地念叨著, 實在是覺得有些無語了,他走到了葛青陽的身邊,看著麵色通紅的葛青陽開口說道:“二堂伯, 我之所以是叫做二蛋而不是叫石蛋,是因為石蛋和屎蛋兩個音挺像的, 雖然說是小孩子賤名好養活, 可是這屎蛋太難聽了, 所以才起了個二蛋的名字。

葛青陽似乎是將葛磊的話聽了進去, 又好像是沒有聽進去,整個人仍舊是傻嗬嗬地看著葛磊直樂。

他們這樣子是不成的,葛磊便琢磨著先弄點兒醒酒湯給他們喝下去再說。

“二哥,你先在這裡看著爹和二堂伯, 我去弄點兒醒酒的湯給他們喝。”

現在最主要的是先處理了他們這兩個醉鬼的問題,至於葛二妮那塊兒還是等把他們給處理好了再說。

在中藥之中能解酒的有很多,葛磊前段時間剛剛曬了一些白扁豆,此時倒是正好做了醒酒湯。

《本草圖經》載白扁豆主女子帶下,兼殺酒毒,亦解河豚毒。

所謂的白扁豆其實也就是扁豆成熟之後的果實,像是這種東西既是農作物也是中藥的一種。

抓了一把白扁豆放進了藥罐子裡麵,熬煮了約摸五分鐘之後,葛磊便將煮好的白扁豆連湯帶豆地倒進了碗裡麵,之後便端著兩個碗去了飯桌那邊。

他和葛森兩個人一起將白扁豆熬煮而成的醒酒湯給葛青山和葛青陽兩個人給灌了下去。

醒酒湯入了肚子之後,過了一會兒之後,兩人便稍稍清醒了一些,葛磊鬆了一口氣,告訴葛森他要去看看葛二妮,之後便去了西屋那邊兒去了。

剛剛葛晶來的時候就已經將油燈給點上,昏黃的燈光照亮了整個房間,葛二妮在床上趴著,頭側躺在臂彎之中,她的臉對著房門的方向,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是在等著葛磊進來。

看到葛磊了之後,她的眼睛亮了起來,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底之中似乎有兩簇火焰在燃燒著。

“你來了。”

她張嘴說道,隻是那聲音卻顯得異常的嘶啞。

葛磊快步走到了她跟前的位置站定了,看著躺在床上的葛二妮,葛磊輕聲開口說道:“你醒了。”

就連葛磊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聲音裡麵有著幾分憐惜之意。

這個房間和隔壁房間就隻隔著一堵牆,隔音效果並不好,而他們所說的話也不適合被其他的人給聽到了,葛二妮看著走到了自己床邊的葛磊,聲音又比剛剛低了幾度。

“先前你們在外麵說的那些話,我全都聽到了。”

葛二妮也沒有和葛磊拐彎抹角,直接便開口說了出來,說完這句話之後,她便抬起頭來看向了葛磊,那雙眼底的火焰似乎比剛剛顯得更加熾烈了幾分。

“這麼快就像要將我送給其他的人麼?”

她知道自己說話不該帶著這麼多的刺的,可是葛二妮卻完全控製不了自己,她心底的恐懼和不安先前雖然被葛磊給安撫了下去,可是她仍舊沒有徹底恢複過來。

她以為自己是能在葛磊他們家一直生活下去的,哪知道一轉頭卻來了另外的人來,說是要將她收養了去……

葛二妮的心中惶恐不安的情緒不停蔓延,所以她才叫葛晶叫了葛磊過來,想要好好問一問葛磊,問他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和神情激動的葛二妮不同,葛磊的麵色倒是極為的淡然,葛二妮的反應葛磊也在葛磊的預料之中,在她問完了之後,他方才開口說道。

“葛二妮,現在是1965年,明年就是1966年了,不用我說,你應該就明白是什麼意思?”

葛二妮的臉色一變,她自然是知道1966年代表著是什麼,可是那些那些又與他們的事情有什麼關係?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葛二妮沒有開口說話,葛磊繼續開口說道:“葛青陽是我們的堂伯,他一直都沒有結婚,這兩年想要傳了手藝,所以才收了我二哥做徒弟,聽我二哥說,他想要抱養一個閨女,原本是打算想要抱養人家不要了的,不過我二哥知道你的事兒之後,便立馬趕了回去,將你的事情和二堂伯說了。”

“二堂伯很中意你。”

因為葛磊這句話,葛二妮的身體顫唞了起來,即便是在油燈的映照下,臉色也越發顯得蒼白了起來。

她的反應落在了葛磊的眼中,葛磊繼續說道:“我二堂伯的人品值得信賴,他沒有結婚,也沒有任何的緋聞,因為身體的原因,他不會有後代,若是你去了他家,他會厚待你的。”

葛二妮的身體漸漸地停止了顫唞,她抬起頭來朝著葛磊看了過去,眼中浮現出了濃濃的迷茫之色。

“我把所有的情況都跟你說了一遍,我想你自己也能好好考慮清楚,旁的我也不多說了,其他的你自己去想。”

葛二妮沒有吭聲,她側頭看著桌子上擺放著的油燈,整個人都陷入進了沉默之中。

葛磊在一旁坐著,並沒有打擾她,許久之後,他方才聽見葛二妮悶悶地開口說道:“二十塊錢。”

葛磊愣了一下,看著葛二妮不解地問道:“什麼?”

葛二妮咬了咬嘴唇,卻並沒有看著葛磊,而是盯著油燈繼續說道:“二十塊錢,我爹娘就能把我給賣了。”

這下子葛磊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葛二妮,許久之後,方才開口說道:“一切都過去了,現在,都不一樣了。”

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挑明了說,但是他們都明白了對方是什麼意思。

這件事情似乎就這麼個定下來了。

葛二妮已經做出了選擇,葛磊也沒有在這裡待下去的必要了,他起身準備離開,剛剛走到房屋門口,卻聽見葛二妮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

“謝謝你。”

葛磊勾了勾嘴角,並沒有回頭。

“不用謝,這是你的選擇。”

院子之中,喝過了白扁豆水的葛青山和葛青陽兩個人都恢複了一些,二人想到剛剛喝醉時的樣子,不免覺得有些尷尬。

葛磊想了想,便走到了葛青山和葛青陽他們的身邊。

“爹,二堂伯,葛二妮已經醒了。”

葛青陽聽到了葛磊的話之後,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急急忙忙地站了起來,由於起來的太快,他的身體踉蹌了一下,險些被板凳給絆倒了,若不是葛森伸出手扶了他一把的話,他怕是已經栽倒在地上了。

“那閨女醒了啊,好好好,我得趕緊去看看我閨女去。”

葛青山也隨之站了起來,聽到葛青陽的話之後,他朝著葛青陽翻了個白眼兒:“這還八字兒都沒有一撇呢,你這就閨女閨女地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