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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晶做飯的時候,葛磊原本是想去幫忙的,結果卻被葛晶給趕了回來,葛晶說他現在還身體還沒恢複,得在屋子裡好好休息養著。

葛磊沒有辦法,隻能由著葛晶去了,不過在去送飯的時候,無論葛晶怎麼說,葛磊依舊堅持著自己的做法。

“小晶子,二蛋哥陪你去,你一個人去拿不了這麼多飯盒。”

“我可以分兩趟……”

“分兩趟拿,後送去的飯會餿的。”

葛晶氣鼓鼓地看著葛磊,見實在擰不過他,沒辦法,就隻能由著他去了。

兄妹二人拿了幾個鐵製的飯盒,裝滿了飯之後,便去給自己在田裡麵乾活的家人們送了過去。

現在這時候正是一年之中最熱的時候,葛磊覺得自己頂著日頭走幾步都有些受不了,想想那些還要在田裡麵乾活的家人,葛磊心中更是感慨。

葛磊的身體還沒有好,拎著這些東西過去的時候便有些熬不住了,但是他仍舊強忍著,並沒有露出什麼不適的神情來。

他們很快便到了田埂那裡,葛晶知道他們家分配的填是那裡,沒一會兒就找到了正在田裡麵乾活的人,葛晶喊了幾聲,便將葛家的人全都招了過來。

今天中午吃的是白米飯,因為是要下田乾活,出的力氣多,所以米飯比平日裡要多上一些,而他們吃的菜也是這些人之中最好的。

飯盒才剛一打開,那韭菜炒雞蛋的味道就散了出去。

跟他們一起乾活的都是一個生產隊的人,看到他們今天的夥食的時候,那些社員們難免是有些羨慕,但是想到這夥食是葛老葛家的,也就習慣了。

他們老葛家的葛青山是醫生,而白珍珍雖然是不下地乾活,看起來跟個嬌小姐似的,但是白珍珍珍可是十裡八村有名的接生婆,基本上是哪家哪戶有生孩子的事的話都要找她幫忙的。

因為這個原因,他們在南拐這地方也算是不錯的人家了。

羨慕歸羨慕,但是那些社員們並沒有多少嫉妒的情緒存在,因為這是人家自己奮鬥來的,各家有各家的日子過,人家有本事過好日子,這也沒什麼可嫉妒的。

第9章

今兒是個大晴天,太陽高高地掛在天空之中,**辣的陽光毫無遮擋地從天空之中灑落下來,田埂這邊連個樹蔭涼都沒有,葛家老少七口人就這麼在太陽底下暴曬著。

在這裡沒待一會兒的功夫,葛磊便被太陽給曬得頭暈眼花,他的身體晃了晃,險些摔倒在地上。

坐在葛磊旁邊田埂上吃飯的葛淼一抬頭便看到了葛磊被太陽曬得紅的有些不太正常的臉,她的眉頭皺了皺,將腦袋上的草帽拿了下來,扣在了葛磊的腦袋上麵。

“二蛋,你說你這身體還沒好,跑這裡來送飯是乾啥子,難不成你是不想下田,故意把自己折騰病了好躲懶不乾活兒?”

說話的人是葛淼,她是葛磊的三姐,今年十六歲,她完全繼承了白珍珍的美貌,然而她卻沒有繼承白珍珍的好命。

在這莊戶人家裡,長得太漂亮也不是一件好事兒,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像是白珍珍那麼好命,可以嫁給像是葛青山這樣的疼老婆的人。

再過兩年,等葛淼到了十八歲的時候,便有不少人來上門提親,他們家的門檻兒都快被人給踏破了,葛淼挑來挑去,挑了一個看起來還算不錯的男人。

結果嫁過去之後才知道那個男人是個花花秧子,結婚頭兩年對葛淼還算是不錯,葛淼也過了一段被人捧在手心裡麵的日子,然而這個叫張渚水的卻不是個好的,在葛淼生了女兒之後本性暴露,成日裡不著家,結果沒幾年的功夫,就因為流氓罪被公安逮住槍斃了。

那張家也就隻有張渚水一個獨苗苗,張渚水死了之後,他們家也就斷了根,他們不覺得是自己兒子不爭氣,反倒是將一切都怪在了葛淼的身上,張家一大家子人都開始虐待起了葛淼。

葛淼是個要強的人,她日子過得不好,卻打落牙齒和血吞,怎麼都不肯向自己家人吐露分毫。

最後還是葛磊的一個和張渚水是同村兒的人透露給葛磊的消息,葛磊這才帶著自己的兄弟姐妹以及本家的一大幫人,浩浩蕩蕩地去了石窪子村救人。

等到葛磊他們將葛淼和她女兒張春妮救出來的時候,那母女二人已經是瘦成了皮包骨頭,身上青青紫紫地滿是傷痕,看起來已經完全沒了個人樣。

那天事情鬨得太大,張家原本是不打算放人的,然而葛磊那時候已經是急紅了眼,險些拿刀活劈了張渚水那對兒混賬父母。

葛磊是個醫生,開始的時候他學的是中醫,後來則是響應國家號召,又去學了普外科,他的手能拿筆開藥方,也能拿著手術刀給人開膛破腹,在人身上動過刀子的人們身上的氣勢哪裡是張家夫婦那對隻會窩裡橫能比的?

葛磊的氣勢驚人,再加上葛家去的人多,而且這件事兒說來說去也是張家人沒理,折騰到了最後,張家人也不敢攔著,任由著葛磊將葛淼和張春妮帶回了家。

淼和張春妮母女兩個被虐待了很長時間,身體虛的厲害,哪怕是葛磊千方百計給她們母女兩個補身體,也沒有能讓她們的身體好起來。

那之後葛淼便再也乾不了重活了,每天就隻能在家裡麵洗衣服做飯打掃打掃衛生,一到陰雨天,身上的骨骨節節都疼得要命。

一婚姻毀了她的美貌,也毀了她的身體,還不到四十歲的人,看起來卻好像是已經六十多歲了。

家的條件隻能說不差,卻說不上太好,兄弟姐妹成家之後,大家的日子都過得緊緊巴巴,誰也沒有多餘的精力照顧旁人。

青山和白珍珍兩個人的兒女心都不重,而且他們認為成年了之後就得自己頂門立戶過日子,不能指望父母,因此哪怕知道女兒日子過得艱難,也頂多給點兒米麵,再多的也不會在給了。

他們老兩口還有他們老兩口的日子要過,哪裡能顧得了閨女?

到了最後,喪妻之後便再沒有娶妻的葛磊便將葛淼和改名為葛春妮的侄女接到家裡麵一起過日子。

他是醫院的正式工,雖說不能讓她們母女過上大富大貴的日子,讓她們衣食無憂卻是沒問題的。

他做到了自己救葛淼出來時候的承諾,那個時候的葛淼心如死灰,毫無求生意誌,是他說他會照顧她一輩子的,而他也確實是做到了。

葛磊張羅了葛春妮的婚事,風風光光將她嫁了出去,又在葛淼去世之後買了墓園安葬了她,體體麵麵地辦了她的喪禮。

春妮是把葛磊當成親爹來看待的,也經常會到葛磊家裡麵來照顧她,隻是後來她到了國外定居,他們也就隻能在網絡上麵聯絡了。

……

“三姐,你說啥呢,二蛋哥才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三姐你最壞了!”

葛晶的聲音將葛磊從回憶之中拽了出來,他看到氣鼓鼓地和葛淼嗆聲的葛晶,目光又落在了站著葛晶對麵的葛淼身上。

現在的葛淼還活著,這個時候她不過才十六歲,明眸皓睞,顧盼生輝,身上的那股子鮮活氣兒灼灼逼人。

他想到了後來那個皮包骨頭的葛淼,垂在身側的拳頭不由得握緊了。

重來一次,葛淼的噩夢還沒有來到,她還沒有嫁給那個毀了她一生的男人,一切都來得及……

葛磊正在那裡愣神,已經吃完了的葛焱從田埂上站了起來,他看著傻不愣登地站在那裡的葛磊,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葛二蛋,你在想啥呢?該不成是淼淼的話說到了你心坎兒上去了?你難不成是真的像躲懶呢?”

“火蛋!你叫誰淼淼呢!叫三姐,淼淼也是你能叫的!!!”

葛焱喊的淼淼兩個字像是捅了馬蜂窩似的,葛淼瞬間炸了,她立即蹦了起來,朝著葛焱撲了過來。

葛焱嘴裡麵發出了一聲怪叫,掉頭就朝著遠處跑。◇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淼淼,淼淼,你看你和個母老虎似的,以後誰還敢娶你?小心你嫁不出去!”

葛焱還在那裡火上澆油,葛淼又羞又惱,追得更快了。

姐弟兩人的笑鬨聲在這田間傳出去極遠,老實穩重的葛森搖了搖頭,站起來朝著那已經跑遠的姐弟二人喊道。

“淼淼,火蛋兒,趕緊過來,歇會兒就得乾活了!”

身為二哥的葛森要比葛青山更有威嚴一些,那原本在追逐打鬨的姐弟二人不敢在鬨,乖乖地走了回來。

第10章

姐弟兩個笑也笑過,鬨也鬨過,接下來就又要開始乾活了,吃飯的時間也就是他們休息的時間,吃完飯之後就得繼續下地去乾活。

葛森看著滿頭大汗的葛焱和葛淼兩個人,眉頭皺的更緊,他粗聲粗氣地說道:“你看你們兩個現在這樣子,下午的田裡麵還有水稻要收,你們把力氣都用完了下午怎麼整?要是生產隊長過來看到你們這樣子的話,小心扣你們的工分。”

聽到自家老大所說的話,葛焱吐了吐舌頭,沒有再說什麼得了,葛淼氣哼哼地看著葛焱,仍舊是一副怒氣未消的樣子。

葛森看到葛淼這樣子,他歎了一口氣,然後伸出手將葛葛焱腦袋上戴著的草帽拿了下來遞給了葛淼。

“三妹你帶著帽子,小心太陽曬。”

葛焱抬起手來捂住自己的頭,憤憤地看著葛森,大聲開口說道:“二哥,你不公平,,你為什麼要把我的帽子給她戴?你給她了我帶啥?”

葛森瞪了葛焱一眼,沒好氣地說道:“火蛋,你這臭小子,就算是被太陽曬了一會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你難不成還跟淼淼一個女孩子爭帽子戴嗎?”

葛焱看著旁邊朝著他吐舌頭的葛淼,心中仍是有些不忿,他抬頭看著葛森,據理力爭道:“可是我比她年紀要小,她應該讓著我才對。”

“這時候你就知道你年紀小要讓人讓著了?先前你叫她名字的時候怎麼不說你小了?合著隻有占便宜的時候你才知道你還小呢?得得得,你還是不是男子漢了,這點小事都要計較?”

葛焱給葛森這麼數落了一番,也沒了什麼脾氣,他閉上了嘴巴,也就沒有再說些什麼了。

葛青山看到他們兄弟兩個人這麼相處模樣,笑著搖了搖頭,他將吃過的碗筷都收拾了起來,放進了葛晶帶來的籃子之中。

“好了,好了,都彆說了,留點力氣繼續乾活,下午可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將東西放好了之後,葛青山便囑咐葛磊道:“好了二蛋,你該回家去了,現在天熱,你回去的時候喝點兒淡鹽水補充一□□力,你這才剛退燒,需回去的時候好好休息一下,要不然的話虧空了身體,以後可就補不回來了。”

看著葛青山那張被曬得通紅的麵孔,葛磊點了點頭說道“爹,我曉得嘞。”

交代完了葛磊之後,葛青山又摸了摸葛晶的頭:“好啦,小晶子你和你二蛋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