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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質問。

蘇怡怔了下,她完全不知道簡仲欽什麼時候來的,被他的大嗓門嚇了一跳。

不等她回答,簡仲欽氣極地扯了下唇,不無諷刺道:“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要走?原來你是這麼膽小懦弱的人,就連一個機會都不肯留給自己,也不肯留給我和星辰。你以為逃避就能解決所有問題?你認為這樣對我對星辰算公平?你自私,你一走了之,卻把爛攤子丟給我們,請你不要打著為我們好的幌子擅自作出決定,沒人稀罕你自以為是的付出與舍棄。”

蘇怡:“……”

幾個聽不過去的工人從貨車裡探出腦袋,替蘇怡說話道:“大兄弟,怎麼說話呢?”

“就是,你堂堂男子漢,大街上拉著個姑娘罵多難看。”

“是啊,有事好好說,女人得靠哄,你靠凶和吼怎麼行?”

司機師傅眼瞅著事情不對頭,雖然時機不適合,但他還是鼓起勇氣弱弱地問:“蘇小姐,那你這家還搬不搬?”

“不搬。”簡仲欽擲地有聲。

“搬。”蘇怡幾乎和他同時開口。

司機師傅也是很無奈了:“到底搬不搬?”

“當然搬,您幫我把東西送到我給您的地址就行。”不顧簡仲欽眼底不斷噴湧出來的怒火,蘇怡臉上依舊保持著和煦的笑容。

司機師傅點點頭,瞧了眼站在蘇怡身邊氣勢洶洶一臉不認同的高大男人,心想這男人看起來倒是人模人樣又有氣質的,怎麼脾氣那麼臭,還是蘇小姐性格好!

“那蘇小姐跟車嗎?”

“不了。”蘇怡搖頭,“您先過去,我隨後。”

司機“嗯”了聲,便往後倒車。

等貨車準備啟程,蘇怡扭頭望向麵色黑得近乎炭塊的簡仲欽,忍俊不禁地笑了笑,拽著他手腕有點著急道:“你送我!跟著這輛貨車。”

簡仲欽蹙眉,麵色依舊難看:“你要搬去哪?”

“你跟上就知道了啊!”蘇怡鬆開他手,小跑著走到停車場,找到了靠邊的那輛熟悉的黑色汽車,然後笑盈盈看著緩步朝她踱來的簡仲欽,“簡先生,勞駕。”

簡仲欽不知道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沉著臉解鎖,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一路跟著前麵的那輛貨車,簡仲欽數次冷冷看她,想問個究竟。可她卻說什麼“專心開車”,一副根本不想多談的樣子。

車在高速上筆直前行,左拐了兩次,駛向整潔的瀝青路。

簡仲欽這才從惱怒中醒神,察覺出了不對勁,他簇起濃眉,心中疑竇叢生。

這條路並不陌生,甚至非常熟悉。

又行了十分鐘左右,貨車進入市中心的高檔彆墅區。

簡仲欽驚訝地再看蘇怡一眼,他臉上的憤懣早就一掃而空,眸中隱約還透著兩分欣喜。

心底的答案呼之欲出,卻不敢肯定。

遲疑著,貨車已經穩穩停在庭院前。

這下不信也得信了。

簡仲欽跟著停車,一時半晌竟不知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他扯唇失笑,扭頭望向窗外,平複了好一會情緒,最後才側身望著一臉淡定的蘇怡,端著聲音假裝波瀾不驚道:“你這是要搬到我家?”

“不歡迎嗎?”蘇怡抬眸看他一眼,“不歡迎我就立刻讓貨車原路折回。”說著,作勢要解安全帶下車。

簡仲欽好笑地拉住她胳膊,兩人視線交彙,都有些忍俊不禁。

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失態的樣子,簡仲欽將頭埋入她肩膀,身體顫了好一會兒才忍著笑道:“可你之前不是說你未婚我未嫁,住在一起不方便,所以不願意的嗎?”

蘇怡不知道他乾嘛還要舊話重提,特地打她的臉?

“我現在願意了不可以?”蘇怡挑眉。

簡仲欽點點頭:“當然可以,但名頭上到底還是不中聽。”

“所以?”蘇怡被他左一句有一句說得不耐煩了,從前提議讓她住進來時怎麼沒那麼多問題,現在她主動一次,他就這麼快換了副麵孔?

“所以……”簡仲欽輕笑一聲,深邃的眸子藏著幾分似有若無的狡黠,望著她認真道,“所以還是合法同居比較好。”

蘇怡:“……”

“你什麼時候有空?”簡仲欽語氣十分自然,就像是在談論天氣,“我們去趟民政局。”

蘇怡定定瞅著他,還沒回答,那邊貨車上的司機已經等煩了地跑過來敲他們車窗,問柵欄門怎麼還不開?

“……”簡仲欽無可奈何地深深睨了司機師傅一眼:“您來的可還真是時候。”

司機師傅一臉懵懂地撓後腦勺,搞不明白究竟都發生了些什麼。

蘇怡好笑地下車,上前搬運行李。

簡仲欽開了庭院門,折身走來順手接過她手裡的箱子,沉聲道:“你在旁邊看著就好,不用動手。”

搬運工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才嗅到些苗頭,所以說情侶吵架啊,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嘖嘖,前一刻還凶神惡煞,下一秒又體貼溫柔。

因為簡仲欽堅持不讓她動手,蘇怡便進屋和陳姨拿了幾瓶水分給大家。

看著簡仲欽也跟著搬來搬去的身影,蘇怡嘴角微微彎起,搬到這裡是她今天醒後突然萌生的念頭。說做就做,根本沒有任何顧慮。

畢竟人生沒有多少年可以虛度,她從前瞻前顧後,也不敢主動。但現在不一樣了,隻要條件允許,她其實一直都願意去嘗試去努力,離他們父子近一些,更近一些。

第108章

婚禮定在五月, 正是槐花遍香的季節。

一切水到渠成, 隻有經曆過跌宕起伏波濤海浪, 才知平淡生活的可貴。

這點,已經恢複記憶的簡仲欽與蘇怡深有同感。

他們都不想再經曆什麼大風大浪, 能夠把當下的普通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就不錯了。

蘇怡和簡星辰關係一直很好, 得知蘇老師果然要做他媽媽了, 小家夥非但沒有吃驚, 反而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

在簡星辰眼裡, 其實做老師和做媽媽並沒有太大區彆。

這個世界的他對媽媽沒有眷念, 也沒有什麼概念, 反正隻要他天天放學回家能夠看到蘇怡,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既然蘇老師和爸爸結婚可以解決一切問題,他當然舉雙手雙腳讚同。

蘇怡對婚禮沒什麼要求,都是簡仲欽在籌備。

宴請嘉賓,場地布置, 包括婚紗禮服等,所有的小細節都是簡仲欽親自把控。

蘇怡樂得輕鬆,大半注意力都在簡星辰身上。

不耽誤學習的同時,兩人整天琢磨著吃喝琢磨著玩樂, 很快臉蛋都變得圓潤了, 氣色也好,笑一笑,像兩顆粉撲撲的蘋果。

漸漸地, 簡仲欽看蘇怡的眼神愈發憂心忡忡起來。

他動用了不少人際關係,才聯係上曾經為蘇怡定製婚紗的那位已收山的設計大師艾瑞德先生。

艾瑞德先生不肯再出手,卻被簡仲欽誠意打動,最後拿出了他曾經為心愛女人設計的珍藏的婚紗。

當年艾瑞德先生原本要與心愛的女人結婚,哪知世事無常,那位女士在空難中與世長辭,艾瑞德先生傷心之餘,便把這件婚紗珍藏起來,從沒向世人公開展示過。這是凝聚了他愛與心意的婚紗,意義非凡。

那件婚紗經艾瑞德先生略微修改後已經空運過來,完全貼合蘇怡尺寸,兩個月前的尺寸。

本來是想給她個驚喜,最後演變成驚嚇就糟糕了。

簡仲欽沒轍,隻好找人趕緊把婚紗送過來提前試穿。

這件婚紗是艾瑞德先生三十年前設計的,是這些年重新時興起來的奢侈複古風。可無論是麵料還是技藝設計,都毫不遜色。婚紗保存極好,光澤度依舊。

蘇怡驚訝地望著眼前的婚紗,忍不住輕觸那一顆顆細小珍珠串成的紋路,眸露驚豔。

簡仲欽不忍心打擊她,仍是一臉憂色:“你先試試,能穿上嗎?”//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蘇怡:“……”她其實並不貪嘴,主要是她喜歡投喂星辰,星辰便反著來投喂她,兩人就這麼互相投喂,這才胖了些。

“也沒胖多少呀!”蘇怡有點心虛。

簡仲欽從上到下掃了眼她身材,她從前太瘦,他是樂於見她再圓潤些,可問題是婚禮在即,婚紗來回空運麻煩,加上艾瑞德先生已經收山,能為他們破例已是難得,哪好意思反複勞他費心?

“看著是沒胖多少。”但手感卻軟綿了許多。

蘇怡聽出簡仲欽的弦外之意,臉頰浮出紅暈,瞪他一眼便小心翼翼捧著婚紗進了更衣間。

“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蘇怡此時看簡仲欽的眼神仿佛就在看一個流氓。

簡仲欽慢半拍領會到了她的意思,也很無辜,天地可鑒,他就隻是很單純地認為她或許需要幫助而已。

等了足足一二十分鐘,簡仲欽乾脆坐在一旁抱著電腦瀏覽郵件。

等他處理好所有公事,蘇怡才穿著婚紗嬌羞地走出來。

“是有點兒緊。”蘇怡沒勇氣硬撐了,有些沮喪地看向簡仲欽,“你說得沒錯!”

簡仲欽怔了半晌,目光定定望著麵前的女人。

她未施粉黛,唇瓣卻呈現出自然殷紅的色彩,水眸汪汪,像滲出了醉人的酒液。

此時她雙手微提著裙擺,似乎很是委屈的樣子。

不自然地挪走目光,簡仲欽清咳兩聲,過了幾秒重新望向她。

婚紗居然與她極為契合。

線條流暢地裹住她柔軟身軀,完美凸顯出嬌貴又婀娜的氣質。

也是真的胖了些,%e8%83%b8`前春光在婚紗蜿蜒的弧度下儘顯無遺。

簡仲欽又悄悄移開目光,不敢再看。

“怎麼辦?”蘇怡隻當簡仲欽也對她很無語,抿抿唇道,“看來我得在婚禮前減肥了,今晚不吃飯,你待會哄好星辰,晚餐我就不下去了,不然枯坐著看你們吃得津津有味,未免也太殘酷!”

簡仲欽蹙眉:“不用減肥。”

“你不是說我胖了嗎?這婚紗確實緊了,我無話可說。”

簡仲欽不知道該怎麼說,抬眸瞅她一眼:“正好!”

“嗯?”

“胖得正好!”簡仲欽不敢多說,怕她又用那種看流氓的眼光看他,隻得暗示道,“滿園春色關不住,說得就是這件婚紗了,很襯你,你隻要這些日子不再繼續胖下去,就沒事。”

蘇怡沒往彆的方麵想,隻當簡仲欽誇她好看,是美貌散發得淋漓儘致的意思,心裡還挺高興。

直到後來結婚的那天晚上……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他們婚禮這天,簡星辰擔任了小花童這一重要的角色,另個小花童是個女娃娃,小他三四歲,是簡仲欽集團某股東的小孫女兒,長得珠圓玉潤唇紅齒白,一笑眼睛彎彎的,十分可愛。

除了新郎新娘,現場這對金童玉女也是分外吸睛,斬獲了大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