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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星辰在書房做作業,我上次看看他。”

“嗯好,是我錯了!簡大哥你去陪星辰,我今晚在醫院值班。”

“多注意身體。”

“好。”

掛斷電話,在醫院值班室的唐曉妍羞愧地把手機放進口袋。

她真沒想到原來那個女人還有那樣的過去,等等——

唐曉妍突然感到有點怪異,那場火災當時引起了很大關注,因為醫院近,大部分病人都送到了他們醫院,那時的她雖還不是正式醫生,但受害者太多,人手又不夠,她也是連續加班加點在醫院熬了很久。這場意外裡,確實是有好幾人搶救無效,也有被火燒得慘不忍睹的屍體,但是,她依稀記得死者中是女性居多,男性很少,而且普遍年紀都挺大。當然,假如她並未記錯的話。

為人師表,總不會編這樣的故事來騙人或者是博取同情心?

唐曉妍揉了揉腦袋,暗暗告訴自己彆想太多。

可看了會兒桌上的看診病例報告,卻依舊沒法擺脫心裡的那股質疑。

右手下意識朝口袋裡摸去,剛觸到冰冷的手機,唐曉妍卻收了回來。如果她把這個疑問告訴簡仲欽,他會相信她嗎?有可能會,但有可能也不會,簡大哥似乎很信任那個女人?所以,她要不先申請查看那場意外中的死亡報告或是病例了再說?畢竟她也不想無端冤枉好人。

思及此,唐曉妍終於鬆了口氣,笑著起身去巡房。

第90章

昨夜被幾位老師慫恿, 蘇怡跟著多喝了兩杯酒。

好在明日便是周六,不用到學校上班。

一覺酣睡到自然醒, 蘇怡摸到枕邊手機,看到幾條未讀訊息。

是簡星辰!

擁著棉被起身, 窗外已是一片白茫茫。

蘇怡揉了揉略微疼痛的太陽%e7%a9%b4, 解鎖打開聊天軟件。

簡星辰給她發了好幾張照片。

第一張是空蕩蕩的積滿白雪的庭園。

第二張是個小雪堆。

第三張是半成品的雪人。

第四張是戴著毛線帽與手套的高大男人在堆雪人……

這是簡仲欽?蘇怡望著照片情不自禁笑出聲。

簡仲欽居然願意陪孩子堆雪人?雖然以前的他在星辰麵前沒什麼原則, 但那是因為他對星辰存有虧欠。

指腹把界麵往下滑, 蘇怡很快看到了堆好的完整的雪人。

雪人戴著帽子圍巾,一隻手半舉在空中,像是在和人打招呼,嘴巴咧成彎彎的弧度,是在笑的樣子。

蘇怡默默欣賞了好一會兒, 才發了個“讚歎”的表情圖過去。

很快, 收到了簡星辰發來的語音,稚嫩卻歡快的嗓音道:“蘇老師你難道還沒起床嗎?”

蘇怡訕訕摸了摸鼻尖,和他語音通話:“唔,居然被你發現了呢!”

“蘇老師你是大懶蟲嗎?我今天和爸爸好早就起床吃早餐了,然後穿上厚厚的羽絨服去院子裡堆雪人。蘇老師,悄悄告訴你,昨晚爸爸還說絕對不會幫忙, 結果今天早上他自己卻忍不住想玩,巴巴兒地跑過來要堆我的雪人, 其實我根本不需要……”

這時一道低沉的嗓音插話道:“要不是看你堆得辛苦, 還露出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誰會幫你?”

“明明是爸爸你自己也想玩雪,你堆雪人堆得很開心呀!”

“彆亂說!”

聽著手機那頭父子兩人的對話,蘇怡忍俊不禁,嘴角笑容越來越濃鬱。

簡仲欽和兒子鬥了會嘴,自覺有些不好意思,窘迫道:“蘇老師還沒吃早餐,你彆總耽誤她時間。”

簡星辰不服氣的“哼”了聲,卻乖乖聽話道:“蘇老師,那你快點起床去吃早餐,現在都快中午啦,不吃早餐對身體不好的!”

蘇星辰語氣一本正經,蘇怡好笑的“嗯”了聲:“那好,我們下次再聊。”

“蘇老師拜拜!”

“星辰拜拜。”

呼出一口長氣,蘇怡突然覺得自己身體裡好像充滿了能量。每次都是這樣,隻要和星辰說說話,她就變得很輕鬆很愉悅。

伸了個懶腰,蘇怡掀開棉被,笑著去浴室洗漱。

此後幾日,這場雪罕見的一直未停,地麵積雪將近二十厘米,電視台爭相報道,天氣預報稱,這場雪可能還會持續到月底。

也就是說,未來二十天直至過年的天氣一直都不會太好。

人們喜歡下雪,覺得浪漫,但並不喜歡雪災。

漸漸的,暴雪連天,交通不便,日常生活也出現種種難題。

學校經過商量,暫停了課程,小孩子們都被家長接回了家中。

作為教師的蘇怡也提前開始休假,至於什麼時候恢複上課,還是否恢複,都不一定。

“爸爸,出太陽了!”這天上午九點多,簡星辰趴在書房窗戶邊滿懷欣喜道,“爸爸,外麵有太陽,是不是終於不會再下雪了?”

“爸爸?”加大音量,簡星辰指著窗外,表情奇怪地繼續呼喊簡仲欽,“爸爸,你在做什麼?”

驀然回神,簡仲欽從電腦屏幕收回呆滯的視線:“你說什麼?”

“我問是不是天氣很快就會晴朗了!”

蹙眉看了眼窗外那點微薄的太陽光亮,簡仲欽語氣略淡道:“不會。”

“什麼意思?”原本高興的簡星辰一張笑臉頓時垮了下來,“也就是說還會再繼續下雪?爸爸,我不想再下雪了。”

“下雪或者晴天,並不能被人類左右。”

“可我想去學校上課,還想見蘇老師,學校放假都一周多了,我……”

“你的作業做完了?”簡仲欽眉頭越簇越緊,當聽到星辰提起蘇怡,嗓音逐漸變得不耐,甚至有些動氣。

“還沒。”

“那就趕快認真做作業。”

簡星辰沉默地看他一眼,埋頭走到書桌旁,打開練習冊,自顧自開始解題。

簡仲欽抿了下唇,意識到了語氣裡的煩躁,但無論他心情如何,都不該把情緒遷移到對待孩子的態度上。

沉默幾秒,簡仲欽主動道:“抱歉,爸爸心情有些不好。”

“爸爸你怎麼了?”頓了半晌,簡星辰才從作業本中抬頭,望向簡仲欽,“為什麼心情不好?”

“工作方麵的。”簡仲欽勉強笑道,“爸爸出去打個電話。”

“嗯好,你彆不開心了。”

頷首,簡仲欽起身離開書房。

站在走廊儘頭,簡仲欽望向窗外,淺淡的陽光努力鑿破深厚雲層,將碎金似的光芒灑在柔軟的白雪上。

世界很安靜,安靜到幾乎聽不到任何的噪音,隻有偶爾幾聲鳥鳴,大概是饑餓的小動物們正忙著覓食。

簡仲欽微眯著雙眼,突然感到一陣疲憊,他剛才對簡星辰說謊了。

雖然他心情不好,卻並不是因為公司。

而是昨天晚上唐曉妍打來的那通電話,簡仲欽本以為經過那天的解釋,唐曉妍不會再對蘇怡存有任何偏見或是誤解。

然而在事實麵前,或許是他錯了!

那個女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他從來沒有資格去判斷。

她在說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場火災中,根本就沒有她提到的那個男人。

什麼未婚夫,什麼與他長相過於相似,根本全是荒謬的謊言。她在他麵前說得真摯懇切,她對著他露出楚楚可憐又悲哀的神色,究竟是想得到什麼?她接近星辰,到底是出於真正的喜歡,還是心懷叵測,有彆的目的?

自嘲地哂笑一聲,簡仲欽低眉,冷冷瞧著角落裡的兩盆綠植。

枉他信誓旦旦在唐曉妍麵前說了那番肯定的話,到頭來卻隻是個笑話。

經過查證,火災亡者之中隻有三位男性,一個是沒成年的男童,另外兩個是年歲已大的老人,彆告訴他,她嘴裡的那位未婚夫就是這三人其中的一位?

掌心不自覺握成拳,簡仲欽閉了閉眼。

腦中像是自動播放般,不斷閃現出這些日子蘇怡在他和簡星辰麵前的笑臉或是動作。

越想卻越是覺得可笑,他在商場見多了虛情假意,原以為蘇怡對簡星辰是真心的喜愛。就如唐曉妍所說,一連串的事情都古怪而莫名,可他竟沒有絲毫懷疑,學校那麼多學生,為什麼她蘇怡偏偏與簡星辰那般投緣?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她為什麼能將時間大把大把浪費在星辰身上?

不是簡仲欽願意把人想得太齷齪,而是目前的線索和證據都指向一個結果。

蘇怡是故意接近簡星辰,最後呢?又想借著簡星辰來接近他?

她喜歡他?還是喜歡他的錢?

簡仲欽眸中布滿陰霾,心中有太多的不確定。而且這些不確定中,還有許多東西他根本無法理清,包括他對蘇怡的那股熟悉感,也包括他起初對她的莫名的信任。

搖頭揮去腦海裡煩亂的思緒,簡仲欽回房拿了大衣,匆匆下樓。

“都快中午了,怎麼現在要出門?公司有事?”正在廚房準備午飯的陳慧芳聽見聲響,沒來得及解開圍裙,小跑著追出來望著在玄關換鞋的簡仲欽道。

“我有事出去一趟,拜托陳姨您好好照顧星辰吃飯,我晚些回來。”

“需要等你一起回來吃午飯嗎?”

“不必。”簡仲欽拿了車鑰匙,頭也不回地開門離開。

道路堆積的雪每天都有環衛人員被清理,在微弱陽光的照拂下,總算不像前些天那般被融雪弄得**的。

簡仲欽知道蘇怡的家庭住址,星辰在她家留宿過,他也曾親自送她回家。

一路驅車抵達,簡仲欽停好車,直接往眼前的公寓走去。

公寓樓下有好幾個小孩在玩滑雪板,笑聲如銀鈴般清脆童真。

簡仲欽不由想到簡星辰,尤其他還那麼喜歡這位所謂的蘇老師!無法想象,倘若星辰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說實話,簡仲欽最恨的不是蘇怡騙他,而是她企圖利用星辰,所以他必須問個明白。

愣神之際,一聲驚呼驀地傳來。

緊接著是有力的撞擊,簡仲欽踉蹌兩步,右臂下意識去扶身旁的大樹,掌心卻觸到什麼尖銳的東西,一陣刺痛。

“啊——”調皮的滑著雪板的孩子撞到簡仲欽後,還是摔了個四腳朝天,正坐在地上嗚嗚哇哇地喊痛。

簡仲欽掃了眼掌心冒出的鮮血,連忙去扶地上的男孩:“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男孩疼得眼眶溼潤,卻沒掉眼淚,他看起來比星辰大個幾歲,很懂事地搖頭,鼻尖凍得紅通通道:“沒傷著,就是屁股好像摔成幾瓣兒了,都麻了。”

這時,與他一塊玩耍的幾個孩子都關切地跑過來慰問,最後扶著男孩回家。

目送他們走遠,簡仲欽才低頭察看自己的傷勢。

右手掌心被劃破一道兩厘米多長的口子,鮮血流的不少。

將血跡擦拭乾淨,簡仲欽用手帕捂住傷口,走上三層台階,進入公寓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