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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能行?”

“能不能行的,總要試試再說。”沈庭生說完就當真開始安排起來,參加這次□□的,隻要六十歲以上的老人、懷孕的婦女和十歲以下的孩子,讓村裡符合條件的人都趕緊來大隊部集合。

在外邊摩拳擦掌準備著大乾一場的壯漢們不願意了,讓這些老弱病殘去有什麼用,肯定得讓他們這些壯漢上陣才有足夠的威懾力啊!

沈庭生卻問他們:“磚窯和食品廠的訂單接了多少?從現在開始馬上開始乾的話,來得及交貨不?”

壯漢們拍著%e8%83%b8.脯保證:“隻要能讓我們開工,哪怕不吃不睡,也要把貨生產出來!”

“那現在就去開工吧!大夥兒辛苦一些,加班加點,把該趕的貨都趕出來。”沈庭生平靜地說。

“啊?這就能開工啦?”大夥兒都懵了。

“有膽子去鬨事怎麼就沒膽子開工了呢!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放心,出了事我擔著。”沈庭生豪氣地說,他沒有辦法不豪氣,他家小媳婦是個小財迷,不但占了食品廠的百分之股份,磚廠那邊也投了不少,為此向廖淑芳借的錢都還沒還上呢,他得幫她把這些都保住了。

何況大隊現在的情況,也實在是虧不起,食品廠可能還好一些,之前有些基礎,賠了違約金之後,頂多就是乾不下去了而已。

但磚窯就不一樣了,本來欠的貸款就沒還清,後來為了擴大規模又貸了一次款,因為他們的紅磚太過供不應求,所以彆人來訂貨的時候,都是先交了貨款的,而這些貨款,都被他們用去買煤了,磚窯的賬上根本就沒有現金剩下。

如果沒有紅磚按期給彆人,不但要把預收的貨款還回去,還要賠違約金,蓋起的磚窯不能用來燒磚,那就是廢物,光是貸款和要賠的錢,都能把整個大隊給拖死。

這一關要是不能熬過去,安吉大隊就真的沒活路了。

所以,沈庭生覺得,接了的訂單不管怎麼樣都要做出來給人發了貨再說,最起碼把退還的貨款和違約金這一塊給解決了,剩下的貸款慢慢再說。

大隊裡的大老爺們,哪個不想馬上開工啊,這每拖一分鐘,拖掉的就是大夥兒白.花.花的銀子。隻是之前沒人敢起這個頭而已,既然有了一個領頭的,那還怕什麼,擼起袖子趕緊上啊!

食品廠的大嫂姑娘們也趕緊轟隆隆地把機器重新開了起來。

這下總算沒人跟老弱病殘們搶活兒乾了。

沈庭生把老弱病殘隊伍整理好,把以前大隊裡農忙時節生產隊長們喊社員們上工的喇叭和銅鑼都拿出來,讓他們拿著,又仔細囑咐了到了地方該說些什麼,確保每個人都記清楚了,這才敲鑼打鼓地出發。

不顧彆人的反對,沈大丫也非要跟了上去,沈庭生皺了皺眉:“你既不是孕婦,又不是十歲以下的小丫頭,跟上來乾嘛?”

沈大丫冷著臉說:“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故意挑的這些老弱病殘去,就是吃準了調查組的人不敢難為他們,有什麼事都衝著你一個人去了,你能為大隊做到這些,我怎麼就不行了?”

“不是行不行的問題,一個人就能做的事,何必要多搭上一個人呢?”

“我不管,我就是要去,反正腿長我身上,你管不著我。”現在連沈大隊長都管不著她了,更何況沈庭生呢!也隻好由著她去了。

這樣的一隊人走在路上,自然是引人注目的,沒一會兒,就吸引來了好多圍觀群眾跟著他們一起走,好奇地問:“你們這是乾嘛去呀?”

“為民請命!”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莊稼漢說了這麼一句文縐縐的話,不是沈庭生教他的,是早年在戲文裡學來的,現在他們做的事,可不就跟戲文裡是一樣的嘛!這一把老骨頭不值錢,隻要能給隊裡要來好處,拚一把也值得了。

這話引來圍觀群眾的一場哄堂大笑:“唉喲,大爺,您可當心點兒,彆摔了啊,還為民請命呢,就你們這一幫老弱病殘,能乾得了啥?”

“我們是乾不了啥,但程副縣長為咱們縣辦了那麼多的實事、好事,咱們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人欺負,他是咱們安吉大隊的知青,咱安吉大隊得給他撐腰去。”

這話一出,原本嬉皮笑臉的人都不笑了,程立坤大刀闊斧的改革,確實損害了一部分人的利益,但更大一部分人,確實切切實實地得到了好處的,大家都感念他的恩德,如果不是他,東水縣不會富裕得那麼快,也不可能讓絕大部分人都過上好日子。

“我也去!”有人突然喊了起來,“要不是程副縣長,我特麼到現在還吃不飽飯呢,大爺說得對,咱們喝水不忘挖井人,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人欺負了。”

“我也去!”

“我也去!”

各種踴躍要求加入的聲音此起彼伏,沈庭生隻好又重申了一遍,他們這個隊伍,隻要老弱病殘,他們是去講道理的,不是去打架的。

還真彆說,果真有不少的老人孕婦小孩陸陸續續地加入了進來,隨著他們距離縣政府越來越近,隊伍的規模就越來越擴大,居然也有點聲勢浩大起來。

到了縣政府,這幫老弱病殘的優勢就體現出來了,一個個看著沒什麼力氣,一推就倒的樣子,可問題是沒有人趕去推他們啊,萬一不小心推到了一個,出點什麼事兒,那可就不得了了。

就這樣,縣政府的保衛人員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麼一大群人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進了縣政府大院,連攔都不敢動手去攔的,這一個個的,都潑辣得不得了,你敢伸手去攔,那些大肚子的孕婦就敢挺著肚子去撞你。

程立坤說是被拘禁了,其實也沒吃多大的苦,就是被拘著不許隨意走動,吃穿跟往常無異,就是每天變著花樣兒的審問讓他實在是頭疼得很,

今天又是例行審問,翻來覆去都是那些老掉牙的問題,都問了他幾十遍了,還是不厭其煩地問,程立坤正答得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聽到外邊傳來一陣嘈雜聲,似乎還有人在喊著“程副縣長”,他一下子就來了精神,嘿嘿,總算有點兒新鮮的了。

第242章

調查組的人也很詫異, 嚴肅地問旁邊的工作人員:“這怎麼回事?”

工作人員趕緊小跑出去打聽情況, 沒一會兒就打聽清楚了:“都是縣裡的群眾,來幫程副縣長說話來的。”

調查組的人眉頭一皺,不滿地看著程立坤,質問:“怎麼回事?”

程立坤無奈地攤開雙手:“我怎麼知道。”

“你們縣政府派個工作人員去接待一下, 注意不要造成太大的影響。”調查組的人雖然不高興, 但還得讓人安撫住群眾。

外邊的群眾卻不買賬,嚷著要見程立坤,要見調查組, 還不停地敲打著銅鑼, 吵得人心煩意亂的。

調查組的人無奈, 隻好同意讓程立坤出麵讓人安靜下來。

縣政府的辦公樓是一棟兩層的小樓, 程立坤這幾天就一直被困在二樓,吃喝拉撒都在這兒,不許離開半步。!思!兔!網!

如今能讓他到走廊上去走動走動, 都算得上是放風了。

程立坤難得地呼吸了一口屋外的新鮮空氣, 伸了個懶腰,坤了坤筋骨, 然後走到欄杆前, 朝著下麵空地上烏泱泱的一堆人頭揮了揮手:“同誌們好啊!”

就跟大領導接見群眾似的。

群眾們也給他麵子,又是一陣鑼鼓齊鳴之後, “程副縣長、程副縣長!”的喊聲此起彼伏。

程立坤笑眯眯地看著這一幫老弱病殘的隊伍,再看看領頭的沈庭生,很快就明白了沈庭生的意思, 不由心中暗笑一下,這小子,可真夠狡猾的。

隨即又看見沈庭生旁邊的沈大丫,這下就有點笑不出來了,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拉了一下`身上這件幾天沒換過的皺巴巴的襯衫,摸了一下滿臉的胡茬,有點兒尷尬,他現在的這幅尊榮可真不怎麼見得人啊!

沈大丫卻一反常態,雙眼直愣愣地盯著他,盯得程立坤兩丈厚的臉皮都忍不住有點紅了起來。

程立坤隻好裝作啥事也沒有地移開了目光,又掃了底下的群眾一眼,這回認出了許多以前在安吉大隊見慣了的老麵孔,抬起雙手往下壓了壓:“鄉親們好,請大家安靜一下,不要打擾彆人工作了。”

他一出聲,原本還鑼鼓喧天的熱鬨場麵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讓之前怎麼費力也控製不住場麵的縣政府工作人員們鬆了口氣,調查組的人臉色卻變了一下,這程立坤深得民心的傳言,似乎不是假的。

程立坤繼續說:“大夥兒一路過來辛苦了,我現在不方便,也沒法倒口熱水招呼一下大夥兒,但咱們是文明人,不能胡攪蠻纏地鬨事,要坐下來好好地講道理!”

下麵的沈庭生開口:“對,我們就是來講道理的,請領導們也給我們一個開口的機會,好好講一講道理,看看程副縣長在咱們東水縣辦的事兒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

大庭廣眾之下,調查組的人也不好說什麼,隻好讓他們說話。

這些人倒也有規矩,並不是鬨哄哄地一通亂說,而是派了代表,一個一個輪著說的。

首先說話的是一個頭發都已經全白了,佝僂著身子的老大爺:“我小時候是地主家的佃農,過的是被壓迫、被欺負,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要不是有共|產|黨推翻了舊社會,建立了社會主義新社會,我老頭子根本就活不到今天,對我來說,啥是社會主義,能讓每一個老百姓都翻身做主人,能吃飽穿暖就是社會主義。”

“我老頭子活了七十多歲,吃得最飽的是啥時候?就是今年,是程副縣長給咱們當了大隊長之後,是他搞了包產到戶,把地都分到大隊每一個人手裡之後,你們說他走封建主義複辟的道路,我是不同意的,我是當過地主佃農的人,最清楚不過了,當佃農種的糧食是要交給地主老財的,自己隻能吃糠咽菜,可現在,咱們的日子過得多紅火,地裡收的稻米和蔬菜,家裡養的雞和牲畜,都是自己吃的,這樣的日子還不是社會主義,還不是共產主義?”

接下來是一個肚子挺得老大的孕婦:“我是安吉大隊滿庭香食品廠的一名女工,從一個每天隻能圍繞著地裡和鍋台轉的農村女人,可以變成每個月都有工資拿、有醫藥費可以報銷、有勞保墊底的工人,這是做夢都想不到的好事呀,居然就讓程副縣長給我們實現了,是程副縣長,讓我們安吉大隊的女人們也能夠抬頭挺%e8%83%b8、揚眉吐氣地站起來好好活著!”

“你們說他辦廠子是走資本主義道路?你們有見過這樣的資本家嗎?他沒拿過我們廠子裡的一分錢,住的是大隊的泥巴房子,睡的是用了幾十年的硬木板,就連一口吃的,也得自己從土裡扒拉了回來自己燒著吃,這樣一心為公的領導乾部上哪兒去找?”

最後是一個小姑娘,瘦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