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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

“死了?”鄭永成倒是有些詫異。

“死了,聽說還追封了什麼烈士了呢,對他爸的政途倒是有一定的幫助,可是這種用兒子的命鋪出來的路,我就不信他走得不糟心。誰叫他非要沽名釣譽,讓兒子去下什麼鄉,你看看我們這些人,有哪家是讓自家孩子去下鄉的,他倒好,高風亮節了,到顯得我們有多不對似的,這下好了吧,成烈士家屬了。”

這些人真是冷血無情到了極致啊,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在他們的口中,就跟一顆棋子似的。

謝華香更著急了,她要去告訴程立坤啊,要是遇上火燒山,千萬彆逞強上山去救火啊,不然會被燒死的!

“啊!”謝華香突然驚呼一聲,終於掙破了桎梏,坐了起來,冷汗濕透了背脊。

沈庭生連忙走過來:“香香你怎麼了,做噩夢了嗎?”

謝華香用力地拉住了他的手:“庭生哥,你是庭生哥嗎?”他的手是暖的,結實,有力,活生生地在她的身邊。

“是我啊,到底怎麼了?”

謝華香不管,抓著他的手指送進口中,用力地咬了一口。

“啊,疼!”沈庭生低呼一聲,謝華香的眼淚一下子就出來了,“太好了,不是做夢,你是我的庭生哥,你還在我的身邊,真好。”

沈庭生雖然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但看到她這種明顯依戀的表情,心裡還是酸酸軟軟的,低聲地說:“放心,我一直都會在的。”

被視若無物的對麵的程·單身狗·立坤:“……”

“對了,程立坤呢?”謝華香突然又急切地問。

程立坤:好感動哦,終於想到我了。

第154章

“在這兒呢, 怎麼了?”沈庭生側開一點身體,讓謝華香可以看見對麵的程立坤。

程立坤還能說什麼呢,隻能點頭微笑示意了。

謝華香長長地籲了一口氣,拍了拍%e8%83%b8口:“還好。”

程立坤滿心疑惑,她這個表情, 倒像他差點兒出了什麼意外似的, 可是他一直坐在這兒好好地看書啊, 哪能有什麼意外呢!

謝華香是真的鬆了一口氣,原來剛才的一切隻是一場夢而已, 庭生哥還好好地在身邊, 她沒有嫁給鄭永成那個渣男, 程立坤也好端端地活著。

可是, 這一切真的隻是一場夢嗎?

也許是她上輩子真的無意中聽邵美儀說過這件事,隻不過她不記得了, 然後她的潛意識就用做夢這種方式來提醒她,如果上輩子的程立坤不是在下鄉的時候出了意外死去, 那又怎麼解釋他上輩子為什麼從來都沒有在她麵前出現過呢?

如果這是真的, 那她應該怎麼樣去提醒他,儘量避免這場災禍的發生呢?

程立坤被她充滿了同情的目光看得十分不自在起來:“哎,你能彆用這種沉重的目光看著我行嗎?弄得我好像已經光榮就義了似的。”

謝華香清了清嗓子:“程立坤同誌啊,我看你最近印堂發黑,恐怕會流年不利,最近不管做什麼事,最好都要小心一些, 能不去的地方儘量不去,能不管的閒事還是儘量少管吧!對了,我這幾天學了一點手相的看法,要不把你的手掌給我看看,或許能有破解之法?”

程立坤伸手在她麵前揮了揮:“該不會是剛才魘著,得癔症了吧,喂,謝華香同誌,你醒醒,我們現在是社會主義新社會,講究唯物主義的,科學才是真理,你那套神棍的說法可不能隨便說的啊,當心被人當成封建餘孽,被抓去遊街啊,你自己被抓就算了,可千萬彆連累了我啊!”

還好他上鋪的大姐大概嫌這兒太悶,到彆的車廂找姐妹們聊天去了,不然的話,就光憑她剛才說的那些話,都能定罪了。

謝華香順勢抓起他的手,胡亂地看了一眼:“我知道了,你這個災禍啊,跟火有關,你記住了,在三年之內,都不能靠近火,遇見了就遠遠地避開,這樣才能保命避禍。”

程立坤不在意地把手抽出來:“你乾脆直接跟我說這三年都不要吃一口熱乎飯得了,還遠遠地避開呢,我不用燒火做飯,你做給我吃啊?”

“唉,你真是的,彆不當一回事啊!”

可是謝華香這裝神弄鬼的樣子,程立坤真的沒法真當一回事啊!

沈庭生見她不高興,主動把自己的手掌伸出來:“香香,你給我瞧瞧,我的運勢怎麼樣?”

謝華香捧著他的手掌,妝模作樣地仔細看了下:“哇,這可是天生大富大貴的命格啊,將來你可是有大成就的,富可敵國啊!”

程立坤冷哼了一聲:“哼,你這麼明目張膽的厚此薄彼真的好嗎?他就是天生富貴命,我就流年不利,有你這麼對待朋友的嗎?”

“我說的都是實話,你怎麼就不信呢!”

沈庭生大方地把自己的手掌伸向他:“彆生氣,我把我的氣運分你一點好了。”

程立坤翻了個白眼:“我才不稀罕。”

這事對程立坤來說就當一個玩笑般地過去了,但謝華香肯定是放不下的,於是便有事沒事盯著程立坤出神,心中盤算該怎麼才能讓他避開這場災禍。

偏偏她又不知道災禍發生的時間地點,不然的話就好辦了,唉,像她這種一知半解的先知,實在是太不好了,就好像她知道未來沈麗華的未婚夫會因為飛機失事而出現意外,但同樣不知道是哪一天的哪一趟飛機,造成自己真的很被動,就是那種一邊等著另一隻靴子隨時落下來,一邊又要想儘辦法不讓它落下來的感覺。

於是,這就造成了程立坤每次一不小心抬頭,就發現謝華香用一種詭異的,老母親般慈愛中又帶著滿腹歎息同情的目光看著自己,每次都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怎麼都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兒招惹這位大姐了,她為啥要這麼對待自己呢?

火車上的日子長日無聊,謝華香日常發呆,程立坤趴在床頭的小桌子上寫寫畫畫,瞧他畫的那地形,怎麼看怎麼像自己大隊的那山、那河,沈庭生沒忍住問他:“立坤同誌,你畫的這是什麼?”

程立坤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訴他,就是他們大隊的水利圖,他們剛來插隊的那個夏天,大隊長就安排隊員們修水利工程,這工程幾乎持續了整個下半年。

這工程是大隊長和幾個生產隊的隊長們一起商量決定的,看似確實方便了灌溉,可是在程立坤的眼中看在,卻是可能存在點兒問題的,不過他也不怎麼確定,所以這次回來之後,特地請教了以前大學裡一位水利學專家,終於確定這種做法確實是對村裡的水土保持會有影響,而且會浪費水資源,平時降雨量充足的時候看不出來什麼,一旦發生乾旱的情況,那將會造成災情加倍嚴重。

當然這也怪不得大隊長和生產隊長們,畢竟他們從這件事上也沒牟取什麼私利,而確實是為了群眾謀福利的,隻不過眼光和能力所限,做出了不正確的決策而已。@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程立坤也確實是用了心的,不但請教了水利專家他們的水利工程現有的問題,還請專家給出了改進方案,現在他畫的就是需要改動的地方。

程立坤打算回去之後就好好跟大隊長談一談,相信大隊長不是剛愎自用的人,隻要能說出讓他信服的道理,他一定會願意改進的。

趁著農忙之前把水利工程改好,這可是造福千秋後代的大事,耽擱不得。

沈庭生真心實意地向程立坤道謝:“謝謝您對我們大隊的無私幫助。”

程立坤擺擺手:“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你要真想幫我,到時候我要說服大隊長的時候能幫幫腔,我就感激不儘了。”

沈庭生表示,那是肯定的。

很快下了火車,還像上次那樣,先是轉汽車到市區,然後再搭班車到縣城,最後才用兩條腿,走著回大隊的,還好謝華香這次的行李不算多,也就他們帶著換洗的幾身衣服和謝華香給他們帶的禮物而已。

這麼一番長途舟車勞頓,也確實是累得夠嗆,偏偏大隊裡的人看見沈庭生從大城市裡見了嶽父嶽母回來,都好奇得緊,呼啦一下全上門了,紛紛打聽大城市是什麼樣子的,大城市的人穿什麼,住什麼樣的房子,每天在家裡是不是都能吃上肉,聽說大城市裡青菜比肉還要貴,是不是真的?

又有些三姑六婆好奇謝華香的家長對沈庭生的態度的,也見縫插針地問個不停,上次沈庭生跑到謝家去退親,是自個兒偷偷去的,後來彆人知道的時候都已經晚了,人家謝華香都已經住到他家裡去了,也不好再多問什麼,這次可算逮著機會了,當然要問個清楚。

那謝家人真的為了報恩願意把家裡如花似玉的大閨女嫁到鄉下來?

沈庭生笑眯眯地跟鄉親們周旋著,把從大城市裡帶回來的餅乾糖果分給大家吃了,隨便說了一些大城市裡麵的情況,把大夥兒都哄得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走到半道上才發現,咦,真正想打聽的八卦還沒打聽出來呢,怎麼就這麼容易被打發走了?

等到熙熙攘攘的人們都走了,謝華香才鬆了口氣,把帶回來的禮物拿出來給大夥兒都分了,給沈家奶奶的是一雙羊毛護膝,還有一個護腰枕,人老了就容易這裡那裡不舒服,不是腿疼就是腰疼,晚上都睡不好,所以希望能買點東西儘量讓她能感覺舒服一點。

給沈麗華的當然是一條紅色的紗巾啦,幺妹眼饞了好久的,可是謝華香一個嫌棄縣城百貨商店的款式太過老土,顏色辣眼睛,所以沒給她買,現在終於滿足了她的心願,幺妹高興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馬上係在了脖子上,晚上睡覺都舍不得取下來。

給沈大壯帶了一瓶酒,五糧液,他平時乾完活之後也沒有其他什麼愛好,就愛喝兩口小酒,但唯一喝得起的就是公社供銷社裡的劣質玉米酒,謝華香喝過一次,特彆辣嗓子。

說實話,山裡的小農場,沈大壯是出了大力氣的,甚至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今天欣欣向榮的小農場,所以謝華香特地買了一瓶好酒回來送給他,讓他也嘗嘗高檔酒的滋味。

本來她也沒打算要顯擺的,隻是怕他孤陋寡聞不知道這是好酒,胡亂糟蹋了,隻好向他科普了一下這個酒的曆史和名聲,嚇得沈大壯差點兒沒把這酒給供起來,說什麼也舍不得喝了。

給王衛青買了一雙鞋子,他不是一直眼饞之前謝華香買給沈庭生的那雙解放鞋嘛,這次索性也買了雙一樣的給他,還是那句話,沈庭生對跟他一起創業的戰友們是從來都不會虧待的,謝華香作為他的女人,自然也要在這方麵做好賢內助的。

至於沈穀倉,謝華香一本正經地把他叫到麵前,在他小鹿般充滿了期待的眼神中嚴肅地拿出了一包學習用品,包括鉛筆盒、筆、橡皮、筆記本等等:“穀倉啊,明年馬上就要考初中了,一定要努力上學,咱們的希望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