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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法子最是公平了,大夥兒不管情不情願,也隻能讚同。

沈紅兵從他整天揣在身上的一個筆記本上撕下三頁紙,分彆寫上三個人的名字,正要抓成一團,突然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大聲說:“等一下,我有意見!”

沈紅兵手下一頓,奇怪地看著這個新來的漂亮女知青,她想要乾什麼?

謝華香脆生生地說:“如果我提出我以後在隊裡照常乾活,但卻不要工分,到年底了也不要隊裡給我分口糧,這樣的話,我可以自己選擇到哪個生產隊嗎?”

這話一出,大夥兒都驚呆了,不要工分,不分口糧,那是要喝西北風嗎?

“怎麼樣?”謝華香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盈盈地看著沈大隊長,“大家同意嗎?”

“同意啊!”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這樣的好事誰不同意,姑娘來我們三隊吧,咱們隊也不讓你乾活,隻要你天天到地頭上跟咱們說說話,保管咱們隊的大老爺們個個都乾勁十足。”

沈大隊長有些憂心地看著謝華香:“謝知青,這話可不是說著玩的,不要工分,那就啥也不能分了,沒有口糧你這日子怎麼過啊!”

“沒關係,口糧我從家裡帶了不少,以後我爸媽也會給我寄。”謝華香笑盈盈地說。

沈大隊長搖了搖頭:“你這姑娘,你爸媽養得了你一時,難道還養得了你一輩子?”

“大隊長,這您就彆管了,您就說吧,到底同不同意?”

底下社員們都大喊“同意”,這麼一來,就等於隊裡多了一個白乾活不吃飯的人,而且還長得這麼好看養眼,誰不願意呢!

沈大隊長無奈地說:“你這丫頭可真是胡鬨,在這我可先要跟你說明白了,你說了不要工分,不分口糧,那可就不能變的了,可不能說過了幾年又跟咱們隊裡鬨。”

謝華香信誓旦旦地說:“放心,我保證不會鬨的。”

反正謝華香知道,這生產隊大鍋飯的製度,過不了兩年就要被取消了,這社員們看得比命根子還重的工分什麼的,很快就會成為曆史,對她來說,少分這麼一兩年的口糧真的不算什麼。

“那行,你說吧,想去哪個隊?”沈大隊長就不明白了,這姑娘初來乍到,對各個生產隊的情況也不了解,為什麼就這麼執著要自己選呢,還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

第20章 我是他媳婦(附入V公告)

謝華香眨了眨眼睛,問:“我想先問一下,沈庭生是在哪個隊?”

“庭生娃?”沈大隊長十分驚訝,“怎麼,謝知青你認識庭生娃?”

“當然認識啊,我跟他還關係匪淺呢!”謝華香笑得甜甜蜜蜜地說。

“他跟你能扯上什麼關係!”彆人都不相信地搖搖頭,沈庭生一家祖宗十八代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他自己也是一個土生土長的鄉下野小子,怎麼可能認識這麼一個天仙般的大城市姑娘。

“先不說這個,您就告訴我他是哪個隊的吧!”

“庭生娃是三隊的。”

“那好,我就去三隊了,還有,隊裡也不用費心思幫我安排住的地方了,我就住在沈庭生家。”謝華香理所當然地說。

“嘶!”沈大隊長倒吸一口涼氣,“謝知青,這個恐怕是不大妥當吧!”

“怎麼不妥當啦?”謝華香不解地問。

“那個,他們家的房子,實在是沒法住啊!”

“怎麼就沒法住了?他們一家子不是也住得好好的嗎?”

“誰告訴你住得好好的?那也就是將就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而已,說句不好聽的,咱們隊的牛棚都比那屋子好。”沈大隊長一邊說一邊搖著頭歎了口氣,庭生這娃子也是苦了他了,帶著年邁的奶奶和妹妹住在四處透風漏雨的破廟裡,這麼些年就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

“反正不管條件怎麼樣,我都住定了,有句老話不是說嘛,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雖然這個比喻不太恰當,不過還是很能恰如其分地表達出我的心情的,不管怎麼樣,自己家條件再差,也是不能嫌棄的,你們說對吧?”謝華香說。

對個頭啊,沈大隊長在心裡說,這謝知青的腦子怕不是有什麼問題吧,說的話莫名其妙的,“謝知青,你怎麼就在這死磕上了呢!”

“我是沈庭生沒過門的媳婦啊,我不住在他家,還能住到哪兒去?”

“你說什麼?”不但沈大隊長的下巴差點兒掉了,其他所有人都驚訝萬分地看著她,特彆是跟她一起來的程立坤和唐桂英,這好端端地下鄉插隊,怎麼就變成了彆人家的媳婦了呢!

鄉下漢子們楞了一下之後,突然大聲喊著沈庭生的名字起哄,推推搡搡地要把他從外麵推到人群的中心去。

“庭生小子,好福氣啊,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小媳婦?”

“你小子豔福不淺啊,這麼漂亮的小媳婦,就是抱一抱,拉拉小手,我這輩子也算是值了啊!”

沈庭生死死扒著地麵,死活不肯讓人把他拉起來,臉上燒得像著了火似的,聽那些人說得越來越不堪,麵紅耳赤地辯解說:“你們彆胡說,沒有的事。”

沈大隊長有些著急了:“我說謝知青,這話可不好亂說的啊!”

“我不是亂說的,是幾十年前他爺爺跟我爺爺訂的娃娃親,還有信物呢,我都帶來了,不信你們去問問他。”謝華香說著,從貼身的口袋裡掏出一條手帕,在眾人麵前晃了晃,又大聲朝著沈庭生的方向喊了一句,“我千裡迢迢可是特地來尋你的,你不會不守承諾吧?”

“庭生小子,你再不來我可把你媳婦接回家去了啊,這麼漂亮的媳婦,做夢都求不來呢,你不要我要!”有人大聲喊了起來。

沈庭生終於被人扛到了大槐樹的底下,他雙手背在身後,拚命想要遮住褲子上屁股後頭的破洞,卻怎麼遮也無濟於事,窘迫得不敢抬頭看謝華香:“你,你怎麼來了?”

“剛才不是說了嗎?就是來找你的啊!”謝華香一對著他,說話就不由自主地變軟了,帶著一種嬌嬌糯糯的味道,彆說沈庭生了,在場的男人們聽了之後沒有一個不是心裡一酥的,忍不住又起哄了起來,站在沈庭生身旁那幾個鬨得最厲害的單身漢,還忍不住一人給了他一拳頭,以發泄心中的不滿。

這是天上掉下個大餡餅突然砸中的腦袋啊,這小子怎麼就這麼好運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沈庭生不敢看謝華香,低著頭對沈大隊長說:“大、大隊長,沒有的事,她不是我媳婦,也不能住我家,你們另外給謝知青安排住處吧!”

沈大隊長對這匪夷所思的事自然也是不太信的,用一種商量的語氣對謝華香說:“謝知青,你看這……,要不我們還是給你另外安排吧,這庭生娃住的地方,實在是太磕磣了,沒法住人啊!”

謝華香揚了揚手裡的帕子:“沈庭生,你敢當著全大隊的人發誓,咱們兩家真的從來沒有過婚約?”

沈庭生咬緊了牙關,脖子上的青筋都露出來了,他知道自己隻要開口回答一句,漂亮的小媳婦就能跟他回家了,這是做夢都夢不到的好事啊,可是他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就害了人姑娘一輩子。

自己家是什麼個情況自己清楚,哪怕他有渾身的力氣,也不怕苦不怕累願意狠命去苦乾,但自己家裡這個爛攤子,很有可能拚命個十年八年也未必能有好光景,這不是白白拖累著彆人家姑娘吃苦嗎?

當初他爺爺臨走前囑咐他一定要去把這門親事退掉,為的就是彆拖累彆人,連自己都養不飽的男人哪來的資格娶媳婦!

哪怕不抬頭,沈庭生也能感覺得到謝華香火辣辣的目光一直緊盯著她,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姑娘居然會這麼大膽,當著全生產大隊的麵說出這樣直白的話。

她這麼好看,整個大隊的大老爺們都直勾勾地看著她,有那麼一瞬間,沈庭生差點兒一時衝動地衝上去把她擋在身後,告訴彆人這是他的,誰也不許看。

可是不行,他不能這麼做,今天的拒絕可能會讓謝姑娘難堪一陣子,可如果答應了,那才是害了她一輩子呢!

這麼好的姑娘,就應該找個城裡吃公家飯的男人,一輩子不用乾農活,天天都能吃飽喝好,不用為了餓肚子的事情操心,那才是她應該過的日子。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謝華香死死地盯著沈庭生,見他越來越紅的臉和額上滲出的豆大的汗珠,不由得有些來氣,忍不住想在心裡罵他,你的男子漢氣概呢?你那強大的自信呢?都到哪兒去了?怎麼真的就像一個沒見過世麵的鄉下窮小子一樣,畏畏縮縮地連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

謝華香不知道,一個男人的自信和氣勢,很大程度上是事業上的成功和金錢上的富足賦予他的,他所認識的那個強大而自信的沈庭生,是十幾年後事業成功的他,而不是現在這個連一條完整可以蔽體的褲子都穿不上的鄉下窮小子。

這時,人群中一個四十多歲的婦女站了起來說:“還彆說,這事兒我約莫知道點兒,當年庭生娃他娘還沒走的時候跟我提過一嘴,說是他們家老頭子當年紅軍路過的時候,救過一個當兵的,當時那人感激他爺的救命之恩,就跟他們家訂了娃娃親,說什麼如果兩家生了一兒一女就結為親家,不過好像說是兩家生的都是兒子,這親就沒結成,但婚約還有效,留給了下一輩!對了,當時庭生娃他娘還跟我說,那家人生了個閨女,比庭生小兩三歲,說是定了給庭生娃當媳婦的,我當時還笑她呢,這話你也信,哪有城裡人願意嫁到咱們鄉下來的,將來肯定會反悔!”

說著,婦女笑了起來:“嘿嘿,沒想到還真有千裡尋夫的,謝知青這可真的是像那戲文裡說的那樣,一諾千金,情深意重了,庭生娃,還不趕緊把人領回家去,還在這瞎磨蹭啥咧?”

沈庭生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終於開了口:“水生嬸子當年跟我娘的關係最好,我娘跟您說過這些話也不奇怪,不過這門親事已經退了,我爺親口說的,信物我也已經送了回去,現在這謝知青跟我們沈家一點關係也沒有了。”

沈大隊長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難怪呢,你小子前些日子找我開介紹信,說要去G市辦事,原來辦的就是這事兒啊,虧我還好心給你安了個購買農資產品的名目呢,你說你辦這麼件大事,怎麼就不跟人商量一下呢!”多可惜呀,庭生娃是個好娃娃,就是家裡太窮了,不容易說上個媳婦,彆人像他那麼大,娃娃都能滿地跑了。

謝華香不願意了:“你說退了就退了啊?我們家答應了嗎?當初婚事可是兩家人一起定下來的,現在你們家說退了就退了,我好好的一個大姑娘家,不要麵子的嗎?就這麼被退親了,你讓我把臉往哪兒擱去?”說著低下頭,居然抹起了眼淚。

沈庭生大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