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1 / 1)

“是誰告訴你的!?”夏挽風質問。

“嗬,你不用管,你隻要告訴我們這是不是事實。”蔣田咄咄逼人。

夏挽風在眾人揣測的目光下無措地退後兩步,她想要開口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本就白皙的皮膚更加蒼白了,眼中也多了幾分水光。

“學姐,你、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旁邊和夏挽風關係不錯的學妹尷尬地看著她。

“作弊能有什麼苦衷!”蔣田狠狠罵了一句。

就是,她能有什麼苦衷。夏挽風在腹中腹誹,她就是個背鍋俠。

無奈背鍋俠隻能乖乖背鍋。

夏挽風眨了眨眼睛,硬生生醞釀出幾分淚意,剛紅著眼眶準備來場梨花帶雨的哭戲,偏偏一不留神餘光瞧見了一個人。

——一個男人。

他的身量至少有一米八!

外麵雨大,風急,但他步子極穩,脊背挺的筆直,好似是疾風驟雨之中的一顆柏鬆。

氣質真是個奇怪的東西,明明中間隔著那麼遠的距離,隔著那麼多嘈雜的人,夏挽風甚至看不清楚他的臉,就被帥的七暈八素,隻差把眼珠粘到那具乾練精瘦的身體上去了。

玻璃門感應到來人,自動開起。

展館的人都忍不住側頭,多看了他兩眼,要不是現在氣氛不對,看不少妹子眼中的心動估計都要直接上去搭訕了。

不過那人顯然是習慣了作為萬人矚目的中心,他麵色不變,看起來還有幾分懶洋洋地靠在展館的廊柱上,隻是遠遠地關注著事態的發展。

可夏挽風異常肯定——他!在!看!自!己!

穿越到現在,夏挽風其實一直都處於一個非常幸福的狀態,因為這個世界對顏控實在是太好了。但一直到今天,夏挽風才意識到自己膚淺了。

“美人在皮不在骨”,比起一眾還沒有成長的未來小鮮肉,真的有人從五官到氣勢都渾然不可挑剔!

這才,真的是,大、美、人啊!

夏挽風的目光實在是太熾熱了,以至於“美人”都難以忽視她的目光,他微微挑眉,眼眸中帶著幾分趣意,大大方方反望過去。

他雖然五官深邃,但瞳色極淺,在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嵌在那雙半斂的丹鳳眼中顯得又慵懶,又神秘。

夏挽風刷的一下縮回目光。

她腦子當機,但心潮澎湃!

就好像孔雀求偶,總要在自己感興趣的伴侶麵前展現出自己最好的一麵,夏挽風多年的貴女尊嚴更不允許在有好感的男性滿前失了顏麵!

於是她一不留神就裝了個逼。

“這幅字兒的確不是我寫的,但恕我直言,我寫的比這玩意兒好多了。”

第2章

現場大概寂靜了有那麼兩三秒,驟然掀起的熱潮就差把屋頂給掀翻了!大多數等著看好戲的人都在氣惱夏挽風的‘死不悔改’。

“美人”也聽見了那話,非常感興趣地朝她看了兩眼,眼底多了幾分探究。

隻有係統在她腦子裡咆哮。

“統啊,現代那個詞兒怎麼說的,男神,對,男神,”夏挽風被那兩眼蘇的渾身酸麻,神神叨叨地開口,“神啊,神的位置你們這群Ai怎麼會懂。”

係統:……我A小i今天就想捶死你,你看看我會不會懂。

“在男神麵前怎麼能夠丟臉,”夏挽風心意已決,“統啊,一個小劇情,女主都沒出現呢,要不了命的。你在這裡且不要動,我去裝個逼就回來。”

她啪的一下暫時屏蔽了係統。

蔣田這會兒已經被夏挽風的無恥給鎮住了,臉上帶著憤怒和嘲諷,“死皮賴臉也隻能顯得你更難看,有意思嗎?”

“抱歉,有沒有意思不是你說了算的。”

夏挽風轉而看向全場的人,“我知道你們都不相信,沒關係嘛,那我現場寫,現場寫的總不會有錯了?。”

現場更熱鬨了。

原主會來事兒是不錯,但她帶著很強的功利性,比如在教授麵前得個好印象,在同校男生麵前有個好名聲。

但都說距離產生美,原主天生帶幾分傲氣,私底下那些不如她的同學她未必有多給臉,所以反而有不少同班同學站在蔣田這邊指責夏挽風作妖。

“林老,不要再聽她胡言亂語了,根本就是浪費大家時間。”

“就是,她要是真的有實力,用得著作弊嗎?”

“要是我真的有呢?”夏挽風轉頭,看向那個說話的同學。

蔣田不信地嗤笑,“你是還嫌棄丟臉丟的不夠嗎?”

夏挽風想了想,“如果我沒有實力,那我就主動退學,相反,你主動退學,敢不敢?”

“你!?”蔣田驚疑不定。她不明白在這樣的局勢下夏挽風哪裡來的勇氣再放狠話。她是真的不知輕重的嗎?

“不敢?”夏挽風歪頭,依舊是那副隨心的樣子。

蔣田一張俏臉漲成了豬肝色,她很想答應讓夏挽風滾出學校,但僅存的理智又告訴她,對方這個樣子不可能沒有半點底氣。

場麵僵持不下。

男人就像是一隻大黑豹,走路無聲無息的,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走到人群中間。

“好了。”他皺眉,阻止了眾人的喧鬨。

那冷冽的聲音就像是降溫劑,一下止住了愈演愈烈的事態,所有人都向他看過去。

負責人似乎是認識他的,有些拘謹尷尬地喊了一句,“裴二少。”

“嗯,”他不鹹不淡地點了點頭,“既然沒有更好的辦法,那就這麼辦。”

話說完,雙冷棕色的眼睛轉向夏挽風,並不掩飾其中的打量。

夏挽風本來是可以表現出高貴而不失禮節的完美形態的,但或許是上輩子做貴女把自己拘的久了,這輩子又尊著原主人設,突然就不太想裝了。

於是她也大大方方地會看過去,還對這位裴少爺明%e5%aa%9a地笑了笑。

“謝謝。”夏挽風真心感激。

對方微微挑眉,點了點頭,而後慢悠悠地把目光收了回去。

林老把自己隨身帶著的筆墨紙硯拿了出來,“十五分鐘的時間,可以完成嗎?”

“當然。”夏挽風點頭。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夏挽風在林老隨身攜帶的筆墨紙硯之中挑選了良久,旁邊有些看不上夏挽風的等的都不耐煩了。

“彆故意拖延時間啊!”

“反正這個臉是丟定了,早丟晚丟不都一樣嗎。”

夏挽風才不理他們,依舊我行我素。

她耗費了點時間挑選,等到下筆的時候又思量了一會兒,瞧見下麵的裴少爺,頓時微微一笑,再提筆,翩然寫下一篇《淇奧》。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

淇水河灣,翠竹修長。

斐然文雅的君子啊,像切磋過的象牙,如琢磨過的美玉般純美無瑕。莊嚴而又剛毅,顯赫而又坦蕩。

斐然文雅的君子啊,讓人始終難以忘懷!*

夏挽風尚在閨中的時候就讀過這首《淇奧》,懵懂思春的少女不知道怎樣鐘靈毓秀的人才能夠擔得起這樣的描繪,可不知就在心裡偷偷描繪,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反而在心裡描摹出了自己喜歡的思慕對象。

這位裴少爺有些地方像她的幻想,也有些地方不像,但都並不妨礙夏挽風對他的欣賞。

不知是不是心有思竊對象,夏挽風下筆輕巧,一手簪花小楷竟更添幾分靈動清麗,比她以往所述還要完整秀麗。

便是不懂書法的人也覺得賞心悅目,忍不住和身邊的同伴竊竊私語。

“我覺得是不是還挺好看的?”

也有人不屑。

“你哪副字不覺得好看!”⑨本⑨作⑨品⑨由⑨思⑨兔⑨在⑨線⑨閱⑨讀⑨網⑨友⑨整⑨理⑨上⑨傳⑨

“說不定隻是花拳繡腿,徒有外表呢?”

在場的,隻有林老和幾個真正練過多年毛筆字的才知道要寫出這麼一手字兒究竟有多麼不容易。

林老是真的感到了驚愕。

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竟然能有這樣的好筆力!簡直就像是沉浸多年書法的書法家一樣!

不,她或許還要超過許多徒有其名的家夥。

林老的語氣裡是藏不住的敬佩和感歎,“晉人曾稱頌衛夫人的書法‘婉然若樹,穆若清風。’你雖年輕,這字卻頗有幾分衛夫人遺風,非多年苦工不能習得。”

他說著,又忍不住連連點頭,“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我靠,真的假的……”

“從來沒停過林老這樣誇誰也!”

強壓著不耐煩傾聽林老評價的人們終於暴動了。

一群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在看見對方眼底如出一轍的驚訝以後,才暈乎乎地接受了現實。

夏挽風沒有撒謊!

她居然真的是才女!!!

風向簡直瞬間倒轉——

“學姐,你太厲害了,怎麼能夠寫的那麼好!”

“居然還有敢人汙蔑學姐作弊!真是,這下可狠狠打了他們的臉了。”剛才還懷疑揣測的人都七嘴八舌地恭維起夏挽風。

蔣田的臉已經完全綠了,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夏挽風,始終覺得這人是早有預謀,包藏禍心。

然而這時候她已經完全沒了同盟,想起蔣田剛才的強勢,所有人都把嫌棄的目光轉而看向她,覺得她小心眼、善嫉妒,隻默默地和她保持距離。

一直觀察這事態的許芳芳也沒了分寸,暴露出狐狸尾巴,“蔣田說的也沒錯啊,你寫的雖然好,但那副字究竟是怎麼回事?”

周圍瞬間齊齊一靜。

對哦,那又算是怎麼回事呢?

逼都已經裝了,還能自打臉?

夏挽風麵色不變,“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今天當眾書寫我也沒有彆的意思,隻是想證明我沒有必要作弊而已。”

“那我手機裡那張字帖圖?”

“我之前有外出做家教,那個是我教導的小孩子寫的。”

有實力的人沒有必要作弊,原主在現場的陷害肯定會被揭穿。思來想去誰弄出這事兒都討不了好。

還是林老製止了大家沒頭沒腦的猜測。

“好了,事情到底是哪裡出了錯我們工作人員以後會排查的,現在還是先頒獎排名。這幅字就當做是夏同學的作品,怎麼樣?”

眾人自然是沒有什麼意見。

毫無疑問,夏挽風拿了第一,蔣田不甘心地位列第二,第三則是一位大一新學弟。

夏挽風拿著金光閃閃的大獎杯,和自己的作品拍了照,林老笑嗬嗬地走過來了,“夏同學天賦頗高,字寫得好啊。”

夏挽風淡淡一笑,倒並不承認他所說的天賦。

練字這個東西,花費多少精力就會有多少反饋,夏挽風乃是貴女,自然和尋常百姓家的女子不同,她三歲啟蒙,自此琴棋書畫、女紅丨歌舞都有射獵。所花費的時間不是常人所能夠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