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1 / 1)

大的男人,也有自己的自尊,在觸碰到底線時,哪怕心痛到死去,也不會再回頭了。

“閻先生。”顧青銅開口叫住了他。

閻澤揚回過頭,他站在石路上,眼圈發紅,也帶著孤傲冷淡的神情看著她。

顧青銅目光落在了他手裡的表上,笑著說道:“這表看著眼熟,是魏欣的嗎?”

閻澤揚沒興趣和她閒聊說話,轉身就要走。

“魏欣跟我說過,她說,這塊表是她最喜歡的人送給她的,她每天都戴著它,平時很愛惜,丟了她一定會心疼的。”說完她走上前兩步,“你給我就行了,我還給她,喜歡的人送的表,她不會再丟第二次了。”

自尊強的人總要有一個台階下,顧青銅把台階放到了他腳下。

顧青銅見他果然停下了轉身的腳步,停了半天才發出聲音,聲音沙啞,聽起來像是火急火燎一下子衝啞了嗓子,他低低地說:“如果她不要,就讓她丟了吧。”

顧青銅笑了笑,從他手裡接過了表,“對,是這隻,就是魏欣戴的那隻,你看保養的多好,平時碰水她都要摘下來,閻先生,外麵太冷了,進屋吧,你的朋友還在屋裡,你不進去嗎?”

……

趙研在屋子裡等了很久閻澤揚才回去,才吃了兩口半,他起身就要走,一桌子的鴨肉鹵味,沒吃兩口就這麼扔這了,趙研有點心疼,這真是閻家大少爺,說不吃就不吃了,普通人家一年也吃不上兩回,他暗忖。

傍晚,夜幕落下來,很快,天就黑了,他把閻澤揚送到了朧城最好的一家招待所,一般的招待所一個房間隻有張床,和一個破桌子,有的地方連桌子都沒有,條件奇差無比。

最好的也沒有好到哪兒去,隻不過床單是乾淨的,有沙發和茶幾,還有台小電視,這已經招待所最好的配置了。

趙研跟下麵的人打點好了,再進入房間,就看到閻澤揚推開了窗戶,擰著眉頭在夜色裡正抽著煙,走過去的時候,窗台的煙灰盒裡,已經有三個煙蒂了。

“澤揚,你這煙抽得有點凶啊,怎麼?有煩心事了?”

閻澤揚半天才側頭看了他一眼,“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彆讓家裡嫂子惦記。”他頓了下,隨手遞給趙研一個盒子:“你結婚禮,補上。”

趙研已經結婚了,去年剛結,有個出生三個月的女兒,現在正是親女兒的時候,每日歸心似箭,“這怎麼好意思。”不過客套多了顯得更生泛,他就接了過來,“那行,你也早點休息,有什麼事給我打話,我單位電話你知道。”

閻澤揚點了點頭。

趙研出了房間打開盒子看了一眼,海港那邊的外國貨,這禮物也太貴重了。

第44章

魚頭煲的湯鍋裡,微微有水花在滾動, 屋子裡彌漫著的香味。

溫馨走進去, 站了會兒,腦子亂糟糟的, 她吸了下鼻子,伸手把掛在牆上的布藝手提包拿了下來, 還有櫃子上的淩亂書本, 隨便合在一起就往包裡裝。

一邊裝一邊暗自冷靜了下來,剛才她就是被他說的那個銷戶口的話給氣昏了頭了。

現在想想,太失策了!她跟他硬杠什麼呢?雞蛋碰石頭哪有不碎的?自己哪有本錢跟他硬杠啊,結果好了, 什麼也沒賺著,隻賺了一肚子氣, 可能後麵還有一堆麻煩事。

她一分析利弊, 就有點後悔了。

心裡惴惴不安,連調料瓶子塞進包裡都不知道,吵架的時候吵不過他, 就想把表還給他,可摘下來的時候卻扔了, 那時候就覺得扔了才痛快麼, 好吧,痛快是痛快了, 現在就有點難受和後怕了,他不會真的惱羞成怒了吧?

真被銷戶口了怎麼辦?她扔表的時候, 明顯看到他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對了,現在想想,有點慫。

她把裝好的包往桌子上一墩,看著桌子就在那尋思,剛才她明明可以智取,為什麼要強攻呢?他那種人,吃軟不吃硬,隻能哄著,是不能凶的,這她是知道的,硬碰硬的結果就是給自己找麻煩,什麼用也沒有。

衝動使人智商降低!

還沒等她把情緒收拾好呢,顧青銅走了進來。

溫馨看到是她,掩飾的起身走到灶台那兒,顧青銅看著她,臉上微微帶著笑意。

“後悔了?人差點被你氣走了。”顧青銅看著彆彆扭扭的溫馨,哭過的睛睛紅紅的,像個兔子,剛才那個男人她看著不錯,是能把這隻小白兔保護的好好的,丟了太可惜了,“他是來找你的吧?”

溫馨倚著台角,看著旁邊微火輕燉正冒煙氣的煲鍋,癟了癟嘴道:“不知道,和他不怎麼熟。”

“不熟都哭啦?”溫馨皮膚白,稍稍有一點紅痕就能看出來,顧青銅瞥了眼她悶不作聲的樣子,把手裡的表遞了過去。

“呐,給你要回來了,下次不能這麼任性,有好好說話,男人是要哄的,哄好了什麼都聽你的,這表他說了,你要不要,就扔了吧,我現在給你,你自己處置。”

溫馨看了看表,這表在她眼裡未必有多好看,跟後世的名表比,也就那樣兒吧,可因為送的人不一樣,而變得珍貴起來。

她看了會兒才伸手接過來,一下子就看到表盤那裡的磨痕,肯定是摔的時候擦在了石板上,她也沒使勁啊,有點心疼的摸了摸。

顧青銅看她那樣子,微微搖了搖頭,戀愛中的人,有什麼理智和腦子可言啊。

“他走了嗎?”溫馨看了會表,裝作隨意的問。

“沒呢,我要不攔著,可不就走了,京都離這兒這麼遠,來一趟可不容易,溫馨,感情可不是兒戲,你覺得分開以後不會後悔的話,那我也不說什麼了。”

溫馨回過身,分開了後不後悔這個問題她沒有想過,但是如果分開後,他和女主宋茜在一起了,或者傳過來他要結婚了什麼的,那她肯定會難受,會睡不著,會……會後悔嗎?

“你自己想想吧,我去忙了。”外麵好幾桌,顧青銅也不能離開太久。

……

京都軍區大院。

閻家自從溫馨走了之後,家裡就沒有人收拾了,雖然警衛員可以送閻妙妙上學,但閻妙妙吵了好幾天,要溫馨送她,還要水果味的水和趣味的飯盒與零食,何文燕也要上班,根本忙不過來。

隻能又請了一個保姆,是個四十多歲的婦女,家裡有一兒一女,丈夫病死了,家務活倒是一把好手,手腳也勤快,就是做的東西跟溫馨比差遠了,這個年代家庭主婦的手藝大多隻是滿足溫飽的水準,至於味道,沒有什麼食材能做出什麼味道,做出來能吃就行了。

那個保姆雖然在彆人家做過半年,但做的東西不是缺油就是少鹽,閻家冰箱裡不缺肉,食堂後勤兩三天就會送幾塊新鮮牛羊豬肉過來,保姆就像不舍得拿出來做一樣,每次盤子裡那麼三塊兩塊,被何文燕說了之後,才會拿出來炒,燉炒出來的跟溫馨在家的時候比,天地的差彆,肉煮的又老又硬,跟以前溫馨做出來的肉酥香軟的口感沒法比。

真的是沒有對比就看不出差彆,這個時候,何文燕就格外想溫馨了,這孩子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走了,到現在也沒有個信兒。

閻衛國半個月沒有回家,每天都很忙,何文燕打了幾次電話,說今晚會回來。

於是她早早下班,讓保姆做了一桌子菜,自己還親自下廚做了閻衛國最喜歡的回鍋肉,溫馨剛來的時候做了一次,那時候衛國就誇過,何文燕後來特意跟溫馨學了,溫馨也非常耐心的教她怎麼做,放上自釀自炒的紅油豆瓣醬,倒上一筲箕青海椒,再加點青綠色的蒜苗,出鍋時,回鍋肉色澤紅亮誘人,肉片肥瘦相間。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網Ψ友Ψ整Ψ理Ψ上Ψ傳Ψ

夾起一片肉色錚亮,肉塊顫顫巍巍的,放進嘴裡後,香嫩可口,肥而不膩……

何文燕按照溫馨教的一步一步做出來,可是到底沒有上次吃起來看那樣的美味驚豔,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問題,但總得來說差強人意吧。

旁邊的保姆還一個勁的誇她說,“夫人,你這手藝可真好,這肉菜太香了。”

隻有何文燕搖了搖頭,差遠了,想起溫馨,如果她能有溫馨那樣的手藝,或許閻衛國就會多回來幾次。

七點多,天黑之後,閻衛國才回來,進門脫下外衣,洗漱完坐下,何文燕一直笑顏細語在旁邊與他說話,但卻隻換來幾個嗯,最後他說了一句,“好了,吃飯吧。”結束了話題。

保姆把最後的蘿卜湯放到桌上的時候,想到什麼,趕緊從圍裙的衣兜裡掏出封信。

“夫人,我下午打掃房間的時候,在櫃子底下掃出一封信。”保姆現在住的地方,就是溫馨原來住的那間房間。

“你的房間嗎?”那就是溫馨的房間,何文燕放下筷子,看了眼被保姆折在一起的信封,伸手接了過來,封麵上沒有寫任何字,也沒有署名,空白的。

她想了下,信可能是放在櫃子上,溫馨走的那天窗戶沒關,風挺大,把信封吹到了櫃子底下。

何文燕頓了一下,就將信封打開了,裡麵隻有薄薄的一張紙,她抽了出來。

這是一張她們醫院開的體檢單子,名字是溫馨的,其它都很正常,不過一般這種體檢單是婚檢的時候才需要做的,她有點不明白,溫馨把這個夾在信封裡是什麼意思,走的時候忘記帶走了?

旁邊閻衛國停下用餐,看了眼她手裡的信封,問了一句,“是小溫同誌留下的?”

何文燕笑道:“是,是一張我們醫院的體驗報告,估計是溫馨走的時候落下了,沒帶走。”說完就要將單子塞回到信封裡。

閻衛國放下手中的餐具,想了想,麵色嚴肅的伸手,將那張報告接了過來。

何文燕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將單子給他了,解釋說:“看時間好像是溫馨走的前一天,這孩子不聲不響就走了,也沒有回溫家,不知道去哪了。”她看了看閻衛國的臉色,何文燕也不傻,溫馨之所以走,跟前一天,閻衛國讓她遞的那封信不無關係。

可閻家父子倆守口如瓶,鐵桶江山,她是一個字也撬不出來,一開始她猜是不是溫馨作風上的問題,但是剛剛看單子,最後麵明明寫著:緊至無鬆馳、無破裂、完好。

這應該不是作風問題,那就可能跟溫家的事有關,但為什麼要把信給溫馨,要她一個解釋呢,何文燕一時也想不通這件事。

閻衛國看了一會兒,將單子和信封放到了一邊,斂眉沉默半天才歎了一聲,說道:“這就是小溫同誌給我的解釋,看來,是我錯怪她了。”

……

溫馨心裡有事,晚上就沒睡好,早上又不願意待在顧青銅那邊,去把材料準備好,讓魏老頭看著火,她就跑到朧市的市內去了,坐上環城電車,從藍橋坐到劉家渡,再到曹工路。

遇到有黑市的地方,她就偽裝一番鑽進去,到處遊逛,買了不少黃豆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