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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克製一點 鬆子茶 4341 字 6個月前

略略彎下腰,視線跟季書言齊平,“我在你眼裡就這麼花心嗎,這麼容易移情彆戀,還沒幾天,就已經喜歡了彆人?”

季書言不敢說是,隻能心虛地搖了搖頭。

段執冷笑一聲,壓根不信。

但他虎視眈眈地盯了季書言一會兒,看季書言渾身不自在,都不敢抬頭看他,又突然笑了起來。

“那你介意嗎,季叔叔,如果我跟彆人約會了?”他低聲問季書言。

季書言被問得呼吸一窒。

他沉默半晌,隔了好一會兒才說,“你跟誰約會,是你的自由。”

段執不怎麼滿意這個答案,但知道再逼問也沒有結果,季書言像個蚌殼,心防層層疊疊,還有一堆莫名其妙的責任感和道德包袱,撬半天也挖不出一句真話。

他高深莫測地盯了季書言幾秒,突然道,“說謊遭雷劈,聽過嗎季叔叔。”

季書言把臉扭到了一旁,不理他。

段執笑了一聲,也不在意,又低聲解釋道,“我沒有跟人約會,我直係學長在外麵組了個工作室,自己接點私活,我也在那工作室裡麵,最近人手不夠了,秦照又正好撞上來,我就把他收編了。但是我已經跟他說明白了,他是1,我也是1,咱倆型號不對,他早就放棄追我了。”

說實在話,他也是沒想到秦照比他矮了十厘米,居然能妄想他是0,知道真相後,他差點沒給秦照一拳頭清醒清醒。

但他打量著季書言的神色,心裡那頭小火苗又蠢蠢欲動,特彆想欺負季書言。

他半靠在摩托車上,輕輕捉住了季書言的指尖,低聲哄道,“我沒移情彆戀。最近沒來找你,是因為太忙了,也怕你嘴上不說,心裡還是覺得尷尬。”

才怪,忙是真的,想冷一冷季書言,讓他感受下沒有自己的生活,患得患失一下,也是真的。

但這話段執永遠不可能說出口,隻是一臉無辜地望著季書言,像被遺棄在門外的大狗,眼神乾淨又滾燙。

季書言被看得心都一跳。

但他很快又奇怪地皺起眉,問段執,“1是什麼意思?”

他是真不懂,他上網也不怎麼看這些東西,網絡上稀裡古怪的名詞他是一個也不知道。

段執被問得一愣,等意識到季書言是真的在提問以後,他又止不住笑起來。

“你不知道嗎?”他笑得不行,跟季書言更湊近了一點,逗他,“想知道嗎?”

季書言皺著眉,看他的表情總覺得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他又架不住心裡的好奇,小心謹慎地點了點頭。

段執又笑起來,他慢慢往前傾,跟季書言靠得很近,四目相對,連鼻尖都快靠在一起,再湊近一點,幾乎就是一個%e5%90%bb。

季書言剛想往後躲,段執卻又停了下來。

兩個人的距離隻隔著微不足道的幾厘米。

段執眨了眨眼,眼神落在季書言的唇上,明明什麼也沒做,卻充滿侵略性,他身上那淡淡的烏木和玫瑰的味道,也像鎖鏈一樣纏上來,纏得季書言不得喘不過氣。

季書言呼吸都變輕了,覺得那股味道似乎沿著鼻尖一路蔓延到了他的大腦,讓他有些昏昏欲睡,像要醉了。

段執抬起了下巴,湊到了季書言耳邊,低聲道,“1就是當老公的那個。”

他呼出的熱氣噴在了季書言的耳朵上,季書言的耳尖肉眼可見地紅了,他卻還嫌不夠,又壓低聲音說了一句,“我說喜歡你,就是想當你老公。”

季書言終於忍無可忍,一把將人推了下去。

他懷疑段執耍流氓,但他沒有證據。

段執乍然被推開也不惱,盯著季書言似笑非笑。

這個僻靜的小巷子,在午夜的十二點空無一人,誰都不會從這兒經過,隻有段執和季書言,兩個人,一輛摩托,還有巷子口的一棵梧桐樹,亭亭如蓋。

季書言莫名地不是很敢抬頭看段執。

但要說他真的生氣了,卻也不是。

他低頭望著凝在地上的那一小片月光,樹影搖晃,那片月光也跟著搖搖晃晃。

他聽見段執問,“季叔叔,這幾天我沒有去打擾你,你開心嗎?”

季書言沒有動也沒說話,心裡卻輕輕搖了搖頭。

他不開心。

他甚至不習慣。

“我很難受,我本來我以為能堅持久一點,但才半個月,卻像過了一個世紀,”段執又說道,“真難熬。”

真難熬。

多少來不及說出口的情思都在這三個字裡了,何止是難熬,他用了最大的毅力克製自己不去登門,不給季書言發短信,狠心假裝世界上沒有季書言這個人,卻又在深夜輾轉反側,唇齒間都是這個名字。

季書言終於抬起了頭,他望著段執,說不出話。

梧桐樹的影子落在段執身上,這個比他小了十三歲的年輕人,他侄子的朋友,如此高大地站在他麵前,像是要連月光都一起擋住。

他其實完全可以踐行自己的諾言,說他歡迎段執上門,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此刻竟然不是很敢說。

他心裡像是隱隱有個預感,他但凡說了聲好,這之後的事情就由不得他做主了。

可段執偏偏要問,“季叔叔,你說你不會把我拒之門外,這句話還算話嗎,我過幾天還能來找你嗎?”

季書言喉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

隔了片刻,他才輕輕點頭,歎了一聲,“來吧。”

段執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又看了季書言一會兒,才重新把頭盔給季書言戴上,又跨上了摩托,“走吧,送你回家。”

寫到這兒應該很明顯了,其實他倆現在是雙箭頭,但是段執的箭頭非常~粗~而季叔叔的還隻是個小苗。季叔叔覺得自己大段執太多了,又是個長輩,就會有很奇奇怪怪的道德包袱,就真的很像個蚌殼……

第26章 小把戲

段執這次老老實實把季書言送回了家。

彆墅大門緊閉,二層的小樓,裡頭空無一人,燈火一盞未開,隻能聽見院子裡的流水聲,在夜色裡未免有些冷清。

季書言站在台階上,猶豫地望向段執。

現在十二點半了,他知道段執學校的宿舍樓應該已經落鎖,按照段執的性子,多半要趁機跟他撒嬌,想要在他家留宿才對。

他路上思慮再三,覺得也可以同意,畢竟讓段執這時候回去也有點不人道。

但段執偏偏什麼也沒說。

月色下,段執一隻腿撐在地上,重型摩托車本來就機身龐大,但他身高腿長,完全壓得住,月光柔柔地籠在身上,減弱了他身上的桀驁,反而多了幾分沉靜。

他對季書言說道,“你快回去吧,彆著涼了。”

季書言沒忍住,問他,“你準備怎麼回去,宿舍不是要關門了嗎?”

段執一笑,“我沒事,還能翻牆進學校,到宿舍可以給阿姨打個電話,求她開個門,就是可能要被罵一頓。”

季書言皺了下眉,心想這其實沒必要,但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他點了點頭,對段執說道,“那你也早點回去吧,晚安。”然後轉過身去按指紋鎖。

砰得一聲,大門關上了。

段執望著亮起燈的院子好一會兒,才笑了一聲,重新發動車走了。

季書言回到室內,沒有馬上開燈,在玄關處站了會兒。

屋子裡頭什麼聲音也沒有,家具全都隱沒在陰影裡,隻有庭院的燈從紗簾後透進來,落在地上,照出一點柔和的光暈,安靜得像個被遺忘的島嶼。‖思‖兔‖在‖線‖閱‖讀‖

但他看向沙發,卻記得客廳裡也曾經熱熱鬨鬨。

段執跟季圓總是一起坐在這兒討論作業或者是打遊戲,屋子裡燈光都亮著,地上扔著的都是季圓的零食。

看見他回來,季圓就會像個熱情的小狗一樣撲過來,活潑熱情地叫他舅舅。

而段執卻要沉靜得多,總是很客氣地笑一下,禮貌叫他“季叔叔”。可段執的眼神又分明不是這回事,直勾勾地望著他,放肆又張揚,像用視線在他身體上逡巡,這讓他從一開始就覺得被冒犯,產生出本能的防備,覺得這人像不懷好意。

可是如今再回想,他已經能夠分辨,段執的眼神之所以如此充滿攻擊性,是因為喜歡。

濃稠得化不開的喜歡,幾乎能化為實質。

季書言打開了燈,開始慢吞吞地脫掉外套,腦子裡卻不能自控地想東想西。

他開始覺得段執有點可怕了。

前陣子段執一直不出現也就算了,他作為一個成年人,生活裡有太多事情,光是工作占據了他大部分的時間,他總能找到彆的事情轉移注意力。

這樣天長日久,他也就會逐漸忘記,有個年輕人在秋夜裡%e5%90%bb過他,向他告白。

可偏偏段執從來不如他心意,毫無征兆地又出現了,像玫瑰一樣帶著刺,美豔得咄咄逼人,在月下靠近他,身上的氣息都像是要化成一張網,把他捕撈進去。

他剛才是真的被段執嚇了一跳,那樣突然的湊近,他還以為段執又要%e5%90%bb他。

可是段執沒有。

段執跟他貼得極近,眼神曖昧又溫存,卻又堅決沒有越過那條線,讓他斥責都找不到理由。

年輕人的小把戲。

他心裡很清楚,甚至可以冷靜地批判這種把戲,但他又沒出息的,真的被撩撥得心跳加速。

季書言抬手按了下心臟,那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情緒似乎還停留在此。

他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太久沒戀愛了,他好像聽同事說過,太久不戀愛的人會更容易陷入情緒波動,產生心動的錯覺,但那其實隻是自我的投射,算不上真正的情感。

他可能也是如此。

段執的感情太炙熱,濃烈,以至於連隔岸觀火的他都被卷了進去。

季書言拎著公文包上了樓,回房間洗了個澡,卻還是睡不太著,乾脆吃了一粒安眠藥,一夜無夢到天亮。

之後的兩天他都不用做手術,相對要輕鬆一點,周六下班的時候,同事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吃飯。

他想了想謝絕了,“今天就不去了,我想回家吃點簡單的,看看電視睡覺。”

同事搖搖頭,“季醫生,彆總是回家了,咱們年輕人還是要有點夜生活。”

季書言提醒他,“我三十三了。”

“三十三怎麼了,”同事“嘖”了一聲,“當代人類,三十三才剛剛開始,搞對象,搞事業都正合適,你要有朝氣一點。”

季書言說不過他,敷衍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但我還是想回家。”

他站起來收拾東西,不管同事痛心疾首的目光,拎著包溜之大吉。他出故障的那輛車還在維修,今天換了一輛不常開的越野,還有點不適應,他心裡盤算,今天季圓也沒打電話說要回來,那多半今天還是隻有他自己,晚餐可以簡單點,下個麵煎個雞排就行了。

然而,說曹操曹操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