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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克製一點 鬆子茶 4398 字 6個月前

如果是其他男生跟季圓睡,他一定不會多想,但段執不行啊。

他跟段執接觸的這半年裡,早就注意到追段執的人有男有女,上回段執進醫院,身旁也跟了個楚楚可憐的小男孩,淚眼朦朧地望著段執,一看就關係不清白。

總得來說,就是男女通吃。

如今他要跟季圓睡在一屋,季圓又單純,那還不是羊入虎口。

季書言正在糾結,就聽見段執的手機響了一下。

段執劃開一看,手指碰到了語音,聲音直接播放了出來。

對麵一聽就是酒吧這種聲音嘈雜的地方,一個公鴨嗓一樣的男聲問道,“段哥你今天來南巷嗎,我們今天這兒好多帥哥,保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段執給摁了。

廚房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段執默默地把手機塞進兜裡,看了季書言一眼,“我可以解釋……”

季書言抬起手,“彆解釋了,不重要。”

他推了推眼鏡,儘量心平氣和道,“我剛想起來,我房間還是挺大的,裡麵的沙發也可以放下來當床,你就睡我那兒吧,我睡沙發上。”

總之,彆想睡季圓房間裡。

第2章 不告訴你

季書言單方麵決定了段執的歸宿。

季圓對此也沒有異議,隻是很奇怪他舅舅怎麼突然如此熱情好客。

畢竟季書言這人領地意識很強,連書房都不讓家政阿姨進去打掃,全部自己動手。

現在不僅讓一個不熟悉的人睡在自己房間,還睡他的床上,季圓很難不懷疑,等段執一走,他舅舅就會把床單和被罩都扔了。

季書言理直氣壯道,“你房間太小了,床也是單人床,兩個男生睡太擠了,段執怎麼也是客人,讓他住舒服點是應該的。”

說得好像有道理,季圓懵懂地點了點頭。

“你早點睡吧,作業寫完沒有,” 季書言走過去,又摸了一把季圓的腦袋,“做不完就算了,明天再寫也一樣。”

“快了,” 季圓苦著臉,“我還差一點,段哥已經寫完了。”

季書言深表同情。

但他念醫學院的時候,作業比起季圓隻多不少,即使再溺愛孩子,他也不能像季圓高中時候一樣,說出彆寫了這種話。

他隻能拍拍季圓,“加油。”

季圓更難過了。

段執靠在門口,看見這一幕忍不住笑了笑。

門內這倆舅甥,真是好一出 “父慈子孝”。

但是單從外表看,季書言一點也不像季圓的舅舅,雖然已經三十三了,看著卻跟二十五六歲差不多,尤其是一雙眼睛尤為漂亮,明若秋水,眼尾微微上勾,撩人於無形,偏偏他的氣質又清冷淡漠,穿著青色的居家袍站在那裡,宛如月下修竹。

兩個人站在一起,說是兄弟還差不多。

季書言慰問完侄子,也沒有在季圓房間多停留,道完晚安就離開了,經過門邊的時候,他用眼神示意段執跟上。

段執乖乖跟著他走了。

兩個人去了季書言的房間。

關上門的一刹那,季書言其實是頗為後悔的,他就不該讓段執住進來,而是應該把段執丟出去。

他確實不喜歡陌生人碰到自己的床。

但他什麼也沒說,把臥室裡那張灰色布藝沙發的靠背放下來,變成了一張簡單的單人床。

“你先去洗漱吧,浴室裡有睡衣,新的內褲,” 季書言淡淡道,“是我買大了的,應該合適你的尺寸。”

段執看了他一眼,“內褲也是大碼嗎?”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季書言一眼,“我覺得你的尺寸,可能不太合適我。”

“……”

“你愛穿不穿,” 季書言咬牙切齒道,“不穿就光著吧。”

“我穿。” 段執悶笑了一聲,進了浴室。

季書言倒在沙發上,覺得自己身心俱疲。

他再次確認,他跟段執真的不對付。

.

等段執洗完澡,季書言放下書,拎著他的用品也進去了。

他有點抗拒使用彆人剛用過的浴室,哪怕這是他自己的地盤,心裡上也會有點抵觸。

但他走進去,卻發現裡麵乾乾淨淨,連水跡也擦過了,像是有人知道他龜毛又潔癖,特意打掃了一遍。

季書言關上門,對段執有了一絲絲改觀——還挺懂禮貌。

他仔仔細細衝完了澡,頭發吹得半乾,不再滴水,出來的時候,他本來徑直想往沙發床那邊走,卻發現段執已經躺在了上麵。

“你乾嘛?” 他問道,“不是讓你睡床了嗎?”

段執在看手機,“不用了,你睡床比較習慣,我睡沙發就行。”

季書言掃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麼,謙讓來謙讓去也沒意思,大男人睡個沙發不值得矯情。

段執回複完消息,正想跟季書言說話,抬起頭卻一愣。

季書言穿著灰色的真絲睡袍,剛剛洗過澡,皮膚被水汽浸潤過,臉頰微微的粉,連帶眼睛也霧蒙蒙的,頭發沒有完全吹乾,柔順地垂了下來,比起白天裡衣冠楚楚一本正經的樣子,多了一絲溫柔與脆弱。

段執喉結滾了一下,掩飾一般把頭轉了過去。

季書言卻沒注意到他的失態,坐到床邊,躺了上去,滿意地歎了一聲。

他確實比較喜歡睡床,算段執識相。

“晚安,” 他說道關掉了房間的燈,隻留下了對麵牆上的一盞壁燈。

.

臥室裡安靜了下來。

段執平常睡眠都挺不錯的,今天卻難得失眠了。

他轉過頭望向床上季書言的位置。

季書言連睡姿都規規矩矩的,躺在寬大柔軟的被子裡,緊緊地閉著眼睛,濃黑的睫毛根根可數。

段執默默地看了好一會兒。

季書言聽見他要和季圓一起睡,明明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現在卻又放心地允許他留在自己的房間。

殊不知這才是真正的引狼入室。

傻乎乎的,段執輕哂了一聲,三十幾歲的人了,連警惕心都搞錯了方向。

他收回視線,正想再嘗試一下入睡,卻聽見季書言的聲音冷冷地在室內響起。

“你還準備看多久?”

段執一愣,再抬起頭的時候發現季書言已經睜開了眼,眼神清明地望著他,帶著一股被人打擾的不悅。

“你也沒睡著嗎?” 段執問。

季書言煩躁地抓了把頭發,他確實也不太適應房間裡多個人,尤其是這人還直勾勾地盯著他,搞得他如睡針氈。

“睡著也要被你盯醒了,” 季書言坐直身體,拿起床頭的水壺倒了杯水,又問段執,“你要嗎?”

段執搖了搖頭。

季書言慢吞吞地喝了半杯,兩個人一個坐在沙發上,一個坐在床邊,明明就在一個臥室裡,氣氛卻安靜得有絲尷尬。

季書言頭疼地想,家裡還是應該收拾出一個客房,省得現在進退兩難。

段執也察覺到了季書言的煩躁。^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他的臉貼著柔軟的灰色被麵,這是季書言平常會用的,上麵熏了一股淡淡的冷香,在夏日的夜晚很安神宜人。

但段執非但沒靜心,還因為這一絲香氣格外躁動。

他盯著季書言,突然輕聲問道,“季叔叔,你是不是因為討厭我,才會跟我在一個房間就睡不著。”

季書言差點被水嗆到,他用手捂著嘴,咳嗽了好幾聲,不明白怎麼能有人這麼直白。

偏偏段執還在對他笑,像是開了個無傷大雅的玩笑。

但季書言不是青澀的學生,他聽得懂玩笑底下的真心。

段執長手長腳地躺在沙發上,高大的身體蜷在這張小床上多少有點憋屈,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季書言莫名被看得有點心軟

現在的段執,比白天那個具有攻擊性的他要乖巧得多,像個無害的大金毛。

他還沒有說話,段執卻已經先找了台階的,“我開玩笑的,季叔叔你彆放在心上。”

但季書言沒接過這個台階,他放下了玻璃杯,低聲道,“沒有,我說不上討厭你。”

段執還是一動不動地看著他。

季書言抿了抿唇,想著要怎麼解釋。

其實早在段執跟季圓來家裡之前,他就已經見過段執一次了,在某個昏暗的巷子裡。

路燈壞得半明半滅,段執一臉戾氣地站在燈下,年輕俊美的臉宛如修羅般可怕,手上還抓著一個人的衣領,惡狠狠地盯著對方,而對方也全然不反抗,像癱爛泥一樣倒在牆上。

他當時隻是路過,看見這情況悚然一驚,迅速上前阻攔,那個人也就趁機掙脫跑了。而段執陰沉沉地看了他一眼,也沒拿他出氣,一言不發地從他旁邊走了過去。

這件事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後來在家裡見到段執,看清那俊美到豔麗的五官,他一下就想起來了。

但段執大概是不記得他了,畢竟他那天剛從醫院回來,頭發淩亂,戴著口罩,穿著臃腫的羽絨服,彆說段執,季圓來了都認不出。

所以他對段執的起始印象,那真是相當惡劣。

季書言看了段執一眼,又說道,“其實在季圓帶著你回來前,我就見過你了,當時你就在跟人打架,很凶。”

段執一驚,“什麼時候?”

但他隨即又想起來,自己打過的架還真不少,真不好說是哪一場,立刻又跟鵪鶉一樣縮了回去。

他鬱悶地想,他又不欺負弱小,揍得都是活該的人。

季書言看他這樣,倒是覺得有點好笑。

“後來你來得多了,我發現你這人確實很能惹事,朋友多,麻煩也多,今天飆車明天逛酒吧,私生活好像也挺複雜,身邊黏著一幫子鶯鶯燕燕,還有男有女。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對你保留態度?”

段執這下子憋不住了,非常想替自己辯解幾句,“不是,我沒有……”

他真不是亂搞的人,彆的可以不解釋,這個必須說清。

“但是,我也不瞎,” 季書言打斷了他的話 ,“跟你接觸了這半年,我發現你這人雖然惹是生非,但心不壞,做事還算光明磊落,也沒少見義勇為,對季圓也挺好。”

季書言望向段執,清冷的眼眸比白天多了點溫度,“整體來說,你就算不是正人君子,也不是個壞人。我承認我對你不夠親切,也覺得跟你性格不合,但這不代表我討厭你。”

他還是覺得那天巷子裡的段執很可怕,但以他對段執的了解,他不覺得段執是會無緣無故欺壓彆人的人。

隻是他從小就是一板一眼的好學生,長大以後也冷靜自律。段執卻跟他完全不一樣,平時笑嘻嘻的看著很好相處,發怒的時候卻又像雄獅一樣可怕,令人捉摸不透。

所以他們不適合當朋友。

季書言按了按鼻梁,“好了,彆在那兒想東想西。我隻是你朋友的家長,我對你的想法決定不了什麼,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