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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河墜落 曲小蛐 4465 字 5個月前

副主席這也太不講義氣了,說走就走?連個信兒都沒留,哎,沒義氣。”

“哈哈,佳人在側,誰記得你啊。”

“彆喝大了就亂嚼舌根,讓江肆聽見,小心後麵籃球場上虐你們。”

“沒事,這不就是知道他聽不著嘛哈哈哈……”

女生這邊同樣也在這個關注點上。

“服了,江肆怎麼會看上她啊。校會裡誰不知道她最能死纏爛打,追了江肆兩年多了都沒得手,江肆今晚彆是喝多了吧?”

“我看不像。一過去就直接把人叫走了哎。”

“說起來,丁羽喬也確實是江肆喜歡的那種長相,而且也夠主動……難道他們兩個其實已經交往了??”

“我靠,不會吧!”

“不然你見江肆這麼聽過誰的話?”

“完了,你這一說,我覺得我又要失戀了嗚嗚……”

“……”

宋晚梔無聲地握緊了玻璃杯。冰涼的棱角仿佛要割破她的手掌。

她微顫著眼睫,輕輕垂眸。

就算交往又怎麼了,和她有什麼關係。

應該習慣了才對,在安喬的時候她又不是沒聽到過。怎麼那時候的難過能承受,今天卻像是在%e8%83%b8口堵了幾噸的棉花,吐不出咽不下,好像快要把她憋過去了。

大概是太近了。

明知道得不到的東西,就不該縱容自己靠近。

手機裡的論文幾次成了虛影,宋晚梔慢慢按滅了屏幕。

她抬手抿完最後一口嘗不出味道的酸澀飲料,將杯子擱在桌上。在聽見更過分的對話前,她決定提前結束這個自虐的夜晚。

宋晚梔安靜起身,走去包廂中間:“元部長。”

正皺著眉發短信的元浩聞聲一愣,抬頭:“嗯?”

“我身體不太舒服,”女孩垂著眼,聲音溫軟安靜,“可以提前走嗎。”

“當然可以啊!”元浩還沒說話,旁邊有男生興奮地插嘴,“好幾個人早就走了,這麼晚了,要不學長送你回去吧?”

宋晚梔沒去看說話的人,就要拒絕。

元浩已經抬手給那人推開了:“滾滾滾,喝大了就離學妹遠點。宋晚梔,我叫輛車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謝謝學長。”

宋晚梔朝元浩微微頷首,烏色長發從她肩側滑落,白而尖尖的下頜安靜勾回,她轉身向外走去。

等包廂門再次關上。

被搡開的男生幽怨坐回:“乾嗎,那是你看上的學妹?”

“閉嘴啊,你找死不要拉上我,”元浩沒好氣地低頭摁手機,一邊摁一邊嘟囔,“什麼人你都敢惦記,回頭讓人套了麻袋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哎?這學妹有主了?”

“哪能啊,”元浩沒抬頭地冷笑,“就是梔子花旁邊拴了條餓極了的老虎。雖然他自己舍不得嘗,隻敢湊上去聞聞%e8%88%94%e8%88%94,但其他人想伸爪,估計就得被咬斷脖子。”

“哈哈真的假的,誰這麼凶?”

“……”

元浩沒再和他們玩笑,手機裡那條信息編輯好,發了出去。

“嗡嗡。”

KTV樓外,門旁,背光的黑暗裡手機震動。

倚著廊柱的那人沒動,停了幾秒才僵著垂手,微屈的指節間爍著一點猩紅。

江肆單手摸出手機。冷淡的屏幕熒光在昏暗裡描摹出他淩厲俊朗的眉骨,清挺的鼻線旁眼窩很深,開扇形的桃花眼倦懶垂著,漆黑眼睫耷下一撇冷淡漠然的弧度。對著信息盯了幾秒,江肆沒表情地抬手,指間的香煙就被插進旁邊滅煙的石米容器裡——

微光照亮過空了的煙盒和那一片抽過不久的煙頭。

做完這一切,江肆微仰起下頜,送回手機的手從口袋裡抽出,多帶了件小東西。

窸窣的塑料紙的聲音響過,他將剝開的糖咬進唇間。而那張亮晶晶的糖紙就被他一並扔進石米堆裡,還帶著灼熱溫度的煙頭燙得塑料彩紙微微蜷了起來。

宋晚梔如果看到了,一定會覺得這糖眼熟。

可惜她沒看到——

KTV的外門又沉又重,宋晚梔費了好大力氣才推開了,入眼就是半片昏黑。

路燈在遙遠的路旁亮著,樓外被樹葉和樓遮蔽得不見天日——廊下的燈似乎又壞了一盞,於是最右手邊的出路,隻剩半片光明支撐。

宋晚梔沒去看,低頭拿出手機,重新查回校的路。

臨近12點,地鐵是肯定要停了的,公交大約也不多……

宋晚梔正迫著自己思緒集中不去想那個人,就看見屏幕正中彈出了新信息。

盧雅的。

“最後半小時,再祝一次我的梔梔生日快樂。

你們學生會的聚餐結束了嗎?媽媽不敢給你打電話,怕打擾你。”

宋晚梔眼睛微澀,她輕彎起個很淺的笑,一邊往前走,一邊點出聯係人,要給盧雅撥回去。

隻是她剛走出兩步。

“宋晚梔。”

昏暗的廊柱後,一個低低啞啞的嗓音喊住她。

宋晚梔一滯,手機差點掉下去。

她驚惶地回頭,看見方形廊柱遮蔽的陰翳後,那道修長清挺的剪影。

那人從廊柱前支起,側轉身,他站在那片三角形陰影區的邊緣:“過來,我有話問你。”

宋晚梔僵在原地。

她眼前又一次浮現丁羽喬把江肆拉走的畫麵,而那些玩笑的議論也開始在她耳邊盤旋。

明知無法得到,不靠近才是對自己最慷慨的饒恕。

宋晚梔垂回眼:“抱歉,我還有事,學長再見。”

她平靜到毫無波瀾地說完,轉身向廊下走。

“咯楞。”

宋晚梔忽然聽見一點細微的聲響,像是硬質的糖塊被生生咬碎的動靜。

她正怔著,垂在身側的手腕就突然被緊攥,然後重心驀地向後——

“砰。”

一聲悶響,宋晚梔枕著江肆的手臂,被推進那片廊柱後的陰影三角區裡。

位置互換,眼前一瞬就由明轉暗。

宋晚梔懵仰起臉,望著站在半明半昧的分界線處的江肆。

而直至此時,宋晚梔才在這人今晚離開包廂後第一次看清他的神情。

眸子漆黑得近陰沉。

然後宋晚梔回神的第一秒,就情不自禁低頭悶聲咳起來——

這片煙霧未散,濃重得嗆人。

宋晚梔本能想捂住咳嗽,可掙動下才發現右手還被江肆鉗著,她一時掙不脫也無暇爭辯,隻好朝左偏身,抬手按下咳聲。

江肆無聲地低著眼看。

女孩單薄的身體牽著手腕,在他掌間和身前的陰影區裡微微地顫。

直等到宋晚梔平複咳聲,蹙眉抬眼:“江肆,你……”

“今晚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江肆似乎緩慢地回了神,焦點重定在她眉眼間,“你每周六在校外見的那個男人,是誰?”

“——”

宋晚梔的臉色倏地蒼白。

見她反應,江肆眉眼間更添幾分陰沉,攥她手腕的指節都不自覺收緊。

宋晚梔吃疼回神,卻顧不上,她慌亂地問:“你怎麼知道?誰,誰看見了嗎?”

“……”

江肆眼神裡的陰鬱幾乎逼成漆黑的一線。

半晌他才俯身,嗓音沉啞:“你缺錢就不會找我、一定要通過那種方式?”

宋晚梔聽得懵了:“什麼方——”

在對上江肆俯低的眸子那一秒,電光火石間,宋晚梔突然醒悟了他的誤解。

幾秒的大腦空白。

等回過神,羞恥、憤怒、屈辱、無力……

百般情緒一並湧上來。

宋晚梔偏落開臉,輕而淺促地笑了聲。

十月末,深夜,北方的秋意涼得入骨也入聲。

“原來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啊。”宋晚梔輕聲說著,她止不住地想笑,竟一點都不想哭。然後她就咬了咬唇,含著淺淺的笑轉回來,朝他微微仰臉。

她笑得漂亮極了,眼瞳像微光下剔透瑩潤的玉,唇像柔軟的梔子瓣。

“那你就當我是好了。…江肆哥哥。”#思#兔#網#

“——”

苦茶揉碎了清落的花香。

江肆眼底久築的堤壩崩塌,情緒像洪水猛獸那樣,勢不可擋地衝下來。

剛踏出三角形陰影區一步的宋晚梔被拽回去,這次沒了身後的墊護——她被另一隻手握住了另一隻腕,一並扣壓在她背後蝴蝶骨抵著的廊柱牆麵上。

像絞刑架上的枷鎖那樣鎖住似的禁錮。

宋晚梔一驚,剛仰頭想開口。

眼前陰翳已然塌下。

宋晚梔的唇被那人%e5%90%bb住,抵開,他凶狠地啜住了她舌尖。

碎掉的糖塊被卷進來。

“……!”

宋晚梔的瞳孔驀地收緊。

沒頂的震驚與屈辱的情緒裡,她掙紮著想拽回自己的手腕。

與此同時。

KTV厚重的大門被推開,學生會人群陸續地出來。

“江肆怎麼回事,買完單就走了?真被丁羽喬把魂勾跑了啊?”

“滾啊,彆敗壞我們肆爺清名,他可是三不守則的名聲赫赫在外的,怎麼可能——”

元浩的聲音戛然而止。

且停得突兀,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鴨。

“怎麼了元部長,瞧你這表情跟見了鬼似的?”

旁邊的人玩笑地問,跟著轉頭,然後一並傻了眼。

前麵兩三米,方形廊柱割開明暗。

江肆半側長身站在交界線上,修長有力的雙手緊握著兩隻雪白纖細的手腕,向廊柱後的三角形暗處,死死抵著上身。

看不見的陰翳裡,低低蓄藏起女孩細碎的嗚咽。

纖細的腕子一次次掙紮起落,又一次次徒勞地被江肆鉗製著壓回。

江肆在做什麼,一目了然。

第33章

江肆的理智是在唇上的痛感之後才回到身體的。

這個%e5%90%bb間彌開淡淡的血的腥甜。唇角刺麻地疼,江肆卻沒感覺似的仍沒放開,隻無聲撩起眼簾——被他凶狠地扣著手腕壓在咫尺近處,女孩烏黑的瞳裡蓄滿了淚,她驚恐又委屈地睖著他,細白滑膩的手腕還在他指掌間不甘地掙紮。

從始至終,她的反應生澀而稚嫩。

比白紙都乾淨。

江肆克製著一根一根鬆開修長的手指,深壓的白褪去後,淺淺的紅印透出女孩雪白細嫩的腕部皮膚。

他慢慢直回身,看她長睫驚顫,濕漉眼底憋成大顆的淚滾下潮紅的臉頰,被蹂躪的唇沁上更濃鬱豔麗的深色——是他的血。

在他親手證明她如白紙乾乾淨淨一塵未染的今晚,他給這張白紙抹上了第一筆豔麗的汙痕。

這抹痕跡將滲入白紙每一層肌理,直抵最深處。

這輩子都永遠存在無法抹除。

江肆低眼,忽覺著每一個細胞都興奮到顫栗難抑。

隻因為一個幼稚到可笑的想法而已。

然後餘光裡,他看見宋晚梔揚起手腕。被他攥出的紅印還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