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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河墜落 曲小蛐 4478 字 5個月前

過人家小姑娘跟你不一樣,她是一心撲在學習上,又聽話又懂事,不犯校規不談戀愛,哪像你?”

“我怎麼了。”

“還你怎麼?”林老師佯怒,“高中那會兒,全校誰沒聽過你的戀愛史,嗯?”

“……”

江肆停了幾秒,突然笑了:“哦,”他散漫抬眼,“原來是因為這個。”

林老師一愣:“什麼因為這個?”

“沒什麼,”江肆側過身,示意電梯間外,“那邊快開始了,您是不是該過去準備‘演講’了。”

“你這是打算支開我啊,可不許欺負學妹。”

江肆懶著聲:“一捏就碎似的,我能怎麼欺負?”

“那聊完也趕緊進來,彆搞特殊。想起你以前那些光榮事跡我還腦子疼呢。”

“嗯。”

腳步聲消失在電梯間外。

江肆眉眼間笑意一淡,他側身,不緊不慢地轉回來。

原本還隻是站在他身後的女孩,此時幾乎已經要退到電梯門上了。她正微微白著臉兒,似乎是在緊張或者害怕,仰頭盯著電梯旁的數字。

離這層還遠。

江肆盯著女孩背影,寂了幾秒,他慢慢嗤出聲笑:“還去樓上?”

宋晚梔僵了下,答不出話。

“你在安喬聽過什麼傳言,能讓你這麼怕我?”江肆過去兩步,往她身旁牆壁上一靠,長眸低低地睨下來,“難道是說看見我要趕緊跑,不然就會被我打暈了扛回去麼。”

宋晚梔輕蹙眉:“沒有。”

“沒有什麼?”

“沒有…這種傳言。”

“那你怕我什麼?”

“……”

宋晚梔想說她不怕他,可這樣說,她就更無法解釋她躲他的原因了。

見女孩仍緊繃著沉默,江肆眼神微沉,心底那點躁意卻按捺不住地焦灼起來。他習慣性地垂手去摸口袋,隨即才想起外套和煙盒都沒帶上來。

躁極之後,江肆反低了頭,哂出聲低啞的笑:“我怎麼一見你就犯煙癮。”

“什…麼?”宋晚梔聽得模糊,忍不住回眸。

江肆卻不說話了。

電梯叮咚一聲,抵達這層。

梯門打開,宋晚梔遲疑了下,還是朝他輕輕點頭:“我先走……”

“她不上。”江肆抬手一攔,同時懶撩起眼,他朝電梯裡的陌生客人漠然說道。

“?”

宋晚梔怔怔地仰臉,看了看他,又轉頭看了看電梯。

電梯裡的人已經從善如流地按下關門鍵。

在宋晚梔回神前,電梯合上門,無情地離開了。

她眨了眨眼,仰著江肆的乾淨眸子裡多了一絲不解,但並沒有惱怒或者不悅。

江肆眼神晦深,語調還是不緊不慢的:“為了和我撇清關係,你連校友聚會都不想參加了?”

宋晚梔張了張口。

不是。

她明明是為了他才來的。

可是不能說。

於是她又頹然地垂回眼去。

“行,”江肆冷淡地笑,“進去當你的三好生吧,我不會和你打招呼的。”

宋晚梔眼睫一抖,幾秒後她聲音很輕地開口:“你先進,我待會再……”

江肆輕嗤。

一個字也沒再多說,他轉身離開。

宋晚梔無聲地咬了下唇。

在那個人的背影即將拐出電梯間時,她突然想起什麼:“江肆——”

女孩本能往前追了兩步,卻忘了方才久站,突襲的痛感仿佛撕裂踝足。她踉蹌了下,扶住牆才險險沒摔倒。

在回神的那一秒,宋晚梔臉色驀地蒼白下去。

壓著自卑又難過的情緒,她慢慢將左腳往後縮起來。

“?”

江肆停在電梯間外,插著褲袋半側回身。

低懶俯著的漆黑眸子下,女孩扶著電梯牆站在原地,下頜尖尖地壓著,藏起了眼睛和大半張臉。

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她緊緊咬著唇,迫得發白,仿佛顫栗。

“對…對不起,”女孩聲音很輕,“我昨天錯拿了你的鋼筆。什麼時間還給你會方便?”

江肆不聲不響地站在原地。

直到長廊深處,不知誰喊了他一聲。差一點伸出褲袋的手扣了回去,江肆轉回身,薄涼地嗤出聲笑:“扔了吧。”

“——”

那人再沒回頭,徑直轉出電梯間。

最後一點血色從女孩清秀的臉上褪去。

直等到那個腳步聲徹底聽不見。

低著頭的宋晚梔很慢很慢地挪出了第一步。她蒼白著臉,固執地沒去看電梯門上她的側影。她知道那看起來一定很醜。

就算那人走得再慢,她也永遠沒辦法和正常人一樣。

“正常”地走在他身邊。

·

安喬中學在P市的校友算不上很多,但合計起來,在吃飯的私房餐廳裡也坐滿了九張圓桌。

桌位安排成鬆散的九宮格,江肆自然坐在最中心的那桌。

無論什麼時間看過去,總有重疊的人影將他拱圍中間,有玩笑敬酒,有親近恭維。間隙漏出來的畫麵裡,那人與誰也是散漫疏懶,一雙桃花眼或垂或撩,總納著漫不經心的笑,眼神起落都蠱人似的。

宋晚梔坐在角落的桌旁,看那人近在咫尺,又遠在高不可攀的天邊上。

她沒什麼好做的,彆說近處一桌,即便是整個房間裡,除了江肆她也認不出哪一個。偶爾有個彆男生和她搭話,她也隻是敷衍過去。多數時間裡她就隻蘸著杯裡倒出幾滴的水,安安靜靜地在一次性桌布上描摹。

有時候是在記公式,有時候是在畫一支鋼筆,有時候是在遺憾這樣浪費消磨掉的時間,遠不如圖書館裡的書好看。

她怎麼就鬼使神差地回了“Y”呢。

宋晚梔輕輕蹙眉,低頭把杯裡的水麵吹皺了。

在她直起身前,坐旁邊的兩個同屆女生已經攀談到彼此八卦的熟稔程度——

“紀雨菲辦這場校友聚餐的目的,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近的那個晃了晃杯子,不滿嘟囔,“你看這一頓飯下來,她好幾次簡直都快貼到江肆學長身上了。”

“誰讓人家有錢。在這種地方請百來號人吃頓晚餐,那可不是小數目。”

“哎,你說她能得逞嗎?”

“我看差不多,江肆大一談的那個女朋友分了以後,有快兩年沒交往新的了吧。”

“不是說他大一開始就跟著無人係統研究中心那邊做課題項目,不談戀愛了嗎?”

“那也空檔太久了。況且紀雨菲漂亮會撩,大膽主動,有錢又有資本,還是江肆喜歡的那種類型,怎麼想江肆也不會拒絕。”

“不是吧?紀雨菲除了有錢哪還有什麼資本?”

“這多明顯!”

離宋晚梔遠些的那個女生挺了挺%e8%83%b8,給同八卦的女生拋來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彆說男生了,我都羨慕她——我夢寐以求的36D啊,白瞎了我那些年乾啃的木瓜!”

“……”

宋晚梔沉默地低頭向下看。

又幾秒後,她微微繃著臉,耷拉著眼尾轉開了。-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半晚喧鬨。

江肆靠坐在主桌的高背椅裡,不管幾輪推杯換盞下來,他這邊也是滴酒未沾。

隨著時間推移,他眉眼間那點鬆懶笑意愈發淡了。

隻餘一點黢黑情緒捺在眼底。

直到主桌的林老師擺了擺手,拒掉最後一杯敬酒:“唉,不行了不行了。這人上了年紀,精力是沒法跟你們這些年輕人比了。你們好好玩,我這頭暈得不行,必須得先回去了。”

“老師您這就走啊?”

“就是啊林老師,這才九點多呢。”

“九點多對你們年輕人才叫‘才’,擱家裡,這個點你們師母早就催我泡腳睡覺了。”林老師笑著起身,伸手去拿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顯然去意堅決。

學生們也不好攔。坐他身旁的體型圓潤的男生是P市校友群的負責人,叫沈鵬宇,這會跟著起身:“那我給您叫個車,送您下樓。”

“哎,我自己就行。”

“不用叫車,我送林老師。”一個辨識度極高的嗓音懶洋洋插了進來。

幾人回頭,正見同在主桌的椅裡,江肆像是沒看見被紀雨菲扶著他椅背貼送過來的酒杯,也無視了那雙嫵%e5%aa%9a柔情的眼,他沒什麼情緒地往側旁一避,徑直起身。

主桌一寂,幾人表情微妙。

拿起外套的林老師愣了下,回頭看了看江肆,又看了看神色尷尬懊惱的紀雨菲:“啊,這個,江肆你這就回去嗎?不再陪他們坐會兒了?”

“實驗室師兄找我有事,回了。”江肆敷衍道,“你們玩。”

“哎彆啊江肆,”沈鵬宇接收到紀雨菲那邊凶巴巴的目光,連忙繞桌過來,“這才剛過半呢,你走了光我們在那還有什麼意思?”

“沒意思就散了。”江肆拍拍他肩,嗓音低低懶懶的,隻他們兩人聽見,“相親局用不上這麼大排場。你要實在閒得蛋疼,就去工地搬磚。”

“!”

沈鵬宇胖臉上的笑就被江肆這隨手兩下的拍肩給抖掉了。

瞥見林老師離了席,江肆長眸一斂,轉身走人。

紀雨菲急了,也顧不得麵子,跟著起身轉出來,向沈鵬宇抱怨:“他怎麼這樣啊。”

“我的姑奶奶哎,敬杯酒也就算了,誰讓你這樣那樣的了?”

“我、我怎麼樣了,我也沒做什麼呀。”紀雨菲嘟著唇不滿咕噥。

“來之前我都跟你說幾遍了,肆哥可以撩可以聊,但他不喜歡沒分寸特黏糊的,尤其——”沈鵬宇一頓,靠過身去聲音放低,“他高三那會兒,裴校花怎麼被甩的,你忘了?”

“不就趁他沒注意親了他一下麼。”紀雨菲心高氣傲的,今晚做到這份上還被甩了臉子,難免有點情緒,“當男朋友還不給親熱,長那麼帥有什麼用?”

“那您明知道,彆上趕著追呀。”

“我——”

餘光見江肆就要出了宴廳,沈鵬宇也顧不得再接紀雨菲的話茬。

他告了聲,就慌忙扒拉著圓潤的身軀,追著那身影跑過去:“哎肆哥,彆生氣啊肆哥,我真不是故意的!”終於趕在宴廳門外的走廊上追上那道身影,趁林老師在前幾米,沈鵬宇賠著笑:“主要是人家小學妹真心喜歡你,又央上門了,我……”

餘音被掐滅在那人睨來的一眼裡。

沈鵬宇縮了縮脖子,自認倒黴地把兩人往電梯間送:“絕對沒有下次,我發誓。”

江肆冷淡地笑。

“我真錯了,這回是我犯二,給我一個機會將功補過好吧?”沈鵬宇一路追著送到電梯間,殷勤地給他們按電梯,然後退回來作保證,“等下回你有什麼吩咐,直接找我,我一定給你辦得妥妥帖帖的!”

“不用等下回。”

“隻要肆哥肯原諒我這一次無知的——啊?”沈鵬宇以為自己聽錯了,扭頭。

江肆瞥過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