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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問題,把她問住了。

為什麼這次遇到了危險,她就願意告訴他?因為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把沈容玉當成了自己人,她的內心是封閉的,要走進來,很不容易。

所以,現在要她明晃晃地回答這個問題,她說不上來。

季青琢很誠實地說:“小玉,我不知道。”

沈容玉隻低頭,又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傻子。”

不知為何,季青琢總是覺得他這句傻子帶著些許誘惑人的意味,她的唇張了張,臉又紅了。

她是傻子嗎?她才不是。

於是,她扯了扯他的衣角說道:“小玉,莫要再說了。”

“好,木頭。”他又說。

季青琢覺得有些羞,隻低下頭,把臉埋進交疊著的雙臂間,傳來的聲音也悶悶:“小玉,你再這樣,我的賬就算不下去了。”

沈容玉:“……”還能有這種好事?

然而他還是沒有再逗她,隻輕笑著,退開些許。

“宮中的邪魔沒有發現我們的存在,要殺你的人,或許是寧家的政敵。”沈容玉又將一枚符咒塞到了她手裡,“我今晚會在宮裡再走一遭,看看有無可疑之人,還是像在桃花迷霧裡那樣,你若有事,便打開符咒喚我。”

季青琢點頭,應了聲好,她想,自己應當還有些許逃跑能力,若不是今日那麼多女官圍著她,她一個人是可以先逃開去的。

如此隨意說著話兒,時間很快來到了晚上。

第86章 86%25

沈容玉去宮中尋找那殺意的來源去了, 季青琢則在幽竹苑裡做自己的事情,她獨自一人的時候,感覺特彆自在。

季青琢先是泡了很長時間的澡, 而後便在後院裡鋪開一張白宣,手執墨筆,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

今日在宮中感受到不知從何而來的殺意,令季青琢感到有些緊張, 她雖然不是特彆在意自己的生死,但若能活, 她也會想辦法儘力活下去。

而且,那時候身邊環繞著的女官們, 讓季青琢感到了一種無力感。是, 遇到了危險, 她自己可以跑, 但是那些凡人們怎麼辦?對她有殺意的人, 難道就不會濫殺無辜嗎?她如此逃開,是不是就把她們推到死亡的深淵了?

沈容玉沒有教給她護身的法術——因為他自己不會, 他所習得的法術與陣法都是以破壞為主,守護與治愈,是他未曾涉足的領域。

季青琢知道沈容玉不會,她受了那麼多次傷, 沈容玉都沒有使用過治療法術。沒人教, 但這並不妨礙她自己創造出護身的陣法。

她所了解的護身陣法, 有江千客的桃花迷霧陣, 還有……荒蝕的地脈星辰陣, 其中桃花迷霧陣明顯要簡單許多, 她探明路線之後便能找出解陣之法, 但那曾在陣法書上驚鴻一瞥的地脈星辰陣,卻複雜了千倍不止。

季青琢光是看那複雜陣法一眼,便覺得頭暈目眩,不得不說,能創造出這陣法的人是天才,能解開這陣法的人,更是天才中的天才,地脈星辰陣,應當是此界陣法的頂峰之作了。

她沒想著去研究地脈星辰陣,即便她在看到陣法書的前幾頁上繪製著有關這個陣法的部分細節時,就已經一點不漏地記了下來。

季青琢也不想去學習桃花迷霧陣,因為……江千客死在了陣中,她打算自創一個陣法體係,用來保護自己,以免自己以後遇到危險的時候無法應付。

即便不願意承認,季青琢還是察覺到了一點蛛絲馬跡,她似乎不是完全與這個世界沒有關聯。

所以,在創作陣法的時候,季青琢又問了一遍係統一個她曾經問過的問題:“係統,我忘記了許多記憶,但是,你可以告訴我,我是第一次來到這個世界嗎?”

“是。”係統的回答斬釘截鐵,“宿主,這是你第一次踏足修仙界。”

季青琢的墨筆凝在紙麵上,她想,係統應當不會在這個問題上騙她,她繼續創作陣法,打算以水靈氣作為主要的護身手段,當初與溫映的比試時,她曾經創造出的冰麵,給了她靈感。

“宿主在自創陣法嗎?”係統問她。

“是。”季青琢回答,掌握了陣法的原理,再轉而構築出新的陣法,並不是難事。

“宿主您在陣法一途,有令人豔羨的天賦啊。”係統不僅感慨,“宿主你知道嗎,此界頂尖的陣法大師,隻有兩個人。”

“我不知道。”季青琢的回答還是如此耿直。

“那兩人,一人是創造了地脈星辰陣的荒蝕,一人是破解了地脈星辰陣的遠霧真人。”係統對她說,語氣仿佛在講述一個無關的故事,“真是宿命般的對手,不是嗎?”

“是吧。”季青琢的聲音淡淡,她沒什麼感覺。

在她眼中看來,這陣法就和數學題差不多,總不能說出卷老師和答卷學生是宿命般的對手吧?

好在,她沒有把自己這個內心想法說出來,不然係統定要說她不解風情。

她繼續研究陣法去了,落雪天,院裡一盞孤燈,惟有她的身影伶仃。

沈容玉的身影掠過宮中紅牆之上,腳尖點在雪上,未留一絲痕跡,在他的身側,十裡範圍之內皆有暗紅色的血泉探出——以他現在的實力,血泉最多隻能延伸出十裡,若是再恢複力量,便是百裡、千裡、萬裡,他巔峰時,那紅色血泉可以將數萬裡地界覆蓋顛覆。

他的身影靠近了內務府的方向,此時,有一女子身影走過宮牆之下,身後跟著兩位侍女。

在她身後侍女的懷裡,正抱著一隻黑貓,他伏在侍女的懷裡,在黑暗裡露出的眼眸狡猾冰冷。

該死——那寧姑娘不收養他就算了,居然還有不長眼的人類想養他……而且這人類真是虛偽,之前在寧姑娘麵前展現得很喜歡他的樣子,結果將他抱了一會兒,便覺得他無趣了,丟給侍女照顧。

人類都這樣,可惡!黑影如此想道,在被“寧姑娘”轉移注意力之後,他總算想起了自己來宮裡的目的。

他是來找血摩羅傘的,那一男一女兩位玄雲宗的修士還是不見蹤影。

臥在侍女懷裡的黑貓%e8%88%94了%e8%88%94爪子,他在想,如果將身邊這幾個凡人都殺了,是不是就能引那兩位修士出來了?正道宗門的弟子好像都有些道貌岸然的同情心。

於是他周身殺意迸現,而抱著他的侍女渾然未覺。

感應到這一切的,是沈容玉,他探出的血泉末端觸到這殺意,讓他馬上往那裡飛了過去,他也存著殺意,隻是更隱而不發。

當然,在看到那黑貓的時候,他的眼眸眯了起來,這黑貓……是邪魔所化,而且是極高階的邪魔——實力大約相當於修士中的渡劫期,要知道,在修士中,隻有頂尖的幾位才有渡劫期的修為。

他太強了,所以如此肆無忌憚。

沈容玉的力量恢複到現在,不過元嬰修為,幾乎是天與地的差彆。

他想起下午閒聊的時候,季青琢說她救了一隻黑貓,她身上的貓毛也是從那裡來的。

沈容玉問她:“你不想養嗎?”

——他總是覺得季青琢會是愛護小動物的性子,結果她搖搖頭,誠實地說道:“我碰了貓毛會打噴嚏,身上會起疹子。”

果然是個紙做的人,沈容玉想。

季青琢又說起內務府裡有女官將它帶回去養了,此事便算圓滿解決。

現在這不知從何而來的邪魔化作黑貓,那殺意應當是要殺了他身邊的女官和侍女,若知道了此事……季青琢也不知會如何想。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網③友③整③理③上③傳③

她一定會覺得那女官是她害死的。

雖不知這黑貓目的是何,沈容玉還是打算先將他逼退。

麵對懸殊的實力差距,他麵上倒不見緊張之色,隻是眸底有了些許瘋狂情緒。

在黑影打算出手的一瞬間,他感覺到了與自己相似的氣息逼近,雪地上忽然彌漫起了濃鬱的血腥氣,他慵懶地“喵嗚”叫了一聲,身邊的凡人渾然未覺。

但很快,他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並且掙脫侍女的懷抱,落到地麵,在雪地上踩出一串梅花印。

在前方的宮牆儘頭,獨屬於他的視線裡,有血海翻湧而起,無數鮮紅的的氣流朝他這裡湧了過來。

即便力量散儘,但沈容玉的氣勢猶在,尤其是當年他在修仙界各處燃起戰火時累積下的冰冷殺意,足夠將這世間大部分邪魔逼退,他才是這世上最惡的鬼。

黑影到底還是稚嫩了些,沈容玉出手,是義無反顧的瘋狂,他根本沒有懼怕他渡劫期的實力,那翻湧的血海還是朝他卷了下來。

他探不明沈容玉的修為,但這氣勢就足以將他嚇退——對無主的血摩羅傘感興趣的邪魔很多,或許這血海的主人就是其中之一,現在不是起衝突的時候。

沈容玉持續輸出著力量,他一人站定在宮牆之後,僅僅是元嬰期的修為,若黑影若有他一分瘋狂膽大,將這宮牆破開,便能發現他是可以被隨意拿捏的弱小存在。

但是,黑影終究是逃了,與實力無關,是沈容玉那血海給他的恐懼感太強烈了,在那粘稠血腥的血海之下,似乎有什麼絕世妖魔要破繭而出,散發著足以將人心智擾亂的瘋狂情緒。

然而,兩人的暗中對抗,在場的三位凡人根本沒有發覺,隻是侍女發現懷裡的黑貓跑了,想要去追,卻被自家三分鐘熱度的女官主人攔住了:“算了,野貓而已,跑就跑了。”

宮牆之後,在黑影逃走的那一瞬間,沈容玉的氣勢瞬間鬆懈下來,他的後腦抵在斑駁的牆麵上,全身力氣因方才那孤注一擲的一擊而抽空,他輕輕喘著氣,漂亮的唇邊,呼出的白霧氤氳。

葬雪劍被他緊緊握在手中,戳在雪地上,他都無法施展飛行法術了,是走回幽竹苑的,在白茫茫的雪上,他留下的一串腳印很是沉重,葬雪劍拖行在地麵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沈容玉本不在意那三個凡人的生命,但若放任黑影出手,他知道季青琢一定……一定會內疚。

哄她開心很難,他不想哄她,乾脆讓這件事不要發生就好了。

沈容玉的指節抵在後院的門上——他終究還是不願意承認,他隻是不想她傷心,一點點傷心,也不想。

季青琢聽到了敲門聲,因為以往沈容玉都是直接進門,所以她沒想到門外是他,於是她碰了碰門發出聲音,表示詢問門外是誰。

“琢琢。”沈容玉的嗓音很低沉,尾音弱得幾乎要消失不見,“是我。”

他在喚出“琢琢”的時候,季青琢就開門了,她的雙臂保持開門時的展開狀態,沈容玉在看到她的時候,腳步便往前踉蹌了一步。

——他從未露出這般脆弱情態,在這個時候,殺了他,是輕而易舉的事。

但季青琢下意識抬手,將他抱住了,沈容玉很重,她抱得很艱難。

“小玉,怎麼了?”她的聲線帶著些許顫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