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頁(1 / 1)

季青琢問:“小玉師兄,可以嗎?”

她不好意思說出來的其他話,大概就是“小玉師兄我就這麼飛過去,如果路上法力用完了,那就給我加上,我繼續飛。”

沈容玉能理解她的意思,他抬手,指腹按著她的腕心,將她的手按回她身側。

“可以。”他答應了。

季青琢一聽到這兩個字,馬上馭使傘傘竄了出去,她飛行的速度不算快,沈容玉為了與她保持同一速度,腳下的葬雪都開始震動著發出抗議。

葬雪要飛多快就能飛多快,但叫它慢下來,還真是強劍所難了。

沈容玉直接忽略葬雪的抗議,隻馭使著它,繼續不遠不近地跟在季青琢身邊。

一個禦劍,一個撐傘,兩人都是出眾的姿容,遠遠看去,竟有些般配了。

——但是看到季青琢與沈容玉的修士們,沒有一個在思考般配不般配這個問題,他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季青琢的手中傘上。

“孟姐姐,看——”與孟遙嵐相熟的一位女弟子扯了扯她的袖子,小聲說道,“撐著傘的那人,是季青琢嗎?”

“傘?”孟遙嵐原本在施展禦空術飛著,聽到這個字,她馬上抬起頭來,順著女弟子的視線看了過去。

還真是傘,紅傘,傘麵上有落花,倒是清新可愛。

孟遙嵐微怔,她啟唇,聲音淡淡:“她很勇敢。”

“她居然……用傘,這可是不祥的象征啊。”女弟子的眉頭皺了起來。

“在荒蝕之前,傘隻是出行遮雨的工具,許多修士也拿傘當法寶。”孟遙嵐輕聲說道,“荒蝕已經被鎮壓,我們在懼怕什麼呢?”

“孟姐姐?”女弟子知道這個道理,但她就是害怕……

“或許她這樣的態度,才是正確的。”孟遙嵐如此說著,便往白石崖飛去。

在一路上,季青琢手裡的傘傘引來許多異樣的目光,但不得不說,她手中的傘確實太適合她了,因為那些令她害怕的目光,全部都如迎麵的風一般,被傘傘攔了下來。

季青琢躲在傘下的小陰影裡,便仿佛有了自己的小世界,她很滿意。

守在她身邊的沈容玉自然也察覺到了這些目光與議論,他的視線掃過那些正在竊竊討論的修士,眸底帶著冰冷的寒意,仿佛銳意迸發的冰淩。

好不容易,用傘傘配合禦空術的烏龜爬速度來到了白石崖,這裡的觀眾席已經擠滿了人,好在沈容玉的位置給他留了下來。

沈容玉與季青琢分開,他坐入觀眾席中,季青琢落地,收傘,這才察覺到許多聚焦過來的視線。

其中最銳利的,自然是葉斷紅的冰冷目光,他凝眸看著她,麵容冷肅。

“葉長老。”季青琢的手緊緊抓著傘柄,她禮貌打了聲招呼,便跑進待考核弟子的最末端,試圖用他人的身體來擋住自己。

她藏在人群之後,下方還有弟子探頭探腦地想要看,直到在觀眾席的沈容玉輕咳一聲,冷聲說道:“玄雲宗弟子,不至於如此沒見過世麵吧?”

聽見他的教訓,那探頭想要看季青琢的弟子馬上把腦袋縮了回去,此時的氣氛冰冷又尷尬,直到坐在沈容玉身邊的長老打了圓場:“容玉,你也知道,季姑娘手上的法寶有多特殊。”

“特殊到要用這樣的目光看她?”沈容玉的聲音低沉。

觀眾席裡的議論聲季青琢暫時是聽不到了,她在躲到弟子最末端的時候,卻撞上一個熟人。

她抱著傘傘,悶著頭往裡跑,但一不小心撞到一個人身上,隻聽見“叮叮當當”的銀飾碰撞聲。

盈袖喚了她一聲:“季姑娘?”

季青琢抬起頭來,才發現她一不小心撞到了人,她不安說道:“抱歉。”

“無事。”盈袖搖了搖頭,沒有秋明雪在她身邊,她似乎沒了束縛,就連說話也輕鬆自信了許多。

季青琢見到她,又想起在煉藥課考核上的意外,她張唇,想問又覺得自己有點多管閒事。

好在盈袖看出了她的疑問:“你是要問公主的事麼?她被魈所傷,正在養傷,隻能缺席了。”

“嗯。”季青琢說,她沒再說話。

片刻之後,葉斷紅冷冰冰的聲音傳來:“好了,既然都到齊了,你們可以過來抽取自己比試的對手了。”

第51章 51%25

法術課的考核是弟子間的比試, 為了避免修為帶來的差距,所以葉斷紅會根據被考核弟子的修為高低調整基礎分,修為高, 在比試上有優勢,便會調低他們的基礎分,保證法術課考驗的隻是“法術的掌握情況”。

而且,在比試之時, 除了使用自己的法寶之外,隻能使用自己在法術課上掌握的法術, 若是自己學習了彆的強力法術,也不能在比試的時候用出。

葉斷紅設置的規則, 最大限度地保證了比試的公平, 就算是修為高的修士在這裡也不一定能取得壓倒性的優勢。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規則, 所以季青琢才沒有完全放棄法術課考核的分數, 不然要讓她放開了去打架, 她是做不到的。

她落在弟子隊伍的最後,輪到她的時候, 抽簽的簽筒裡隻剩下一枚木簽了。

葉斷紅低眸看了一眼季青琢,他的眸光冰冷銳利,在季青琢伸出手拿木簽的時候,他涼涼的聲音傳來:“你的法寶是傘?”

“是。”季青琢將木簽拿了過來, 她小聲應道。

“最好換一個。”葉斷紅的話語依舊冷硬, 雖然他這是建議的句式, 但語氣像是命令。

季青琢看著木簽上的名字, 啟唇說道:“不……”

葉斷紅沒想到她是這樣的答案, 但是季青琢這個回答沒什麼問題, 隻是太直白了些。

“我想你知道傘的意義。”葉斷紅繼續說道。

“擋風遮雨的……傘。”季青琢回答他, 她的語氣很軟,也帶著對門中前輩的尊敬。

她將木簽遞還給葉斷紅:“葉長老,我的對手是溫映。”

溫映是同屆的普通弟子,季青琢對此人沒印象。

“修煉課考核上,溫映的修為煉氣七階了,在普通弟子裡修為算很高的。”葉斷紅提醒她,“好了,你先去準備吧。”

季青琢抱著傘傘下去的時候,在弟子中注意到了一道探究的目光,順著看去,便看到一位白衣少年正瞧著她,模樣俊俏。

這難道就是她的對手?季青琢對此人沒有什麼印象,她走到一旁,繼續在角落發呆。

“季姑娘,你的對手是溫映?”站在她身邊的盈袖忽然開口說道,“他雖然不在葉長老手下學習法術,但因為入門之後表現好,也被一位長老領去當親傳弟子了,他很厲害。”

“嗯。”季青琢也沒想能贏,畢竟葉斷紅給分不是完全按照勝負給,她隻需要將已經學過的法術好好用出來就好。

“比試下手沒有輕重,你可要小心了。”盈袖提醒她道。

季青琢應了一聲,她等待著自己上台。

前麵的比試很精彩,尤其是孟遙嵐上比試台的時候,她麵對的對手是季青琢有過幾麵之緣的普通弟子楚君,楚君的修為不算高,麵對孟遙嵐沒有勝算,但是她還是展現了自己對法術課內容的掌握情況,配合施展出了很多不同的法術組合。◆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季青琢注意到孟遙嵐的法寶是一枚懸停於掌心、仿佛圓月一般的珠子,她控製著這明珠放射出五彩霞光,擊出之時,勢大力沉,能輕鬆將對手擊退。

看到了孟遙嵐的法寶,盈袖也將自己腕上銀鐲取下,展示給季青琢看:“我師父說我喜歡戴著銀鐲,竟真的給了我一枚銀鐲形狀的法寶,我其實……不是很喜歡。”

因為她腕上銀飾雖然好看,但在澤國,手腕上戴著銀飾是宮中仆役的象征,想來將盈袖收走的那位長老不知曉澤國的規矩。

“那又能怎麼辦,是師父給我的,我隻能用著了。”盈袖撫摸著銀鐲上的花紋,輕聲說道。

季青琢聽了,有所觸動,但她不知說些什麼好,隻能悶悶應了聲:“嗯。”

對於盈袖來說,季青琢這樣的人其實是一個很好的聽眾,所以她願意與她說話兒,因為季青琢不會表現出憐憫或者是無奈這樣的情緒來。

終於,輪到盈袖上去了,她對陣的修士是普通弟子,而秋明雪不在之後,她明顯放鬆了許多,施展法術也輕鬆寫意,發揮出遠超於平日課堂考核的實力。

他們的每場比試,季青琢都有在認真看,她暗中將他們比試之時使用的技巧牢記於心,並且將之改變為自己可以學習的經驗。

她的記憶力驚人,僅僅是看了這幾場比試,她便學習到了許多。

上台之後,站在季青琢對麵的,果然是那俊俏的白衣少年,溫映見季青琢上來之後,小聲抱怨道:“確實是有些倒黴了,居然遇到一個這麼弱的對手。”

對手越強,贏得越漂亮,在葉斷紅那裡拿到的分數就越高,現在暫時的排名是孟遙嵐、盈袖與楚君,而溫映自忖他現在也是親傳弟子了,應該不比他們差。

季青琢聽到了他的小聲抱怨,但她脾氣好,隻是抿著唇,小聲應道:“嗯。”

溫映也是以劍當做法寶,他握緊手中那柄帶著淡藍色光芒的長劍,衝季青琢說道:“我又沒與你說話。”

這一回,季青琢沒應她了,她隻是抱著傘傘,與他相對而立,等著葉斷紅將上一輪比試的分數給記錄下來。

觀眾席中,等到季青琢上台之後,竊竊私語聲更加大了,她懷中的紅傘如此紮眼,就仿佛是觸碰了某種禁忌,沈容玉安靜聽著,也沒有再打斷他們的對話,因為此時,他的注意力已經放在比試台上的季青琢身上了。

季青琢本也沒打算贏,她的姿態更加放鬆些,因為保護比試台的陣法也可以將她不適應的目光攔下。

沈容玉觀察著季青琢,便又看到站在她對側的溫映說話了。

“你這法寶真是晦氣。”溫映還年輕,是個毛頭小子,所以說話也口無遮攔。

季青琢本來在發呆,她聽到溫映這樣說,連眼珠子都沒有轉一下,她直接忽視了他。

然而溫映非要在她麵前刷存在感:“平時下了早課在外麵遇到你,你也這樣呆,是耳聾聽不見我說說話嗎?”

季青琢在思考葉斷紅為什麼算一個分數算這麼久,要不讓她去算好了,溫映說的這句話總算把她從放空狀態拉了回來。

“不聾。”季青琢一字一頓說道,“我的傘傘也不晦氣,你莫要再說了。”

她其實是有些惱了——在溫映出言嫌棄她法寶的時候。

“荒蝕用過的法寶,你也敢用差不多的傘,當年罩在傘麵陰影下的人可都死了,你也想死嗎?”溫映抬高了聲音說道。

“我與你不在一個長老那裡上法術課,你是怎麼在早課後遇到我的?”季青琢的反應慢,後知後覺地提出溫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