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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白衣無塵,縹緲如謫仙,葬雪也是劍上不染塵埃,如明鏡澄澈雪白。

“是。”沈容玉逗她道,“所以琢琢可要留意那些看起來像木頭的法寶了。”

季青琢花了很長時間才反應過來,沈容玉這是在說她像木頭。

她像木頭嗎?季青琢覺得自己多少比木頭更有趣些,畢竟木頭不會說話。

玄雲宗外的市集裡,隻有一處地方有賣高階法寶,沈容玉竟然帶著季青琢走進了一家鐵匠鋪子。

鋪子裡的煆燒爐燒得熱乎乎,灼熱的火焰%e8%88%94著通紅的劍身,滿臉絡腮胡的鐵匠揚起手裡的錘子,一下下錘打著手裡的劍。

見有人前來,他也沒有停下手上的工作,隻“叮叮當當”敲著。

沈容玉也沒說話,隻領著季青琢站到一旁,等他將兵器鍛打完。

季青琢聽著這些有節奏的聲響,視線落在鐵匠手裡的寶劍上,僅僅是聽幾聲鍛打的節奏,看了一眼他手中寶劍胚子的形狀變化,她就在腦海裡計算出成功鍛打這把劍需要的力度與敲擊的次數。

計算這些東西,幾乎是她的本能了,也算得上是她的愛好。

但是鐵匠鍛打到最後,似乎是有些累了,錘打的頻率慢了下來——在鍛打這把劍之前,他已經失敗了很多次,這一次他自己也不知要鍛打到何時才能好。

對於鍛打次數、力道,他沒有整體的估算,隻能寄望於下一次的鍛打能成功,或者是失敗,直接將這把劍敲碎。

每一道鍛打,對於鐵匠來說都是在賭,直到最後一次,他似乎沒有了耐心,也可能是失敗太多次了,所以他的手高高抬起,蓄足了力道,似乎要來最後重重的一下。

季青琢以為這個鐵匠%e8%83%b8有成竹,她沒想到他每次都沒有把握,但她知道,看這鐵匠的架勢,根據他肌肉的繃緊程度與身體弓起形成的合力之勢,這最後一下鍛打必定極重。

就差最後一下了,這一次錘打力道太重的話,這鍛造台上的劍可就直接碎了,季青琢心疼材料,於是張唇,往前走了半步,想要出聲阻止。

但她又想到了什麼,隻閉上嘴,又退了回去。

站在她身側的沈容玉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他藏在袖子裡的手輕輕碰了一下季青琢的手背。

“太重還是太輕?”沈容玉低聲問她——他知道季青琢有答案,但她不敢說,她總是這般小心翼翼。

“重了五分。”季青琢給了一個很精準的數據。

“楊老板,力道大了五分。”沈容玉將季青琢的意思傳達給鐵匠鋪子老板。

聽到沈容玉的話,楊老板原本積蓄起的力量瞬間鬆懈下來。

“沈道友,是你啊。”他這才發現有人來了,手裡鍛打寶劍的錘子還猶豫著沒有落下,“但是怎麼可能重了五分呢,之前都是力道不夠……”

“你且信我。”沈容玉對他說,“若失敗了,我便將這劍胚買下。”

“你有那把神奇的劍,豈會瞧上我的娛樂之作?”楊老板笑道,但他還是根據沈容玉的提示,將力道減了五分。

最後一次鍛打下去,這劍胚發出一道錚鳴聲,他很快將此劍浸入一旁準備好的水中,隻聽見“嗤——”的一聲,白色的蒸汽升騰而起,竟然成功了。

“這……”楊老板不敢置信,他扭過頭來打量著沈容玉,這才發現他還帶了位同伴。

季青琢看著他,這楊老板一臉的絡腮胡,看不清長相,但那一雙眸子確實銳利得很,她隻看了一眼他的眼睛,便低下頭來,避開對方的打量。

“還帶了位小姑娘,你剛入門派的時候,也像她一樣青澀吧?”楊老板調侃道,“多年前玄雲宗裡,我尋你賣劍,你不依,那事說起來也有趣。不過這麼些年了過去,你竟然知道我在這裡開了鋪子養老。”

其實沈容玉是不知道的,隻是那日陪季青琢來市集的時候,他由於不認路,所以趁季青琢試衣服的時候縱覽一下整個市集的構造,這才發現了楊老板的鋪子。

他頷首道:“上次來市集的時候看到了,便想著來這裡尋個法寶。”

“你有那葬雪劍,還需要什麼法寶?”楊老板將自己手裡的劍鍛打成功,心情甚好,與沈容玉攀談起來。

“不是我。”沈容玉溫聲說道。

季青琢感覺到楊老板探究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她抿了抿唇,隻將頭低著,不敢抬頭。

“她不過煉氣六階的修為……”楊老板有些不敢置信,“玄雲宗不是會為弟子統一采買中階法寶麼,我這裡的……她現在沒——”必要用吧。

沈容玉打斷了他的話:“他親傳師父給她的法寶不太趁手。”

“入門一年多了,還隻在煉氣六階,居然還是親傳弟子?”楊老板覺得他徹底看不懂玄雲宗了。

“是。”沈容玉提醒他道,“她隻帶了兩千中品靈石。”

“這——”連我這裡裝法寶的匣子都買不起。楊老板這句話隻說出來一個字,便被沈容玉銳利的眼神打斷了。

見季青琢還低著頭看她自己的腳尖,並沒注意他,沈容玉朝楊老板無聲地搖了搖頭,他的唇角含著一抹疏離的微笑,但準確傳達出了他的意思。

“這些靈石足夠買了,買兩件都夠。”楊老板馬上改口,他知道沈容玉有錢,他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做生意的機會。

“琢琢,走,去看看。”沈容玉交涉完畢,喚了季青琢一聲。

季青琢回過頭去,看了一眼被楊老板從水裡拿回來的劍,這劍在鍛打過後,有了屬於它的光輝,這劍的材料沒被毀了,真是好事。

“沈道友,你何時有了鍛劍的本領,就是你最後的那一聲提醒,讓我把那劍鍛打出來了。”楊老板領著他們走進鋪子的內部,一麵走一麵問道。

沈容玉緩聲回答道:“有人不想那劍的材料被浪費了。”

“嗯?”楊老板沒聽出沈容玉的言外之意,不過他也隻是隨口一提,這能力在沈容玉身上展現不奇怪,若是季青琢開口提醒,他就要好好探究一番了。

他們一道踏入鐵匠鋪子的內部,這才發現內裡彆有洞天,越過院子裡的廊道,有一竹林,秋風吹來,竹葉發出簌簌聲響。

坐落於竹林那端的是一間木屋,楊老板推開門,內裡擺滿了形態各異的各種法寶,它們被分門彆類擺放在架上,由隔絕氣息的寶匣裝著,畢竟這麼多高階法寶聚集在一起,若不想辦法隔絕它們的氣息,會影響附近其他修士生活。

“這姑娘需要什麼法寶呢?”楊老板摸著下巴思考道。

季青琢聽著他的話,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想要什麼樣的法寶,畢竟她連修煉都是趕鴨子上架,沒有一個很明確的修煉目標。

“琢琢喜歡什麼?”沈容玉略低下了身子,問她道。

季青琢思考了一下,視線落在他腰間的葬雪劍上,到目前為止,她見過最厲害的法寶就是葬雪劍了。

於是她說:“劍。”

沈容玉:“……”我記得你上次親手雕的玉佩好像也是想讓我掛在劍上對吧?

他沉默片刻,還未說話,在一旁的楊老板已開了口:“小姑娘,劍的殺伐氣太重,不適合你。”

“這個如何?”他從架上取下一個寶匣,將之打開,洶湧的水屬性靈氣散逸出來。

這是一麵寶藍色的鏡子,以柔軟的水靈氣為主。

“見你脖子上還掛著一枚小鏡子,沒準這麵寶鏡適合你。”楊老板說道。

季青琢道了聲謝,將寶鏡接了過來,她不知如何使用,就小心翼翼地捧著,生怕它掉在地上。

“用你的法力與之溝通即可。”楊老板提醒道。

季青琢釋放自己的法力,試圖與之產生共鳴,但是這寶鏡毫無反應,它似乎不接受她的氣息。

“換一個。”楊老板將寶鏡拿回來,“是它有眼無珠。”

麵對大客戶,他總是能將馬屁拍得潤物細無聲。

在楊老板去為她挑選其他法寶的時候,沈容玉握了一下她的手腕,她方才消耗的法力又補充回來。Ψ思Ψ兔Ψ在Ψ線Ψ閱Ψ讀Ψ

楊老板在一堆寶匣裡尋找,他平生的愛好就是搜集法寶與鍛劍,這小木屋裡就是他的小寶庫,但是麵對季青琢這樣的修士,他竟然很難找出與她相性高的法寶。

這麼漂亮的一個小姑娘站在這裡,但是她給人的感覺就是與外界隔絕,似乎什麼東西都無法敲開她周圍的隔閡。

哪裡是寶鏡拒絕了她,是她一開始就沒打算用心和寶鏡溝通。

楊老板第一次見這樣的修士,便先問季青琢道:“小姑娘,我拿出幾件,你自己來挑挑。”

他在季青琢麵前打開了許多個寶匣,內裡躺著藤鞭、靈環、寶珠等不同種類的法寶。

季青琢響起沈容玉之前的囑托——“琢琢可要留意那些看起來像木頭的法寶了”,於是她還真選了那木質的藤鞭。

“我試試那藤鞭。”季青琢聽沈容玉的話,選了這個。

沈容玉當然知道她選這個是因為他方才的調侃之語,讓她選木頭,她還真選了個木頭,她可真是個木頭。

藤鞭被送到季青琢手上,即便季青琢很努力去感應了,但是她的法力與藤鞭的氣息就像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根本沒有共鳴。

“小玉師兄騙我。”季青琢將藤鞭遞還給楊老板,小聲說道。

沈容玉在這一瞬間,忽然有了一種莫名的心虛——他明明沒什麼良心的。

“這個呢?”他拿起月白色的寶珠,放到她手心,溫聲說道,似乎在掩飾什麼。

季青琢繼續感應,當然,還是老樣子,她不理法寶,法寶也不理她。

“怎麼會這樣?”在將小木屋裡法寶幾乎都試過一邊之後,楊老板的語氣不敢置信。

“按道理來說,修為越高的修士才越難匹配法寶,你這修為應該很好與法寶共鳴才是。”楊老板盯著季青琢,眼神帶著探究與疑惑。

季青琢一旋身,躲到沈容玉身後去。

“既然你這裡沒有,隻能去彆處看看了。”沈容玉無奈說道。

他知道他這話是客套,因為在這附近已經沒有彆家有賣高階法寶了。

“隻能如此了,沒在你這賺到錢,還真是可惜。”楊老板語氣無奈。

沈容玉想起了之前季青琢多看了楊老板剛鍛打出的新劍一眼,那劍不過是凡品,算不上太好,畢竟隻是楊老板的遊戲之作。

但是季青琢說她喜歡劍。

於是他問道:“方才鍛造台上那劍,可以帶走嗎?”

“一千中品靈石。”楊老板說了個數字,並且在季青琢看不到的地方給沈容玉比了個“十”,意思是價格要乘上十倍。

“好。”季青琢也喜歡那把劍,於是她身為付錢的人,馬上答應了。

那把劍打磨拋光之後,很漂亮,纖細的劍身上反射著淡淡的粉色光芒,季青琢撫摸著劍身,很是喜歡。

“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