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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白月光 一礫沙 4275 字 5個月前

己為他穿上外袍,還說:必須她親手為他裝扮,他才有十足的信心去打這場仗。

顧遠蕭揉了揉她的發頂,將手心的一縷長發收進荷包,道:“我哪舍得你勞累,有它陪著我就夠了。”

見她仍是一臉沮喪,想了想道:“你是不是從未見過我穿鎧甲的樣子?”

雙華眼眸瞬間燃起光亮,正要起身卻被他按著坐下,然後見他穿上一身銀色的鎧甲,再將頭盔遞到她手上,低頭道:“你來幫我戴好吧。”

雙華連忙站起,小心地為他將頭盔戴好,然後深深看了幾眼,由衷稱讚道“我家夫君如此威風颯爽,實在令人傾心。”

顧遠蕭總算笑起來,低頭在她額上一%e5%90%bb,手擱在她的後腦按了按,深吸口氣道:“照顧好自己,我會早些回來。”

雙華看著他推門走出,聽見院子裡傳來“逐風”的嘶叫聲,連忙跑到窗前,看著他姿態俊逸地縱身上馬,初升的朝陽在他鎧甲上照出一片銀光。

她趴在窗棱上,總算讓眼淚流出,嘴角卻帶著驕傲的笑容:

那是她的夫君,她的英雄!

顧遠蕭出征後半個月後,雙華便收到了從西南寄來的第一封信。

信上說他已經帶兵在陰山紮營,等待援軍彙合。路上碰到幾股流竄的叛軍,都被殺得片甲不留,然後很是吹噓了一番自己如何英明謀略。

雙華覺得好笑,枉他曾有戰神之名,不過清繳小小流寇,竟如此幼稚向妻子邀功。

可她很快看到最後一句:以往戍邊,風餐露宿,刀光血影,從不覺苦,可如今不過離你十餘日,竟已覺得苦不堪言。想你,盼複。

雙華看的眼中泛淚,將那封信重重地按在心口,卻又勾起唇角想:哥哥這樣的溫柔,也隻會流露給她一個人。

又過了半個月,雙華懷孕已經將近五個月,可她一向清瘦,肚子也不大見長,祖母看了著急,又進了批珍稀藥膳囑咐她好好補身子。

雙華實在無奈,隻得讓廚房燉了努力吃下去,這一日正在吃燕窩時,又接到了顧遠蕭的來信。

她急忙擦了手,對著窗牖小心地撕開看,裡麵除了寫他打了幾場勝仗,還寫到他找到了自己所說的,那種叫做“曼殊”的花,說它確實美得十分特彆,隻是可惜,摘下後便失了顏色,不能寄回給妻子一睹其風姿。

信的末尾是一副畫,讓雙華看的“噗嗤”笑出聲。

她知道哥哥一向不擅長畫畫,能想象出,他是如何努力又笨拙地對著那朵花作畫,隻是為了,讓自己能看到它的樣子。

笑著笑著又想哭,捂住嘴想:真的很想看到哥哥啊。

她以為這封信後,又得等上半個多月才能有信傳過來,誰知她的回信剛寄出去,就收到加急的信件,打開裡麵隻有一句話:叛軍已降,不日即歸!

這封信在侯府裡傳了一遍,整座府邸都變得喜氣洋洋,祖母吩咐管事買了批物資回來,再提前加掛了紅燈籠,準備迎接侯爺回府。

可又過了半個多月,遲遲等不到顧遠蕭回京的消息,雙華心中覺得不妥,次次派人去問驛站,也並沒有收到長寧侯寄回的信件。

這時她的肚子已經漸漸長起來,行動不是太方便,但府裡的大小事宜都未放鬆,借著忙碌,倒是可以衝淡一些未知的恐懼和忐忑。

可直到有一日,她發現侯府外多了許多生麵孔,於是留了個心眼,吩咐寶琴給她叫來馬車,說要去東市逛一逛,誰知車剛開出侯府不遠,有人就在小巷前將車攔住,一名黑衣皂靴的男子走到車門前恭敬道:“還請夫人回府。”

雙華手心出汗,一把拉開車簾喝斥道:“你是何人,敢擋長寧侯夫人的去路?”

那男人依舊低頭,從懷中掏出一個腰牌道:“小的奉命行事,還望夫人見諒。”

雙華皺起眉,隨即放下車簾,怔怔靠上車廂,過了許久才輕吐出口氣吩咐車夫:“回府。”

寶琴實在不解,問道:“剛才那人是誰,為何不讓我們走?”

雙華覺得全身發冷,卻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道:“寶琴你聽著,剛才的事,就當從未發生過。絕不能讓老夫人和太夫人知道,懂了嗎?”

她雖隻進過幾次宮,卻也認得那塊腰牌。

那是宮內三品侍衛的腰牌。

作者有話要說:  不用擔心,這個情節我今天會全部寫完,明天就能完結了,麼麼噠

第99章

這一日, 墨黑色的天際滾著層雲, 頗有山雨欲來之勢。

一大早, 鄒氏和老太太就被請到了暖閣裡,她們剛起床不久, 原本還有些暈乎,可一看雙華的表情,便陡然清醒過來。

這幾日,侯府外的生麵孔越來越多,任誰心裡都猜出些端倪。

前幾日,連顧雲章都突然被停職,讓他在家休沐一段時間。整座侯府仿佛成了一座軟牢,表麵上風平浪靜, 暗地裡卻藏滿荊棘,將所有人都困在其中。

老太太到底是經曆兩朝之人,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麵色從容地對雙華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說吧。”

雙華垂著眸子, 似是下了很大決心, 將一塊令牌拿出來放在桌案上道:“昨晚,有人拿著這塊令牌來見我,說是雲霆派他潛進府裡, 給我們傳信。”

鄒氏一聽便激動地問道:“他說什麼了?蕭兒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雙華深吸口氣,艱難地道:“他說,雲霆在回京途中, 被人陷害殺了陛下派去的監軍,現在已經被定為叛賊。據說,宮中已經下了密旨,長寧侯若不交出兵符投降,便要將咱們以叛賊餘孽關押到刑部詔獄,長寧侯府……全部抄繳。”

鄒氏大驚失色,用哭腔喊道:“不可能,蕭兒怎麼可能叛國,陛下又怎麼會下這樣的旨意……”

雙華歎了口氣道:“陛下正在病中,據說,這道密旨是由東宮親筆所書。”

老太太氣得全身都在抖,拍著桌案道:“我們顧家世代忠勳,為保大越,立下過多少戰功。未想到,也落得個鳥儘弓藏的下場!”她忍住淚意,急切道:“那現在該怎麼辦,你可是懷了身孕之人,哪裡進的了詔獄!還有那人既然是蕭兒的親信,他說蕭兒現在究竟在哪裡?有沒有受傷?”

雙華連忙拍了拍祖母的手安慰道:“那人說,相公就帶兵駐守在城外,他……”

她臉上露出為難表情,鄒氏已經急得不行,站起來問道:“他怎麼樣?他一定有對策是不是?”

雙華用眼神示意祖母和婆婆走近,壓著聲道:“那人對我說,按侯爺的意思,事到如今,隻能放手一搏,置之死地才能後生。”

鄒氏和老太太嚇了一跳,這放手一搏的意思,不就是要造反了,兩人麵麵相覷,還未從這震驚中回神,又聽雙華道:“他還說,讓我們好好準備,收拾好貴重東西,今晚會來帶我們出府去和相公彙合。”

鄒氏嚇得連退幾步,重重跌坐在椅子上,老太太也麵如白紙,顫聲道:“這……蕭兒真的決定了這麼做……”

雙華走到中間,傾身道:“這樣的大事,雙華實在不敢獨自做主,思來想去整個晚上,才會一大早叫祖母和婆婆來商議。”⑤思⑤兔⑤網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隨即,三人都沉默下來,她們都受老侯爺影響篤深,多年來視侯府的聲譽為頂重要之事,此時心裡都明白:這一步踏出去,便再沒有回頭路可走。

與此同時,京城外約十裡處的山坳,與南門僅隔一道護城河,平日裡鮮有人至,今日卻紮滿了兵營。

顧遠蕭站在一塊土坡之上,紅色披風被吹得高高鼓起,他默默望著京城的方向,黑眸中盛滿了憂慮。

副將石宣站在他身旁許久,終是抱拳勸道:“風大了,侯爺還是回去吧。”

顧遠蕭點了點頭,隨他走回了主帥營,將披風掛起,問道:“李子瑜還是不願同我談?”

石宣歎了口氣道:“枉侯爺曾經救過他一次,可他連我的麵都不見,就說是不願被懷疑同反賊密會,讓我自行離開,不然便將他抓了去向太子交差。”

顧遠蕭冷笑道:“這時,他倒是懂得明哲保身。”

石宣一臉焦慮道:“怎麼辦,這都第十日了,再不進城,咱們的糧草可都不夠了。如今朝廷把咱們視作逆賊,緊閉城門不放咱們回京。”

顧遠蕭沉%e5%90%9f著道:“昨日送來的聖旨,是不是說,除非我交出兵符,獨自回朝請罪?不然絕不放咱們進去。”

石宣麵容一肅:“侯爺,你可千萬不能答應,若是交出兵權回去,豈不是任他們魚肉,東宮對您早有忌憚,就想借著這機會除去您。說不定那監軍突然被害,就是他派人做的。”

顧遠蕭冷冷道:“倒不一定是東宮做的,隻怕,有人想趁亂挑撥,坐山觀虎鬥。”

他似是想到什麼,神情變得有些哀傷,最後終是吐出口氣道:“東華啊,你說,到了如今這步境地,我們該怎麼辦才好?”

石宣陪著他出生入死多年,是顧遠蕭身邊最信任的親信,這時咬了咬牙,湊近道:“屬下記得,魏將軍離京前,曾將他親手帶出的一支精銳交到侯爺手中。再加上,侯爺統領禁軍多年,在軍中威信不下於陛下。如今陛下重病,東宮身體孱弱、心%e8%83%b8狹窄,原本就不得民心,若是我偷偷進城,十二營中,至少能有一半願聽侯爺的調派。”

顧遠蕭盯著他道:“你也覺得,我該裡應外合,殺進京城,索性坐實這謀反之名?”

石宣撩袍跪地:“屬下不敢,隻是現在東宮那位,已將我們逼上絕路,不行此險招,便隻能坐以待斃。”

顧遠蕭衝他揮手,示意他起來,道:“我不怪你,你分析的很對。”他頓了頓,唇角浮起譏諷的笑意:“而那個在背後布局之人,也是如此謀劃,想讓我一步步走上這條必選之路。”

石宣抬起頭問:“侯爺的意思是……”

顧遠蕭撿起根樹枝,撥過幾塊石塊,道:“這裡是我們,這裡是太子,如今我們分立城門內外,若我執意殺回去,勝算可有七成,但必定損兵折將,最重要的是,失了民心!”

石宣一怔,又聽顧遠蕭繼續道:“我顧家世代忠君,為平戰火駐守邊城,百姓們提起長寧侯無不尊敬稱讚。可如今我若是背水一戰,就算能以勤王之名入宮,就算坐上皇位,也會受千夫所指,為世人唾棄。而這時,若有李氏宗親以此為由起事,若他手上剛好也有前朝勢力作為籌碼,在我皇位未穩之時,他的勝算不可謂不小。”

石宣聽得猛得一抖,皺眉道:“侯爺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借我們的手去殺太子?然後再坐收漁翁之利?”

顧遠蕭點頭道:“若是我堅持不願起事,卸下兵權回京,他就能趁機說服太子除去我這個心頭之患。你也知道太子的身子骨,他就算繼位,隻怕也熬不過一場變故,所以這局棋,明麵上是我同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