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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白月光 一礫沙 4263 字 5個月前

能摸到我門外,可不見得是為太子而來的。”

顧遠蕭覺得這人再呆下去,遲早被太子治個犯上之罪,於是輕咳一聲,示意顧雙華趕緊將他給勸走。

說來也怪,方仲離脾氣又臭又硬,王侯高官都不放在眼裡,偏偏聽顧雙華軟聲說了兩句話,就斂下張揚神色,乖乖回到了自己的房裡。

送走了難纏的方仲離,顧遠蕭也毫不輕鬆,太子要宿在寺裡,除了護衛,該有的準備一樣也不能少,好不容易囑咐下人們布置好房間,那隊禁衛軍已經等在角門外,隻等長寧侯差遣調派。

另一邊,顧雙華將方仲離勸回了房,心中惦記著堂兄和熏兒,便匆匆趕去尋他們。誰知剛走了幾步便覺得不對,微微皺起眉頭,刻意走到遊人多的地方,突然轉身喝道:“你為何要跟著我?”

後麵那人被她一吼,黝黑的臉頰滲出些紅意,忙上前抱拳行禮,小聲道:“是侯爺讓小的跟著小姐,說要保護三小姐的安全。”

顧雙華仔細一看,認出他是常年跟在顧遠蕭身邊的親衛,心頭湧上陣陣暖意:哥哥重責在身,卻還記得找人保護她的安全。

她想著想著,唇角便掛起抹笑意,這時,那人突然偏過頭去,弓腰輕喚了聲:“王爺。”

信王瀟灑地邁步走來,衝那親衛揮了揮手道:“你先回去,我有話要同三小姐說。”

見那親衛露出為難神色,他板起臉,將折扇往他肩上一敲,冷聲道:“怎麼,莫非你懷疑本王會害她不成?”

顧雙華怕那親衛難辦,連忙對他道:“你回去保護大哥吧,他那裡更需要有人在。我就同王爺在這邊走走,不會出事的。”

那親衛對她露出感激表情,然後便行禮離開。

信王對她方才話語裡流露出的信任十分滿意,領著她走到一處僻靜的廊亭邊,頭靠過去問:“雙華妹妹可有想我?”

顧雙華明知他向來這般,還是不爭氣地紅了臉,眼神直往腳尖上繞著,輕聲道:“王爺可是有話要同我說?”

信王笑得一臉神秘,見左右無人,從懷中掏出一個木雕小像遞過去道:“送你的。”

顧雙華有些詫異,將那木像接過來細看,發現竟有八分像自己,頓時受寵若驚地抬眸問:“這是…為我刻的嗎?”

信王黑眸閃動著柔光,看著她一字一句道:“那是自然,還是本王一刀一刀,親手刻出來的。”

顧雙華被他看得臉熱心跳,一想著他竟親手刻出她的五官神態,%e8%83%b8口亂糟糟的,連木像都變得有些燙手。可轉念一想,又微微皺眉,輕聲道:“王爺若是初次雕刻小像,怎能做到如此精細神似。想必這樣的東西,已經送過許多位姑娘了吧。”

信王被她說的有點臉臊,一瞪眼道:“你這人怎麼如此不識情趣,問這麼多乾嘛。”

顧雙華被他弄的啼笑皆非,方才那點羞怯也淡了不少,可還是握著木像衝他一福道:“多謝王爺相贈。”

可信王想要的可不是這種道謝,好像他隨手賞了她一樣無關緊要的珠寶一般,但這牛是他自己吹出的,還被人一眼給看穿,正生著悶氣,突然聽見一個冷冷的聲音自背後響起:“認識王爺這麼些年,還不知你竟有這般的手藝。”

他一轉頭,正看見顧遠蕭黑著臉走過來,神色略有些疲憊,擺袖時都像罩著烏雲。

他方才將整個寺裡的守衛安排好,好不容易能喘口氣,卻聽到那親衛回來稟報,說三小姐和信王爺在一起,讓他不必擔心。

妹妹和信王一起,不擔心可就怪了。

於是隻能馬不停蹄地趕過來,正好撞見這幕深情款款贈木像的情景。

沉著臉走過去,將妹妹手裡的木像抽出來,放在麵前仔細端詳,然後長長“哦”了一聲道:“這是南巷木雕師張孟林的手藝吧,據說他被信王府請做了門客,原來就是幫王爺做這些哄騙姑娘家的玩意兒啊。”

信王惱羞成怒,指著他道:“雲霆莫要胡言,我就隻讓他做了這一個,可未曾想去哄騙彆人。”

這話不就是認了有人代刻,專為了哄騙她,顧雙華沒忍住噗嗤笑出來,然後覺得有些失禮,忙用帕子捂著嘴,雙眸卻止不住往上翹。

信王轉頭看見她在笑,便也忘了吹牛被拆穿的局促,將那木像又從顧遠蕭手裡搶過來,雙手捧著遞回去道:“雙華妹妹難道不覺得這木雕無論五官神態,如你一般仙姿絕色,若不是本王用了心思,讓張大師對著妹妹的畫像雕刻,又怎能做的如此惟妙惟肖。”

顧遠蕭皺眉打斷他:“你怎麼會有她的畫像?”

信王根本不理他,深情款款地對著顧雙華道:“這木像不是我刻的,畫像卻是我親手所畫,日日掛在王府的書房之內。”

顧遠蕭聽得臂上青筋暴起,差點想現在上門去給他撕了。

顧雙華總算止住了笑,一雙眼亮晶晶的,瞅著麵前的木像,也不知該接不該接。信王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將那木像用方巾包著,柔柔往她手心一放道:“三小姐若覺得不合適,便當作本王暫時存放在你這裡,遲早有一日,本王會向你討回來。”

他將最後兩句話說的十分曖昧,然後衝她拋去個放浪的眼神,將折扇一展翩然而去。

顧雙華怯怯看著明顯震怒的哥哥,手還直直僵在那裡,縮也不是,伸也不是,然後清了清喉嚨問道:“我可以……拿回去嗎?”

作者有話要說:  實在抱歉,作者被人拉出來玩,這兩天都隻能晚上更新了。(來自獨自躲在酒店碼字的苦逼作者= =)

PS:周四就能恢複雙更了,等我!

第40章

顧雙華就那麼怯怯站著, 尖下巴壓著衽領, 瑩白屈起的手掌懸在空中, 漏出青色布巾一角,微風吹動她腮邊細碎的鬢發, 襯得眼角紅紅,小心地問道:“我可以……拿回去嗎?”

顧遠蕭最不願見她露出這副小心翼翼的表情,哪怕那東西讓他再膈應,也隻得偏過頭,悶聲道:“你想收著,便收著吧。”

顧雙華眨了眨眼,隻當哥哥應允了,輕輕“哦”了一聲, 然後就把那布巾包著的小像給收好,準備待會兒放回箱籠去。

她喜歡這木像做的精巧有趣,是她以往在閨中從未見過的, 至於其中包含的心意, 便借由信王向來玩世不恭的態度藏起, 真真假假地糊弄過去。

回過神來, 卻發現哥哥正凝起眸光看她,深沉幽暗的,包含著許多她讀不懂的東西, 忙低下頭,不自在地理了理鬢發,然後聽見哥哥重重吐出口氣道:“你要去哪裡, 我送你過去。”

她連忙道:“我想去看看熏兒和堂兄。”

顧遠蕭點點頭,邊陪著她往前走邊道:“今日寺裡可能不太太平,我公事在身不能時時陪著你,待會兒讓王平再過來,護衛你們的安全。”

顧雙華餘光瞥見哥哥的寬肩,便覺得十分安心,偏頭問道:“那些人是衝著太子而來的嗎?”

顧遠蕭垂眸道:“現在還不清楚那些人的來意,但太子的安危關乎著國運,更關乎侯府存亡,我需得時時在旁,絕不能有任何閃失。”

顧雙華想了想,突然收住步子,仰著臉認真道:“那就讓王平呆在哥哥身邊吧,我怕……你會有危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顧遠蕭見她杏眸裡閃動著憂慮,傾身過去,淡淡笑道:“你很擔心我嗎?”

顧雙華點頭道:“既然太子會有危險,你要守在他身邊,豈不是也將自己置於危險中。”她越想越覺得心驚肉跳,著急地道:“況且現在也不知對方究竟有多少人,哥哥還是多帶些護衛比較好,不然……”

顧遠蕭聽她尾音都發著顫,可見真是為他擔心,不待她說完這一長串擔憂,突然伸手,用兩隻手指柔柔按住她的唇瓣,眼看妹妹倏地屏息瞪圓了眼,像隻受到驚嚇的兔子。

他唇角笑紋愈深,傾身靠過去,帶著幾分氣音道:“那你送我一樣東西做護身符可好?”

顧雙華眉頭一蹙,還在想自己有什麼能做哥哥的護身符,那隻大掌就挪上她右邊耳垂,手指一動,摩挲著取下她的珍珠耳環,再低頭掛在了自己的腰間。

她怔怔摸著耳垂,瞥見那一抹小小的瑩白,襯著哥哥腰間的黑色綢布,顯得格外耀目,想著上麵隻怕還帶著自己耳上的餘溫,不知為何就有些臉熱。然後哥哥又揉了揉她的發頂,笑道:“放心吧,有了它守護,我必定會平安無事。”

顧雙華拍了拍溫熱的臉頰,為這句話感到莫名開心,就在這時,王平從不遠處匆匆跑來,一見顧遠蕭就附耳過去道:“侯爺,出事了。”

顧遠蕭心頭一沉,王平這般慌張,必定是太子那邊出了事,連忙跟著他往回趕,想了想又轉身對妹妹囑咐道:“和他們一起呆在房裡,不要隨便出來。”

顧雙華連忙點頭,示意他莫要為自己擔心,眼看著哥哥的背影跑遠,才按住亂跳的%e8%83%b8口大大吐出口氣,默念祈求菩薩庇佑,哥哥一定要平安無事。

她不敢再在彆處亂走,快步趕到自己的房門外,這時堂兄應該陪熏兒一起等著她,還有侯府跟來的兩個丫鬟,這麼多人呆在一處,有什麼事也好應對。

可剛推開房門,她手指便一僵,開始後悔自己的草率……

當顧遠蕭趕到太子的房外時,一群禁衛已經將院內外重重圍住,他分開人群走進去,隻見太子披著件外袍坐在石凳上,不住咳嗽,原本蒼白的臉頰被漲紅,撐著。

信王蹲在旁邊,不住給他順氣,轉頭大喝道:“找到沒!”

兩名禁衛滿頭大汗地從房裡跑出來,其中一人邀功似的大喊一聲:“找著了!”然後把胳膊往前一舉,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他看去,顧遠蕭捏著拳大步上前,定睛一看,發現他手裡竟提著一隻呲牙咧嘴,不斷蹬爪的黑貓……

他眯起眼問:“這是什麼?”

太子總算順過氣來,按住%e8%83%b8口啞著聲道:“方才孤一進房就覺得不對,果然聽見這畜生的叫聲,孤不能碰這些東西,碰到就會喘不過氣來,所以趕緊就把他們都叫過來了。”他看了眼驚魂未定的信王和顧遠蕭,語氣裡似有歉意道:“未想到,會連你們都驚動了。”

顧遠蕭和那隻被抓住脖頸,氣得嗷嗷直叫的黑貓互相瞪著眼,隻覺得有些啼笑皆非。

那群禁衛軍身負保護太子的重任,原本就是草木皆兵時,一聽見太子呼喊,自然會以為有了刺客,誰知折騰這麼一通,竟隻是為了捉一隻誤跑進來的狸奴。

好不容易安頓好太子,將那隊禁衛重新排布好,這時天已黃昏,顧遠蕭站在院中,看著遠山峰頂不斷湧起的紫色雲霞,心頭卻始終縈繞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焦慮感。

他還記得兩年前,在蘭靖邊城,也是一個狀似平靜的黃昏,民舍裡升起炊煙,偶爾傳來幾聲犬吠,農婦們邊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