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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瑤 榶酥 4317 字 5個月前

像是失血過多,已經體力不支。

二人順著腳印一路到了純合長公主的寢殿,地板早已被清洗過數次,已經找不出任何的蛛絲馬跡。

且過了五年,寢殿中也不可能再有任何線索。

到底是公主的寢殿,魏鈺不能久留,很快便返回了地道。

“她既然要回去,為什麼又要在地道走這一遭。”

這是褚瑜始終想不通的地方,如果是逃走,為何不走出去呢,若是求救,也是該走出地道啊。

如都不是,又為何要走這一遭?

突然,褚瑜想到一個可能,“鈺哥哥剛剛說她到後麵可能已是體力不支,有沒有可能,她知道自己走不出去了,所以才返回?”

“這條地道之前隻有純合長公主和三哥哥走過,所以旁人是不知道到底有多遠的,她感受到自己支撐不住了,並不知曉再往前走一炷香就是出口,所以她選擇了原路返回。”

魏鈺凝眉,盯著那個血掌印,“可是都走了這麼久了,她完全可以搏一搏啊,除非...”

“除非她並不是非要走出去,而且身後,可能有她牽掛的人!”

褚瑜沉聲接道。

這話一落,二人轉頭對視,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同一個答案。

“純合長公主的貼身侍女!”

隻有貼身侍女,才會更得主子信任,也才會更加牽掛主子的安危!

“如此就說的通了,純合長公主在危急關頭掩護她從地道離開,或是要她逃命,或是要她報信,可她當時已經受了傷,心中又牽掛著公主的安危,所以她才會又返回宮中。”褚瑜說到此處驀地一頓,她眼睛一亮,還未開口便見魏鈺突然在土壁上四處尋找起來。

“若她是純合長公主的貼身侍女,心中又牽掛公主,她便不可能願意逃命,所以她是出去求救的,既然是求救,她就算又回去了,也一定不甘無功而返,若我是她,我會猜想褚三哥可能會再來這個地道,所以我一定會在地道裡留下點證據。”

這與褚瑜的猜想分毫不差。

她愣了愣後,唇角輕輕彎了彎,對她與他的心有靈犀感到很是開心。

“隻是她算漏了,三哥哥從那以後再也沒來過這個地道,若非那日情況緊急用了這條地道,還不知何時才會被發現。”

褚瑜輕輕歎道,

“且這地道太長,不知她會在何處留下,又是以什麼樣的方式。”

魏鈺一邊找,一邊道,“若她知道這裡隻有公主和褚三公子知道,就不會藏的太深,但在那種情況下,人的戒心大多會提高,所以即使藏得不深,也會有所掩蓋。”

褚瑜點了點頭,便轉身在另一邊找。

如此過了大約小半個時辰,二人一無所獲。

“這樣毫無頭緒的找也不是辦法。”

魏鈺背靠著土壁,半蹲下道。

褚瑜靠著土壁站在他的對麵,麵上帶著些疲色。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試圖減少些困乏。

但就在那一刻,她手突然一頓,然後緩緩將手放下。

魏鈺見她盯著那纖纖十指發愣,以為她是哪裡傷著了,當即從地上蹦起來,走到褚瑜麵前,“怎麼了,可是傷著了。”

指尖被溫柔的握住,褚瑜身子微微一僵,抬頭看向魏鈺。

魏鈺仔細查看了一番,見那隻手上並沒有傷痕才放心下,一抬頭便對上姑娘一雙清澈的水眸,他亦跟著微微一怔。

一片漆黑的地道裡,隻有二人手上的火折子發出一點點亮光。

魏鈺手中仍舊握住姑娘的纖纖玉指,二人的距離也因此拉的極近,對方的呼吸聲都能清晰可聞。

火光照耀在姑娘白皙的容顏上,愈顯嬌豔動人。

空氣中驀地增添了幾分漣漪的氣息。

“呲。”

火折子上的油芯發出極小的聲響,二人雙雙回神。

魏鈺連忙放開手中的指尖,語氣略顯慌亂,“我..我以為...”

“沒事。”

褚瑜偏過頭,掩飾麵上的酡紅,“我,我隻是...”

說到這裡,她話音一頓,“對了,我剛剛隻是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純合長公主的三位貼身侍女我都見過,都生的一副好顏色,且養得嬌俏,就算她們不受傷,也不可能用手挖出一個坑來藏東西。”

“純合長公主待身邊的宮人都很好,幾位貼身侍女更是從未虧待過,她們佩戴的首飾都不會差,而身上能用來挖坑藏證據的首飾應該隻有簪子,我想著,她有沒有可能是用簪子挖了一個坑藏的東西,但是又不能藏得太深,且為了讓那件證據有可信度,她有可能會留下隨身戴的首飾,來證明她的身份。”

“公主賞給宮人的東西,大多都會記錄在冊,當時那樣的危急情況下,她不會帶很多身外之物,所以她最有可能留下的,就是用來挖坑的簪子。”

魏鈺默了默,突然打了個響指,看著褚瑜一臉驚喜道,“瑤瑤真厲害。”

“她怕證據落入彆人手裡,會加以掩蓋,但是以防自己人找不到,她的簪子一定會放在還算顯眼的位置,且那證據就在簪子附近!”

褚瑜點了點頭,“不過隻是猜測,也不一定如此。”

“我們對當年的事都是兩眼一抹黑,如今隻能靠著僅有的線索去推理證實。”魏鈺說完,便見褚瑜又抬手揉了揉眼睛。

他心中一疼,便道,“今日就到這裡吧,也不差這一晚上。”

褚瑜還想說繼續找,可實在抵不住困意又打了個嗬欠。

魏鈺上前接過她手中的火折子,不由分說的將人背起來,“現在我們已經有了尋找的方向,不用急這一時半刻,且此時恐怕都過寅時了,再不回去天就要亮了,要是被府中發現你不在房中免不得要挨罰。”

褚瑜原本覺得自己還能再堅持,可是一趴到少年溫暖的肩背上,困意便鋪天蓋地的湧來,且覺得魏鈺說的也有道理,於是她便囫圇應了聲好。

還沒走出地道,魏鈺就聽見耳邊傳來了姑娘均勻的呼吸聲。

魏鈺的眼裡浮現一絲寵溺的笑意,放輕了動作。

他心上的姑娘啊,原來並不止軟糯可人,還有這樣睿智大膽的一麵。

他很難想象,他膽小的姑娘跟褚三哥鑽過這漫長昏暗的地道去宮中的場景,尤其是在發現那個血掌印和地上的血跡時,她應該是嚇壞了。

即便她對此隻是一語蓋過,但他想,她當時應該是很害怕吧,隻是心中對至親的擔憂太甚,才將那些害怕都掩蓋了下去。

魏鈺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她是被捧在手心長大的金枝玉葉,是被所有人寵著的嬌女,本是可以不必承受這些的,可以在家裡人的庇護下平平順順過完一生。

可是因一次又一次的陷害,逼得她快速成長。

然她不過也才及笄年華,本該是最無憂無慮的時候。

姑娘的發絲落在他的手臂上輕輕晃著,魏鈺偏頭看了眼,眼裡滿是柔情和愛意,他愛慕了好多年的姑娘,終於成為她的未婚妻了。

以後,他定會好好守護她,守住她原本的純淨無暇,護她餘生平安順遂。

第116章 攜手作戰

“公子,雲亭不好了。”

夜裡,元風敲開了褚逸的房門,沉聲稟報。◥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褚逸一震後,連外裳也來不及穿就匆忙跑出了房門,元風隨手拿了件外袍追了上去。

都察院那場戰鬥著實慘烈,雙方死傷共計幾百餘,而受重傷仍未度過生死關頭的亦不在少數。

風藤,陵遊雖先後在兩三天前醒來,但眼下的狀況都很不好,陵遊的腿暫時無法走動,太醫說至少需要靜養半年,之後能不能動武還尚未可知;風藤的左手經脈受損,太醫診斷隻有不到一成的可能能恢複如初,換種更直接的說法是,風藤的左手基本上是廢了,治好的幾率幾乎為零。

蘇木是在昏迷七天後醒來的,蘇琉璃這段時間便回了魏家一直在照顧蘇木,外傷倒都不嚴重,但內傷想要痊愈,得需好幾年的時間。

而雲亭是幾人中最嚴重的。

當日,雖風藤在最後關頭闖了進來,用儘所有力氣將手中的劍刺向那黑衣人的心臟,阻止了黑衣人對雲亭的致命一刀,但雲亭之前受了太多傷,有幾處都緊挨著要害,從那天後,人就一直昏迷不醒,至今未脫離生命危險。

聖上當日下令,凡是為了涼玉城的案子受傷的,皆可請太醫醫治,雖說雲亭隻是護衛,但當日若無他們拚命相護,浮水鎮的慘案根本不會這麼快水落石出,且有聖上隨時查問,太醫院的人不敢有絲毫懈怠,加上雲亭的情況很不好,太醫每日都會來一趟。

恰今兒例行來診治的太醫脫不開身,便是沈院判來走了這一趟,沈院判晚間時候便察覺出不妥,是以今夜便留在了褚家。

褚逸到時,人已經燒的糊塗了。

“沈院判,怎麼樣?”

沈言灃正在用冷水降溫,聽得聲音回過頭,卻見褚逸隻著一身白色裡衣,眉宇間滿是焦急,沈言灃愣了愣,素聞褚家世子端方儒雅,卻沒想到竟也有如此失態之時。

都說褚家重情護短,果然是名不虛傳。

光是一個護衛,就能讓世子如此在意。

情況緊急,沈言灃也就顧不得周全禮數,直接道,“已經讓人去取冰塊了,也叫人熬了湯藥,能不能撐過去,就看今夜了。”

這不是雲亭第一次發熱,但卻是最嚴重的一次。

早在第一次發熱時,褚逸聽太醫說需要冰塊時就發了話,但凡雲亭需要的藥材物什,不必問他直接去取,以免耽擱時間。

名貴藥材不要錢的往裡砸,冰塊更是不知用了多少,床邊每日十二個時辰都沒離開過人,這才讓雲亭堅持到了今日。

可今夜這道難關能不能度過去,就得看命了。

沈言灃知道這些話此時說來殘忍,但還是不得不道,“情況不好,世子還是做好心理準備。”

褚逸沒說話,隻平靜的接過走到床前,接過沈言灃手中的帕子給人擦拭降溫。

元風抱著褚逸的外裳立在門口,無聲的抹了把淚。

雲亭是五歲那年跟他弟弟雲望一同進的褚家。

當時國公爺是想要將他兄弟二人都培養成暗衛,隻是雲望實在不是那塊料,可偏偏雲亭又是個武學奇才,想要留下雲亭,總不能不要人家弟弟,國公爺便準備將雲望給公子當小廝,隻是沒想到恰好三公子過來看中了雲望,硬是把人帶走了。

從那以後,兄弟二人便都留在了褚家。

雲亭日日跟著武師傅吃儘了各種苦頭,雲望則是跟著三公子吃香的喝辣的,比一般人家的郎君過的都要滋潤。

府裡不知多少小廝羨慕雲望,可誰叫人家有個武學奇才的哥哥呢。

就是買一送一,那也得有那個福氣。

三公子再胡鬨,但將雲望還是看的很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