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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瑤 榶酥 4461 字 5個月前

她伸手偷偷纏繞她垂在腰際的發絲。

“我猜不到,你說說?”

哪裡出錯?

嗬,應該說全錯了比較貼切。

穆靈溪秦雲初都好奇的看著蘇琉璃,蘇琉璃一邊玩著褚瑜的發絲,一邊道,“說出來你們可能不信,景時卿竟將祭天大典的文稿寫成了喪儀文稿。”

“禮部那官員開封後就發現了不對,趕緊去請示陛下,恰好褚世子也在場,便立刻讓人取了筆墨臨場寫了文稿,才讓祭天大典順利進行,沒有誤了吉時。”

這話一出,穆靈溪頓時一臉驚愕。

秦雲初亦是滿眼的不敢置信。

祭天大典文稿寫成喪儀文稿。

景時卿是瘋了嗎!

雖然這兩者在某種程度上,算殊途同歸,但其意義大相庭徑。

景時卿怎麼可能將這兩者混淆。

而且...在文稿封上前,不知要過多少人的眼,就算景時卿瘋了,彆的官員也瘋了?

所以,隻有一個可能。

“他是被陷害的!”

穆靈溪非常肯定的道。

褚瑜眨眨眼,沒說話。

景時卿當然是被陷害的。

陷害他的人,還都姓褚呢。

不過怎麼重點在這裡,難道不應該誇一誇兄長的臨場應對能力嗎?

當場一氣嗬成寫一篇不能更改的文稿還是很不容易的。

穆靈溪秦雲初並不是不想誇。

若是彆人,她們或許還要讚歎一聲,但那人是褚逸,那就沒得說了。

彆說當場寫一篇,就是十篇她們也不驚訝。

穆靈溪都反應過來了,秦雲初自然也不會想不明白,她皺著眉,喃喃道,“會是誰做的呢?”

想要在這上麵動手腳,可不是什麼簡單手段就能做到的。

光要瞞過那層層的官員,就已很棘手了。

而最重要的是...那篇喪儀文稿到底是怎麼以假亂真的。

這字跡便是最大的紕漏啊。

隻要景時卿說不是他寫的,那一切不就白費了?

難道說,景時卿曾經確實寫過這麼一篇喪儀文稿,然後被人拿出來加以利用?

可不應該啊,景時卿無緣無故怎麼會寫這種東西。

景時卿當然沒寫過喪儀文稿。

出現在祭天大典上的那篇並不是他寫的。

“景時卿承認是他寫的?”

秦雲初道。

蘇琉璃搖搖頭,“他不承認,硬說自己從來沒有寫過這樣的東西,可是經過國子監祭酒與諸位朝臣,還有景太傅的仔細對比,都沒能找出破綻,連景時卿有些字慣用的手法都一模一樣,且景時卿自己都找不出哪裡不一樣。”

“更重要的是,那篇文稿與景時卿的文風一致,了解他的人一看就知道出自他手。”

秦雲初不免訝異,“竟有如此高人。”

民間仿人筆跡的先生不在少數,但要做到細節都能一模一樣的,可就不多見了。

至少,她未曾聽聞過。

而且連文風都一致。

想要做到這些,不僅書法得過硬,還要極其了解景時卿的字和他的人。

蘇琉璃才不管旁人如何詫異,她眼裡隻有美人。

從褚瑜的頭發絲都快摸到她的手了。

趁著另外兩人發愣,她悄悄湊近褚瑜輕聲道,“世子讓我先回來告訴姑娘事成了,讓姑娘彆擔心。”

蘇琉璃與褚瑜靠的太近,聲音又極小,加上穆靈溪秦雲初都沉浸在自己的猜測中,並沒有聽見蘇琉璃說了什麼。

褚瑜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事成了便好。

不枉費她寫了整整一日。

這世間,大概沒人能比她更熟悉景時卿的字,哪怕是一個小小的細節,她也了然於心。

想要在這事上做到以假亂真,除了她,不會再有旁人。

夢裡嫁到景家後,她做的最多的就是讀景時卿的文章,模仿他的字跡。

到後頭連景時卿自己都無法分辨。

如今雖然已經有很多畫麵想不起來了。

但對他的字跡卻還是記得清楚。

她幾乎看過他所有的文章。

哪裡需要用什麼詞,需要如何修飾,她都能做到信手拈來。

且祭天文稿,並不需要過多新穎的詞藻,所以,他們找不出破綻並不奇怪。

之前她便是模仿了景時卿的字才將虞凝月約至成祥客棧。

至於虞凝月那邊,她可能在這上麵有些天賦吧,雖不能說非常像,但找到虞凝月的字,再比對出要的那幾個模仿,對她來說並非難事。

所以在無意中知道兄長想要在文稿上動手腳時,她便說服兄長用了這個辦法。

雖然她再三保證絕不會讓人看出來,但以兄長的性子。

那篇文稿,應該留不過今晚。

文稿完好的時候都找不出破綻,燒成灰燼就更不可能了。

至於其他環節...

褚瑜沒有擔憂過。

兄長出手,不會讓人抓住把柄。

就是在夢中那樣的劣勢下,景時卿和太子也沒能從兄長身上找到突破口。

父親,二叔三叔,二哥哥三哥哥,都被按上了罪名,唯有在朝的兄長是被連坐。

他們那時一定也想過很多種方法對付過兄長,但最後都沒能成功吧。

若是那時,再多一點時間,兄長或許能找到生機。

隻是那一切發生的太快了,讓人喘一口的機會都沒有。

褚瑜想到這裡猛地收回思緒,事情已經過去了,那場慘劇一定不會再重演,所以多想無益。

眼下最緊要的是...

“好了,兩位姐姐就不要再想了,這件事陛下自會有定論的。”

穆靈溪一臉認真道,“我是想知道是誰做的,我想去感謝他。”

褚瑜,“...”

秦雲初,“...”

“我開玩笑的。”成功引來所有視線的穆靈溪擺擺手,“這就是景時卿自作自受,跟彆人沒有半點關係的。”

褚瑜被她逗樂了,幾人又調笑了幾句,褚瑜才道,“韻白姐姐,等會兒在府中用完晚飯再走吧。”

秦雲初正想打聽褚逸何時回來時,便聽到了這句。

她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久久沒動,這個邀請很合她心意,但是答應了會不會顯得不矜持?

可是她就是留下來跟褚家妹妹吃個晚飯,並不算出格吧。

頂多說是...臉皮厚了點?

“我已經跟母親說過了,今日就在院裡用飯,等會兒讓小廚房做早些,用完飯天都還亮著呢,韻白姐姐不必擔心。”褚瑜又道。

話說到這個份上,秦雲初好像沒有理由拒絕了。

當然,她也並不想拒絕。

“那就叨擾瑜妹妹了。”

“韻白姐姐說的哪裡話,是我勞煩了韻白姐姐才是。”

“不勞煩,我很樂意。”

“就先謝過韻白姐姐。”

“我們之間無需客氣。”

穆靈溪托著腮左右來回看著,見二人還要繼續客套下去,實在忍不住了擺擺頭,“你兩乾嘛呢?”

她怎麼覺得好像哪裡不大對呢。

“沒事。”

“沒事。”

心思各異的二人飛快回道。

穆靈溪眯起眼,她怎麼在這二人眼裡看到了一種叫心虛的東西?

不就邀請用個飯嗎。

不就留下吃個飯嗎。

這用得著心虛嗎?

第95章 攜手作戰$$思$$兔$$網$$

褚瑜提前讓碧菡去吩咐小廚房,做些口味清淡的菜色,碧菡回來時卻說小廚房的人已經得到過吩咐,一問之下,才知是世子爺院裡的人早早就去吩咐過了,還特地點了幾樣吳郡的菜式。

褚瑜聽後笑眯了眼。

誰說兄長性子冷情,不近女色的,分明是還沒遇到嫂嫂。

晚飯時,菜一上來秦雲初便愣住了。

瑜妹妹是提前問過她的口味,但她隻說喜清淡的,可桌上竟有一半是她平日愛吃的菜。

褚瑜隻當什麼都不知,親熱的招待著二人用飯。

秦雲初便壓下心頭的疑惑,以為這隻是巧合。

幾人才剛端起碗筷,外頭便有了動靜。

“大公子。”

丫鬟請安的聲音傳來。

除了褚瑜,桌上的人都是一愣。

穆靈溪倒還好,隻有些簡單的訝異,秦雲初卻是怔在當場,他怎麼來了!

短暫的愣神後,秦雲初站起身,略有些慌亂,“我...我先暫避。”

穆靈溪跟著放下碗筷,有些遲疑道,“好像也不需要如此?”

飯廳是開著門的,裡外都有丫鬟。

且還有瑜妹妹和她在,無需避嫌啊。

秦雲初身子一僵。

的確,這種情境她確實沒有避嫌的必要。

她好像...反應過大了。

褚瑜正要開口說什麼時,褚逸已經踏進了飯廳。

幾位姑娘同時看去,卻見褚逸腳步一頓,臉上帶著幾分訝異,似是沒想到妹妹院裡還有彆家的姑娘。

四目相對,秦雲初飛快低下頭。

褚逸壓下唇角的笑意,麵帶歉意道,“抱歉,我不知秦姑娘在此。”

褚瑜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家兄長做戲。

穆靈溪眨眨眼,她也在啊,大表哥是沒看見她?

秦雲初忙屈膝回了一禮,“是我叨擾了。”

褚逸似是不經意間瞥了眼桌上的菜,輕輕頷首,溫和有禮道,“是我唐突了,我晚些時候再來,秦姑娘先用飯。”

門口的元風適時的探進腦袋,疑惑道了句,“公子您不是說餓極了,聽說五姑娘院裡晚飯早,特意趕來用飯的嗎?”

空氣頓時安靜了下來。

短暫的沉寂後,褚逸皺著眉回頭瞪了眼元風,“就你話多。”

元風忙縮回腦袋,卻還是嘟囔道,“我又沒說錯,您午飯都沒用,不是特意趕來的嗎。”

秦雲初一聽褚逸連午飯都沒用,當即便要離席。

“我還不餓,不如褚世子...”

穆靈溪一把拉住秦雲初,“韻白姐姐無需離席,一起用個飯而已,無妨的。”

大霽雖說男女看重男女之防,但還有她和瑜妹妹在,一起吃個飯而已,並不出格啊。

秦雲初腳步一頓,還不待說話,便聽褚逸略帶歉意道,“不知秦姑娘可否介意?”

秦雲初沉默須臾後,頷首道,“不介意。”

她怎麼會介意呢,他們又不是第一次同席,之前還在茶樓吃過幾次點心呢。

人好不容易自己撞到她麵前,不必她費儘心思去‘偶遇’,她豈有逃離的道理。

不過姑娘家總要裝的矜持些才是。

萬一叫他誤會什麼就不好了。

下人很快就添上一副碗筷,凳子放在了褚瑜的旁邊。

褚瑜坐在二人中間,起初還頗有些不適,但轉念一想,這大概會是她為數不多的一次坐在哥哥嫂嫂中間,便心安理得不少。

她噙著笑容,時而溫聲叫哥哥多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