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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瑤 榶酥 4425 字 5個月前

封霖是見過虞凝月的,在虞家老爺子離世的時候。

他一直將她當做自己未來的妻子,也認為像她這麼美好的姑娘,嫁給他的的確確對委屈了,所以,他一直心存敬愛,想著將來必要好生待她。

而這些日子她避而不見,他也知道她是不願見他,但他並未因此生過氣,姑娘家嘛,有點傲氣是正常的。

昨日知道她落水被人所救,他也並不在意,想著隻要她好好的就行。

可沒成想...

這天上的月啊,是不屬於他的。

封霖剛開始看到那些東西時,的確是很難過的。

他一直把她當做他未來的妻子,一直在盼望著迎她過門,帶她遊覽山河,看遍四時美景,他為她修了一間屬於隻屬於她的閣樓,裡麵的布置都是按著她的喜好來的,他想等她嫁過去時,給她一個驚喜。

而今這一切,都已淪為泡影。

他所期待的都沒有了。

心中有難過,也有失落。

但他不是喜歡糾纏的性子,既然她已有心上人,他成全便是。

封霖後退一步,抬手朝虞凝月遙遙作了一揖。

今日一彆,你我緣分儘斷,再無牽絆。

珍重。

在虞凝月略微不耐和疑惑的視線中,封霖轉身離去。

他走的乾脆灑脫,好似不帶半分留戀。

這時候的虞凝月尚不知,她這一世已經錯過了一個最好的歸宿。

此時的虞凝月很生氣,氣封霖不知好歹,她都已經放下`身段過來了,他卻還要拿喬。

虞洛傾與虞洛詞立在門邊望著這一幕,二人各有心思。

虞洛詞是鬆了口氣,虞洛傾則是惋惜,惋惜妹妹錯失良人。

“跟我去飛雲院!”

過了好一會兒,虞洛傾才朝虞洛詞沉聲道。

虞洛詞麵帶苦色的應下。

封家是打發了,大哥恐怕不好應付。

封霖走出虞家的大門,駐足回頭望了良久。

“公子,您可是不舍?”長隨輕聲問了句後,忍不住替自家公子打抱不平,“公子值得更好的。”

有婚約在身還跟彆的男人私會,這般品行的姑娘可不配做他們蜀地世家之首的主母。

封霖搖頭笑了笑,歎了口氣,“是有些不舍,但好像也沒有太難受。”

反而更多的竟是鬆了口氣。

他不用再小心翼翼,生怕將人娶回去會受什麼委屈了。

心裡沒了這個負擔以後便可以隨心所欲,好像,真的輕鬆了不少。

“走吧,找個地方吃頓好的。”

“公子,我們何時回蜀地啊?”

“不著急,先將長安城逛一遍再說。”

-

穆靈溪是在午後醒來的,剛一睜眼便聽見褚瑜驚喜的聲音,“嫿姐姐醒了。”

“姑娘醒了!太好了,快端粥來。”伺候在一旁的霈香也驚喜道。

穆靈溪隻覺得整個人昏昏沉沉的,一時半會兒還無法從混沌中清醒過來。

等她緩過神來,看見褚瑜才猛地拽住褚瑜的手,“瑜妹妹,你可無事了。”

褚瑜知道她問的是什麼,眼眶微紅的點點頭,“嫿姐姐放心,我沒事。”

“那便好。”

穆靈溪鬆了口氣,讓霈香將她扶起來靠在榻上。

“嫿姐姐下次不可再如此了,你若有事,我...咳咳...我..咳咳...”

“瑜妹妹!”

褚瑜咳了幾聲緩過來後,才看向穆靈溪安撫道,“我沒事,隻是受了些寒,府醫說再喝兩副湯藥就好了。”

“倒是嫿姐姐...”

褚瑜愧疚的看向穆靈溪的手腕,“嫿姐姐手上的傷有些嚴重。”

穆靈溪剛動了動手腕就傳來一陣刺痛。

她輕輕蹙了蹙眉。

“府醫說,嫿姐姐的手得好生養著,怕落下隱疾。”褚瑜擔憂的道,“府醫還說,嫿姐姐兩月不能提劍。”

穆靈溪見褚瑜滿眼愧疚自責,遂不甚在意的笑了笑,“沒什麼大事,不怎麼疼的,瑜妹妹不必擔心。”

褚瑜抿了抿唇,剛要說話便聽丫鬟稟報三公子來了,話音剛落,褚容便已立在屏風後。

“穆表妹醒了。”

“恩,多謝容表哥關心。”

“嗐,謝什麼,穆表妹昏睡了兩日,母親很是擔憂,今兒穆表妹醒了可就太好了。”褚容說罷在屏風後轉了個圈,“這是我的新官服,好看嗎?”

“等兩位妹妹好轉了,過兩日我帶妹妹們去逛長安城。”

褚瑜與穆靈溪對視一眼,後者怪異的看著她,“官服?”

褚瑜笑了笑,“回頭與你仔細說,咱們三哥哥做判官了。”

“那可不,我穿上這身官服就覺得特彆威風。”褚容笑嘻嘻道。

“兩位妹妹放心,有我在,現在沒人敢在城裡鬨事,到時候帶兩位妹妹去散散心。”

第47章 少年姑娘風華露

臨近年關,長安城熱鬨極了。

白日街上人滿為患,各種叫賣聲延綿不絕,到了夜間,大街小巷已有煙花爆竹,處處都散發著年味。

褚瑜穆靈溪養了近半月,身體差不多已大好,隻穆靈溪的手腕尚還需要將養一段時日。

離除夕隻有兩日,褚容忙裡偷閒,兌現承諾帶兩位妹妹逛長安城。

這次隨行的還有褚墨。

因兩位姑娘風寒才好,哪怕是乘馬車出行,也被裡一層外一層裹得嚴嚴實實的。

褚瑜倒是早已習慣了,可穆靈溪因有武功傍身,根本無需穿這麼厚實,幾次反抗無果後,隻得無奈妥協。

穆靈溪向來是窄袖束腰裙裝打扮,很少像這樣幾層寬袖長裙外,還罩著一件厚厚的兔毛領披風。

再加上懷裡被穆氏硬塞進來的暖手爐,在這寒冷的冬日,細白的額上竟冒了一層薄汗。

褚瑜今兒選的是堇色的裙裝,同色的兔毛披風,將她巴掌大的小臉襯托的更加嬌豔欲滴,乖巧的姑娘既貴氣十足又嬌俏可人,讓人隻恨不得捧在手心裡寵著。

馬車停在了歲銨街頭。

穆靈溪率先鑽出了馬車,一股寒氣襲來,讓她舒適的呼了口氣。

再坐久些,都要悶熱的喘不過氣了。

褚瑜在挽冬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她偏頭看向神清氣爽的穆靈溪,輕輕勾了勾唇,“嫿姐姐,走吧。”

褚容褚容褚墨這時也從後頭的馬車上下來,他們一左一右走在兩位姑娘兩邊,貴氣的小公子加上漂亮的小姑娘頓時便引來目光無數。

“我們先去紅鸞橋,這幾日那兒可熱鬨了,有歌舞可以看。”褚容道。

“好。”

一行人緩緩朝紅鸞橋走去。

紅鸞橋,又喚作姻緣橋。

聽說若在這橋上遇心上人,必能修成正果,且在這裡,有過不少的美好的愛情故事。

近日,長安城幾大青樓的花魁,在這紅鸞河上表演歌舞,且每日會選一人共度一日。

當然,這共度一日指的隻是聽歌賞曲,或下棋論詩。

然儘管如此,也足以讓人趨之若鶩。

畢竟平日隻是見花魁一麵,就得花不少的金銀。

“魏世子,這可是這裡最好的位置了,我費了好大一筆銀子才搶來的。”喬宴林手持折扇,指著下頭的紅鸞河道,“再晚點,各家畫舫就會從這裡穿過紅鸞橋,花魁在展示才藝時,若看中了哪位郎君,便會讓丫鬟將花球送到郎君手中,待畫舫停靠,便會有人邀請郎君上船,直到今夜子時才下船。”

魏鈺懶懶的靠在木椅上,一副興致索然的模樣。

“怎麼,喬大公子是想上哪位花魁的畫舫?”

喬宴林手中折扇敲在桌案上,一本正經道,“我這是帶你來看的,你知不知道,這幾位花魁個個都是人間絕色,且都是清白之身。”§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魏鈺斜他一眼,冷冷道,“你知不知道,褚家兒郎不納妾,不拈花惹草的規矩?”

喬宴林,“…你又不姓褚。”

“但我將來是褚家的姑爺。”魏鈺,“你是不是想害我?”

喬宴林被他的厚臉皮驚到了,“八字還沒一撇呢,就姑爺了?”

“再說就算是姑爺,最多也隻算半個褚家人!”

魏鈺挑了挑眉,“我可以入贅。”

喬宴林,“…”

“你是不是有什麼計劃了,你怎麼就確定褚五姑娘願意嫁給你這個一無是處的廣陵小霸王?”

魏鈺,“…我這不是在等會試,等高中狀元了就不是一無是處了。”

喬宴林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兒,“你憑什麼確定會中?”

“就憑…”魏鈺淡淡看著他,“我是霍遠洲”

喬宴林一滯,動了動唇冷哼一聲後不想再理人。

霍遠洲這個名字在長安城不算陌生。

但在廣陵,卻已是響當當的。

就跟…廣陵小霸王魏鈺一樣響亮!

小霸王魏鈺人見人怕,同長安人聽到褚容是一個反應。

而霍遠洲…那是廣陵霍家的小將才,是廣陵人敬佩不已的英雄。

霍遠洲長年以銀色麵具遮麵,無人知道他長什麼模樣,隻知道是位年紀輕輕的少年郎。

據說,這位是霍老將軍在戰場上撿回來的孤兒,見其無依無靠,便讓霍家大爺收其為義子,後發現此子有將才之能,便親自帶在身邊教養。

而讓霍遠洲名聲大噪的,是兩年前聞峽穀那一戰。

霍家二郎追趕敵軍陷入圈套,五十人被敵軍千人包圍在聞峽穀。

就在眾人做好死戰的準備時,霍遠洲帶著一百霍家兵悄無聲息從陡峭懸崖上繞到敵軍後方,將死局扭轉。

那一戰後,霍遠洲又跟隨著霍老將多次衝鋒陷陣,每每都拿得頭功,最後一戰單槍匹馬斬下敵軍將領首級,讓邊關和平至今。

霍遠洲自此名聲大震。

但極少有人知道,霍遠洲與魏鈺,是同一個人。

霍遠洲人狠話不多,手段淩厲且有勇有謀,而魏鈺…紈絝囂張,尋歡作樂,文不成武不就,還跟個話嘮似的。

如此大相庭徑的性子,當然不會有人將這兩人聯係到一起。

“論武,你確實有過人之處,但你如今不過也才十六,文學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出名堂的,我就不信你在打仗時還捧著書本!”

喬宴林沉默了半晌,還是不服氣的恨恨道了句。

對於這個自幼結實的好友,喬宴林是既佩服又嫉妒。

這都是人,憑什麼他魏鈺就得天獨厚,哪哪兒都萬分出色。

而他…至今還沒成為長安第一首富!

“你怎麼知道不是呢?”

喬宴林,“什麼?”

魏鈺懶懶的看著紅鸞橋上的人來人往,麵色平靜道,“作為霍遠洲的每一刻,我都在學習,武也好,文也罷,從未落下過。”

魏鈺無所事事,遊手好閒。

可霍遠洲,從未停止過前進的腳步。

“記得聞峽穀那一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