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婪的望著她。
從今日後,她便有了婚約,再不是他能覬覦的人。
其實,即便她沒有婚約也不是他能肖想的人。
她是高高在上的金枝玉葉,是長安城最具盛名的貴女,是無數高門世家爭搶著要聘的主母,他一個連家族都不容的世子,無權無勢,無功無名,隻能在隱暗的角落裡偷偷的仰望她。
可就在這個時候,她卻撞進了他的懷裡。
用那雙讓他日思夜念的水眸望著他,要他負責。
那一刻,他隻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不敢置信,這讓人瘋狂的驚喜竟然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即便後來知道她是在利用他,他心中的喜悅激動也沒有減少半分。
隻要是她,他甘之如飴。
直到從南捧著衣裳回到馬車,魏鈺才恢複如常,換上新衣裳進了茗香樓。
作為茗香樓的常客,魏鈺覺得今日茗香樓的茶格外香甜。
香的撲鼻,甜的發膩。
-
褚家,清風堂。
褚明鶴目光暗沉的盯著下方垂首靜立的兄妹,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們再說一遍!”
褚瑜偷偷瞥了眼褚崢,正要開口,褚崢便搶在她前麵重複道,“是我威脅魏世子,逼他毀了五妹妹的定婚宴,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與五妹妹無關,大伯罰我一人便可。”
頓了頓,他抬起頭堅定道,“就算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
“景時卿並非五妹妹良配!”
第17章 夢回前世斷孽緣
褚家四位公子,世子褚逸最像國公爺,處事謹慎,思慮周全;二公子褚崢自小學武,性子雖直爽了些,但也穩重守禮,在對敵時已然能排兵布陣,掌控全局;三公子不必說,是個惹是生非的主,性子跳脫,少有人能跟上他的思維;四公子褚墨雖還在國子監就讀,卻已能窺見其溫和內斂之性情。
若說今日這事是褚容乾的,倒沒人覺得驚訝,可偏偏卻是秉承著軍規大於一切的褚崢,乾出了持刀威脅世子這種事來。
不光褚明鶴不敢置信,就是褚明琛與趙氏都驚得不輕。
趙氏當即起身,急急哧道,“崢兒,你這是在做什麼!”
順義候府雖說是個侯爵,但並無甚實權,在遍地顯赫的長安裡,實則算不得什麼。
可就算如此,那魏鈺也是個世子啊,且不看僧麵看佛麵,魏鈺還是廣陵霍家的外孫,霍老將軍就他母親一個嫡女,自小就疼愛得很,霍家女早逝,霍老將軍便將對愛女的感情儘數傾注到外孫身上。
旁人不清楚,他褚家還能不明白麼。
且衛家與霍家素來交好,就算小輩不常走動親近不起來,也不能如此輕慢人家啊!
褚崢倒好,直接把刀架人脖子上。
褚容在一旁睜大眼驚訝的盯著自己二哥,二哥還真是悶聲乾大事啊!
他怎麼想不出這樣的主意。
“父親,您彆怪二哥哥,是我...”
“大伯,此事另有緣由。”褚崢打斷褚瑜,沉聲將褚瑜在茗香樓所聽見的事無巨細的說來。
“我氣不過,可事到臨頭已經來不及撤銷定婚宴,又怕無憑無據會牽連國公府,隻得想了這個主意,大伯放心,我會去向魏世子請罪。”
褚崢此時也知道這件事確實是他思慮不周,他不該如此衝動,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且達到了他的預期,再談後悔也無益。
他自會找機會去同魏鈺道歉。
魏鈺哪怕無實權無功名,那也是個世子爺。
按照大霽的規矩,他這算是犯上。
“他景時卿是個什麼東西,竟敢如此大放厥詞!”還沒等褚家其餘人消化褚崢說的真相,衛氏便一掌拍在桌上,氣的麵色發紅。
褚明鶴此時也反應了過來,臉色瞬間變的鐵青。
他怎麼也沒想到,在他麵前恭謙溫和的景時卿,在背後竟有這樣一副麵孔,不僅誣陷國公府,還這般損壞阿榆的名聲!
其他人麵上也都不好看。
阿榆是府裡唯一的姑娘,自小就是被他們捧在手心疼愛,恨不得將世間所有美好的東西都塞到摘星院裡,換句話說,他們府裡的五姑娘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會對景時卿稀罕到不惜用權勢相逼?
還棒打鴛鴦,拆人良緣!
眾人心裡越想越氣,他們千嬌萬寵的姑娘,豈容得旁人如此踐踏!
褚容向來混慣了,當即甩了袖子折身往外走,“老子去弄死這狗東西!”
“回來!”褚明揚揉了揉眉心,喝道。
褚容不得不停下腳步,眼眶都氣的起了一層猩紅,“爹!我早就說他不是個好東西,這種兩麵三刀的偽君子,您還要攔著我!”
“你看看你像什麼話!”褚明揚恨鐵不成鋼的罵道,“這一屋子長輩,你在這兒稱什麼老子呢,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褚容,“?”
哪隻狗替他上過學堂!
穆氏,“…你發什麼瘋呢,有你這麼罵兒子的麼!”
“夫人,不是… 我就順口這麼一說。”褚明揚被穆氏瞪了一眼,頓時就蔫了下來,嘟囔道,“總不能叫混小子真去把人打死了不是。”
“打死就打死了,這種東西瞧著就礙眼!”穆氏柳眉一橫,氣罵道。
褚明揚,“…”
他默默的坐了回去,倒是忘了,夫人的脾氣比他還烈些。
“我覺著吧,這事還得從長計議,畢竟是景太傅的嫡子,且殺人是犯法的,要不得。”褚明揚往穆氏身邊湊了湊,小聲道,“夫人要著實氣不過,我叫人去套個麻袋打一頓出出氣。”
穆氏哼了聲,沒說話。
她自然知道殺人是犯法的,不過是脾氣一上來,便有些口不擇言罷了。
褚容被自己爹娘這麼一鬨,便又默默的挪了回來。
還說他混,這是遺傳好麼。
爹娘一個比一個脾氣火爆,還指望他知書達理不成!
“要我說,這事做的好!”衛氏瞥了眼褚明鶴,沒好氣道,“要不是這麼鬨一出,這會兒阿瑜都已經跳進火坑了!”
褚明鶴聽出了衛氏對自己的不滿,無奈道,“要是及時將事情說與我,我自會想辦法取消定婚宴,這幾個孩子自作主張,如今事成了還好,要是沒成,又該如何收場。”
褚容偷偷瞥了眼褚崢褚瑜。
明明隻有兩個,哪來的幾個?
衛氏,“當初要不是你同意這門婚事,哪至於這麼多事!”
褚明鶴一怔,“怎麼就成了我同意的,分明是阿瑜喜…”
“咳咳!是,就算是我同意的,可誰知道景時卿是這般道貌岸然之輩。”
褚瑜幾次想插話都沒能插得上,聽到這裡後鼻尖一酸,砰地跪下。
“五妹妹!”
“阿瑜!”
“都是我的錯,是我識人不清,婚姻大事本該聽從父母之命,是我不慎被景時卿蒙騙,才求的父親同意這樁婚事,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褚瑜邊說,眼淚邊不住的往下滾。
她一想到夢中因她一意孤行嫁給景時卿,導致褚家家破人亡,她的心就揪著疼。
如今她隻是受了這一點委屈,爹爹娘親,叔父叔母,幾位哥哥便已心疼成這樣,若她當真嫁給景時卿,出了那件事時他們該要多難受啊。
她出事後褚家才接二連三發生變故。
父親,二叔父,三叔父都是有真本事的,若不是因她亂了分寸,豈會輕易落入彆人的圈套。
她因一己私情害了褚家所有人,真真是不孝,她愧對他們的疼愛與關懷。
衛氏見褚瑜哭成這樣,忙上前心疼的將她扶起來,“傻孩子,這不是你的錯,是爹爹娘親沒有替你看清那人的真麵目,怪不得你。”╩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她清楚阿瑜是喜歡過景時卿的,女兒家的懵懂情愫最是可貴,可偏偏遇錯了人。
他們聽著都覺心都要碎了,阿瑜親耳聽得那些混賬話時,還不知要心痛成什麼樣。
她就說呢,阿瑜身子一向健朗,沒道理隻淋了片刻的雨就病成那樣。
原來,這就是沈院判所說的心病。
傷心過度,心生鬱結。
衛氏一想到這些話,就覺得喘不過氣。
“娘,嗚嗚…”褚瑜一頭撲進衛氏懷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是女兒的錯,女兒以後都聽爹爹娘親的。”
“還…還有今日的事,是我求二哥哥幫我的,不怪二哥哥。”
“好好好,娘親知道了,阿瑜不哭了啊,乖。”衛氏咽下哽咽,輕輕拍著她的背,溫柔的哄著。
“都過去了,沒事了,我們以後再也不理會他。”
穆氏也跟著哄道,“我們阿瑜這麼好的姑娘,才看不上他景時卿呢,狀元郎又如何,我們大郎也是狀元郎,一點都不比景時卿差,你說是吧,阿逸。”
褚逸按下麵上的陰鬱,勾了勾唇,溫聲道,“瑜兒是世間最好的姑娘,是景時卿有眼無珠,不識好歹,所幸瑜兒早點識清了他的真麵目,長安城好兒郎多的是,妹妹日後慢慢挑便是。”
“對對對,阿逸說得對。”褚明揚粗著嗓子道,“我營中前些時候來了些世家子弟曆練,二叔父好生替你瞧瞧。”
“就是就是,五妹妹你彆哭了。”褚容湊過來,捂著心誇張的比了個手勢,“五妹妹一哭,三哥哥的心“啪”的一聲,就碎成兩瓣了。”
褚瑜滿心的愧疚苦楚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勸慰中逐漸散去,在對上褚容張牙舞爪的動作後,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了笑了,五妹妹笑了,嘿嘿。”褚容雙手一拍,環視一圈宣布道,“還是我最有用。”
褚逸懶得瞧他,挪開目光。
“好了。”褚明鶴見女兒情緒穩定了下來,鬆了口氣,“時間不早了,阿瑜先回去休息,其他事交給爹爹就好。”
褚瑜動了動唇,欲言又止。
最後到底隻是屈膝行禮退下。
待褚瑜離開後,褚明鶴才看向褚崢,“此事雖情有可原,但著實衝動了些。”
褚崢低下頭,“我認罰。”
褚明鶴看向褚明揚,“家法便不必了,至於律法二弟看著辦吧。”
軍中規矩森嚴,褚崢持刀威脅世子,不可不罰。
將來這事傳到了霍老將軍的耳朵裡,也好有個交代。
褚明揚思索片刻,“那就…去領十個軍棍吧。”
“是。”
褚崢麵不改色的應下。
他常年習武,十個軍棍對他來說著實算不得什麼。
“老三並罰。”
褚容正看熱鬨看的起勁,卻沒想這把火燒到了自己身上,頓時瞪大眼看向褚明鶴,失聲道,“大伯,我可不比二哥皮糙肉厚的,十個棍子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呐!”
怪不得剛剛大伯不說兩個,而是幾個。
合著是把他也算進去了!
“可我什麼都沒乾啊。”褚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