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景大公子可是新科狀元,哪能輸給一個不學無...咳咳,魏世子呢。”
“看來今日的定婚禮是會照常舉行了。”
...
聽著周圍的議論,景時卿麵色不變,隻朝魏鈺輕輕頷首。
魏鈺淡然回之一笑。
希望等會兒,他景時卿還能保持現在的君子之風。
第二張紙條翻開,周盶頓了頓,緩緩將它放到了另外一篇文章上,場麵頓時安靜了下來。
“此序號②,乃魏世子的文章。”
四下一片寂靜。
而後便突然沸騰起來。
“什麼,我沒聽錯吧,魏世子竟還得了一票。”
“是啊,竟然打成平手了。”
“我突然有些緊張是怎麼回事。”
“有什好緊張的,就算這定婚禮成不了,也沒你的戲。”
“滾。”
...
第 三章紙條已被周盶拿在手裡,他下意識往褚瑜的方向瞥了眼。
褚五姑娘竟然...
雖然無法從字跡上分辨,但從文筆內容裡是能看出端倪的。
他都能認出哪篇是景大公子所作,褚五姑娘不該認不出來才是。
可為何...
“周祭酒,快點公布啊,我們都等急了。”
喬宴林搖著折扇催促了聲。
周盶回神,遲疑了片刻才將紙條放在了屬於魏鈺的文章上。
“此乃,魏世子的文章。”
場麵再次寂靜。
連呼吸聲都幾不可聞。
景時卿猛地看向魏鈺,眼裡的陰鬱和震驚顯而易見。
這個結果是他根本就沒有料到的。
魏鈺怎麼可能贏得了他!
魏鈺見他看來,學著他剛剛的神態微微頷首,“承讓了。”
景時卿眼裡一片晦暗,雙拳緊緊握起,隻差沒將牙咬碎。
他到底是怎麼贏的!
“魏世子贏了!”
不知是誰先反應了過來,驚呼了一聲。
景時卿也在頃刻間醒神,收回目光垂首掩去麵上的殺意。
“贏了,真的贏了。”
“這...這也太離譜了,魏世子竟然贏了景大公子。”
“是啊,這簡直是奇跡。”
...
魏鈺唇角一扯,瞥了眼那個張大嘴一臉驚愕的公子。
他人還在這兒呢,要不要這麼損他。
在一眾歡呼下,景太傅神色複雜的瞥了眼景時卿,很快便又恢複如常。
蕭懷宸眉頭緊皺,似是不願相信這個結果。
最後還是周盶提醒了一聲,“太子殿下。”
蕭懷宸這才輕咳一聲,故作淡然的宣判,“魏世子贏了。”
魏鈺腳步虛晃的上前謝恩,又朝景時卿道,“道歉便不必了,定婚禮作罷一事還請景大公子按約履行。”
說罷,便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順義候雖然很不喜這個兒子,但為了不落人口實,還是趕緊上前將人扶起來,故作關切的喚了兩聲。
從南也撲了過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喊著,“世子,世子您怎麼了。”
“世子流了這麼多血,還不知腦袋上的傷怎麼樣了,要是有個好歹可怎麼是好啊。”
褚明鶴作為主家,這時候自然不能坐視不管,正要吩咐人去請大夫,便聽褚崢在他身邊輕聲道,“伯父,我去。”
褚明鶴意味深長的瞥了他一眼,才道,“崢兒,送魏世子去客房,趕緊請大夫診治。”
褚崢,“是。”
褚崢上前從順義候手裡接過魏鈺,親自將人抱去客房。
魏鈺,“...”
他雙眼緊閉,心裡叫苦不迭,隻恨不得立刻蹦起來。
他哪敢勞褚二哥大駕啊。
就叫那個大個子帶他過去也行啊。
這簡直要了命!
還不如真的暈過去了呢。
魏鈺一消失,前院便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沉寂。
所以,這定婚禮就這麼作罷了?
褚明鶴默了默看向景太傅,斟酌再三才道,“景太傅的意思是?”
景太傅頷首一禮,從容道,“願賭服輸,我這便帶犬子回府,此事因犬子意氣用事而起,給褚國公添麻煩了,改日定當登門賠罪。”
話說到這個份上,褚明鶴自是順著往下說,“無妨,此事再待商酌,景大公子受了傷,不如先在府中醫治後再回府。”
今日定婚禮不成,但並不代表兩家就斷了,褚明鶴此時必然得給出個態度來。
沒道理將魏世子留在府中醫治,卻叫景大公子帶傷離府。
景太傅瞥了眼景時卿後,溫和一笑,“那就叨擾了。”
即便定婚禮沒了,也不能讓兩家生了嫌隙。
親近熱絡些,才能消除不必要的隔閡。
這場宴席至此也就徹底結束了。
再有人提起時,隻說是褚五姑娘的及笄禮,再無人提及定婚半字。
宴席散去,有人歡喜有人愁。
相比於景夫人難看的麵色,喬夫人可就神清氣爽多了。
褚三夫人送她時還悄悄提醒她,“彆太過。”
喬夫人眉眼一挑,輕聲問,“依你看,我家那小子可有機會?”
褚三夫人聞言哭笑不得,隻嗔了她一眼,“此事另論。”
“你知道的,我做不了五姑娘的主。”
喬夫人也不再為難她,又寒暄幾句後便離了府。
喬宴林跟著母親上了馬車,卻沒有回府,而是去了茗香樓。
他叫人取來燭火,將袖中的紙條取出點燃,隨著一陣青煙,紙條化為灰燼,再無人知上頭寫了什麼。
與此同時,三皇子蕭淮隱也到了茗香樓。
第15章 夢回前世斷孽緣
褚家客房內,府醫正給魏鈺清洗傷口,待將駭人的血跡擦去後,露出少年乾淨漂亮的麵容,隻額上破了一小塊皮。
府醫有一瞬間的錯愕,就這小點傷緣何流那麼多血?
他不動聲色的瞥了眼一旁盆中的血水,鼻尖微動,隱隱察覺到了什麼。
怪不得剛剛他便覺得這血有些異味,原來...
府醫若無其事的給傷口上了藥,想了想後又拿紗布纏了幾圈。
不是他該知道的,他便不知。
待府醫退下,魏鈺才睜開眼。
他摸了摸頭上的紗布,心道這褚家府醫倒是玲瓏心思。
褚崢見他睜開眼,皺了皺眉,“你就不怕我沒看懂你的暗示?”
在魏鈺倒下去的前一刻,他壯似無意的望了眼褚崢,又抬手輕輕碰了碰傷口。
他額上的傷一旦沒了可怖的血跡,便隻是一小塊破了的皮,根本不足為道。
若不想橫生枝節,便不能叫人看出端倪。
順義候府他不信。
最好的方法就是留在褚家,
褚崢是褚家兒郎中唯一的知情者,他隻要讓褚崢知道他的傷是假的,他必然會想辦法幫他蒙混過去。
“褚二哥英明神武,不會看不懂。”
魏鈺笑了笑,乖巧的奉承道。
少年的藍色衣袍上,染了不少的血跡,臉色略顯蒼白,額上纏著白色的紗布,加上沒有血色的唇瓣,整個人顯得脆弱不堪。
然他笑起來時眼睛微亮,兩頰處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頓時讓他多了幾分生氣。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這一幕恰好被門外的褚瑜看在眼裡。
她眼神一閃,抿了抿唇跨進房門。
“二哥哥。”
褚崢回頭,麵上有些不讚同,“五妹妹怎麼來了。”
定婚宴是因魏鈺而毀,若叫人知道五妹妹來看望魏鈺,說不定會起了疑心。
“二哥哥放心,沒人瞧見的。”褚瑜快速瞧了眼魏鈺,“我來看一眼就走。”
她在大院見到滿麵鮮血的魏鈺時,嚇了一大跳,她怎麼也沒想到,魏鈺會以傷害自己的方式來挑起事端。
此事本就因她而起,見他受傷,她很是愧疚,若不來瞧一眼,她不安心。
“褚五姑娘不必擔心。”
魏鈺收到褚崢的視線,乖覺的從床榻上爬起來,“我的傷沒有大礙。”
褚瑜瞥了眼他毫無血色的唇,麵上的愧疚又多了幾分,當下鄭重施了一禮,“多謝魏世子。”
魏鈺剛要伸手去扶,便察覺到褚崢格外陰沉的視線,遂輕咳了聲,用手指點了點額頭,“褚五姑娘不必生愧,這裡沒事。”
然不知因何他剛好點到了破皮的地方,痛的他下意識抽了口涼氣,但隻一瞬便恢複了雲淡風輕的笑容,“那些血跡是假的,都是早已準備好的雞血,我趁亂抹上去的。”
“還有這唇,也是塗了層白脂。”畢竟,看似那般嚴重的傷勢,唇色總不能還是鮮豔的。
褚瑜聞言瞪著一雙水眸錯愕的望著他,似是在思索他的話該不該信。
“你瞧,假的。”為了證明自己所說不假,魏鈺用一旁的濕帕擦了擦唇,白脂褪去,少年的唇緋紅明豔。
褚瑜忙垂首,不敢再去看。
魏鈺似也覺察到有些不妥,飛快的瞥了眼褚崢,乾笑一聲,“傷口也包紮好了,我便不久留了。”
褚崢聞言不知想到了什麼,麵色稍霽,道了句,“順義候公務繁忙,已經先行離開了。”
褚瑜眼神一暗,偷偷抬眸看了眼魏鈺,卻見少年不甚在意的笑了笑,“無妨,我的書童可在?”
“在門外等候。”褚崢點頭。
魏鈺朝門外看了眼後,正要告辭,卻聽褚瑜道,“魏世子可在此稍加休息,景大公子還未離府。”
魏鈺一怔,頓時明白過來褚瑜的意思,遂道,“那就叨擾了。”
他是昏迷後被送進客房的,總得做做樣子,若這麼快便大搖大擺的出門,難免叫人生疑。
褚瑜輕輕嗯了聲,又屈膝行了一禮致謝,才帶著丫鬟離開。
待褚瑜離開後,褚崢便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魏世子請便。”
魏鈺畢竟是位世子爺,他昏迷不醒,褚家該有個主子陪在這裡。
魏鈺自然明白褚崢的意思,遂頷了頷首,坐回床榻。
褚崢不是多話的人,魏鈺又並不想招惹他,二人各占一邊,氣氛安靜的幾近詭異。
就在魏鈺忍不住想要找個話題時,便見褚崢砰的坐起,“我突然想起還有些事。”
“來人,去請三公子過來。”
這種事還是老三比較擅長。
說罷,朝魏鈺拱了拱手就離開了。
完全沒給魏鈺拒絕的餘地。
魏鈺,“…”
他揉了揉眉心,其實大可不必。
他寧願同褚崢這麼乾坐著,也不想應付三公子。
褚三的話著實有些多。
魏鈺歎了口氣,他突然覺得頭很疼。
要不,還是昏迷著吧?
待褚容風一般的竄到客房時,卻見房門緊閉,門口隻有一個書童與褚家的下人安靜而立。
“你家世子呢?”褚容大搖大擺便要往房裡走。
“回褚三公子,世子爺吃了藥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