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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瑤 榶酥 4431 字 5個月前

二人又動手糾纏了一番,哪裡還能尋得到。

偏魏鈺一口咬定就是瞧見了。

太子扶了扶額,無力的瞧了眼景太傅。

這筆糊塗官司當真難判,他今兒就不該來。

恰此時,喬夫人站了出來,“敢問景大公子,今日為何來遲。”

景時卿正要作答,卻聽張氏道,“你不是去白玉閣取給褚五姑娘定製的首飾麼,東西呢?”

景時卿抬眸瞧了眼母親,眸色微微一沉,道,“掌櫃的說要晚些時候。”

張氏眉頭一皺,輕斥了聲,“你這孩子,怎也不知差人與我說一聲。”

喬夫人冷冷一笑,“是嗎,這麼巧。”

張氏微微一笑,淡定道,“此事的確是不巧,若喬夫人信不過,不若差人去白玉閣問問有沒有這樁事便可。”

她本不知道時卿今日去了何處,當時被問起,她隻得隨口扯了謊。

且她的確在白玉閣定製過最新款的首飾,隻不過不是給褚五的,而是給自己的。

且那白玉閣的掌櫃與她有些舊交,她早在自己說出那話後就差人去打點過了,就算此時派人過去問,掌櫃的也自會替時卿作證。

而景時卿正是因為知道母親與白玉閣掌櫃的有私交,才會順著張氏的話往下說。

“即便如此,景大公子也不能自證清白,我聽說景大公子是在歲銨街驚了馬。可從白玉閣到褚家根本無需路過歲銨街。”

魏鈺梗著脖子道,那模樣是又委屈又不服輸。

“歲銨街行人少,我選擇走這條路亦無可厚非。”

景時卿聲音微冷道。

他本隻想快些趕至褚家,將這樁婚事定下,可奈何魏鈺三番兩次挑釁他,且還說出他在今日與姑娘幽會的話來,彆的他都可以忍下,唯獨這件事他不能認。

不止因為褚家人容不得瑕疵,還因為心虛。

魏鈺瞥了眼一臉正氣的景時卿,垂首掩下不屑的笑意。

姑娘的頭發絲他的確沒看到,但卻在他身上聞到了姑娘家的脂粉味。

他敢斷定,景時卿今日定去見了哪位姑娘,所以才會找個頭發絲的由頭,扯出他與姑娘幽會的事來。

而景時卿因為心虛必會與他爭個是非,好徹底打消褚家人的疑慮。

可景時卿不知,他要的並非是讓他承認今日與姑娘幽會,因為他的確沒有證據,那點兒脂粉氣也早就散沒了,

且他們這筆糊塗賬是理不清的。

他要的隻是在眾人心裡種下一顆懷疑的種子,再借機鬨到褚家來,先將褚家與景家今日這場定婚宴搞得烏煙瘴氣。

然後渾水摸魚,徹底把婚事攪黃!

至於為何會去撞景時卿的馬車...他隻是現學現用。

為何動手打人麼。

景時卿畢竟是個狀元郎,說理他自是說不過,隻得用最簡單粗暴的手段讓這位狀元郎先亂了分寸,才能叫他有機可乘。

還彆說,這效果是真不錯,連景時卿這麼會偽裝的人都破了功。

就是有些費頭。

第13章 夢回前世斷孽緣

如魏鈺所料,這筆糊塗賬扯了小半個時辰也沒有扯清楚。

太子眼底已有不耐。

此時,國子監祭酒周盶給出了一個提議,既然誰是誰非扯不清,那就公平些,來一場比試,輸的人不問緣由向對方道歉,這件事便一筆勾銷,雙方都不得再提。

蕭懷宸讚賞的看了眼周盶,當機立斷道,“此事就這麼辦,你們可有異議。”

太子麵上已是明顯不虞,誰還敢再有異議,兩個當事人很有眼力見的表示同意。

但比什麼也是個關鍵。

景時卿作為今年的新科狀元,自是天資卓越,文才俱佳,而這位年初才來長安的魏世子…

雖據他自己說是來趕考的,但人一到長安城便鬨得雞飛狗跳,囂張跋扈不學無術的名聲滿天飛,著實想象不出他能有什麼真本事。

不過跟著霍老將軍多年,拳腳功夫應該有些,可眾所周知,景時卿不會武。

不論是比文還是比武,對另一個人都不公平。

最後在周盶的提議下,按三局兩勝製。

比試一共分為三場,第一場即興作詩,第二場比百步穿楊,第三場比做文章。

有文有武,將兩者都考慮到了。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說是絕對的公平。

魏鈺養在廣陵霍家,自小耳濡目染就是再混賬也能學個一招兩式,但景時卿卻不諳此道,尋常的騎馬射箭可以,百步穿楊著實有些為難人。

可比試取三局兩勝,這其中兩場都是比文采。

景時卿在這方麵向來是出類拔萃的,長安城的平輩,幾乎無人能與他匹敵。

這麼說來,倒還是魏鈺吃了虧。

不過要是這麼認真計較起來,恐怕今兒這事是沒個儘頭了,是以魏鈺很識時務的同意了,但提出要附加一個條件。

周盶見他乖覺,態度也就軟和了些,“魏世子說說看。”

“久聞褚家五姑娘美名,今日一見驚覺如見天仙,古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魏鈺頓了頓,接著道 ,“我知景大公子文采斐然,做得一手好文章,我雖自知比不上景大公子,但還是想儘力一搏。”

此話一出,滿院震驚。

合著鬨這麼大一出竟是來同景大公子搶人的。

“若我贏了,今日景大公子與褚五姑娘的定婚宴作罷,且一年內不得再議。”

魏鈺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搭在腰腹,是十足的書生模樣,染了半邊臉的鮮血更是將他襯得柔弱不堪。

他明明是孤身立在那裡,卻給人一種絕世獨立的錯覺。

或許是因為…長安城對褚五姑娘傾心的兒郎不計其數,可隻有他魏鈺一人敢大放厥詞,要同景時卿爭上一爭。

能不能贏尚且不論,就說這份孤勇已是令在場的兒郎汗顏。

他們都不想看到這場定婚宴,可從始至終沒有一人敢站出來一搏。

倒不是因身份懸殊,而是自知比不過。

不知在何時,景時卿已成了長安城兒郎的典範,被當成年輕一輩學子的楷模。

沒人想過能超越他。

“好!”

安靜了幾息後,不知是哪位公子高聲喊道,“魏世子,我看好你!”

“啊啊啊,娘娘娘…彆揪耳朵。”

那道聲音被按下,但也因此開了個先例,而後便有不少公子出聲撮合。

景時卿平靜的麵容再次有了裂痕,他猛地盯著魏鈺,眼裡滿是審視之意。

所以,這才是他的目的!

魏鈺對他的猜疑隻做不知,不緊不慢道,“景大公子不敢?”

“不敢也無妨,那就請景大公子向我道個歉,這事兒就算翻篇。”

說罷,魏鈺又晃了晃腦袋,“再拖下去我怕是得暈在這兒了,這事到底如何結尾,景大公子趕緊給個章程,彆等我昏迷不省人事後,就把這事囫圇過去,再往我身上潑臟水,介時我可不依,就是鬨到金鑾殿上也不怕的。”

這番話又在大院裡驚起一陣漣漪。

“這魏家世子倒真是敢說。”

“少年心性罷了。”

“瞧他這般有恃無恐,該不會真的是在景大公子身上瞧見了姑娘的頭發絲吧?”

“慎言!”

這些議論聲很小,但有些字眼傳還是進了景時卿的耳朵。

他深吸一口氣,極力壓下心中的憤恨。

好一個魏鈺,竟敢如此戲弄他!

相比聽得並不真切的景時卿,魏鈺則是一字不落。

他負在身後那隻手的手指忍不住翹了翹,活像是驕傲的大公雞在揺尾巴。

到了這個地步,景時卿已經沒了拒絕的餘地。

而一旦他應,褚家與景家的婚事就徹底結束了。

一年的時間,足夠褚五姑娘找到他與彆的姑娘糾纏不清的證據。

至於能不能贏,魏鈺壓根兒沒擔心過,

他堂堂廣陵小霸王,會輸給一個偽君子?

不能夠!

“我可以應你。”$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果然,景時卿應了。

“但此事還需過問褚伯父的意思。”

景時卿這番說辭也算合情合理,畢竟這定婚宴並非他一人能做主。

在場之人默契的看向褚明鶴,褚明鶴幾乎全程目睹這場小孩子般的打鬨,卻沒想到就是這不入眼的玩鬨最後竟會影響到自己愛女的婚姻大事。

他看向景時卿,暗自思忖。

眼下這局麵,景時卿看似已沒有拒絕的餘地,若由他開口阻止,魏世子自然無話可說。

可是,景時卿當真沒有拒絕的餘地嗎?

“大伯,此事既然牽扯到五妹妹,不如問問五妹妹的意思。”

褚崢趕在褚明鶴開口前道。

他著實沒想到,魏世子打這一架竟真能影響到五妹妹的婚事。

雖然他不大相信魏世子能贏,但若大伯阻止,魏世子這番功夫就白費了。

五妹妹也就失去了一個與景時卿劃清界限的機會。

褚明鶴聞言複雜的看了眼褚崢,徒自沉默片刻後,便吩咐管家,“去問問五姑娘的意思。”

景時卿見此略微鬆了口氣。

這個條件他當真不想應。

不是他自認比不過魏鈺,而是非常清楚世事無絕對,一旦魏鈺贏了,他今日便要失去褚家這門婚事,一年的時間可以發生諸多變故。

且魏鈺今日戳破他的秘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他並不想冒這個險。

阿瑜待他的心思他比誰都清楚。

他能肯定,她一定不會答應。

魏鈺將景時卿的神情收入眼底,眼底劃過一絲嘲諷。

也不知這人哪裡來的自信,認為人家高高在上的金枝玉葉可以任他拿捏。

沒過多久,管家去而複返,恭敬的朝褚明鶴點了點頭,“五姑娘沒有意見,請景大公子自己做主。”

褚明鶴下意識皺了皺眉。

阿瑜沒意見?

她不是很期待今日的定婚宴嗎。

衛氏對此也是頗感意外,但很合她心意。

她淡淡的瞥了眼褚明鶴,褚明鶴收到暗示,麵色平靜道,“既然阿瑜請景大公子自己決定,那就聽景大公子的,我褚家不乾涉。”

景時卿此時心中已是詫異無比。

阿瑜為何會不反對?

但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好似真的沒有了旁的選擇。

景時卿沉默片刻,看向身形狼狽的魏鈺,“如此,我便應了。”

“若是你輸了…”

“若我輸了,我立刻當眾向景大公子賠罪致歉,絕不拖泥帶水,從此以後有景大公子的地方,我必滾的遠遠的。”

魏鈺搶先道。

景時卿皺了皺眉,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也不可再糾纏阿瑜。”

魏鈺眼神一暗,咬了咬牙。

阿瑜,也是他叫的?

“好。”

他魏鈺要是在今兒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