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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瑤 榶酥 4308 字 5個月前

景時卿驚馬一事得到印證,褚瑜的心又往下沉了沉,難道這個夢當真是上天給她的預警。

“五妹妹打算如何做。”褚崢嚴肅道。

褚瑜聞言眼神微閃,沉默片刻後心虛的將她的計劃說給了褚崢,果然,褚崢立刻瞪圓雙眼反對。

“此事還有彆的方法可行,怎能叫外人幫忙。”

褚瑜知道很難說服褚崢,便隻能用她常用的手段...撒嬌耍賴。

她伸手抓住褚崢的衣袖晃了晃,抽抽搭搭道。

“我之所以找二哥哥,就是知道二哥哥最疼我,一定會答應的,二哥哥要是不幫我,我可就沒有其他的法子了,隻能嫁給景時卿了。”

“二哥哥相信我,我有分寸的,二哥哥,好不好嘛。”

褚崢隻覺被搖晃的頭暈目眩,可明明扯住他衣袖的那股力道微乎其微。

經曆過沙場無數血戰的鐵血硬漢,終是抵不住妹妹的請求,飄乎乎的應了,“好。”

等回過神來再想反悔已是不能了,隻得沉聲道,“魏鈺不一定會答應。”

褚瑜眨眨眼,“我有法子讓他答應。”

“若實在不行,二哥哥再唬他一唬,我以往聽三哥哥說過,魏世子雖張揚跋扈,但對上三哥哥卻是不敢放肆的,若二哥哥嚇一嚇他,他不敢不應。”

褚崢眉頭擰的更深了。

褚容嘴裡能有幾句實話,也就五妹妹對他說的話深信不疑。

“他畢竟是廣陵霍老將軍的外孫,不可做的太過,若他不應也不好強求。”

褚瑜忙不迭地點頭,“嗯,二哥哥放心,我定與他好好說。”

送走褚崢,褚瑜調整好情緒,叫碧菡進來給她整理好禮服,才施施然往前廳走去。

她盯上魏鈺,多半是因那個夢境。

眼下已證實夢中諸事恐為真,那麼她便是欠了魏鈺的,她死後,他與她成了冥婚,受他後世香火,他們也算是夫妻一場。

而如今有機會改寫未來,她絕不會再與景時卿有半點瓜葛。

至於另外一小半的緣由,則是她覺得魏鈺有這個本事攪合這場定婚宴。

不論是未來隱忍多年,掙得軍功回長安洗清冤屈的魏將軍,還是三哥哥嘴裡囂張不羈的魏世子,她都信他有這個能力。

這時候的褚瑜,已無形中將夢裡發生的一切視為自己曾經曆過的,畢竟夢中種種都太過真實,真實到她現在心頭還壓著一股悶氣,似是被磋磨利用多年卻無處申訴的委屈與憤恨。

而出現在她生命的儘頭,讓她死而無憾的魏鈺,便是她被囚在後院多年後,照進來的一束光,讓她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得到了短暫的安寧與慰藉。

那個因愧疚娶她屍身入府,給她後世香火的人,定是值得她托付與信任的。

若她能活著嫁他一次,也未嘗不可。

第8章 夢回前世斷孽緣

前廳設的是流水席,賓客一至便有丫鬟小廝及時奉上新的碗筷,今兒的席麵請的都是長安城極具盛名的大廚,不論菜色還是點心,都堪稱一絕。

吃完席的賓客可移步至小橋池塘處,這裡早已擺好各色茶水點心,還準備了一些供年輕郎君姑娘玩樂的小遊戲,且每樣都設有彩頭。

而十步之外的花園裡擺了茶水,供各家夫人品茗閒聊,如此周到妥帖的安排,在場眾人無不誇讚有加,這場禮宴至此可謂是賓主儘歡。

隻是景家大公子遲遲未到,眾人談笑之餘,不時的瞥一眼景夫人。

如此過了半晌,終是有人開口詢問,“據我所知,今兒還是景家的好日子,怎到現在都不見景大公子,莫非...是有何變故?”

景夫人扯了扯唇角,心道該來的還是來了,片刻後她放下茶盞抬目苦澀一笑,回道,“變故倒不曾有,隻是這孩子在來的路上驚馬摔傷了腿,眼下正在醫館診治,應很快就會到了。”

周圍幾位夫人聞言笑容皆暗了暗,眼底似略有失望之色。

景夫人張氏將她們的神態收入眼底,拿著錦帕拭了拭唇角,隱去一抹得意與不屑的笑容。

她以往見過褚五幾次,每一次見著都覺驚豔不已,而今日及笄晏上的褚五姑娘,更是驚為天人,放眼整個長安城,再尋不出像褚五這樣家世好,顏色好,規矩禮儀更是無可挑剔的貴女。

可就是這樣完美的姑娘,偏偏最後落在了她景家,這些人心裡還不得嫉妒死。

彆以為她看不出來,她們巴不得今兒這樁定婚宴成不了。

可誰叫他們沒本事生出一個叫褚五姑娘傾心的兒子呢。

“驚馬倒確實是事出有因,可這般重要的日子,景大公子該隨景太傅與景夫人一道赴宴才是,怎會臨到宴會跟前才打馬過來。”周圍沉寂了片刻後,喬家夫人秦氏突然出聲。

“莫不是今日這般大日子,景大公子竟還因彆的要事耽擱了?”

秦氏出自長安世家,是實打實的名門閨秀,她在外頭向來端方有禮,也少言少語,幾乎未與人有過不愉,眼下她突然發難,倒是出乎了諸位夫人的預料。

她們各自交換一個眼神後便低頭不語,等著看好戲。

張氏母族在洛洲,她是早些年隨著景太傅才來的長安城,雖然景太傅在多年前被點了太子太傅,可論家境底蘊,與秦家這種百年世家比起來,還是落了下乘。

若張氏是個大氣明禮且與人為善的性子,憑著太子太傅夫人這樣的身份,自然能叫人尊著敬著,可偏偏她並非如此。

張氏瞧著溫溫柔柔的,然背地裡慣會使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

是以,長安城各家的貴夫人明著與她客氣禮待,實則卻是看不上她的。

張氏被秦氏這一問,笑容僵了僵。

她也沒料到傳言最是端莊和氣的秦氏,竟會在此時落井下石。

“時卿前些日子在白玉閣為褚五姑娘定製了一套首飾,欲再添一份定婚禮,是以今日著急去取,這才晚了些。”

張氏壓下心中的煩悶,笑著道。

她知道秦氏這些人瞧不上她,可是那又如何呢,她是太傅夫人,就算她們瞧不上,在她麵前也得以禮相待。

秦氏聞言微微一愣,不解道,“我在三月前就收到了帖子,足足三月白玉閣還拿不出一套定製的首飾?”

秦氏這話一出,張氏麵上的笑容肉眼可見的淡了下來。

這隻不過是她找的一個說辭罷了,秦氏怎如此不知趣竟這般刨根問底。

“能求得褚家五姑娘,自是添再多定婚禮都是使得的。”張氏皮笑肉不笑道,“時卿也是聽說白玉閣有新出的樣式,這才趕著日子定製的。”

這番解釋也是合情合理,可秦氏卻並未善罷甘休。

她哦了聲後,慢悠悠抿了口茶才淡淡道。“是嗎,可據我所知,白玉閣的珠寶主推翡翠,深得家主母喜愛,卻並非小娘子們會中意的。”

若說秦氏剛剛隻是隨口為難兩句,可話說到這個份上,那就不是簡單的發難了。

諸位夫人訝異之餘,互相遞了個疑惑的眼神。

這景夫人是何時得罪了喬夫人的?

稍稍坐在後方的一位夫人不動聲色的側頭看了眼貼身嬤嬤,那嬤嬤會意後悄然離開。

張氏唇角的笑容已僵硬的幾近變形。

她死死捏著手中的錦帕,心裡已將秦氏罵了千遍萬遍,同時也在思忖,她到底是何時得罪過秦氏,才叫她今日如此落她的臉麵。

氣氛就此膠著,就在此時,褚三夫人趙氏領著幾位夫人款款而來。

“我還道你去了何處,原在這裡吃茶。”

這話是對秦氏說的,趙氏與秦氏交好這是眾所周知的。▃思▃兔▃在▃線▃閱▃讀▃

秦氏瞥了眼已悄然回到自家主子跟前的嬤嬤,心下了然趙氏這是來打圓場的。

左右心中的氣出了些,她也不會不給趙氏麵子,遂笑了笑,“我瞧你今日忙,便沒去打擾。”

趙氏溫和一笑,“我再忙也是能招待你的。”

說罷,她又看向景夫人,客氣道,“景夫人也在此處,今日府中事多,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趙氏一來,張氏自然也是笑臉相迎,微微頷首道,“總歸是自家人,褚三夫人無須顧慮我。”

趙氏溫婉一笑,正要說什麼時卻聽池塘處傳來一陣不小的動靜。

眾人不約而同望去,卻見褚瑜在丫鬟的簇擁下盈盈而來。

少女著一襲紅黑相間的寬袖禮服,裙擺剛好沒過腳踝,行走間搖曳生姿,時而露出繡花鞋上鑲著的南珠;腰身上係著的同色綢帶自然垂落,隨著一側的玉佩輕微的晃動,纖細蔥白的十指輕輕交疊搭在腹間,一舉一動皆是娉婷婀娜,儀態萬千。

彎彎的峨眉下,一雙清眸似能勾魂攝魄,麵頰晶瑩白淨,朱唇如櫻桃般嬌豔欲滴,昔日的小女孩已出落的亭亭玉立。

褚家有女初長成,一朝驚豔長安人。

就是諸位貴女都看直了眼,更彆提年輕的郎君們,他們隻恨不得將視線黏在那道身影上。

這可是他們放在心尖尖上的白月光啊。

今日之後她便有婚約在身了,即便心中苦澀難消,他們也隻能這般遠遠的看著她。

雖然景大公子年少有為,可他們還是止不住的嫉妒。

今日期盼這場定婚宴不能成的,可不止各家夫人,在場但凡未有婚配的郎君,都不願意看著他們心心念念的姑娘,身邊出現彆的男人。

魏鈺此時就立在人群之後,他遙遙望著那道倩影,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隻感覺...她好像朝他看了一眼。

向來我行我素的魏世子,竟低下頭不自覺的理了理衣袍。

這件衣裳是新的,應當沒有不妥之處吧。

此時褚瑜正同前來搭話的貴女一一回禮,她被眾星捧月般的圍在中間,溫柔的與各位女交談,褚瑜沒有擺半分架子,可周身與生俱來的矜貴卻讓人不敢放肆。

周圍的郎君見人被擋的嚴嚴實實,到底不敢像姑娘家一樣上前去搭話,隻得默默的退後,繼續剛剛的遊戲,隻是這之後都是心不在焉,目光總是會往那邊飄。

不遠處的夫人們將這一幕看在眼裡,瞧著自家兒子那一臉癡樣,隻恨不得立刻將人擰回去,彆在這兒丟人現眼。

雖說娶妻娶賢,顏色太甚並非好事,可那也要看人家的身份來論,像褚國公這樣門第的姑娘,生的好些隻能是錦上添花。

褚國公府幾代就出了這麼一位女孩,有長輩兄長們護著,不論是嫁到何處,夫家底蘊如何,都沒人敢去覬覦的。

且褚五姑娘不止模樣好,規矩禮儀,脾性樣樣都是頂頂好的,這樣的姑娘娶回去,還不得叫人羨慕死。

張氏此時臉上的驕傲之色都快要溢出來了。

這些人不是個個自詡身份高貴麼,可褚家唯一的姑娘還不是成了她的兒媳婦。

眼見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