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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愛來敲門 橙墨沫 4411 字 5個月前

的……警告?

他在警告她適可而止,她看懂了, 但怒火更甚。

周寄彤沉下臉,一言不發的移開視線。

無聲的對峙,初心和她,也是童宇驍和她。

“寄彤,趙董在樓上等著。”童宇驍率先打破沉默,“我找初老師還有事。”

周寄彤笑起來:“我知道了。”依然沒正眼瞧初心。

說完,她轉身就走,頭都沒回。

尖銳的高跟鞋聲越來越遠,初心硬撐的氣場瞬間垮了。她低頭捏緊倒了橙汁的玻璃杯,視線裡是童宇驍擦得很亮的黑色皮鞋。

心頭很亂,都是不願回憶的往事,而某個猜測愈發清晰。

童宇驍忽的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抽走她手裡的玻璃杯,“手都紅了,真想徒手捏碎玻璃杯?”

手心空了,初心不得已抬眸,盯著他的襯衫紐扣。

很漂亮的紐扣,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暈。

她猜很貴,畢竟他是童氏的新一代掌門人。

初心忍不住笑了笑,藏著說不清的疏離,“童總,還有事嗎?”

童宇驍擰起眉:“沒有。”欲言又止。

“沒有我去上個洗手間。”她仍舊笑著。

他眉頭擰得更緊:“嗯。”

又一次擦肩而過,她腳步沉重,而他心中竟泛起一絲溫柔與憐惜。

初心一路走出餐廳,並沒有往洗手間的方向走,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兒。

最後,步子在走廊儘頭停住。

走廊上隔幾步就有窗,但沒有窗簾。她站在窗前望著已經暗下來的天色,許久不曾有過的情緒彌漫心頭。

在大學畢業以前,初心以為這個世界非黑即白;快畢業的時候,她才發現根本不是。

黑和白之間,原來還有種顏色是灰色。它既能讓白色沾上黑色,也能令黑色洗白。

所以,她铩羽而歸。

位於區中心的童氏酒店正對著生活廣場,晚上燈火很亮,五顏六色的燈光同時點亮著這一整條街,格外炫目。

她眼裡的彩燈漸漸模糊起來,直至成為一團看不清的光圈。

初心沒想過自己會再遇上周寄彤,更沒想到會是以這樣戲劇性的方式。

戲劇得有點好笑。

她以為這麼大的世界,偏偏讓她一個個遇上霍儼的家人、朋友,她以為這麼小的城市,卻從沒讓她再與霍儼重逢。

哪怕是一次擦肩而過。

臉上溫熱的東西滑過,留下冰冷的痕跡,然後,滴在她的手背上。

其實很不舒服,一定很醜,可她控製不住。

忽的,很輕的腳步聲在她身旁停下。

初心眨眼,積攢的淚珠子一下子全部湧了出來。視線清晰,透明的玻璃窗裡映出男人清雋的臉。

他竟跟來了。

“童總?”她哽咽。

一直悄然跟在初心身後,童宇驍看到她一個人哭,背影落寞。心口仿佛被什麼東西突然撞了一下,他猶豫很久,還是走過來了。

“嗯,是我。”

初心聲音沙啞,問:“童宇驍,你認識霍儼嗎?”

他有些發愣,目光在她溼潤的手背凝住。

“童宇驍,你認識霍儼嗎?”她一字不差重複問一遍。

童宇驍動了動唇,沒出聲。

視線從初心手背挪開,他看到她望著自己,眼裡滿滿都是倔強,執拗的在他的答案,仿佛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氣。

童宇驍想起幾年前霍儼曾經說過,她的脾氣直來直去,不懂得轉彎,即便撞了南牆也未必會回頭。

果真如此。

他點頭,與初心目光對視,“認識,但不熟。”

童宇驍跟江衡是發小,而霍儼是江衡的三表弟,畢竟是差了幾歲的年紀,沒在一起讀書,也沒有玩在一塊。他雖然在江衡那兒沒少聽說過這位表弟的事情,卻極少真正接觸到。

“不熟,不過你知道我,是嗎?”初心把眼淚都擦了,笑著問。

不過猶豫一瞬,童宇驍答:“嗯,知道。”

以前不知道,可有次他在瑞士登阿爾卑斯山恰好跟霍儼遇上,兩個人都選了Walker‘shauteroute,結果最後他們還是在山裡迷失方向。那天晚上,他們幾個人搭了臨時的帳篷,他和他就坐在夜空下聊天。

陌生的地方,迷路的恐懼,那樣的氛圍裡,他們聊了很多。

他的生活乏味,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大部分時候都是霍儼在說,說得最多的是已經分手的前女友霖霖。

那會兒,童宇驍還不知道霖霖隻是小名,不知道霖霖其實叫初心。

“我知道的並不多。”他解釋。

初心聳肩,朝他笑笑,“難怪第一次在稅務局大廳碰上你總覺得你看我的眼神奇怪。”

原來她沒看錯。

童宇驍也想起來,之前那股怪異的困惑又起。

在阿爾卑斯山,霍儼給他看過初心的照片,照片裡她還是長發,戴了頂很大的太陽帽在沙灘踩沙子。他記得她穿的是粉色的防曬衣,笑起來有兩個酒窩。

但他沒想過幾年後在稅務大廳,自己會見到照片裡的本尊,而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初心,我沒有彆的意思。”童宇驍怕她誤會,強調一句,“更沒有彆的目的。”

語氣隱隱有些急迫,不符合他一貫沉穩的性子。

他察覺到了,起了絲燥意。

在阿爾卑斯山上找回方向,霍儼繼續登山,說是一定要完成整個Walker‘shauteroute。他則接到公司電話,提前下山,沒能走完。

從那之後,童宇驍再也沒見過霍儼,隻是聽江衡說起過霍儼遲來的叛逆,不肯接手霍家海外的公司,堅持自己創業。

酒店對麵的廣場燈火通明,掛在枝椏上的彩燈一閃一閃的,變幻著顏色,他的心也好似跳得不成規律。

遇到初心是意外,撞見她狀況頻發更是意外中的意外,他隻是想起霍儼口中的遺憾,想著看在霍儼的份上幫她一幫。

卻沒想到不知不覺越幫越多,最後連他都分不清為什麼了。

哪怕後來誤會她亂傳他當爸的謠言是彆有目的,在看到她孤立無援的時候,他仍會忍不住出手。

幫她、照顧她,漸漸成了一種習慣。

初心很用力的點了下頭,回他:“我知道。”

很奇怪的,即使是剛才周寄彤站在她麵前,她也沒有懷疑過童宇驍的用心,莫名的篤定,他不是那樣的人。

童宇驍轉頭,看她平靜的側臉,突然間不知道說什麼,“周寄彤……”

他後來才知道周寄彤跟初心之間鬨得不怎麼愉快。

“沒什麼。”她思索片刻,仰著腦袋看著他,眼神裡依然都是倔強,“童總,我最討厭的事情之一就是公私不分。你放心,既然我分管童氏的稅務就不會帶上私人感情。”

“你知道我就該知道我臭脾氣,寧折不彎,絕不會為了那麼一點事放下工作,放下童氏。”初心補充。

三年多前,她妥協了,三年多後,她絕對不會。

童宇驍抿唇,眼裡波瀾不驚,心底卻五味雜陳。

許久,他點頭:“好。”隻擠出這一個字。

初心轉過身,左手撫過右手被眼淚沾濕過的地方,“童總,我想一個人再呆一會兒,能麻煩你回避嗎?”

這是趕人?

他蹙眉,靜默一瞬,點頭。

最後看她一眼,童宇驍離開。

酒店的走廊很長,剛才因為他在走廊上的服務生都散去,現在看他走人,又都紛紛出來站崗。

他穿過走廊第一個路口,一股香水味,很熟悉的味道。

童宇驍停住,扭過頭去看,果然看到周寄彤環著%e8%83%b8,站在牆邊目光不善。

看樣子已經站了很久,也許是全程看到他走過去跟初心說話。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網⑩友⑩整⑩理⑩上⑩傳⑩

“宇驍。”周寄彤沉著臉,“當初為什麼要讓初心管童氏?”

童宇驍低頭,沒回答。

她質問的語氣:“我聽說當初經濟園區裡不是初心來管,結果你親自去園區找的人堅持要讓初心上,宇驍,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沒什麼意思剛才你能給她解圍?你還叫她什麼?你叫她老師!”

他待人從來都藏著距離感,除了家人好友,什麼時候看他這麼對一個人?

童宇驍單手插在褲子口袋,靜靜站著沒答話。

周寄彤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看,想看清楚他的神色,卻什麼都看不透,心裡光火,“你知不知道她是誰?初心那女人就是個愛慕虛榮……”

“寄彤,你過了。”他打斷她,眼裡滑過冷意。

“嗬,你才認識她多久?宇驍,我們認識十多年了,你信我還是信她?”聲音拔高了幾度,毫不掩飾的悲憤,失了平日裡的風度。

童宇驍默,目光幽沉。

“寄彤。”許久,他開口,“我不希望你在工作裡帶上對初心的偏見。”

還在維護初心,怕自己找茬?

周寄彤冷笑,她背過身平複情緒,半晌,轉身冷著臉說:“我說服不了你,你也彆試圖改變我對她的看法。但是,宇驍,有句話我要提醒你,請你牢牢的記住,她是霍儼以前的女朋友。”

空氣裡都是火.藥味。

忽的,童宇驍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那又怎樣?”他反問,神色很認真。

她徹底怔住,不可思議的望進他的眼睛裡。

指甲摳疼了掌心。

*

初心回到自助餐廳,空手找到原本的位置。隻有趙祈琦在,一邊看手機一邊在吃龍蝦。

“回來了?”

“嗯。”她坐下來,卻已經沒了胃口。

趙祈琦忽然把手機收起來,湊過去,“初老師,問你個事。”

初心有些心不在焉:“嗯,問吧。”

“你跟童宇驍什麼情況?”

她凝眉:“沒什麼情況。”

趙祈琦回頭看一眼,吳蘊正跟彆的同事打的火熱,沒注意到這邊。

“初老師,剛才吳蘊來找我挑撥離間了。”她神神叨叨的,“說你故意陰我,目的是童宇驍,說你知人知麵不知心。”

初心笑了一下,沒放在心上,“你信了?”

趙祈琦“切”了一聲,撐著下巴,“怎麼可能?她還叫我小趙,小趙小趙的真難聽,我家老趙還沒這麼叫我呢!”

初心魂遊的神徹底回來了,忍俊不禁。

這姑娘該不會就因為人家叫她“小趙”不好聽,才這副反應吧?

“嘖,挑撥離間的段位也太低了,這麼小兒科的把戲也敢在我麵前耍來耍去,真拿我當槍使?我有這麼蠢嗎?”話落,趙祈琦看著初心。

初心很給麵子的搖頭:“當然不蠢。”

趙祈琦滿意:“那可不,我玩陰人整人的時候吳蘊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初老師,我們要不要假裝鬨翻整整她,叫她一肚子壞水。”

“祈琦……”這腦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