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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溫柔一笑,“那‘吳道子’裙還是繼續做吧,缺什麼隻管來尋本宮。”

蘇知魚沒想到這事竟還能有轉機,雖然這對於長公主來說不是什麼好事,但對於蘇知魚來說真的就是因長公主自己的禍所以得了福。

小娘子努力壓下爬上眉梢的喜色,趕緊站起來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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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運氣也是機會的一部分,蘇知魚回到蘇家繡坊後趕緊讓雀蝶給她準備熱湯沐浴,要鋪滿新鮮玫瑰花瓣的那種。

“小姐,這些衣裳和繡鞋……”

“扔了扔了,都扔了。”蘇知魚泡在熱湯裡,閉著眼,完全不想留著這些東西加重心理陰影。

她隻要一想到那女婢的模樣,就忍不住害怕。

她一向聽說沈庭安是個儒雅君子,怎麼揍起人來這麼狠?

雀蝶扔了東西回來,走到蘇知魚身側,一邊替她按摩肩膀,一邊道:“小姐,老爺來信了。”

“信?拿來我看看。”

蘇知魚的父親不會無緣無故來信,畢竟他們前幾日才寫過一封報平安的信。

雀蝶猶猶豫豫的把信給了蘇知魚,蘇知魚看到雀蝶的表情,登時心下一沉,趕緊擦了手看信。

“小姐,老爺也是希望你好……”

雀蝶看蘇知魚看信的臉越來越沉,忍不住開口安慰。

在蘇知魚不知情的情況下,蘇町田給蘇二老爺蘇町地去了信,說了柳長風的事,蘇町地立刻又替蘇知魚挑了另外一個門當戶對的商戶子,讓她回去完婚。

這封信上說的就是這件事。

蘇州地界有頭有臉的商戶子蘇知魚都認識,從前她看不上眼的,現在也不會看上眼,她爹這個人分明就是病急亂投醫!最重要的是,如果她就這樣回去,那還不得被人笑死?

她蘇知魚是絕對不能忍受被那些從前被她踩在腳底下的人當成笑柄的。

小娘子手一鬆,信紙落入熱湯內。

雀蝶趕忙去撈,上麵的字已經被水糊得模糊不清了。

“小姐,你這是乾什麼啊?”

“我沒看到,信紙掉水裡了。”蘇知魚懶洋洋地吹了吹指甲。

雀蝶:……

“小姐,您還要追求沈公子?”雀蝶將信紙攤開放到窗前晾著。

剛才,雀蝶已經聽完蘇知魚的兩日公主府探險記,也站在了蘇知魚翻車吃瓜第一線。

“我蘇知魚,從來不穿將就的衣服,不戴將就的寶石,不要將就的人。”蘇知魚放下豪言壯語,“滿京城的女人都盯著的男人,當然是最好的。”

“可是小姐,您現在跟沈公子不是……關係不太好嗎?”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蘇知魚抬手撈起一捧豔麗的玫瑰花瓣,那鮮豔的紅色襯著她%e4%b9%b3白色的肌膚,妖嬈嫵%e5%aa%9a。

水滴順著女子柔嫩光滑的肌膚往下淌,美人如玉,熠熠生輝,即使是雀蝶這個伺候了蘇知魚十幾年的小丫鬟也再次看呆了。

“可是那男人,真的很難搞。”原來還雄心萬丈的蘇知魚不知為何又突然泄了氣,她雙手墊著下頜趴在浴桶邊,雙眸濕漉漉地看向雀蝶,嬌聲嬌氣道:“從前都是男人追著我跑,我怎麼知道要怎麼追著男人跑啊?”

雀蝶:……

第18章 炸場

昨晚一夜沒睡的蘇知魚用了熱湯沐浴後整個人輕快不少,她躺在自己熟悉而柔軟的被褥裡,很快就沉沉睡了過去。

小娘子平常心大,沒什麼心事,可這次竟做了個噩夢。

說是噩夢也不算,隻是不小心回憶了一下昨夜的事。

那被沈庭安抓著腦袋撞柱暈厥的婢女不知為何竟活生生站到了她麵前,額頭流著血,大張著嘴,伸手就要來抓她。

蘇知魚被嚇了一跳,哭喊著道:“你太醜了。”然後她就醒了。

小娘子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放在旁邊的靶鏡看看自己的臉,水活鮮嫩,容顏絕色。

幸好幸好,她的臉沒毀。

看完臉,蘇知魚突然坐在床上沉默了起來。

四周暗色籠罩過來,她想到男人徒手抓過那女婢的腦袋往柱子上磕的模樣。

神色陰冷,動作利落,沒有半絲憐香惜玉之心。雖然她大致猜到這女婢就是給常樂長公主下毒之人,但理解是一回事,被嚇到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男人陰狠冷鷙的眼神於夜色中揮之不去,蘇知魚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怵意。

這沈庭安不像是在京師城內這個蜜罐子裡長大的,反而像是在高山冷雪中磨礪出來的。

算了,不想了。

蘇知魚打了一個哈欠,倒頭重新窩進被褥裡,可不能耽誤她的美容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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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蘇知魚剛剛睡醒,雀蝶就一臉緊張地拿著一個東西進來了。

小娘子埋在錦繡堆裡,烏發散落,神色懶懶地伸出一隻雪白的胳膊拿過雀蝶遞過來的東西。

她掀了掀眼皮,滿臉懶怠惺忪,然後在看到請帖上麵的內容後,猛地一下頂著綢緞被子坐了起來。

這是一份貼著金箔的精致請帖,上麵潑墨寫了一個大大的“囍”字。鮮紅的顏色,刺痛了蘇知魚的眼。

雀蝶站在一旁,透過微微晃動的青帳看到坐在裡頭,神色呆滯的蘇知魚,立刻安慰道:“小姐,這柳長風和溫嵐兒也太惡心人了!咱們不去!”

帳子裡靜默了一會兒後傳來小娘子嬌懶懶的聲音,“去呀,怎麼能不去呢,人家都巴巴的把請帖送來了。”

沒錯,這是溫嵐兒和柳長風的訂婚宴請帖,這份請帖被送來的意義就是溫嵐兒想看蘇知魚出醜。

在蘇知魚看來,這不僅僅隻是一份請帖,而是一份戰書。

如果她不去,不正好合了溫嵐兒的意嗎?

她不僅要去,還要豔光四射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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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知魚自從拿到那份請帖之後就卯著勁兒的開始保養護膚,購買新衣和最新款式的頭麵珠寶。

在蘇州的時候,不管是什麼雅集、宴會,她都能豔壓群芳成為最耀眼的那一個。今日在京師,她頭一次參加宴會,也要承襲自己在蘇州城內的戰績。

“小姐,這是牡丹粉紅色的新裙……”

“粉紅?”正懶在涼榻上的蘇知魚一挑眉,“我要正紅。”

拿著新衣的雀蝶一愣,“小姐,您不是說正紅俗氣,不喜歡穿嗎?”

“我穿就不俗氣。”

蘇知魚也不是自誇,而是她氣質絕佳,容顏絕色,再加上那一身精心護養出來的冷白皮,不管穿什麼顏色的裙衫都極美。

黛綠青白之色襯出其清冷縹緲,粉紅正紅之色又襯得其耀眼國色。

最後,蘇知魚萬般挑揀,選了件正紅色的茶花裙。

大朵大朵簇擁在裙角處的刺繡茶花像盛開在花園裡的真物,走動之間還能看到其光影之色的變幻。如果是旁人來穿,肯定壓不住這滿裙簇挨著的茶花,可蘇知魚壓住了。

她站在鏡前,望著鏡中那個一身正紅色茶花裙,戴同色係頭麵的女子,慢條斯理地接過雀蝶遞來的美人扇。

扇麵半遮,若隱若現,更添妖%e5%aa%9a風情。

這次,蘇知魚走的並非溫婉小白花路線,而是進行了一場濃墨重彩的裝扮,目的就是要把溫嵐兒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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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寧侯府嫡女與新晉探花郎的訂婚宴成為了最近京師內最炙手可熱的新聞,永寧侯借此機會,廣邀請京師內有頭有臉的人物。

而最重要的,當然就是那位。傳說中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大周戰神,陸時行。

聽說那位戰神已經回京數日,可除了進宮麵聖述職之外,整個京師的人連個影子都沒瞧見。

大家都在等著這位大周戰神出來,然後他們好攀著上去拍個馬屁,混個臉熟,可左等右等就是看不到人。④思④兔④網④

這次,永寧侯趁著訂婚宴的契機給這位戰神送了請帖。雖然永寧侯的臉夠大,但這位戰神的臉更大,畢竟他可是連聖人都要給三分薄麵的人物。

因此,請帖雖送了,但人來不來還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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訂婚宴那日,天氣極好,豔陽高照。在這樣的好兆頭下,永寧侯府的訂婚宴已經進行到一半。

永寧侯領著柳長風在府門口接人,這些人大多是京城權貴,不然也不值得永寧侯親自候在這裡。

永寧侯隻有一個嫡女,雖然這些年他非常努力的想要再生一個兒子,但無奈,天不遂人願,女兒生了一籮筐,就是沒一個兒子。

因為沒有兒子,所以永寧侯反而非常看好柳長風這個沒有任何背景根基的人。

沒有背景和根基意味著他除了永寧侯府之外再沒有其它的仰仗,十分好拿捏,隻能安安靜靜的成為他的人。

永寧侯將注下到了柳長風身上,這次訂婚宴不僅僅隻是一個訂婚宴,而是永寧侯要將柳長風介紹給彆人的第一次正式亮相。

由此可知,這次的訂婚宴對於柳長風來說有多重要。

“剛才那些都是京城內有頭有臉的人物,你一一記住了,一個都不能漏。”

柳長風初入官場,從小沒有受到過什麼正統官場精英教育的他全靠永寧侯教授他官場之道。柳長風雖然基礎差,但耐力足,在永寧侯的教導下已經初有風範。

現在他站在這裡,舉手投足之間浸出一股官僚氣質,將原本那份窮酸書生的氣息蓋得一絲不剩。

柳長風生得好看,今日一襲暗紅色長袍,玉冠墨發,更襯得整個人意氣風發。

這副皮相確實給他增色不少。

永寧侯滿意地點頭,道:“人都來得差不多了,你進去陪陪嵐兒吧。”

柳長風拱手點頭,轉身欲走之時想起之前永寧侯跟自己說過的話。

他說此次訂婚宴,其他人都是次要的,主要的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周戰神平陽侯陸時行。

“嶽父,那位沒有出現嗎?”

永寧侯原本揚著笑意的臉瞬間垮了下來,雖然他也猜到陸時行可能不會給他這個麵子,但真沒來的時候,永寧侯還是感覺到了一股被忽視的憤怒感。

可誰讓人家現在位高權重,手握邊關兵權,連聖人都要給幾分麵子呢?

柳長風也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他再次一拱手,趕緊入內去尋溫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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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客是從另外一個門進來後直接被引入後花園的。

正是盛夏,繁花似錦,溫嵐兒一襲香葉紅夏衫立在人群中格外顯眼。

今天的溫嵐兒明顯精心裝扮過,她的姿色放在那堆貴女裡也算翹楚,因此,今日盛裝打扮的溫嵐兒自然是能拔得頭籌的。

溫嵐兒如白鶴立在雞群中般將周圍的貴女們掃視了一圈,最後得意地勾起紅唇。

那個蘇知魚,沒有來。

嗬,果然,一個商戶女子罷了,怎麼可能威脅的了她。

“柳探花來了。”

“果然是探花郎,生得如此俊美。”

周圍貴女們滿臉羨慕地看著前方走過來的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