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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隻能怪那些沒有良知和道德心的人。”

遠夏又說:“你會害怕嗎?我也許應該不實名,匿名去網上揭發許工機械的。”

鬱行一搖頭:“我不害怕。我們又沒違法,也沒做任何危害社會的事,我們在一起,隻是自己的私生活,並不影響任何人。你做的是對的,匿名去揭發,誰會重視呢?”

遠夏知道鬱行一說的對,他聯合全行業實名寫請願書,上麵都沒有什麼動靜,更何況是網上匿名發聲呢:“謝謝你支持我。有你這句話,我就不怕了。”

6月下旬,遠夏終於接到了來自商務部的電話,商務部7月份要為許工機械收購案舉辦一場谘詢座談會,邀請他去參加。

儘管已經經曆了一次,遠夏的心還是激動得噗通跳,關鍵時刻終於要來了。

遠夏將這些日子他所搜集到的資料全都整理了出來,7月8日,遠夏和遠秋帶著兩個姑娘踏上了去北京的飛機,鬱行一還沒放暑假,他沒能跟著一起去,陪遠夏出差的是陶陽。

遠秋帶著兩個姑娘去重陽那兒玩的,當然,她也是極其關心大哥這個谘詢會的經過和結果的。

谘詢會一共開了兩天,被請去人很不少,許城重工集團和省市兩級領導,還有工程機械行業內的企業代表,比如行遠、興越、柳工、山推、上海機械等,以及許工機械的上下遊產品供應商。

座談會的第一天,遠夏就被單獨約見了,跟商務部的領導們談論整個許工機械收購案的具體情況,其實不少領導早就從遠夏的博客、采訪文章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不過遠夏並不介意將自己知道的信息重新梳理好,再給領導們陳述一遍。

整個過程非常漫長,遠夏從闡述工程機械的戰略地位,說到它在國民經濟結構中的重要性,工程機械行業是中國全產業鏈中不可或缺的一環。

又分析了許工機械一旦與凱斯合作後可能會造成的影響,他還不是憑空捏造,而是根據數據來分析,除了行業銷售數據,行遠、興越與許工機械的同比數據,還有產品技術數據支持,有理有據,具有極強的說服力。

真的能讓人相信一旦許工機械被外資所掌控,其他國產品牌的競爭力將會冰消瓦解,一敗塗地。

這不僅僅是幾個品牌消失的問題,還關係到整個行業的生存與發展,關係到數十萬甚至數百萬從業者的就業問題。

遠夏又提出了許工機械解決辦法的最優解參考:就是吸納國內投資基金,確保資產不外流,公司管理層結構進行優化調整,技術可以一邊引進外國的,一邊進行自主研發,加大投入,不賺快錢,打牢基礎,頂多隻需要十年二十年,就能躋身世界工程機械品牌前列。

這樣也能給國內的同行提供健康良性的競爭環境,讓更多的品牌發展起來,就像德日美的工程機械品牌一樣,至少不會一家獨大,形成壟斷地位,尤其是這個壟斷還可能會變成外資。

第213章 舌戰

遠夏一邊闡述自己的觀點,一邊回答商務部領導的提問,雙方間談論的氛圍非常融洽。

談到尾聲的時候,一個看著比較年輕但位置比較居中的領導以輕鬆的口%e5%90%bb說:“我看過遠總發的博客,你們好像也有收購許工機械的意願,今天怎麼不聽您提及?”

遠夏苦笑一下,說:“那其實算是一個吸引話題的噱頭吧。其實行遠並未參加過許工機械的首輪競投,許工機械作為國內工程機械企業的龍頭老大,一直是我們行遠追趕的目標,可以說是我們的對手吧。我希望這個對手會一直存在,這樣能鞭策我們不斷進步。我之所以會在文章中提出願意加價收購許工機械,是擔心許工機械落入外資之手。用這個辦法來引起大家的注意和重視,許工機械的整體價值絕對不僅僅值二三十億元,假以時日,它會超過百億甚至千億,所以無論如何,不能這麼賤賣給了外資。”

那位領導點了點頭,然後扭過頭,跟左右的同事互相看了看,問:“大家還有沒有彆的問題?”

大家都搖頭說沒了,那位領導說:“今天就談到這裡吧,謝謝遠總來回答我們的問題,非常感謝您的參與!”他說完站起身,朝遠夏伸出手來。

遠夏站起來,伸出手去:“感謝各位領導撥冗聽我陳詞,希望商務部對許工機械的收購案能夠慎重考慮,畢竟事關國家的利益。”

“我們會的!”幾個領導依次跟遠夏握過手,這才離開。

這一場談話持續了將近三個小時,遠夏從會議室出來,看著外麵的燦爛陽光,長籲了一口氣,感覺頭頂的陰雲消散了許多。

崔平生給遠夏打電話,問他情況如何,遠夏說:“我感覺有戲,領導對這件事非常重視。”

崔平生鬆了口氣:“那就好。”

第二天,商務部又組織了工程機械行業的企業代表開谘詢會,商務部出席這個會議的有兩個是遠夏昨天見過的領導。

大家落座之後,商務部的一位領導說:“感謝大家百忙之中撥冗前來參加這次谘詢會,我是商務部投資促進事務局的處長,我姓龔。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今天的議題,是關於許工機械與凱斯基金收購案的。這是一次比較隨意的座談會,請大家暢所欲言,發表一下自己對這樁收購案的看法好了。”

與會的企業代表沒人做聲。

龔處長笑了笑:“大家都沒有想法嗎?行遠機械的遠總呢?”

遠夏笑了起來:“我的意見相信大家已經很清楚了,我反對這樁收購案。我想聽一聽其他同仁的看法。”

會場一片沉默,崔平生見大家繼續沉默,便說:“那我來發表一下我的看法吧,我反對許工機械被凱斯基金收購,賣得太便宜了!”

某柴油機廠的老總說:“我認為,許工機械收購案是一個正常的企業改製案件,他們的程序是合理合法的,至於價格,也是雙方經過反複商討後得出來的,我們這些外人無權去乾涉他們的合作。”

這是許工機械的配件供應商。

他的話音一落,許工機械的原料和配件供應商都附議,表示讚同這樁收購案。◇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其他工程機械企業則默不作聲,既不表示反對,也不表示讚同。

遠夏知道這跟從前又是差不多的情況,不過所幸這次還有個興越跟自己在同一陣線上,他說:“既然這樣,那我就隻能再次重申一下我反對許工機械被凱斯收購的原因吧。有的領導和老總可能已經看過我的文章,知道了一些,還有的可能沒留意到。”

遠夏打開自己帶來的文件,說:“我反對許工機械與凱斯基金收購案的理由有五點:第一,我認為許工機械賤賣國有資產,作為國內最大的工程機械品牌,它竟然隻值20多個億!他們隻算了用眼睛看得見的有形資產,卻忽略了許工機械數十年來積累的品牌價值、技術專利,以及上萬名熟練工人等無形資產。你們彆看我的行遠機械年產值不過40億,出資100個億我都不會賣,因為它的增長潛力遠不止100個億。許工機械的潛力隻會比行遠的更大。”

遠夏頓了一下,說:“我反對的第二點理由,是我認為許工機械數據造假。根據他們公開的數據,2003年它的年銷售額為32億,較上一年增加了83.4,04年略有回落,依然有28.8億,05年整個行業銷量下降,許工機械是21億。我對這個數據表示懷疑,因為整個行業04年的增長率在30左右,我們公司04年的營業額增幅是28.2,而許工機械降幅是10,注意,是降幅。05年行業降幅是5,行遠的降幅是4.8,許工機械的降幅是26。有同仁願意提供你們公司這兩年的營業額數據嗎?”

崔平生說:“我們興越機械2004年漲幅是31,05年有回落,比前一年降低了4.2。”

遠夏問:“還有同仁願意幫我提供數據佐證嗎?”

沒有人回答他,因為誰會想到遠夏會讓他們準備數據啊。

遠夏說:“我知道大家可能沒準備,但是我還是收集了一些數據,山推的04年漲幅是25,05年降幅是6.2;柳工04年漲幅是22.8,05年降幅是5.3。還有更多的數據,我就不一一列舉了,絕大部分企業的數據都跟行業整體走向差不多,隻有作為行業龍頭的許工機械的數據跟大家的大相徑庭。所以我有理由懷疑,他們公布的數據造假,就是為了降低公司估價。”

有人反駁他:“大家都升,隻有他們降,這難道不正好說明許工機械遇到了困難,所以才需要引資改製嗎?”

遠夏看他一眼,又是許工的供應商,便說:“你說的或許有點道理,但我要說的可疑點就在這裡,為許工機械提供改製方案的財務公司是一個虛擬公司,它隻在工商局有登記,但是地址是假的,電話號碼是空號,全都查無此地此人。根據走訪,也沒人能夠證明這家公司曾經在登記地出現過。為什麼許工機械這樣規模的公司,不能找一家正常的財務公司來統計數據,出具財務方案呢?

“第三點,許城重工集團的年營業額在200多億,它是具有很多的問題,包括債務繁重,人員安置,可能還存在鋪張浪費等問題,但這些都不足以撼動許城重工的根基,它依舊是一家正常運營,並且具有良好前景的公司。並沒有到山窮水儘的地步,也不是瀕臨破產的邊緣,完全沒有必要這麼著急忙慌地就定下許工機械的命運。

“但許工機械卻急於賣給凱斯,怎麼看,都像是公司現有的管理層在努力促成這件事。眾所周知,公司改製,管理階層都會分得一定的股份,這是情理中事。但若是為了一己之私,而倉促賤賣,受損失的會是誰?總之不會是這些做決定的人。

“第四點,我反對的理由是凱斯是一家美資公司,而且它一口氣就買下了許工機械85的股權。這等同於控股權掌握在了凱斯手裡,許工機械在談判的時候加了諸多限製條件,試圖保住許工機械的管理權。你們覺得這可能嗎?難道不更像是一劑安慰劑?控股權都在凱斯手裡了,想要獲取公司的管理權難道還不容易嗎?在場的山推應該比較有發言權。”

山推當年跟小鬆合作成立了一家合資企業小鬆山推,這家分公司原本的控股方是山推,現在股權控製方已經變成了小鬆,公司決策者也成了日本人。

山推的老總被點名,很多人都看向他,他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實在是慚愧!”

“第五點,也是極為重要的一點,就是許工機械一旦與凱斯機械合作,它將會改變中國整個工程機械行業的格局和命運。咱們國家對合資企業有稅收優惠政策,在場的同行,試問你們有幾家能跟許工機械比質量、比技術、比知名度?現在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