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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要過來了呢?”遠夏覺得很好奇,他在中科院乾了也有一年多了,遠夏都以為他不會來了,沒想到居然還是來了。

鄭工說:“這我就沒問了。等他來了,你再問他吧。”

“好!”

最後一天,行遠還簽了兩個大單,把遠夏給開心死了,真是好事連連。

還沒回去,遠夏就忍不住打電話跟鬱行一分享好消息,鬱行一逗他:“萬一是在中科院混不下去才來的,你不是白高興一場了?”

遠夏說:“那怎麼可能!他可是優秀畢業生。乾科研一兩年出不了成績非常正常,不至於混不下去。”

回到越城的時候,章亮還沒到,不過也想得到,他打電話決定過來,那應該還沒跟研究所辭職,辦好手續過來,也需要些時間,等幾天吧。

不過出乎遠夏的預料,章亮第二天就到了,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著他的母親,以及看起來很簡單的行李。

章亮說:“遠總,我是帶著母親來投奔你的,這就是我的全部家當了。能給我母親安排一份事做嗎?發不發工資都無所謂,我能養活她。主要是想讓她有點事做,不要被背井離鄉的情緒給困擾了。”

遠夏看著坐在外麵的那個滿麵滄桑的農村婦人,說:“可以,在廠裡當個花匠怎麼樣?”

章亮眼睛一亮,說:“可以,她平時也愛在院子裡種點花草。她可能不太熟悉南方的花草,不過我媽媽很聰明,她很快就能學會的。”

遠夏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我能問一下你為什麼不在中科院做了嗎?”

章亮的眉頭擰了起來,嘴也抿成了一條線,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其實也是被逼無奈。我媽是個農民,她年輕的時候,村裡來了幾個下鄉的知青,其中一個就成了我爸。後來他為了回城,撇下了我們母子。我媽獨自把我拉扯大,還供我上了大學。我本來以為,讀完研究生,分配了好工作,就能讓我媽過上好日子。結果那個負心漢得知我分配到北京,又跑回來找我媽。他回城後混得不好,沒正經工作,因盜竊罪坐過牢,又染上了賭博和吸毒的惡習,不要臉的事都讓他乾完了。現在妄圖賴上我們,我把我媽接到北京,他又追到北京,天天在我單位門口鬨,太惡心了,我恨不得給他一刀子,但我覺得這樣的人不值得,想來想去,還是來你這兒吧。就想躲個清靜。”

遠夏說:“對不起,打聽你的隱私了,這事我會替你保密的。你們就安心在我這裡做吧,先住在員工宿舍裡,等以後蓋了公寓樓,可以按員工價買一套房子,你們就可以在這裡安家了。”

章亮點頭:“謝謝!”

遠夏笑著說:“不用謝!我這是求賢若渴,隻要你願意來,待遇什麼的都好說。”

遠夏出去跟章亮媽媽打了招呼,得知遠夏給自己安排了工作,這個勤勞的農村婦女流下了感激的眼淚。

遠夏看著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母親,要是她稍微能堅韌一點,這會兒也該坐著享清福了。

章亮過來,最高興的莫過於肖雲生,他不是液壓泵專業的,靠大學學的那點知識,再加上自學和摸索,這幾年一直磕磕碰碰的,雖然弄出了個大概,但離能用還差一大截。現在有了章亮這個專業人士,問題應該就要輕鬆多了,自產液壓泵看來不再是夢想了!

第158章 回歸

1997,注定是一個不平凡之年。

人們還沉浸在尚未完全消散的新年餘韻中,一天早上起來,所有的新聞報紙、電視台、廣播台,都在報道一件事,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鄧公因病於昨晚與世長辭。

聽到這個消息,鬱行一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香港還沒回歸呢,終究還是沒能等到那一天,唉!”

遠夏歎息:“是啊。”

他有滿腹的話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儘管有無數人對改革開放表示質疑,但毋庸置疑的是,改革開放解放了生產力,將中國經濟推向了發展的新高度,在之後短短四十年裡,就走完了發達國家兩三百年所走的路,成為世界上第二大經濟體,堪稱人類曆史的一大奇跡。

儘管財富分配不均的確存在,也不能說是背離了初衷,隻能說明曆史尚未發展到共同富裕的那一步,如果能活得更長久一些,也許就能見證這一現實了。

時光流逝,有很多人會離去,但也有人會永遠留下。

流芳百世的人一開始肯定沒有想過會這樣,他們想的,不過是做好手頭的每一件事,無愧於心,無愧於天地,無愧於社會,無愧於自己的理想。

隨著時光推移,他們做的每一件事慢慢凝聚成了一座豐碑,在時光的長河中就這樣永垂下去。

過完年不久,遠重陽收到了一份來自法國裡昂國立美術學院的錄取通知書。學費倒是免費的,但需要自費上一年語言學校,自己負擔生活費,當然,還得有擔保人。

全部費用加起來,第一年所需費用最多,約莫需要五萬人民幣,後麵不用上語言學校,花費應該少一些,三年時間,十萬元應該差不多了。

這個花費比遠夏預想的要少,因此他非常支持重陽出去。

重陽在哥哥姐姐的鼓勵下,準備去國離鄉,奔赴法國求學。

這一年,行遠除了加大研發投資外,沒有再增加額外的投資,他在等一場風暴平息。

從1995年開始,國家就開始鼓勵大學生自主擇業,1996年開始,國家正式取締工作分配製,所有大學畢業生都實行自主擇業。

也是從去年下半年開始,高校開始舉辦秋招與春招,行遠再也沒有了招工難題。

五月的一個星期六早上,遠夏睜開眼,發現鬱行一已經起來了,他下床起來在院子裡做運動。

剛運動完,鬱行一從外麵回來了,提著一些菜和米粉油條,意外地說:“今天怎麼這麼早?”

遠夏說:“要去學校招聘。”

鬱行一說:“哪個學校?人不是已經招到位了嗎?”

遠夏說:“去商學院,看能不能招個助理。”

鬱行一忍不住問:“給誰招?”

“我自己。”

鬱行一“哦”了一聲:“你總算舍得給自己招助理了。”

遠夏笑著說:“以前不是時機不成熟嘛。”

鬱行一挑了挑眉,自打學校不分配工作後,大學生尾巴終於不翹那麼高了,以前對私企都是不屑一顧的。

“你怎麼不去越大招?要去商學院?”鬱行一問,越大是重本,商學院是普本。

遠夏說:“商學院的就夠用了。越大的學生工資要求更高。”

事實上,遠夏是有針對性地去招人的,他以前的得力助手陶陽,就是商學院的,正好今年畢業,他要去招陶陽過來。

遠夏抵達商學院的時候,人事經理高琴和人事文員已經在校門口等著了。

遠夏將車停在她們身邊:“上來吧。周末還拉你們加班,抱歉,下周六給你們補假。”

高琴說:“沒關係,遠總。其實我跟小朱來就可以了,今天是初試,遠總不用親自過來。”

遠夏笑笑:“給我招助理,當然要親自來挑選。”

高琴驚訝地眨眨眼:“不是招銷售人員嗎?”

遠夏說:“是招銷售。我順便招個助理。”

高琴說:“可是您沒提前打招呼,我貼的招聘廣告要求招收銷售人員,不知道專業有沒有對口的。”

“沒事,我的助理哪個專業都行。”遠夏說。

車子到了招生就業辦,學校特意安排了老師來接待。經曆過多年招聘的遠夏感受特彆深刻,真是三年前河東三年後河西,對比太明顯了。

以前大學工作有分配,遠夏過來還得給學校老師賠笑臉,人家才給你安排地方。

現在可熱情了,笑臉相迎,端茶倒水。很顯然,學校也知道就業率的重要性。

來應聘的學生也不少。不接地氣的象牙塔終於也跌落凡塵,學生們不得不直視殘酷的生存問題。◎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行遠隻招聘四名銷售人員,但來遞簡曆的卻有近百人,因為很多人都希望留在越城工作。

遠夏大致看了一遍簡曆,不出意外就有陶陽。

陶陽出身貧寒,長得也黑黑瘦瘦的,不太顯眼,家裡沒有任何背景,全靠自己努力,所以不會放棄任何機會,他能來並不意外。

遠夏和人事經理對應聘者進行了簡單的初試,留下了十幾個人的簡曆,然後公布了結果,讓這些人周一去行遠機械進行複試。

陶陽表現一般,屬於可選可不選的那種,高琴都沒打算要他的簡曆,但還是被遠夏留下了。

忙完之後,遠夏請兩個同事去吃午飯。高琴在上菜前整理了一下簡曆,然後指著陶陽的簡曆說:“遠總,這個學生普通話也不太好,跟客戶不太好溝通吧,怎麼還把他留下了?”

遠夏說:“也許有彆的過人之處。複試的時候再看吧。”

遠夏以前對陶陽也沒什麼印象,陶陽在行遠後勤部工作,但他工作認真負責,能力也很強,將事多紛亂的後勤部管理得井井有條,遠夏才將他調到總裁辦來。

陶陽的普通話不太標準,有很明顯的缺陷音,但並不影響溝通。

複試時間定在星期一上午八點半,遠夏七點半到公司,下車之後,看見陶陽已經在公司前台接待處了,手裡拿了一本行遠機械的宣傳冊在看。

陶陽看見遠夏,趕緊起來打招呼:“您好!”表情有些緊張。

遠夏微笑朝他點頭:“來這麼早?麵試不是八點半嗎?”

陶陽靦腆地笑了笑:“我來麵試銷售工作,但對咱們公司了解得不多,所以想提前過來熟悉一下公司的業務範圍。”

遠夏挑挑眉:“好。那你慢慢看吧!”

所有人由遠夏親自麵試,十幾個人,麵試完畢,最後留下了五個人。

遠夏將五個人的簡曆交給高琴,說:“打電話通知他們7月1日前來公司報到,如果願意,可以提前來公司實習。”

高琴拿著簡曆看了看,有些意外,問:“遠總,不是招四個人嗎?”

遠夏說:“對啊,四個銷售,還有一個是我的助理。”

高琴問:“哪個給您當助理?”

遠夏說:“暫時還不確定,等過段時間考核他們的業績就知道了,都先去做銷售。”

高琴忍不住又說了:“遠總,您為什麼把陶陽留下了?”

遠夏說:“我七點半到公司的時候,陶陽已經先過來了,開始熟悉我們公司的業務,年輕人非常有上進心。他雖然普通話不標準,但表達能力不錯,言之有物,條理清晰,是個好苗子。說不定他會是這群人中最優秀的呢。”

高琴笑著說:“還是遠總看人眼光獨到。”

遠夏說:“拭目以待吧。”

陶陽給人的第一印象確實其貌不揚,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