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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你相親?”

鬱行一有些尷尬地說:“安排了,就是今天。我跑了。”

遠夏驚訝地看他:“那你爸媽會不高興吧?”

鬱行一聳肩:“不高興也沒辦法。他們也知道,我跟你關係近,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爺爺出事了,我肯定要馬上回來看看的。”

遠夏說:“回頭打個電話回去,讓二老放心。”

“嗯,晚點找個公共電話亭去打吧。還是爺爺好啊,不催你。”鬱行一歎息。

遠夏也笑得有些無奈:“也催,隻是他老人家在這裡人生地不熟,沒什麼人脈關係,乾著急也幫不上忙而已。還讓小秋幫我介紹呢。”

鬱行一輕歎一口氣,回頭看看周圍,小聲地說:“咱倆的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光呢。”

遠夏聽著他略感傷的語氣,安慰他:“彆擔心,社會越來越先進,人們的思想觀念也會越來越開放,以後觀念就會慢慢轉變。咱倆消極抵抗就行,時間長了,他們就不得不接受現實了。”

“嗯。”鬱行一應了一聲,身體微微傾斜,在遠夏肩上撞了一下,仿佛在汲取力量似的。

說起爺爺的身體和書店的事,遠夏說:“要是爺爺不看店,木拉提和索娜爾就隻能搬回家裡住吧。”

鬱行一沉默下來,兩個孩子住到家裡,他和遠夏的二人世界就沒有了,以後他們要在一起,不能在廠裡,去學校宿舍也不安全,難道要偷偷摸摸去開房?這麼大個世界,竟然沒他倆的棲身之所。

遠夏看他沉默不語,知道他心裡難受,又說:“還說不好呢,爺爺隻怕閒不住。他一個人待在家裡我其實也不放心,還不如看店。”

鬱行一突然說:“我爸媽倒是說過,讓木拉提和索娜爾去北京上學。”

遠夏扭頭看著他:“兩個孩子不會願意吧?”

鬱行一搖頭:“他們不願意去。”

遠夏視線落在遠方:“北京的教學質量當然好。但就應試教育來說,還是不如咱們這兒。他倆又不能在北京參加高考,還得回新疆去考,當然是在越城上學最好。況且兩個孩子不喜歡外公外婆,都是叛逆期的孩子,搞不好就會出問題,還是彆放北京吧。”

爺爺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才出院,他這個病隻能回家靜養。

老爺子每天側臥在床上,遠夏將電視機搬到了他那個屋,讓他看電視打發時間。兄妹幾個輪流過去陪他看電視聊天。

鬱行一拿出了相機,補上了年前缺失的全家福。今年遠夏家的全家福裡總算有了他。

唯一的遺憾是全家福裡還缺了一個遠冬。

爺爺除了看電視,最愛乾的事,就是翻家裡的相簿。

這些年遠夏很有意識地給家裡人拍照留念,除了過年時有拍全家福的傳統,家人出去玩的時候也有照片,兄妹幾個到外地上學也拍了一些照片寄回來,於是就積攢了厚厚兩大本。

翻著老照片,就能回憶起很多美好的往事。

遠夏看著爺爺拿著遠冬從美國寄回來的照片,問他們那些照片背景的東西,其實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問了。

遠夏知道爺爺想遠冬了,他決定給遠冬寫信,讓他今年暑假無論如何都要抽空回來看看爺爺。

年初九,鬱知文帶著丈夫和孩子來到了越城,遠夏和鬱行一開著車去接他們。

第一次來到越城的特力克顯得很拘謹,很少說話,隻是默默地望著窗外,隻有老婆孩子跟他說話的時候,他才主動接話。

他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但在見識上,卻遠不及他自己兩個未成年的孩子,這次內地之行,讓他的觀念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他從前覺得他能給老婆孩子提供最好的一切,如今他終於意識到,妻子為了他,放棄了多麼優渥的條件。

木拉提和索娜爾很興奮,因為父母來到了他們上學的城市。他們連家都沒回,特意讓遠夏開車拐到越大附中,先看看他們上學的地方。

從學校出來,兄妹倆又領著父母去了上學時住的遠方書屋,都看過了,這才回鬱行一的家。

特力克用審視的眼光看過了兒女的學校和住處,顯然,這一切都比他預期的要好。

兩個孩子的成績也都不錯,在班級能排前十,在這邊上完高中,回去要是能考上一所好大學,也就不枉費他們骨肉分離好幾年了。

鬱行一其實還是想讓姐姐回內地來的,但他不主動說,隻向特力克展示內地的發達與便利,希望他能主動勸說姐姐回來。

但鬱知文還是沒有留下來,將兩個孩子送到之後,他們沒有停留多長時間,就坐上列車返回新疆去了,因為新疆也快開學了,鬱知文心係她的那些學生。

遠夏猜到鬱行一的心思:“姐姐不會留下來的,你就彆難過了。”

鬱行一說:“她回來照樣能教書育人啊,還可以陪在兒女身邊,不好嗎?”

遠夏說:“是很好。姐姐知道她去哪裡都能教書育人,但是邊疆的孩子卻再也碰不到像她那麼好的老師。我們做不到像姐姐那樣偉大,所以幫她照顧培養好兩個孩子吧。”

鬱行一沉默地點頭。

開學了,書店照常營業,是店員在開店。木拉提和索娜爾喜歡書店的氛圍,也喜歡這兒離學校近,還是願意住在這裡。

爺爺的身體還沒有全好,但他已經在家躺不住了,要去書店看店,用他自己的話說,在家裡捂得都快長黴了。

弟弟妹妹都去了學校,家裡隻剩下了遠夏和爺爺。遠夏要上班,隻有休息時間能回去看看,老爺子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實在是寂寞,分外想念人來人往的書店。

最後遠夏和爺爺討價還價,在家養足一個月的傷,再去店裡。老爺子這才安心在家養傷,掐著手指數解禁的日子。

等到爺爺回到書店去的時候,已經到了三月底。

《深圳特區報》發表了一篇名為《東方風來滿眼春——鄧小平同誌在深圳紀實》的報道,這篇報道就像一盞明燈,為中國的改革驅散了迷霧,照亮了前行的方向。

中國的民營企業迎來了一個蓬勃生長的新時代。

第120章 招聘

在鄧公的視察南方談話之前,民營企業總有點如履薄冰朝不保夕的感覺,因為改革初期的政策一直在嘗試摸索中,一旦政策調整,受波及的首當其衝的就是民營企業。

這次談話,肯定了當前改革的成績,並且堅定地要在這條道路上繼續走下去,給所有民營企業吃了定心丸,隻要是遵紀守法發展生產的,都可以放心大膽地乾。

許多體製內的人原本也在觀望狀態,從這次報道之後,紛紛開始下海,甚至包括不少政府官員。

遠夏整合了他們公司目前正在研發的履帶式挖掘機資料,向科技部門提交了863計劃項目申請。

863計劃囊括了高科技七個領域,履帶式挖掘機正好屬於自動化領域範疇,如果得到審批,國家將會給予課題研究經費,以及稅費優惠政策,銀行貸款也會比較便利。

在這之前,極少有民營企業申報863計劃項目,因為難度太大,這之後,申請難度應該會降低一些。

最重要的是,要是有了863計劃課題,招工也會便利許多。

遠夏打算今年去一些高校招聘,看能不能吸引一些大學畢業生過來,不然光靠現有的幾個人,哪能撐得起一個大項目。~思~兔~網~

得虧鬱行一從越大找了不少學生來幫忙,研發工作才能進行下去。可這些學生主要精力到底還是在課業上,且流動性大,並不利於長期深入的研發工作。

要想做好工程機械,研發投入必不可少,這其中最為關鍵的就是人力,行遠需要大量工程師。

春季廣交會的時候,行遠帶了電動縫紉機和自卸車兩款產品去參展,從去年和今年第一季度的銷售情況看,自卸車在廣東的銷量僅次於本省,所以這個市場值得重視。

因為參展的展品有兩種,行遠申請了兩個展位,分開參展,一個是以前常去的小設備廳,還有一個就是大型設備廳,跟卡特彼勒、小鬆、利勃海爾這樣國際大牌彙聚一堂。

不說跟這些門類齊全的國外大牌相比,就是跟東風、解放這些國內的品牌相比,行遠也顯得極為寒磣,品種少,數量也少,展品隻有兩台自卸車。

但誰生長發育期沒有過這麼一段難看的尷尬期呢,遠夏並不覺得丟人,總有一天,他們也會和卡特彼勒小鬆一樣,成為這個行業最閃亮的明星。

行遠在廣交會的待遇要比上海車展好多了,因為他是參展多年的老參展商,主辦方有優待,給的位置還比較好,對麵就是日立建機,也是世界著名的工程機械品牌。

遠夏都能看到對麵日本人鄙夷的神色,他在心理冷笑,嘚瑟什麼,當年你們還不照樣被我踩在腳下!走著瞧,讓你看看什麼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行遠不僅受參展商同行的鄙夷,也受國內采購商的白眼。

有一回,遠夏清晰地聽見兩個國人打自家展位前路過時的對話:“行遠機械?這什麼狗屁牌子,聽都沒聽過,隻有兩台車也好意思拿出來展覽,還在日本人對麵,真怕不夠丟人的。”

遠夏身邊的銷售員聽見差點衝上去罵人了,被遠夏擺擺手勸住了:“犯不著,他們也希望咱們在日本人麵前能夠支棱起來,彆給國人丟臉。”

銷售員委屈巴巴地說:“咱們的挖掘機什麼時候才能造出來啊?”

遠夏說:“快了。彆著急嘛,哪個國際大牌都是從弱到強一步步走出來的,一口氣吃不成大胖子。”

不過讓行遠的人感到安慰的是,這次自卸車賣得還不錯,在展會上賣出了將近一百輛。

這要得益於遠夏這兩年在報紙上間斷性刊發的廣告,再加上兩年來自卸車自己攢下的質量口碑。

其中有個建築公司老板買了三十輛車,說是要去海南開發房地產。

要說當下最熱的是什麼,除了新興的股市,那必定就是海南的房地產了,在全國房價均價不過一千平方米的大環境下,海南的房價已經超過5000元每平米了,而全國城鎮居民當前的月均收入才兩百多而已。

遠夏知道,這不過是一個巨大的房地產泡沫而已,馬上就會被戳破了。

聽司海波說,他身邊就有不少老板改行房地產,去海南炒地皮,房子都不用蓋,拿到地皮一轉手就能賺錢。

這其實就是個擊鼓傳花的遊戲,鼓聲一停,花傳到誰手裡就誰倒黴。

司海波也很心動,躍躍欲試,遠夏對他說:“去可以,不要貪心戀戰,賺一筆就走。”

全國人民都在發股市財、地產財,遠夏這個有先見之明的人並不想發這個財,但也不能完全阻止身邊的朋友去發財。

況且司海波有了錢,自己想借錢也容易,隻要提醒他及時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