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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夏笑眯眯地說:“不,世界是我們的世界。崔廠長再見!”

遠夏一身輕鬆地出了廠長辦公室,對於能如此順利談成合作意向,真是喜出望外,老崔還是老崔,能成功果然有他的獨到之處。

下樓之後,他去自行車棚推車,正彎腰開鎖,突然聽見一個女聲叫他的名字:“遠夏?”

遠夏聞聲抬頭,往後一看,笑著說:“是劉醫生啊。”

劉岸芷穿著雪白的醫生服,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兒,她眼中隻有遠夏,麵露欣喜之色,眼裡卻有點兒酸澀之意:“真的是你啊?”她的聲音都有點兒變了。

遠夏笑著說:“對,我來軸承廠辦點事。劉醫生沒去吃飯?”

劉岸芷雙手背在身後,十指緊張地扭在一塊兒,說:“嗯,我、我吃過了,我先前看到一個人影像你,沒想到真的是你。你現在在哪兒呢?”

其實她沒吃飯,她無意間看到有個人的身影像遠夏,便追上去確認,發現真是他,還進了廠長辦公室,便在外麵一直等到遠夏出來。

遠夏看著眼前紅了臉的美麗姑娘,心裡暗道糟糕,這緊張的小表情跟屈文淵看到遠秋有什麼分彆?可真是孽緣啊,況且現在武勁鬆也在追求她,便說:“我現在失業了,過來看看同學。”

劉岸芷露出驚訝的表情:“失業?你工作呢?”

遠夏自嘲地笑笑:“我廠子快倒了,發不出工資,我就出來了,現在成無業遊民了。”

劉岸芷滿臉都是擔心:“那你現在有地方去嗎?”

“有的,我住朋友家呢。”

劉岸芷猶豫片刻,說:“那你需不需要我借你錢?”

遠夏聽到這裡,完全被震驚住了,自己何德何能啊,美女追著給自己借錢,他忙擺手:“不用,不用,我朋友說他養我呢,嘿嘿。”

劉岸芷聽到這裡,咬著下唇,問:“你朋友是男是女?”

遠夏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女的。”當然是撒謊。

劉岸芷眼眶瞬間紅了,她慌忙轉過臉去,今天的幸福和痛苦都是如此強烈,以至於她快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遠夏看著實在於心不忍,可他不能作孽啊,這麼好的姑娘,喜歡誰都行,但是不能喜歡自己和鬱行一,他有時候真懷疑是不是自己和鬱行一欠了她的,怎麼總是逃不開乾係呢。

“劉醫生,我得回去了。我走了啊。”遠夏將車推出來,騎上車走了。

劉岸芷沒出聲,等遠夏走了,她才蹲下去,抱著膝蓋,將頭埋在臂彎裡無聲地流淚。她恨自己的軟弱,當初要是主動一點,哪怕是給他寫封信呢,也許就是不一樣的結局了。

出了軸承廠,遠夏連連歎息搖頭,真是孽緣,希望她能夠找到自己真正的姻緣吧,他和鬱行一都不值得她浪費感情和時間。

回去的路上,遠夏從一家熟食店買了些鹵肉回去,不知道行一今晚會不會回來。這個班主任事真多,下學期能不當就好了。

遠夏居然和鬱行一差不多一個時間進門,鬱行一也從學校食堂買了些菜回來。

遠夏舉著手裡的菜,哈哈笑:“咱倆真是心有靈犀啊。對了,你今天怎麼又回來了,學校不會有事?”

鬱行一將他手裡的菜拿過去,說:“我跟同事說了一聲,萬一有事,他幫我處理一下。你今天去軸承廠了嗎?”

遠夏說:“去了。跟崔平生談妥了,這兩天我準備一下合同,到時候跟他簽了就行。先拉幾噸鋼線來做做。”

“這麼順利嗎?”鬱行一有些意外。

“還行。老崔是個務實的人,做這個對他們來說不難,又能賺錢,為什麼不做。”

“費用貴不貴?”

遠夏說:“費用還沒談呢,我得再做一下市場調查和計算才行。”

雖然他對螺絲的市場價進行了不少調查,但真要簽合同了,還是得再做一下才行,萬一漲價了,自己開出的價格太高,不就虧了。

鬱行一點點頭,一邊淘米,一邊裝作不經意地問:“去軸承廠有沒有見到熟人?”

“當然,武勁鬆在軸承廠呢,肯定要去找他。回來的時候還碰到了劉醫生,隨便聊了幾句。”遠夏說完便盯著鬱行一。

鬱行一手裡的動作果然一頓,盆裡的米都倒出來一些,他很快回過神來,說:“哦,說什麼了?”

遠夏看在眼裡,嘴角揚了上去:“劉醫生真是善良,聽說我失業了,擔心我沒錢用,還要主動借錢給我呢。”

鬱行一抬頭看著他:“你要了?”

遠夏笑嘻嘻地說:“當然沒有,我說我有人養。”

鬱行一聞言,瞥他一眼:“誰養你啊?”

遠夏說:“你啊。”

鬱行一嘴角揚了上去:“嘖嘖,美女主動借錢給你,看把你美的,迫不及待回來跟我炫耀了。”

遠夏笑嗬嗬地說:“這有什麼好炫耀的,我不信你在學校沒有女同學女同事主動搭訕的,沒有同事要給你介紹對象的?”

鬱行一被說得啞口無言。

遠夏見狀,急忙問:“真的有很多?”

鬱行一搖頭否認:“也沒很多,不過我都拒絕了。”

遠夏挑眉,故意問:“你為什麼拒絕啊?”

鬱行一說:“被向玲嚇怕了,我現在害怕異性的示好。”

遠夏捏著下巴,斜睨他:“啊?你害怕異性,難不成要一輩子打光棍兒?”

“嗯。”

遠夏看鬱行一應得爽快,心裡樂開了花,嘿嘿,鬱行一怎麼也逃不出自己的引力範圍,他故意露出驚訝的表情,抬手摟著他的肩:“不會吧?行一,你真要打光棍?你這麼好的條件都打光棍,那多少姑娘得傷心死啊。”

鬱行一說:“關我什麼事?我就算不打光棍也不能都娶了。”

遠夏嘿嘿笑:“也是啊。我很多時候也覺得跟女孩相處沒有跟男的相處舒服自在。”

鬱行一聞言,扭頭看著遠夏,仿佛在確認他是開玩笑還是說認真的。

遠夏抬手關水龍頭:“行一,水溢出來了!”

鬱行一慌忙低頭看手裡的盆,多出的水正帶著大米往外流,慌亂中他差點將盆裡的米都倒出去,被遠夏抬手扶住了:“你在想什麼呢?”

鬱行一忙收斂心神,緩緩將盆裡的水倒出去一些,再將米撈出來放在鍋裡,掩飾地說:“沒什麼啊。就是沒注意到而已。”

遠夏說:“那你做飯吧,我去研究一下合同。”

鬱行一鬆了口氣:“去吧。”

鬱行一將鍋裡加上水,琢磨著遠夏剛才說的話是,是不是意味著他不反感跟同性相處?要是再進一步呢?

他內心多了個小魔鬼,他想試探一下,如果超出友情的範圍,遠夏能不能接受。

他內心激烈地拉鋸著,本來他覺得守在遠夏身邊就好了,哪怕是他將來結婚生子,他也能把他的孩子當成自己的一樣看待。

可現在他又有點不滿足了,想要得更多一點。遠夏會把自己當變態嗎?

晚上,遠夏將擬好的合同拿給鬱行一看,鬱行一看完遠夏寫的合同,說:“我感覺你這格式和用語相當規範啊,而且邏輯縝密,沒有漏洞,從哪兒學的?”

遠夏笑著說:“有合同範本啊。我拿來用了一些,還有一些是我自己寫的。”關於合同,遠夏簽了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這會兒寫個小合同完全不在話下。

鬱行一說:“我看挺好的。你回頭再將數據確認一下,就差不多了。”

“嗯,明天星期五,我再去調查一下市場,後天星期六,我回家一趟,你生日是下周二,我肯定會趕回來的。”遠夏說。

“你什麼時候跟那邊簽合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看明天能不能弄好,可以的話,就星期六去,簽完合同,讓軸承廠先幫我們處理鋼材,我回來之後就能加工了。”

“加油啊,很快就可以開工了。”鬱行一發現遠夏辦事井井有條,真叫人放心。

“對啊,很快就可以賺錢了!”遠夏說。

鬱行一又問:“你想好怎麼賣了?”

遠夏說:“想好了,背著樣品挨家去有需要的店和廠子問唄,貨好,價格比國營廠的便宜,我不信沒人要。”

鬱行一說:“那是不是還得找個人幫你賣?”

“對,得找個能說會道的家夥來。希望我這次回去能夠找得到。”遠夏沒打算培養李寶根當銷售,他為人踏實,做技術比較好,馬建軍其實很合適當銷售,隻是他現在有車開,根本就不用出來工作。

第二天,遠夏騎著車全城都跑了一圈,找百貨商店和五金店問詢價格,不管是國營是還是私營的,都問了個遍,而且又收集一些螺絲樣品。

上次在寧波就收集了不少回來,他要儘量讓自家的螺絲品種多一些,這樣才具有競爭優勢。

中途打了個電話回工廠,讓馬安民轉告馬建軍,他星期六回家,找他有點事。

晚上回去又忙了一晚,將合同準備好。第二天是星期六,上午去找崔平生簽合同,崔平生留下了合同,說要研究一下,讓遠夏下周再來簽。

遠夏自己求人,也不能催太急,況且合同本來要慎重,隻是說如果近期他們要去鋼鐵廠進原材料,就幫他也進一點,他留下了鋼線的尺寸。

這點崔平生倒沒拒絕,收下了尺寸單。

傍晚時分,遠夏已經回到了肅陽的家中,家裡人見他回來都很高興。

遠夏當然沒說自己回來的真正目的,隻說想家了,順便探望一下朋友。

當晚遠夏就去找馬建軍,跟他說明了來意。

馬建軍一聽,吃了一大驚:“夏哥,你說的是真的?你自己開廠子,要招工人?多少錢一個月?”

遠夏說:“跟廠裡上班差不多,學徒一個月20,包吃住。學徒期三到六個月,學徒期滿36元。轉正一年後還會再加。加班和獎金另算。”

這個包吃住其實非常優惠了,國營廠上班也沒有包吃的。

馬建軍笑著豎起大拇指:“夏哥,你牛了,都能當老板雇工人了。”

遠夏笑著說:“你就跟我說,你有沒有朋友願意做吧。”

“有、有、有!我幫你去叫人。”馬建軍連忙應承下來。

遠夏說:“你可一定要找靠譜的人啊,千萬彆找那些偷奸耍滑的、毛毛躁躁的也不行,我現在是一分錢不賺,已經往裡砸了好幾萬,欠了一屁股債,要來個不靠譜的坑貨,我就沒法翻身了。”

他這都是機器操作的,雖然沒有銑床削床那麼危險,也存在一定的安全隱患,還是要靠譜一點的人。

“行,我肯定給你找靠譜的。”馬建軍說,“我現在就去叫人?”

“你先去通知,明天統一約好在哪兒見麵,我去麵談,我還得挑一挑才行,不合適的不能要。”遠夏說。

“沒問題。”馬建軍答應下來。

第二天,遠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