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紉機得多少錢嗎?幾千美金,效率是比咱們的手動縫紉機是高不少,但也不至於這麼貴吧,折合成人民幣都要將近兩萬一台了,我們一台縫紉機才100多塊錢。而且這機器壞了維修也麻煩得要死,還得送到日本去修,來回太他媽耽誤事了。”

遠夏心中一動,說:“海波哥,你能不能給我弄一台這樣的縫紉機,我回去找行一研究一下,看能不能仿製。這電動縫紉機原理應該不複雜,要是咱們自己能仿製,光賣這個都能賺死。”

八九十年代國內最火的就是服裝鞋業加工,珠三角更是遍地成衣、鞋子與毛絨玩具加工廠,要是能夠生產電動縫紉機,那可不比搓螺絲來錢快多了?

司海波咬咬牙:“我給你弄一台!”

遠夏笑著說:“要是能生產出來,也給你分紅。”

司海波說:“分紅就算了,你包了我廠裡的縫紉機就成。”

遠夏沒跟他多計較,現在說分紅也為時過早,他說:“行,先給我弄一台,我回去非要將它仿製出來不可。”

司海波也興致勃勃,高興地摟著遠夏的肩:“走,去宴賓樓吃飯去,鬼佬不懂咱們中國美食,我們自己享受去。”

遠夏笑起來:“好!”

遠夏從溫州離開的時候,不僅帶走了司海波借給他的五萬塊錢,還帶了一些商品,最重要的是帶走了一台電動縫紉機。如果電動縫紉機的技術能攻克,這就是一個會下金蛋的母雞。

從溫州回到寧波,遠夏將買機器的尾款結了,然後親自拆卸機器打包,請了一輛貨車,將零部件拉到杭州火車站。

不直接走火車,是因為寧波沒有直達越城的火車,到了杭州還要倒車,遠夏擔心丟失零件,乾脆拉到杭州走直達。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機器托運上了貨運列車,他們這才坐火車回越城。

這一路李寶根見識到了遠夏的魄力,不管是買機器還是跟外國人打交道,那叫一個大氣從容,毫不怯場,不像是一個剛開始創業的新手,倒像是久經商場的老手,難怪他會當老板。

這趟出差去了將近半個月,主要是拆卸機器與辦理托運花費的時間太多了。

他們抵達越城的時候,托運的機器還沒到。

遠夏將此次見聞說給了鬱行一聽,鬱行一嘖嘖稱奇:“你真跟老外當麵爭論了起來?”

“當然,不能留情麵。”遠夏笑嘻嘻地說,“這台電動縫紉機就交給你了。好好拆,我們還得設法複製出來,它賣幾千美元,我們賣幾千人民幣,我就不信我乾不過它。”

鬱行一看著那台精致的縫紉機,說:“那我得好好研究一下才行。先找台普通的縫紉機研究一下原理和細節,再來拆這個。”

遠夏有些擔心地說:“你忙得過來不?等機器到了,我們還要修理機器。我擔心你分身乏術。如果一個人忙不過來,就叫屈文淵那小子幫忙,還有科技社那幫人,跟他們說,要是幫忙將這個複原出來了,我給他們發筆豐厚的獎金。”

鬱行一笑了:“可以,正好也鍛煉一下他們。我去找他們,讓他們先繪縫紉機的圖。”

遠夏說:“對,能利用就利用,彆不舍得驅使人。等機器回來,修好之後,我還得去一趟開封,最重要的搓牙機還沒著落,要去魯豐年那兒買台新的。”

“你比我還忙。”鬱行一笑著說。

“倒也沒有,我就隻操心工廠的事,你得一心幾用,要上課,要管理學生,要做設計,還要幫我修機器。我怕累著你。可前期沒錢,咱們隻能全靠自己來。不著急,慢慢來吧。”遠夏說。

“嗯,慢慢來。”鬱行一說。

兩天後,托運的機器總算是運到了,遠夏叫了車將機器從火車站拉回工廠,沒有叉車,沒有起重機,又不能像裝砂石一樣自卸,一切都得人力抬上抬下。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將東西給搬下來了。

遠夏親自將機器拚裝複原,鬱行一有空就來幫忙。

除此之外,鬱行一還從越大找了兩個機械工程的師弟過來幫忙,一個是他的直係師弟,屈俊清的研究生,一個是大四的學生,課少,有大把的課餘時間。

李寶根不懂機器,就跟在一旁打下手,遞工具拿東西,負責做飯。

幾個師兄弟湊在一塊兒研究幾台老機器,各抒己見,暢所欲言,都是年輕人,說話沒啥顧忌,相處得十分融洽。

花了半個月的時間,他們終於將三台機器拚裝起來,壞的也給修理好了。

三台機器都能用,除了那台冷鐓機老化得有點嚴重,打頭機和攻牙機都工作得挺好,現在就差一台搓牙機了。

鬱行一等廠裡這邊幾台機器全都修理好,這才去研究那台電動縫紉機。

將機器修理好後,遠夏又花了幾天時間將帶回來的貨物給處理掉了,賺了一千多塊錢,算是將這趟的路費和運費賺回來了。

現在市麵上商品比從前多了不少,競爭大了起來,商品價格也跟著降了下來,利潤也就薄了,沒以前好賺了,不過遠夏也沒覺得遺憾,這算是好事,尤其是對廣大百姓來說,改革開放的目的就在此。

處理完貨物,遠夏去了開封。

這次他是獨自去的,李寶根得留下來看廠子,畢竟好幾台機器在這裡,要是不看著點,被人拆了什麼零件偷去賣,到時候他們去哪裡哭。

遠夏知道,等機器到位,他還得招工人,光靠他和李寶根有點忙不過來,畢竟既要生產,又要銷售。

對於遠夏下海自己創業,他的同學都覺得可惜,但也不意外,上大學時遠夏就開始倒騰買賣,現在下海潮這麼熱,他又在那麼個工廠,下海也屬正常。

魯豐年見到遠夏,非常熱情:“我是你下海以來第一個探望的同學吧?”

遠夏笑著說:“還真是。勁鬆在軸承廠,離得那麼近,我還沒去找過他呢。”

魯豐年哈哈笑:“他要是知道了,肯定氣死。走,帶你去逛逛我們開封,我們可是千年古都呢。”

遠夏也沒拒絕,雖然他此行來的目的是為了買機器,但好不容易來一趟,老同學又這麼熱情,怎麼能夠拒絕呢。

開封雖然是千年古都,但旅遊景點並不太多,留存下來的古建築遺跡隻有開封府、龍亭等,遠夏在魯豐年的陪同下參觀了一天,還用帶去的相機拍了些照片留念。

傍晚的時候,魯豐年叫了自己的女朋友一起來吃飯,順便將她介紹給遠夏。

他的女朋友是開封高中是一名數學老師,長相比較普通,但是身材很好,高挑個,愛笑,讓人一看就覺得親切。

遠夏親切地管她叫四嫂,因為魯豐年在宿舍排行第四。

四嫂很聰明,思維敏捷,健談開朗,跟木訥的魯豐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正好能互補,而且兩人互動起來也很甜蜜,看得出來感情不錯。

遠夏很替老同學高興。

晚上遠夏拒絕了去魯豐年的宿舍過夜,堅持住旅館,雖然魯豐年是單人宿舍。

雖然旅館不那麼乾淨,但比起跟魯豐年擠一張床,他寧願住不那麼乾淨的旅館。

畢竟除了自己弟弟和鬱行一,他沒跟其他人一起睡過。

第59章 合作

在開封買設備就比寧波要順利,因為產品是全新的,價格也是固定的。因為魯豐年的緣故,遠夏還享受到了內部價,給打了九折。

這台搓牙機定價三萬四,打完折後三萬零六百。新機器就是貴啊,他六千塊買了三台舊機器,新機器一台就花了三萬。

要不是司海波借了他五萬塊,這機器還真買不起,隻能靠手車螺絲了。

還好,工廠還給新機器承擔運費,幫忙送到鄭州火車站去托運,給遠夏省了不少事。∮思∮兔∮在∮線∮閱∮讀∮

遠夏馬不停蹄地趕回越城,機器都到位了,得準備開工了。

要訂原材料,生產過程還需要進行熱處理、電鍍、酸洗等工序,這些都還要找外包單位,他那個小廠實在沒辦法弄那麼多工藝,他也承擔不起成本。

不過遠夏已經想好了合作對象,準備去找崔平生,跟軸承廠合作。

崔平生可能瞧不上這點小錢兒,不過他決定去磨他,熟人嘛,應該好說話。再不濟,就跑機械廠去謀求合作。

不過軸承廠最好,因為是小廠,不需要經手太多手續,最為方便。

要不是肅陽農機廠離得遠,跟農機廠合作才最理想。

遠夏現在其實不太擔心生產,他底牌足,合作對象多著呢。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人手,以前他和鬱行一一起乾,兩人一個負責生產,一個負責市場,很多時候兩人一起做,就會省心很多,現在鬱行一那邊幾乎幫不上忙,他需要找到合適的幫手才行。

不過現在也有優勢,當年他和鬱行一都是從技術崗直接轉型做老板,任何經驗都沒有,完全是兩眼一抹黑,走了不少彎路,甚至還遭遇過沒錢吃飯的窘境。

現在至少不會再出現這樣的困境了,鬱行一就是他的後盾,不管他如何折騰,鬱行一都能保證他不餓肚子。

回家的火車上,遠夏將自己的工作計劃一點點寫上,回去要做什麼事,見什麼人,都做好了時間規劃。

火車到站時天色已晚,遠夏坐公交車回家,下了車,看著站台附近一家小飯館正亮著暈黃的燈光,飄出了誘人的香味。

遠夏肚子忍不住“咕——”了起來,坐了一整天車,又累又餓,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進去,也許行一在家等著自己呢。

想到鬱行一,他加快了腳步,最後幾乎是奔跑著往家跑,拐過路旁的香樟樹,他就看到了自家院門口亮著的昏黃路燈,仿佛在為自己指引回去的方向,遠夏心中一喜,他在家!

遠夏一口氣奔到門口,抬手啪啪拍門,大聲喊:“行一,開門!”

他也懶得找鑰匙開門,一屁股便坐在門口的石墩上,伸手摸摸花盆裡正在盛開的月季,從開年後,他就四處奔波,不成想,春色已經這麼濃了。

片刻後,就聽見腳步聲響起,門開了,鬱行一從裡麵探出頭來,滿臉歡喜:“回來啦?”

遠夏見到他,滿身疲憊頓時煙消雲散,從石墩上一躍而起:“嗯,回來了!”

鬱行一伸出手,接過他手裡的行李袋:“給我吧。我剛做好飯,你是先吃飯還是先洗澡?水也燒好了。”

遠夏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笑:“當然先吃飯,吃飽了再洗。”

他跨進門,擋住鬱行一要關門的手,自己將大門關上,鬱行一提著行李往遠夏房裡去。

遠夏轉過身,快步走上去,雙臂環過去,從後麵摟住鬱行一肩,掛在他背上,下巴擱在他肩上,嘟囔一句:“好累啊。”

鬱行一停下來,抬手輕拍著捶在%e8%83%b8`前的手,溫柔地說:“累的話,這兩天好好休息吧。”

遠夏閉著眼睛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