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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很彆扭。”許淵的抱怨聲被沉浸遊戲的祈秋完全無視。

青年的掌心有硬硬的繭,這是一隻常年練刀的手,掌紋清晰,乾燥又溫暖。

祈秋把許淵拽到甲板正中間,毫無留戀地鬆開手:“以中軸線劃分,我左你右,找出名字叫愛麗絲的NPC。不管是人型貓型還是老鼠型,隻要她叫愛麗絲。”

“我上哪找一隻叫愛麗絲的老鼠?”許淵望著Q小姐轉眼遠去的背影,歎了口氣,任勞任怨開始乾活。

得咧,今天哪怕是掘地三尺把船給拆了,他也得逮到這位和遊輪同名的愛麗絲小姐。

愛麗絲是標準的女名。在沒有得到“BOSS是女裝大佬”情報的情況下,祈秋優先排查女性NPC。

成雙成對的夫人小姐從她麵前來來回回走過,數種香水胭脂氣味融化在皮膚上,連淩烈的海風都仿佛染上了曖昧的舞會色調。

獨自一人坐在吧台邊托腮打盹的金發少女一點兒不引人注意,她的手腕上戴了一串閃閃發亮的貓眼石手鏈,蛋糕裙散發粘膩的香氣。

“……愛麗絲?”

“誰叫我?”愛麗絲一下驚醒,揉揉困倦的眼睛。

“你看上去很困。”籠罩在灰袍裡的陌生人說,“我把你送回房間吧,你住哪間房?”

“哦,謝謝。”愛麗絲打了個長長的嗬欠,她站起身拍打裙角的貓毛,“我住在四樓最裡麵那間房,除了我,還有我的小家夥。”

“小家夥可愛極了!”愛麗絲炫耀道,“他會在白天睡一整天的覺,夜晚精神抖擻地去捕獵,多麼活潑的好孩子!”

“是啊。”愛麗絲聽見陌生人若有似無地笑了笑,“惹人喜愛的小貓咪。”

白天不醒晚上不睡,逼迫全船人陪他熬夜。皮毛油光水滑的是他,掉發禿頂的是玩家。

祈秋遲早把他帶去貓德醫院絕育。

愛麗絲哼著歌一蹦一跳地走在四樓走廊上,毫無防備的後背對著祈秋和許淵。

“動手嗎?”許淵仰仰下巴,拇指在脖子上劃了一道。

“人家給我們領路,我們還殘害人家,沒有公德。”祈秋話鋒一轉,冷酷地說:“等她開門的瞬間動手。”

許淵愉快地接受了沒有公德的提案。

在兩個暴徒的注視下,愛麗絲無知無覺地走到走廊儘頭,麵向一麵空白的牆壁。

她開開心心地屈指敲了敲牆壁,一扇童話風的房門浮現在雪白牆壁上。

“謝謝你們送我回來。”愛麗絲推開門,像小姑娘邀請同齡人來家裡過家家似地說:“要在我的房間裡參觀一會兒嗎?你們可以和我玩兩個小時。”

“超過兩個小時……”愛麗絲嘴角的笑容驟然擴大,甜美而陰冷,“就永遠留下來陪我吧。”

祈秋:“這裡居然有扇門?昨晚都沒發現。”

許淵:“早知道把牆砸了,害我做半天白工。”

他們旁若無人地嘀嘀咕咕,遺憾之情溢於言表。

愛麗絲:喂!理我一下,狗男女!我NPC不要麵子的嗎?

金發女孩沒看到她喜歡的玩家驚恐臉,氣衝衝地走進房間,把門關得震天響。

房間門仍舊浮現在牆壁上,顯然即使祈秋和許淵把愛麗絲得罪透頂,該給他們的依然要給,小NPC愛麗絲確實沒啥麵子可言。

“我剛剛想到個問題,”許淵摸摸下巴,“如果——隻是如果,愛麗絲的門隻在白天打開,而我們白天一直忙著賺遊戲幣沒來探索遊輪真相,豈不是會在躲貓貓中一直輸下去?”

“你早該知道係統從不安好心。”祈秋平淡地說,“玩家和遊戲之間的關係就像打工人和資本家,你以為自己沉迷賺錢非常努力……像跑輪上呼哧呼哧抖肉的小倉鼠,為主人的小把瓜子拚了半條命。”

“好可愛的比喻。”許·沒吃過打工人的苦·淵感歎,“你的老板還活著嗎?”

祈秋:前東家?死得透透的,隻剩一款莫得靈魂的遊戲在直播間苟活,哄得榜一大哥一擲千金看實況。

說話間許淵已然推開了愛麗絲的房門,骨節分明的手按在把手上,小臂繃緊,隱約可見皮膚下的青筋。

祈秋被他擋在身後,門開後許淵蓄力的肩膀一鬆,回頭是他慣有的無畏笑容:“我還以為有開門殺這樣的好東西呢,沒勁。”

開門殺,好東西?

“他一定會喜歡我的逃生遊戲。”祈秋扼腕歎息,“開門殺關門殺背刺殺斷頭殺應有儘有,我的遊戲怎麼沒有許淵這種人才!”

他要是在,何至於破產!

愛麗絲的房間布置得十分夢幻,粉色的地毯,淺藍色的天花板,隨處可見憨態可掬的小動物玩偶和塗繪彩色花紋的複活節彩蛋。

溫馨又可愛的童話風,讓人隻想陷在柔軟的雲朵沙發中一睡不醒。

祈秋蹲身與一隻白兔子玩偶對視,她捏了捏兔子軟趴趴的垂耳,白兔子玩偶羞澀地動了動唇瓣,張開滿口鋸齒鐵牙。

“你不笑的時候比較好看。”祈秋中肯地評價。

她擰斷布偶的腦袋,掂了掂白兔子玩偶身後藏著的複活節彩蛋。

輕飄飄的,一副很好砸的樣子。

誰能忍住不砸壞一個漂亮的複活節彩蛋呢?反正祈秋不行,她老暴力人了。

彩蛋砸在地毯上輕易地碎裂,掉出一張三歲小孩學認字的識字卡片,卡片上畫著大大的字母“H”。

祈秋陷入沉思。

“H”能解釋的意象也太多了吧!它是哈哈哈哈還是意圖搞黃色,還是一邊哈哈哈哈一邊搞黃色?

“連續四張都是H。”許淵捏著一把小扇子似的卡片驚奇地給祈秋看,“它是不是在暗示什麼?”

祈秋:比如,暗示你是個滿腦子黃色廢料的沙雕?

房間內有上百個彩蛋,在砸出四十多張“H”字母後,祈秋得到了四張“E”和兩張“L”,許淵拿到了一張“O”。

許淵:“Hello?”

砸彩蛋差點沒把房子拆了,把愛麗絲氣得直哭,最後砸出一個“Hello”?

“簡直是我見過最爛最爛的愚人節笑話。”許淵嘖聲,特彆友好地說:“哪個傻逼在和我們打招呼?出來走兩步。”

祈秋手指劃過拚在茶幾上歪歪扭扭的“Hello”,指腹上推,一張“L”輕飄飄落在地上。

“Hole。”她慢慢地說,“去找,找一個向下的洞。”

複活節兔子帶來複活節彩蛋,兔子從哪裡來?兔子從洞裡來。

跳下兔子洞,邂逅柴郡貓。

“向下的洞……”許淵苦惱地眉峰皺成一團,“遊輪房間裡有洞的地方,我隻能想到一個。”

他認真地豎起食指:“那就是——馬桶!”

祈秋:“……”

祈秋:“你死心吧我不會跳的要去你去。”

這脆弱的隊友情啊,哢哢地碎了。

“我們為什麼要彼此坑害,這裡不是還有個人嗎?”許淵慫恿祈秋一起做壞事。

“不如把愛麗絲丟下去試水。你抱頭我拖腳,我數一二三把她頭朝下往馬桶裡塞,如何?”

祈秋:這個可以有。

好主意,她的天才隊友!

許淵磨刀,祈秋霍霍,向著公主床上打滾的愛麗絲進發。

“你們要乾什麼!不要過來啊啊啊啊!我要喊了,我真的要喊了咕嚕咕嚕——”

愛麗絲驚恐如待宰的小豬仔,再無先前威脅祈秋和許淵時惡毒的模樣,她拚命扒拉著馬桶圈大喊:“不是馬桶!不是馬桶!誰家會把洞打在馬桶裡啊你們兩個變態!”

“他是變態,我不是,你不要地圖炮。”祈秋不滿地說。

“噫,好過分。”許淵抱怨地加大手上的力道,“我怎麼變態了?你看我一點都不變態啊。”

愛麗絲:咕嚕咕嚕——有本事——咕嚕咕嚕——放開我——再說——不要臉的——話!!!

愛麗絲崩潰了,任哪個鋼筋鐵骨的NPC也要為腦袋被按進馬桶崩潰。她遇見的不是玩家,是兩個魔鬼!兩個一根筋要把她塞進馬桶洞裡的魔鬼!

“洗手池!”愛麗絲不顧一切地大喊,“洗手池的洞通往船長的房間!”▼思▼兔▼在▼線▼閱▼讀▼

祈秋看了眼洗手池裡比馬桶洞小多了的下水孔,不是很信。

“洗手池的洞連嬰兒的手臂都過不去。”祈秋搖頭,“你不誠實。”

“就是就是。”許淵幫腔,按住愛麗絲的力道分毫不減。

“#%25@¥%25@!!!”愛麗絲破口大罵,聲音含糊到祈秋一個字都沒聽清,直到她歇斯底裡地尖叫:“在我床底下!我沒騙人!我再不會騙人了!你去看啊!看啊!”

愛麗絲一進門就撲到了她的公主床上打滾,就是為了讓玩家想不到兔子洞在她床底下。

這兩個魔鬼確實沒想到兔子洞在床底下,他們和馬桶杠上了!

愛麗絲:正常人怎麼會和馬桶杠上!我不理解!

“確實塞不下去呢。”幾經實驗,許淵遺憾地宣布了結果。

“彆一臉遺憾。”祈秋胳膊肘拐了他一下,“真塞下去了,我們也得往裡跳。”

愛麗絲的房間隻開放兩個小時,許淵找了根繩子把愛麗絲五花大綁綁在馬桶上,對小NPC怨恨的眼神視若無睹,輕飄飄地說:“今天如果不順利,明天我們還會來叨擾哦。”

愛麗絲:啊呸!

祈秋和許淵推開愛麗絲沉重的公主床,露出床底黑黝黝的兔子洞。

“一起進吧。”祈秋量了量洞口的大小,恰恰能讓他們一同通過。

進是可以進,就是姿勢不太方便,牽手太怪,綁繩太危險。

許淵抬起手虛虛圈住祈秋的腰,詢問道:“你介不介意?”

他抱人之前居然還會問?祈秋挺驚訝。

對啾啾不是想抱就抱,從來沒給選擇權麼?

因為和Q小姐還不太熟?還是怕Q小姐一槍崩掉他的頭?

祈秋後知後覺地猜到,這大概是許淵對Q小姐的尊重。

依附於他的小白花,和能與他打得你死我活的對手,自然不一樣。

“不介意。”祈秋點點頭,“走吧。”

反正也被他抱習慣了。

許淵攬過祈秋的腰,灰袍隔絕了女生的氣息,柔軟的腰肢放鬆地貼合在他掌心。

他們落入下墜的黑暗中。

黑暗模糊了時間,可能是一瞬間,可能是許久之後,明亮的光芒照亮了祈秋的視野。

她陷入毛絨絨的地毯上,不受控製地打了個滾。

“阿嚏!”祈秋打了個噴嚏,甩了甩腦袋,雪白的貓胡子一陣顫動。

什麼……貓胡子?

捆在手腕上的鎖鏈不知去向,祈秋緩緩低下腦袋,一隻粉嫩的白白貓爪落進她瞪圓的貓瞳,肉墊飽滿可愛。

“喵?”一隻比她稍微大些的小黑貓湊過來%e8%88%94了%e8%88%94祈秋的額頭,好奇地咬了咬她幼嫩的鼻子。

“喵!”鼻子痛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