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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舍的跟著樓慕歌離開了,這一去,又不知是否有歸期。

溫禪久久的看著兩人離開的地方出神,梁宴北靜等了一會兒,看著身後火勢變大,拍了拍溫禪的肩膀,“殿下,咱們下山吧。”

溫禪點點頭。

梁宴北從岩香寺的房內找了一盞燈,點亮之後兩人走出寺廟,夜間的風很冷,溫禪有大氅倒是不冷,隻是有些擔心梁宴北。

不過梁宴北的身體自小就與眾不同,倒不怕這點寒風,手比溫禪的還要暖和,緊緊的拉著他的手不放。

兩人走過一段長路,到了石階之處,見上方的雪都被掃儘,倒不難走,隻是路有些滑,下的時候還需小心。

兩人相互扶著,慢慢從石階上往下,走到下麵時,阿福就痛哭流涕的迎上來,“殿下啊!您可算是平安回來了!奴才快要嚇死了!”

琴棋書畫沒有阿福那樣誇張,也同樣是一臉擔憂,見到溫禪的那一瞬才放鬆下來,站在一邊不說話。

“沒事了沒事了。”溫禪無奈的摸了摸他的頭,“彆哭,大冷的天裡小心臉凍壞了。”

阿福還是忍不住在哭,一個勁的謝梁宴北,說是發現溫禪不見之後立即狂奔去了梁府,把還在午休的梁宴北硬是從床榻上喊起來。

最後還是梁宴北阻止了他,說是天太冷,站久了容易寒氣入體,於是紛紛坐上馬車準備回宮。

阿福從梁府借了一輛馬車出來,自己照看還在昏睡的謝昭雪和鐘文晉,梁宴北和溫禪一輛馬車。

坐進溫暖的馬車中,溫禪一瞬恍惚,一個念頭冒出來,令他全身輕鬆:終於結束了。

“殿下。”梁宴北突然低聲喊。

聲音響在耳邊,溫禪才發覺他不知何時靠得那麼近了,手從一邊悄無聲息的摸過來,纏上了溫禪的手指,他問,“怎麼了?”

“我想……”梁宴北越湊越近,熾熱的呼吸打在他的臉上,給他的耳根染上熱意,“親你一下。”

話音一落,他就低頭,%e5%90%bb住溫禪微涼的唇瓣,手順勢穿過大氅,環住了他的腰背。

溫禪從容的閉上眼,慢慢的回應,湊近一點把梁宴北抱住,一種擁有的滿足感達到空前高度。

這一刻,溫禪心想,麵前的這個人,就是獨屬於他的梁宴北,既不是守護西涼的大將軍,也不是肩負重擔的梁家嫡子。

隻是他的愛人,現在的,亦是以後的。

第113章 雌雄蠱

岩香寺的火燒亮了京城的半邊天, 驚動了城中大半百姓。

火勢太過凶猛,再加上又是在山上,不好引水滅火,滾滾黑煙在夜空中籠罩了一整個夜晚。

奇異的是,待到天亮官府要去滅火時,那火卻隨著晨曦的出現消失了,隻剩下一堆被燒剩的殘骸, 而岩香寺裡的所有和尚都離奇失蹤。

寺中那顆巨大的紅豆杉樹,更是燒得連根都不剩。

異事在京城內傳開,一時間流言紛飛。

司徒舟蘭站在東湖橋邊, 聽著四周都是討論岩香寺一事,知曉是鐘國義的事失敗了。

先前鐘國義來邀請她一同行動時,她就拒絕了。

鐘國義為了殺溫禪,自願獻身給腐骨妖, 在她看來是十分愚蠢的行為,因為她早就知道鐘國義不會成功, 隻要梁宴北還守在溫禪身邊,那麼對他做什麼都太過困難,其最根本,還是也要從梁宴北下手。

她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自床榻下拿出一個雕著鏤空花紋的木盒,打開之後裡麵還有個蓋子是橢圓的小盒,司徒舟蘭小心翼翼的把盒子拿出來。

蓋子打開後,裡麵是泛著銀色的稀水, 水中有兩隻幾乎看不見的肉蟲緩慢的遊動著,司徒舟蘭看了一眼,詭異一笑,又把小盒蓋好,裝在自己身上。

她把東西藏好之後起身踏出房門,被門外的單柯攔了個正著。

“阿蘭,你要去做什麼?”單柯的聲音有些冷漠。

“單二哥,這跟你沒關係,你彆介入。”司徒舟蘭也以冷淡相應。

“鐘文晉身上的蠱,你是從哪得到的?”單柯上前一步逼問,雙眉皺得很緊,“你真的在養蠱?”

司徒舟蘭生怕自己身上的東西被發現,忙後退一步,道,“那是我在彆地買的,隻是普通蠱而已,我看著好玩便帶來一隻。”

“對人體無害?”其實他先前已經向她問過了,這次又確認了一遍。

司徒舟蘭有些不耐煩,卻又不敢表現出來,隻道,“放心吧,無害的,若是有什麼問題,我會親手給他拔蠱。”

單柯道,“阿蘭,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我知道你並非心惡之人,但願你彆執迷不悟。”

勸導的話,單柯說過很多,從金陵一路說來了京城,而今他也覺得累了,最後提醒了一句,他轉頭離去,不再多說。

司徒舟蘭看著他的背影,心道,還差一點,隻差一點。

抱緊懷中的小木盒,司徒舟蘭匆匆走出衙門,往梁府去,路上她儘量避開了人比較多的街道,行至梁宅旁時,卻突然被人從背後捂住口鼻。

司徒舟蘭並不會武,根本沒察覺有人的靠近,更彆說掙脫了,還來不及掙紮就被人蒙住了眼睛,緊接著後頸一痛,就暈了過去。

恢複意識之後,她的後頸還是酸痛的,眼前依舊蒙著什麼東西,手腳被縛住,坐在一個硬邦邦的椅子上,她抬了抬腦袋,發出一絲嗚咽。

“好像醒了。”身邊有人道。

“把蒙眼的取下來。”另一人道。

司徒舟蘭立即聽出第二人是九殿下溫禪的聲音,下一刻眼睛就被亮光刺痛,她皺眉眨了眨,適應光線之後,抬眼一看,就看見了溫禪。

他坐在鋪著雪白狐裘的軟椅上,一身杏黃色的錦衣,頭上戴著端正的羊脂玉一般白的玉冠,如墨的黑發綰起,刻著如意紋的白簪折射溫潤的光,俊俏的麵上帶著淡然的笑意,優哉遊哉的端起一杯茶盞淺嘗兩口。

“九殿下,你這是何意?”司徒舟蘭冷著神色問,她雖然惱怒,但並不是大喊大叫撒潑女子。

“司徒舟蘭,我把你請來這裡,原因你自己應該知道吧?”溫禪反問。

“請?”她嗤笑,“殿下的禮節還真是特彆。”

“大膽!”阿福在一旁道,“你算什麼東西?敢跟我們殿下這麼說話?!”

溫禪抬手製止,“你先退下,我與她單獨聊聊。”

阿福應聲行禮,恭敬的退出大殿,輕輕的帶上殿門,整個殿內就剩下兩人。

“恕民女愚鈍,不明白殿下的意思。”司徒舟蘭一派冷硬作風,似乎拿準了溫禪不敢對她如何一樣。

想著自己畢竟是姓司徒,在金陵也有相當重的分量,且又是梁宴北一起長大的妹妹,就算是礙於梁宴北,溫禪也不會對她出手。

溫禪放下茶盞,輕挑眉,“你愚鈍?”

他從茶壺後拿出一方小盒,輕放在司徒舟蘭的眼下,“這東西是什麼?”

看見這小盒之後,她臉色才劇變,“你竟然搜我身?”

“我請你來禧陽宮,自然要確認你身上有沒有什麼危險物件。”溫禪輕笑,隨後拿出一大把紙包藥,還有幾個小瓷瓶,叮叮當當的掉落在桌上,“你看,你身上可藏了不少東西,誰知道這裡麵哪一樣是致命的呢?”

司徒舟蘭的怒火一下子衝到腦頂,也維持不得冷淡的模樣,恨聲道,“你把東西還給我!”^_^思^_^兔^_^網^_^

溫禪冷眼看她,問道,“你拿著這兩隻蟲子去梁府,是想做什麼?”

“你監視我?”司徒舟蘭難以置信的瞪著溫禪。

他揚起譏誚的神色,“監視你又如何?”

說著將小盒的蓋子打開,撇了一眼裡麵的兩隻小蟲,“這兩隻小蟲遊得挺歡,你揣在懷裡,可是什麼寶貝東西?”

“不是不是!”司徒舟蘭慌忙否認,“隻不過是兩隻普通的小蟲罷了,我養著玩的。”

“養著玩啊……”溫禪若有所思,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桌子上敲著,“你說的是真話嗎?”

司徒舟蘭道,“九殿下,你派人將我打暈帶來這裡,可有想過後果?司徒家好歹在江湖是有名有望的,就算宴北哥不會站在我這邊,還有單家……”

“我不想聽那些。”溫禪打斷了她,道,“這兩隻蟲,是蠱對吧?”

她神色一滯,原本還帶著威脅的麵色忽而一轉,浮上些許恨意,笑了一下說,“是啊,就是蠱。”

溫禪不動聲色,任她繼續說。

“你既然知道了,那我就明說,這種蠱是我特地為宴北哥準備的,名為雌雄蠱,殿下沒聽過吧?”司徒舟蘭對著溫禪嘲笑,“它們是我托人在妖市上買的妖蠱,雌入男體,雄入女體,成熟之後便可讓男女相互愛慕,時間越長,愛意越深。”

溫禪聽到這,氣得牙邦咬得疼,麵上卻不顯,“你想把這喂給梁宴北?”

“殿下,你好歹講些道理,我陪了宴北哥十幾年,我們打小就訂了姻親,前些年他出了事,我耐心陪在他身邊六七年,隻為等著他恢複正常娶我,你為何要橫插一腳?”司徒舟蘭似開始陷入癲狂的狀態。

“男婚女嫁才是天經地義,我可以為宴北哥生兒育女,你呢?你能做什麼?”她道,“司徒與梁家在金陵之內,早就是人人讚頌的親家,隻要宴北哥吃了雌蟲,一切就可以回歸正常了,這樣不好嗎?”

“你憑什麼替梁宴北做決定?!”溫禪雙眸滿是冰冷,“他有他愛的人,你又算什麼?”

“你若是不從中作梗,宴北哥愛的人就是我,也隻能是我!”她喊道。

溫禪笑了,帶著濃鬱的嘲諷,“憑著一隻妖蠱,你就算騙得了天下所有人,你能騙得了你自己嗎?”

“這對我來說不重要。”司徒舟蘭道,“我隻要他的愛。”

“可惜你的詭計被的發現了。”溫禪嗤笑,“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殿下,雌雄蠱並不是天下獨此一對,你拿走了這對,我還可以去妖市上買,隻要我還待在宴北哥的身邊,我就一直有機會。”司徒舟蘭有恃無恐,“你無法阻止,我與梁家上下早已形同家人,隨時可以下手。”

溫禪閉了閉眼睛,似乎在順氣,拳頭握得緊緊的,崩在爆發的邊緣,他道,“你休想!”

她見溫禪氣成折磨樣,無端的開心,正想笑,就被外麵傳來的聲音打斷了。

“殿下,梁公子來了。”

司徒舟蘭眼睛一亮,張口就要大喊,溫禪卻動作極快的掐了她的啞%e7%a9%b4,再把先前蒙她眼睛的布捂在嘴巴上。

她瘋狂的掙紮起來,想鬨出些動靜,奈何身上的繩索綁得實在太緊,她半分都動彈不了。

溫禪把兩扇屏風給拉開,把司徒舟蘭連人待椅子給藏在後麵,因為拉得急促,屏風處留下一條縫,司徒舟蘭的眼睛恰好對著那處,她看見溫禪把桌子上的東西囫圇收拾了一下,揉了揉臉,道,“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