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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梁大人進宮來說起你倆的事,我便將他叫來,問了想同的幾個問題。”皇帝笑道,“老九,你猜猜他是怎麼回答的?”

溫禪隻覺雙耳轟鳴,驚得呼吸都急促起來,回想起方才自己說的那些話,再看梁宴北此時的神情,張了張口,“梁宴北……”

梁宴北從來不會對溫禪發怒,但有時候他也會生氣,每回生氣的時候,嘴角往下沉,黑眸沒有任何情緒,令人心慌。

眼前的梁宴北,顯然是生氣了。

他就站在不遠處,但散發出的冷清氣息,讓溫禪一步也踏不上前,想要解釋,皇帝卻橫在中間,無法開口。

皇帝道,“你們二人在京城中的事,我自然是知道的,之所以想這樣問你們,不過就是想讓你們二人能夠更了解對方一些。”

“老九,朕一向對你有求必應,如若你真的想要跟梁宴北在一起,朕自然不會吝嗇那一道聖旨,你也不必顧慮那麼多,回去好好想想吧。”

溫禪呆呆的看著梁宴北,不知該如何回答,“兒臣……”

原本對視得好好的,梁宴北卻忽然移開了視線,瞥向彆處,留給溫禪一個側臉。

溫禪心中一個猛跳,咽下快要控製不住的情緒,對皇帝道,“多謝父皇提點,兒臣先行告退。”

臨走時他又朝梁宴北看,然而那一直將視線黏在他身上的人這次卻沒看他。

溫禪心裡堵著一口氣,極其難受,走出了內殿,直愣愣的往外走,阿福見到他,忙跟上去把大氅給他披上,“殿下先停下,奴才給您披上。”

溫禪恍若未聞,一步踏出了殿門,寒氣頃刻間撲麵而來,將溫禪的神智凍得清醒,他後悔起來。

但又不能現在衝進殿裡,隻得強忍著先行回了禧陽宮,找機會再去跟梁宴北解釋。

回到宮殿後的溫禪坐立不安,吩咐這阿福派人盯著梁宴北,一等他從議事殿出來,便立即請來禧陽宮。

可焦急的等了許久之後,阿福飛帶進來一個讓他失望至極的消息,梁宴北出了宮殿,拒絕了請他來禧陽宮的人,直接出宮了。

溫禪心裡一涼,癱坐在軟椅上,完了完了,真的把他惹生氣了。

因為他把梁宴北惹生氣的次數實在太少了,所以每一次梁宴北生氣,他都會覺得無比忐忑,雖然知道梁宴北會很快就來找他和好,但這過程卻是無比煎熬。

更何況這其中還有誤會。

梁宴北應該給他解釋的機會!溫禪又憤然又委屈,他這麼說,完全也是為了梁家著想啊!

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溫禪想了一整個晚上,甚至連晚膳都沒怎麼吃,心神不寧的坐在軟椅上。

待到時辰晚了,阿福進來提醒溫禪該沐浴淨身時,溫禪才停了歎氣。

臘月寒天,即便是殿內暖爐地暖燒得旺,沐浴完後溫禪還是凍得有些瑟瑟發抖,鑽進了塞了湯婆子的錦被中。

剛撈起一個抱在懷中,就聽見敲門聲。

溫禪高聲道,“進來!”

然而外麵那人卻沒聽言,繼續敲著門,三聲連在一起,相當有節奏。

溫禪頓覺疑惑,也立刻猜出門外的人不是阿福,再仔細一聽,敲門聲都是三聲一頓,十分熟悉。

這是梁宴北慣用的敲門方法,總是一下子敲三聲,梁宴北說這是他特意養成的習慣,這樣以後他在敲溫禪的門時,可以分辨的出來他。

溫禪還來不及想他為何半夜出現在這裡,身體和情緒就快一步,興奮的掀被下榻,連鞋子都沒穿跑去開了門。

門剛一開,梁宴北就直撲過來,重重的扒在了溫禪的身上,兩隻手直接順著他的上衣衣擺鑽進去,貼住他炙熱的肌膚。

從外麵帶來的冷意瞬間讓溫禪打了一哆嗦,他一手攔住梁宴北的背,一手關了門,把他往裡帶,鼻尖一動,聞到了濃重的酒氣。

看著把腦袋垂在自己肩上的人,他低聲問道,“梁宴北,你喝醉了?”

第104章 心意

屋內的暖氣很旺, 與梁宴北帶來的寒氣形成兩股強力的衝突。

溫禪幾乎扛不住梁宴北的重力,慢慢的往後退,將他帶到內殿裡,好在梁宴北不是真的爛醉如泥,也沒有把全部重力壓上,跟著他的腳步前進。

呼吸撲在溫禪的脖子上,不一會兒就把他的脖子染上一片潮濕。

梁宴北的手涼透了, 一貼在溫禪身上,就激起一層雞皮疙瘩,他強忍著沒把那兩手拿出來。

走到內殿中, 溫禪想把他放在軟椅上,但梁宴北卻不依,他抱著溫禪的肩膀不肯鬆手,吭哧吭哧的呼吸在耳邊盤旋。

“梁宴北, 你快鬆手。”溫禪輕輕拍拍他的背。

趴在溫禪柔軟肩頭上的梁宴北懶懶的睜開眼睛,漂亮的黑眸中蒙著一層醉色, 微醺也使他的臉浮上淡紅,他一側頭,舌尖就在溫禪的耳朵上%e8%88%94了一下。

感受到這癢癢的溼潤,溫禪條件反射的往旁躲, 耳根湧上熱意,“你從我身上快起來!”

梁宴北懶散一笑,“我不,我要一直在殿下`身上。”

“彆胡鬨, 你好重,我快撐不住了。”溫禪無奈,拍著他的肩,語調溫柔,“快起來。”

梁宴北這才起身,眼眸直直的盯著溫禪看,然後拉著他的手腕突然往旁邊的軟椅一座,順手將他拉坐在自己身上。

然後他就抱緊了溫禪,不讓他起身,輕輕咬住溫禪的耳朵。

“啊!”耳朵本是敏/感的地方,雖然梁宴北咬得不重,但他的尖牙還是有些利的,溫禪小聲叫了一下,“你咬我乾什麼?”

“這是懲罰殿下。”梁宴北將他整個人都抱得很緊,身子無縫貼在一起,汲取他身上的所有暖意。

梁宴北將他的耳廓%e8%88%94了一圈,“全京城都知道我心悅殿下,為何殿下還要說那種話傷我的心呢?”

溫禪縮了縮脖子,梁宴北的聲音就近在咫尺,熾熱的氣息幾乎將他灼傷。他一聽這話頓時心就軟了,低聲說,“我今日說的那些都是有緣由的,我若真不顧慮你和梁家答應了父皇,那豈不是太自私了。”

“什麼才叫自私?”梁宴北低眸看他,“殿下一直考慮這考慮那,也不想想我,先前是冷落,現在是拒絕,對我來說殿下才是真的自私。”

溫禪聽著他的控訴,有些著急,自打他看了前世的梁宴北之後,完全相信了他的感情,但一時間又不知道怎麼去處理。

開始的時候想著不管世人說什麼,不管旁人做什麼,這一世他都要跟梁宴北在一起,任何人都阻擋不了。

可冷靜下來之後,溫禪才意識到,這一份決心光是自己有那是不夠的,前世那個愛他愛到骨子裡的梁宴北已經死了,今世的梁宴北雖然也對他有情,但到了那種程度還難說。

前世的梁宴北先是死了娘和弟弟,後梁峻也病逝,唯有梁少景成了他嫡親的親人,他放得下梁少景,就等於放下一切。◥思◥兔◥網◥

但今世的他爹娘健在,弟弟也安好,他若沒有整個決心放下梁家,溫禪又怎麼會擅自替他下決定。

想了一番,溫禪歎一口氣,轉頭對上梁宴北的眼睛,對他說,“梁宴北,我想和你離開西涼,去很遠很遠的地方。”

梁宴北神色一怔,溫禪見了繼續道。

“在那個地方,沒有人認識九皇子,也沒有人認識梁家少爺,我們就是兩個普通而又平凡的人,我不會再做皇帝,你也不會再成將軍,化為凡塵中的一粒,融於世間。”

他直白的問道,“你說你心悅我,你願意為我舍棄京城,舍棄梁家的一切嗎?”

梁宴北起初聽見他的話,還愣愣的,消化了一會兒才明白,他把手貼在溫禪的側臉上,並沒有直接回答問題,“當初你問過我得了什麼病對嗎?我現在想要告訴你。”

雖然不知道梁宴北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溫禪還是順勢問,“什麼?”

“在我十二歲那年。”梁宴北眼眸微眯,整個人陷入沉醉之中,像是回憶了什麼極其不好的回憶,整張臉淡漠下來,“我被一個江湖邪派抓住,關進了一間處在深山之內的宅子裡,宅中很多人看管我,不論我打到多少,總會有人補上來,直到我精疲力竭。”

“那個抓我的頭目是一個喜歡孌童的女子,她喂了我軟筋散力的藥,將我的四肢用鐵鏈鎖住,固定在牆上,脫光我的衣裳摸我。”

溫禪聽得心驟然被捏緊,喘一口粗氣,他從來不知梁宴北還經曆過這樣的事!

但梁宴北的語氣始終平淡,沒見起伏,“可那女人不知道我百毒不侵,所以當她脫光衣裳毫無防備靠近時,我第一次殺了人,用磨尖了的鐵角,劃破了她整個肚子。”

“她很胖,身上的血出奇的多,幾乎將我澆了個透,腸胃流了一地,她一路從我腳下爬到門口,血把整個地麵都染得紅彤彤的,沒一會兒就斷氣了。她的手下見她死,當時就逃了一大半,我掙脫了鎖鏈,把剩下還沒來得及逃的都殺了。”

“後來我怕走出不那座深山,便一直留在宅中,那些人的屍體漸漸散發了惡臭,每次從宅子的庫房那吃的時,都會經過那個女人的屍體,那惡心的場麵,我這輩子不想再臨第二次。”

溫禪心疼的拉住他的手握緊,不知道該說什麼去安慰,眼睛裡是慢慢的怒火。

到底是哪個該死的女人,竟然敢這樣對年少的梁宴北!

“我爹找到我時,整個宅子能吃的東西都被我吃得差不多了,那女人的屍體也爬滿了蟲子,我爹就命人放火一把燒光了屋子,將我帶回家。”梁宴北繼續道,“那段時日,我隻要看見女子,我就忍不住嘔吐惡心,會把肚子裡的所有東西都吐光,就是連我娘也不例外。”

“很長一段時日,我都閉門不出,任何人不見,梁府裡凡是在我能看見的地方,都沒有女子,直到我慢慢平複,才能出門見人。”

“我爹娘為了讓我恢複正常,試過很多辦法,我自己也嘗試著去跟女子接觸,但鬨出過很多笑話,七年來,我對女子的厭惡一直沒有根除,紮在心裡,我甚至頻繁的出入青樓,才能像現在這樣,做到表麵上與常人無異。”

溫禪詫異的看向他,前世的一大心結,在悄然中就這樣被解開了。

原來前世梁宴北總是出入玉扶樓是因為這個嗎?為了不讓彆人看出他的心病,所以一次次強迫自己跟女子接觸,梁宴北的心裡,究竟藏了多大的苦楚?

他一想到就鑽心的疼,摸了摸他的臉,千萬句安慰的話彙成一句,“你受苦了。”

梁宴北歎氣,“先前我也是這樣想,因為真的很辛苦,可遇見你之後我便不那麼認為。”

他雙眼裡都是認真,像是要把溫禪的模樣刻進心裡,“若是我先前遭遇的那些隻是為了愛上你,那麼以往的所有事都是值得的,以前的我厭惡女子,又不喜歡男子,我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