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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的反應看來,那模樣應該是挺可怕的,就連鐘文晉也頗為忌憚,一問起就避而不談。

鐘文晉是誰?他可是一個就算被梁宴北揍得滿鼻子血也絲毫不顯恐懼的人。

瞥眼間看見阿福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直往這邊盯來,溫禪覺得耳根一熱,一伸手就把梁宴北往旁推出好大一截距離,低聲道,“那人並不是想殺我,我覺得不是鐘國義的人。”

梁宴北有些無奈,道,“不管是誰,他既然對你出手必然是有原因或者是目的,我們先去看看吧。”

第91章 事變【倒v結束】

其實黑袍人目的已經很明顯了, 就是阻止他靠近鐘國義的牢房,但這個目的背後藏著的原因,溫禪想不明白。

一路上溫禪原本還有些苦惱,但是道了革查府之後,他便知曉了。

他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率先看見革查府周圍竟然圍了許多尋常百姓,朝著裡麵指指點點的議論, 不知在討論什麼。

先前那股不好的預感再次襲來,溫禪幾個快步走到人群外圍,隨便拉住了一個男子問, “裡麵發生什麼事了?”

那男子先將他打量了一眼,確認是自己惹不起的人,趕緊回答,“革查府又出事了, 據說裡麵的人都死光了!”

溫禪一驚,“怎麼回事?”

分明半個時辰前還好好的, 怎麼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人都死了?

“我也不太清楚,隻聽旁人說先前有人路過革查府的時候發現府門緊閉,裡麵傳出了慘叫聲, 那人嚇得屁滾尿流,連忙跑去報官,衙門來之後撞開府門,就見裡麵的人全死了。”男子說道, “現在官兵封了府門,不準我們這些百姓進去,他們正在裡麵查看情況。”

此時梁宴北也走了過來,站在溫禪身邊,問,“官府來此地多久了?”

“也就一炷香左右。”男子答。

梁宴北微皺眉,轉頭看了看溫禪,壓低聲音問,“可要進去看看?”

當然是要進去看的,溫禪點點頭,隨後撥開麵前的人群,直直的走到革查府的門前。

門前果然守著一排衙役,形成一堵結實的肉牆,完全阻隔了好事的百姓往裡探查的目光。

溫禪還想著直接抬出身份進去的,可誰知那些衙役一見梁宴北,竟齊齊的衝他行禮,“梁公子。”

梁宴北微微一笑,對他們道,“小謝大人在裡麵?”

“是,方才小謝大人還想派人去請梁公子來呢,沒想到梁公子自己先來了。”其中一人道。

他點點頭,“那我現在進去。”

“梁公子請。”那些衙役恭敬的讓開了道。

梁宴北卻沒有動身,朝溫禪投去目光,示意他先行。

把梁宴北叫來果然是個明智的選擇,溫禪暗自腹誹,顯然因為他,自己行了很多方便事。

他也沒做多停留,直接跨進了革查府的大門開得那條門縫,剛一進去,衝天的血腥氣撲麵而來,熏得他微微閉眼。

入目就是一片血色,院子內的屍體橫七豎八,死相淒慘無比,幾乎將整片被燒焦的土地染成紅色,觸目驚心。

溫禪看得心驚膽跳,目光往下一挪,便看見距離自己腳僅有幾尺遠之處,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正伸著手往大門方向,仿佛想要逃離革查府。

他連連後退幾步,後背就撞上一個溫熱的身體,緊接著肩膀就被一隻手扶住,梁宴北的聲音貼著耳朵響起,“彆怕,都是屍體了。”

溫禪沒有害怕,隻是覺得震驚,這些人,半個時辰前還是活生生的,他隻不過離開了一會兒,再回來時,那些人都變成了這副模樣,很難想象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倒是阿福受不了這樣的場麵,直接捂著嘴蹲到角落裡,梁宴北對他道,“你就留在外麵吧,免得遭罪。”

說完就伸手拉住溫禪的手腕,把他往裡麵帶,一路繞過不堪入目的屍體,踩過血色的地麵,來到了後院。

謝昭雪的人大部分都在後院,仔細搜尋著院內的任何蛛絲馬跡,而他本人則是立在一見牢房門前,麵色凝重。

溫禪定睛一看,發現謝昭雪身旁站這個相貌有些醜陋的少年,正一臉木色的盯著地麵。

很快,他就認出這個醜陋的少年是許久不見的鐘文晉。

先前溫禪還有些擔心,鐘家突然遭此變故,鐘文晉會不會大受打擊,從眼前他的模樣看來,溫禪的擔心倒是正確的。

兩人走近,溫禪率先道,“小謝大人,這裡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謝昭雪抬眼,才發現梁宴北和溫禪來了,神色很是嚴肅道,“我尚不知,接到報官之後就來了此地,那時這裡已經是這番模樣,無人生還。”

“能判斷出,這些人是被什麼所殺的嗎?”梁宴北接著問。

“目前初步看來,並不像是利刃所致,傷口像是撕咬裂開,每人身上都有多處那樣的傷口,所以才會導致大量出血。”

“不是利刃?”溫禪抓住了其中一點,滿目疑惑,“那就是說不是那個黑袍人了?”

這話成功引起了其他幾人的注意,謝昭雪問,“什麼黑袍人?”

“我半個時辰前來過這裡,當時遇到了一個黑袍人,他向我攻擊,阻攔我進入鐘國義的牢房,那黑袍人身手不凡,我方才以為這些人是他所殺,但是……”溫禪略一停頓,“那黑袍人手中持有彎刀,應當不是他所為。”

如若牙齒和刀同時作為選擇武器,想必是個正常人都會選擇刀吧。

“殿下是說,那人阻止你進入鐘國義的牢房?”謝昭雪皺起眉毛,“你為何會那麼認為?”

“他對我出手,明明很輕易就能殺了我,但卻沒有,而是站在這牢房的屋頂上。”他指著謝昭雪身後的牢房道,“後來我出去了,他也沒有追出來。”

梁宴北聽得眉頭一跳,“殿下以後去任何地方,要把我帶上。”

“我也沒想到那人會在這種地方。”溫禪道。

謝昭雪聽後,神色忽而變得古怪,默了片刻,沉聲道,“殿下,我想,你應該進牢房看一看。”

“牢門開了?”他詫異的問。

“我們來時,唯獨這間牢門大開。”他往後撤一步,揮手示意身旁的衙役打開緊閉的牢門。

“我分明特意叮囑過他們彆開門的。”溫禪皺眉,沒想到這些人竟不聽他的話,還是擅自打開了牢門。

“先前我已經帶人檢查過這間牢房,裡麵沒有任何危險,殿下請吧。”謝昭雪道。

雖然他這樣說,但梁宴北還是有些不放心,走在了溫禪前麵。

三人一同進了牢房,剛一進去,就是一條長長的走道,跟鐘文亭的那間一模一樣。

陽光充足,打在房內,眼前的這一片尚看得清楚,溫禪抬步就要往裡麵走,卻被謝昭雪攔下,道,“殿下,你仔細看看這些牆壁。”

溫禪滿目疑惑,但還是聽他所說,幾步走到牆壁旁,仔細一看,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隻見這些被燒得黑乎乎的磚牆上,竟有著密密麻麻的抓痕,像是指甲撓出來的,但顯然尋常人的指甲根本不會再磚牆上留下那麼明顯的痕跡。

之所以說像手指甲撓得,是因為這些印記仔細看來,就會發現大部分都是五道為一組。

梁宴北從衙役手中接過火把,走進溫禪,帶來了一大片光明,磚牆上的抓痕瞬間變得無比清晰,目光往旁延續,他發現這裡周圍竟全都是相似的抓痕。

就連門上也不例外,就好比成百上千的人同時撓牆,撓上個十天半月,才會留下的印記。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就算有人閒到這種地步一直撓牆,正常人的指甲也早就給磨禿了。

“這是什麼情況?”溫禪隻覺得冷汗出身,手指往牆上的抓痕摸了一把,痕跡不淺,腦中冒出一個念頭,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問,“這牢房之前就是這樣?”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之前的牆麵都是完好的,沒人會在這裡的牆上刻東西,昨日大火突起,今早我帶人來查探牢房時,這些抓痕還沒有出現。”謝昭雪道,“方才來看時,就有了。”

“你是說這間牢房,在今早之後,此刻之前,關滿了人?他們在這裡一起撓牆,撓出了這些玩意兒?”梁宴北奇怪道,“他們想乾什麼?把牆上燒得黑灰全部刮下來?可十個指甲也不夠用啊。”

“這正是我疑惑的事。”謝昭雪說。

“我猜,那個黑袍人阻止我打開這門,就是不想我放出那些東西,如果我一旦強行開了門,頃刻間就會被這裡麵的東西撕咬得血肉模糊。”溫禪冷聲道。

換句話說,黑袍人的攻擊,就算是威脅警告,但也是變相的保護了他們。

“而且這革查府中的侍衛,恐怕也都是牢房裡的東西所為。”

“那殿下覺得,這裡麵關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梁宴北順勢問。

“我不知道。”溫禪輕搖頭,深吸一口氣說,“不過我懷疑,可能不是普通凡人。”

“這……”謝昭雪的思想裡,尚沒有妖怪的概念,一臉懵的看了看梁宴北,“宴北兄,你覺得是什麼?”

“我覺得殿下說的很對。”梁宴北點頭,一副十分讚同的模樣。

倒不是在無腦誇,隻是他也想起了先前在五月島的極樂城內,他和溫禪親眼目睹了大街上的咬人嗜血事件,包括從天而降的妖怪,隻是那場事過後,除了梁宴北和溫禪,沒人記得。

兩者一對比,竟然找到了相似之處。

溫禪心想,如果關在牢裡的東西真的是那種妖人,那麼是不是代表著鐘國義再次跟妖怪扯上了聯係?這也可以解釋他在牢房內憑空消失的原因了,那股來自外麵的力量,很有可能是妖力。

若是真的如他所猜,那麼事情就遭了。

第92章 遊商(一更)

兩個人神色沉下去的時候, 思想便彙聚一處,想的是同一件事同一種情況,可謝昭雪則是完全迷茫的狀態。

他看了看溫禪,又看了看梁宴北,疑道,“殿下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解釋起來有些麻煩,溫禪不願意在這間牢房中多待, 便道,“事情比想象中的要複雜,我們還是先出去吧。”

說著走出牢房, “這些屍首你命人收起來,找人仔細驗驗,查出這些人的死因。”

梁宴北幾步走上來,扣住他的手腕, 拉停他的腳步,低聲道, “鐘家的事,你彆插手。”

溫禪回頭直直的望著他的眼睛,“隻要鐘國義還活著,就一定會想儘辦法來殺我。”

他還想說什麼, 卻被旁邊傳來的聲音打斷。

“為什麼?”

兩人同時轉頭,就見帶著假麵的鐘文晉愣愣的站著,神色還是方才那般木然,黑漆漆的雙眸盯著溫禪, “我……爹,為什麼要殺你?”

溫禪看著這樣的鐘文晉,忽而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