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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一樣的眼光一概無視,最後還是梁峻看不下去,回頭壓低聲音納悶道,“你總盯著九殿下做什麼?”

“爹,我跟九殿下是好朋友,他出了那麼大的事,我好歹關心一下啊。”梁宴北理所當然道。

“用你的眼睛關心?”梁峻啼笑皆非,“那你這朋友做的還真到位。”

“我倒是想有其他關心,沒那個機會啊。”梁宴北聳肩。

“都是借口,我看你分明就是起了色心。”梁峻湊得更近了,聲音極低的調侃,“你是不是看九殿下長得悅眼,才一直盯著不放的?”

梁宴北先是意外的挑眉,而後堅定的否認,“爹,你把我想得太膚淺了。”

梁峻咂咂嘴,又扭過頭去,朝溫禪看了一眼,在心道強調一遍,這九殿下長得確實悅眼。

過後不久,謝昭雪也進了殿,隻是這次他沒再帶上鐘文晉,獨自跟著謝晟然來。

謝昭雪的人脈沒的說,一進門就有不少少年公子上趕著打招呼,謝昭雪帶著溫和的笑,一一回應,沒有半點不耐,大殿內一時間熱鬨起來。

溫禪自己吃了半盤點心,看了一眼殿外。

他看了一會兒,慢慢的起身,往殿外走,阿福連忙在後跟上。

他走出殿門,左右看了一眼,選擇往右走,走下階梯之後沿著小路留下一排清晰的腳印。

雪落在發上,瞬間就消融,留下小小的液珠,有些落在臉上,片刻就將他身上的暖意驅散,裹上一層冷色。

在小路中轉了幾圈,宮內敲響了鐘聲,綿延數裡,溫禪聽見後轉身往回走,換了個方向,走到賀壽殿偏門的小路上,一抬眼,就見一行宮人迎麵而來。

每個宮人手中都端著托盤,盤中放著盛著湯水的器皿。

溫禪的眸中盛著雪一樣的冷意,步伐依舊是不徐不緩,朝著那一行宮人走去,所有宮人靠邊而戰,低頭退讓。

他走至中央,忽而腳一滑,身子往旁邊一歪,好在阿福在後麵扶了一把,及時將他穩住,隻是方才情急之下手不小心打到一個宮人的托盤,將器皿的蓋子掀開了一些,掉在托盤上。

那宮女驚得忙跪下,“殿下饒命!”

溫禪站穩後拂開了阿福,垂手把蓋子重新蓋上,食指曲起將宮女的下巴太高,宮女順勢看過來。

他燦然一笑,“本宮好像說過,你的眼睛很美,像秋季的海棠花。”

宮女的麵色一紅,又匆忙低下頭去。

“方才是本宮沒站穩,平白嚇到了你,快起來吧。”溫禪收回手,對其他人道,“你們快進去,莫耽誤了時辰。”

“是。”宮人們齊齊的應了一聲,等那宮女起來之後,一同往賀壽殿去。

溫禪依舊往前走著,幾步之後慢慢停下,攤開自己的右手掌接了幾片雪花,淡淡道,“不知道今日哪個會不走運?”

“奴才覺得隻要不是殿下就好。”阿福諾諾的回答。

溫禪笑了一下,“我也覺得不會是我。”

他在原地停了一會兒,便要回去,一轉身就看見梁宴北站在不遠處,隔著細細的小雪看著他。

溫禪原本平靜的內心霎時一蕩,就見梁宴北神色古怪,先是看著他的臉,而後把視線下移,停在他的手上。

隨後疑問的聲音就傳來,“不知道殿下方才摸人下巴的時候,觸?感如何?”

第79章 好戲

溫禪看了他一眼, 煞有其事道,“還不錯,總歸是女子,皮膚自然要比男子嫩一些。”

梁宴北一下子擰緊了眉毛道,“其實我的皮膚也比較嫩,我娘經常誇我像個小姑娘似的。”

溫禪覺得莫名其妙,“你很驕傲?”

“當然不是。”梁宴北眨巴眨巴眼睛, 一臉期盼,“殿下都沒誇我跟海棠花一樣,我哪能驕傲呢?”

他扯唇一笑, 徑直從梁宴北身旁走過,“那得讓我醞釀醞釀。”

梁宴北跟在他後麵,一下子就把阿福給擠得落後兩步,“殿下可要好好想想, 其實我也不挑,隨便誇兩句就行。”

阿福在後麵湊熱鬨道, “梁公子,不若奴才誇您幾句,奴才彆的不說,誇人的功夫還是相當厲害的。”

溫禪聽了後說, “的確,我證明。”

阿福的嘴皮子溜得很,若論起奉承之話,他能不停歇的說上一個時辰, 讓他誇梁宴北,沒準能把梁宴北誇得飛起來。

而梁宴北卻要搖頭,“我不要,阿福的話都是假的。”

“哎!奴才要是誇梁公子,那可真是實心實意的誇!”阿福忙道。

梁宴北“嘖”了一聲,回頭看他一眼,“去去去,一邊去。”

上趕著搗亂呢?

阿福扁扁嘴,憋著笑退到一邊。

梁宴北轉頭還想著再跟溫禪說兩句,卻發現已經走到殿跟前了,有些鬱悶的看著他踏進大殿。

奈何兩人之間的位置隔得遠,梁宴北也隻能飽飽眼福,彆的什麼也做不了。

先前那一行宮人送上來的湯水已經擺放好,每人都有,有人已經迫不及待的喝了好幾口。

溫禪回到位置上,看了眼自己的湯,麵色無常的拿起勺子,往口中送了兩勺。

“皇兄,我可以吃你的點心嗎?”身旁傳來柔柔弱弱的聲音,溫禪被吸引了注意力,轉頭一看,見是梅妃的十一公主,溫玲瓏。

溫玲瓏如今快六歲,但因為自打出生就體弱,很少出席這種場合,皇帝也極寵她,除了親自給她命名之外,還給了不少特許。

前世溫禪對這個十一皇妹就沒什麼印象,一來是他自己從不在意那些,二來就是她出現在眼前的次數實在太少。

以至於前段時間阿福提起的時候,溫禪竟找不出一絲關於溫玲瓏的記憶。

溫禪仔細的看了一眼那個小公主,忽而把視線停在她的臉上,覺得十分麵熟。

他往斜對麵看了鐘文亭一眼,而後轉頭再仔細對著溫玲瓏一看,就發現她左邊眉毛的眉尾處,有一顆黑色的小痣,溫禪渾身一震,驀然將眼前的溫玲瓏和記憶中的一個女子重合。

鐘文亭的長女,鐘千葉。

太像了!尤其是眉尾的那顆痣,溫禪記得非常清楚!前世鐘國義稱帝之後封了鐘千葉為藏珠郡主,後來被鐘文晉直接砍了頭扔到溫禪麵前。

當時的溫禪知道鐘文晉是個瘋子,但卻沒想到他會這麼對待一個女子,隨後就聽鐘文晉說,

“我算是給你們溫氏間接報了個小仇,當時鐘家兵進皇宮,就是她帶人殺了守門人,裡應外合將鐘家人迎進去的。”

溫禪既震驚又憤怒,恨不得她複活一次由他親手殺死,可到底人已經死了,不可能在把頭裝回去。

溫禪最後看了她一眼,除了那猙獰的表情之外,就隻有眉尾的那一顆痣記憶猶新。

如今在盯著溫玲瓏看,卻是越看越像,那張稚嫩的臉,依稀有幾分鐘千葉的模樣,溫禪呼吸急促起來,各種可能性在腦中展開,最後慢慢彙聚成一個。

藏珠郡主?好一個藏珠郡主!原來溫氏竟然養了一頭白眼狼那麼多年!

先前聽了溫悅的話,溫禪隻是懷疑梅妃跟鐘文亭有不正當的關係,現在看來,兩人的膽子要比他相信中的大多了,竟然敢把這個雜種養在皇帝眼皮子低下。

溫禪的目光太過熾熱,溫玲瓏像是察覺到了,抬頭一看,圓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皇兄,你也要吃嗎?”

她手裡握著從溫璋盤子裡拿出來的兩塊糕點。

溫禪意識到自己的失常,閉了下眼睛緩和情緒,“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哦。”溫玲瓏乖巧的點點頭,把糕點拿過去自己吃,時不時喝一口湯配著。?思?兔?在?線?閱?讀?

溫禪收回視線,不再看她,喝兩口湯壓壓驚。

溫璋乖巧,八公主又不屑理會溫禪,是以溫禪這一塊安靜下來,與大殿內的熱鬨格格不入。

好在這樣的情況並沒有持續多長的時間,第二聲鐘響傳來,緊接著,殿門口響起傳唱,“皇上駕到——!”

霎時間,大殿內寂靜下來,所有人同時起身,麵朝著殿門,隨著一抹明黃色出現在眾人的視野內,殿內人齊齊跪下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攜皇後慢慢踱步進來,笑嗬嗬道,“眾愛卿平身。”

他自中間的寬道走上正中央的金座,目光往下一掃,“今日是朕的壽誕,叫眾卿前來不過是圖一樂,切莫遵循那麼多規矩,壞了朕的興致。”

“臣遵旨。”“兒臣遵旨。”“臣妾遵旨。”眾多聲音混雜在一起。

自皇帝踏入這間大殿為止,所有人都已就位,左側是皇嗣和後宮嬪妃,右側是朝臣。

眾人落座後,皇帝照例是先“臨幸”受寵的幾位大臣,隨意問了些許個家常問題,又問了皇子們幾個平日學習的問題。

大皇子和二公主是同胞兄妹,兩人一唱一和把皇帝逗得直笑,不一會兒就帶熱了大殿內的氣氛。

聊了幾句之後,第三聲鐘響落下,正午時刻。

皇帝輕輕揚手,身邊候著的大太監會意,立即揮手下令奏起琴樂聲。

纏綿繞耳的琴聲一響,眾人又放鬆不少,隨後的酒水添上,兩杯下肚,宴席才有了真正的韻味。

溫禪始終靜靜的,手指在桌下輕輕敲著,雙眸迷蒙,看似正在享受美妙的琴樂聲。

到了給皇帝獻壽辰禮的時辰,皇後則道,“陛下,前年和去年都是眾大臣們先來,各各都是頂好的寶貝,獻到後麵陛下都膩煩了,我們姐妹們精心準備的東西,總不能讓陛下眼前一亮,今年臣妾就為妹妹們發個聲,還望陛下讓妹妹們先來。”

皇帝無奈一笑,“行行,就讓你們先。”

皇後俏皮的皺皺鼻子,“謝陛下,那就由臣妾先來。”

隨後抬手,下方就有一個宮女捧著一件錦衣走上來跪下,皇後便說,“這是臣妾一針一線縫出來的,雖然陛下不缺冬衣,但臣妾還是想縫一件給陛下,上麵有陛下最愛的梧桐樹,還望陛下莫要嫌棄臣妾手藝。”

說著,那宮女將錦衣一展,衣袍左下角的梧桐樹就栩栩如生的亮在眾人眼前,頓時獲得了一大片稱讚。

皇帝也極是喜歡,握住了皇後的手,“皇後過謙了,你這手藝整個西涼怕是難有匹敵,賞!”

皇後抿唇一笑,“謝陛下讚賞。”

她獻上的東西雖不是什麼寶貝,但是心意頂尖,往下幾位嬪妃雖然各各都得了賞,但都沒能讓皇帝在露出欣喜的神情,直到輪到了梅妃。

溫禪剛得知個大消息,對這個梅妃不由多了幾分關注。

梅妃確實有幾分傾城之姿,如今正年輕,一顰一笑極其惹人注目,也難怪能聖寵不衰。

她麵上是溫柔的淺笑,帶著貼身宮女扭著細腰慢步走上前。

溫禪看了一眼,覺得有些怪異。

就見她還未站定,變故發生的猝不及防。

那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