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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麼,恐怕還得靠彆人的保護。

可這話在梁書鴻的耳中就變了個味道,他執拗道,“我不過是隨口提議而已,你們都不走,豈有我獨自一人逃走的道理?”

溫禪點頭,“既如此咱們也莫要耽擱,快些走吧。”

一陣陰風撲來,伴著他話音的尾處,同時傳來的,還有一聲淒厲的慘叫。

幾人聽了,臉色皆是微變。

第54章 萬象

那一聲叫喊響得很突兀, 仿佛剛出口就戛然而止。

梁宴北打頭,幾個人往著林子深處走去。

將將走了一段路,吳奇所說的屍體便出現在眼前,橫七豎八死相淒慘。

放眼看去,這些人身上所穿衣裳並不全是一樣,可以分辨出不是來自同一門派的。

梁宴北走至一個屍體邊,蹲下來仔細看一眼, 而後道,“傷口並非刀劍利器所傷,倒像是什麼猛獸的爪牙。”

溫禪最先想到的是前世殺死鐘文晉的那隻妖獸。

他的目光順著屍體到深處, 道,“他們遇見了什麼凶獸,經曆惡鬥,凶獸後退, 他們定是追過去了。”

“公子,此地危險, 屬下……”書畫看了這一地的屍體,萌生退意,倒不是他自己害怕,而是怕溫禪有個什麼閃失。

溫禪當然知道他想說什麼, 還沒等他說完就打斷,“我意已決,莫再多言。”

話中帶著不容動搖的堅定。

梁宴北抬頭看他一眼,而後站起身, 道,“先進去看看。”

幾人剛要動身,忽而一陣地動山搖,狂風自天際呼嘯而來,卷來萬丈黑雲,遮住了皎月。

溫禪察覺不對勁,抬頭看去,卻驚得頭皮發麻。

隻見原本一貧如洗的夜空不知何時卷起了滾滾巨雲,以一個中心一層層漫開,將眼睛能看見的所有視野都覆上。

雲層之間流竄著閃電,如同一條條白色的蛟龍在其中穿梭,伴著颶風,將樹枝推得東倒西歪,幾人的衣袍獵獵作響,都對這突如其來的風疑惑不已。

天地突變,忽而一道巨大無比的閃電自蒼穹之巔劈下,穿過滾滾雷雲,刹那間,被黑夜覆蓋的大地猶如白晝,震耳欲聾的響聲在耳邊炸開,仿佛鋪天蓋地的落石壓來。

溫禪%e8%83%b8口一窒,隻一瞬間,大地重回黑暗。

書畫手中的火把被風吹熄,無法再點燃,周圍昏暗無比。

“這是怎麼回事?”溫禪聽見梁書鴻問道。

“妖魔做法,恐怕是祭祀開始了。”梁宴北在一旁答道。

話音還未落,就聽見一聲來自野獸的嘶吼傳來,緊接著就是刺眼的亮光,照亮半個樹林。

溫禪下意識朝梁宴北看去,卻不想對上他的目光,雖然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但都達成了共識。

梁宴北上前一步,不由分說的拉住溫禪的手,將他的四指捏在手心,隻是來沒完全握住,他就已經感覺到了一絲掙紮,於是連忙退而求其次,將手往上移,握住他的手腕。

梁宴北義正言辭道,“大家手拉手,以防遭遇不測!”

這下你總不能再拒絕了吧。

溫禪:“……”

梁書鴻聽了覺得十分有道理,這可能是他十幾年來頭一次讚同這個堂弟的話了,於是主動拉住了書畫的手,並向書畫投去一個眼神:你可千萬要保護我!

書畫並沒有接收到這個目光,他見自己的手被人拉住了,想用另一隻手去拉溫禪,卻見梁宴北將溫禪往前拉一步,書畫的手落了空。

“兩兩相拉即可,這樣行動方便。”梁宴北道。

“那我呢?”琴棋傻眼。

梁宴北看他一眼,“你從地上找根樹枝拉著。”

幾人也沒有耽擱太多時間,加快腳步往發著光的地方去,待走近了,才發現那光竟然來自那些修仙門派。

他們盤腿坐在地上,身側放著佩劍,雙手各伸兩指上下交疊,掌心衝上平放於%e8%83%b8`前,交疊之處發出微弱的白光,如同縷縷煙霧,飄向上空。

白光之中還夾雜著隱隱的黑氣,淺淡到看不出來。

溫禪見那些人都閉著眼睛,不由把腳步放輕,再往前行幾步,整個視野豁然開朗。

林子中有一個方圓數十裡的空地,而空地的中心則有一座三階石台,台中站著一個人。

而雲眼正置於那廣闊的的三階石台上空,層層盤旋的雷雲壓在頭上,暴虐不安的滾動,細看之下,似乎還能在黑雲之中看見蜿蜒的黑鱗之背,單是露出一角,壓迫感就令人難以呼吸。

眾人%e8%83%b8`前散發的白光凝聚於空中,彙成方才他們在遠處所見的景象,白光壓在石台的周圍,與空中一股黑氣鬥爭似的。

突然又一聲凶獸吼聲傳出,隻見一旁的林中躍出一個龐大的身影,四腿長尾,似乎是黃皮虎,但卻又比黃皮虎大太多。

凶獸落在地上,明明身軀巨大無比,動靜卻比貓還小,隨即它甩出一個渾身是血的人,扔出老遠。

緊接著不少修仙門派之人禦劍跟來,打頭的幾個倒還好,後麵的人多少都有受傷,血液在淡色的衣袍上尤其明顯。

“你這妖獸!還不快快束手就擒!”為首的那人喊道。

那隻獸搖了搖尾巴,似乎在取笑這人說的話,右爪猛地高抬,衝著那一群人就砸下去,有人躲閃的及時,並未命中,但有人卻沒那麼快反應。

這一掌拍得地動山搖,整個大地都顫唞起來,那些坐著的子弟同時吐出一口鮮血,甚至來不及擦就立即擺好姿勢。

溫禪和梁宴北因為站的地方有些凹凸不平,這樣一晃兩人竟都重心不穩,踉蹌著往前衝了幾步,踏入布滿黑色霧氣的地帶。

奇怪的是,溫禪的一腳剛才下去,左腳踝處發出一絲微弱的熱量,鞋底蔓延出血紅色的痕跡,往四周而去,轉瞬消失。

雖然隻是一刹那的事,但溫禪卻實實在在的看見了。

他正詫異著,沒注意遠處在與仙門打鬥的妖獸猛的轉頭看來,眼眸定焦在兩人身上,瞳孔驟然一縮。

它當即仰天長嘯,發出震耳的吼聲。

溫禪被這聲音吵得難受,往一旁走了幾步,卻聽身旁近處有人說話。

“停住停住,可彆再往前了。”

梁宴北和溫禪一同轉頭看去,就見幾步遠的地方憑空出現一個人,此人穿著藍白相間的衣裳,頭頂銀玉冠。

是前些日子在城中遇到的修仙子弟,鹿紹卿。

然而此時的他卻和上次見麵大有不同,他雙手抱臂而戰,渾身上下透著股肆意的慵懶,俊美的眉眼好暇以整,上次還是黑色的長發此刻確實紅色更多一些,尤其是發梢,紅的妖嬈。

他嘴角微挑,平添幾分邪氣,完全沒有半點修仙子弟的樣子。

梁宴北也注意到了他的不一樣,把溫禪往後拉幾步,戒備問,“你想做什麼?”

“宴北,我今日不想找你麻煩,你們要想進去也可以,不過要先讓他把腳踝上的東西取下來。”鹿紹卿用下巴指了指溫禪。

“不過我勸你們還是彆進去的好,裡麵現在進行著大事兒呢。”

溫禪聽了這話,眼神頗是複雜的看了鹿紹卿一眼,叫得那麼親密做什麼?

“你與這些妖邪都是一夥的?”梁宴北問道。

鹿紹卿笑意更甚,卻也沒有否認,右手一揚,一柄長劍瞬間出現在手中,他歎息道,“不行,你們出現在這還是太冒險,以防萬一,我先把你們殺了算了。”

梁宴北就這麼一問,到把人的殺心給問出來了。

見他拿出劍,梁宴北的神色一沉,張了口正要說話,鹿紹卿卻不給機會,揮劍斬來。

梁宴北伸手把溫禪推去一邊,抽走了溫禪懷中抱著的劍,伸手擋下鹿紹卿的攻擊,過起招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溫禪被這樣大力一推,重心不穩的歪了幾步,還是栽倒在地上,手還誤打了一個正在做法的弟子身上。

他忙站起來,擔憂的看兩人打架,知道鹿紹卿是修仙的,怕梁宴北敵不過他。

“你怎麼可以進去?”一個問題突然冒出。

溫禪轉頭,見是方才被他誤傷的那人停止了做法,正吃驚的盯著他看。

他很是莫名其妙道,“進哪去?”

“就是你現在站的地方。”那弟子道,“有妖邪的結界,我們正聯合破解,但是目前依舊破不開,你是怎麼進去的?”

“方才地搖時,一不小心踏進來的。”溫禪也二丈摸不清頭腦。

那弟子默了一瞬,從地上拿起佩劍,遞給溫禪,“煩請這位道友幫個忙。”

溫禪不解的看著他,

“那妖女正在壇中做法祭祀,正是關鍵時期,你若是前去一劍傷了她,結界必然會減弱,屆時我們再一舉進去除妖。”那弟子解釋道。

意思就是我們都進不去,既然你能進去,那麻煩你去捅那個站在台中的人一劍。

這不明不白的活,溫禪當然不想攬,他也不伸手接劍,隻是道,“那台中站的人,可與神歸教有關?”

對麵的人聽了這個問題遲疑一瞬,而後道,“正是神歸教的教主。”

溫禪一驚,心跳亂拍,語氣也有些急,“你如何得知?”

“我們與師尊暗中調查這神歸教許久,發現除卻信徒是平民百姓之外,教內人員皆是妖怪,那神歸教的教主,就是一隻鳥妖。”他草草的解釋過後央求道,“求道友略施援手,我們師尊正在於妖獸戰鬥,撐不了多久!”

溫禪手臂一動,把劍給接下來。

他轉頭朝台中看去,之間當中站著的人正閉著雙眼,雙手相抵,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就如那弟子所說,正在做法祭祀。

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罷,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溫禪腦中又浮現出那血色渲染的京城,前世正是這神歸教,讓他的家變成修羅地獄,讓他的親人被屠光殺儘,讓他做了數年的噩夢。

此仇難以消融,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

溫禪暗暗咬牙,雖然自己現在的實力並不強,但那弟子說台中人正是關鍵時刻,若出其不意給上一劍,對他來講並不是難事。

想著,他便提步往三階石台處去。

每走一步,腳底都會泛出微微紅光。

正在於梁宴北打鬥的鹿紹卿察覺溫禪的動作,一劍挑開他的攻擊,提劍往溫禪的方向去。

梁宴北見他突然轉向,極快的跟上,輕功相當了得的他趕超鹿紹卿,攔住他的去路。

鹿紹卿的臉上這才出現惱怒的神色,“不論什麼時候,你都這樣討人厭。”

梁宴北嗤笑,“難道你就很討喜?”

鹿紹卿無意與他多糾纏,目光追著大步前進的溫禪,想儘快脫身,可梁宴北就不如他願,左擋右擋糾纏的緊。

那邊的溫禪也順利到了石台旁,看著靜立如石雕的女子,握著劍柄的手越來越緊,甚至有些顫唞。

他抬步走上石階,停在女子的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