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1 / 1)

要好。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因為吳奇是一個瘸子。

梁宴北正想著,一抬眸忽然看見坐在涼亭中的溫禪,所有思緒頓時拋之腦後。

見他的背影透著一股懶意, 頭還時不時點著,梁宴北就知曉他這是困了, 刻意放輕了腳步走到他身邊。

然恰逢單柯從一旁的屋子出來,看見了梁宴北,便二話不說大步走來,嘴上還喊道, “表哥!”

這一聲驚得溫禪困意全無,一回頭,發現梁宴北悄無聲息的站在自己身後,他微微皺眉, 帶著困倦之後的懶意,“你在我身後做什麼?”

梁宴北涼涼的看山單柯一眼,兩步走到溫禪身側,“是不是乏了?”

他雙手伸直打了個懶腰,“無事,不過是坐久了,才覺得困怠,走走就好。”

梁宴北沒再說什麼,轉了個話題道,“薑姑娘已經安置好,沒受什麼大傷,舟蘭給她塗了些藥膏之後就睡下了。”

他點了點頭,小心問道,“那她……”

溫禪想問問薑月纓是否又被吳奇糟蹋,但又不知怎麼開口,於是希望梁宴北自己能夠會意。

然而梁宴北卻一點不明白他的意思,迷惑道,“什麼?”

“就是……”溫禪躊躇了一下,腦子轉了一圈,才找出合適的話,“那她的身子可還完好?”

梁宴北聽聞,微微搖頭。

他歎一口氣,“意料之中。”

薑月纓被擄走有一月,若還能保存完好的身子,那才是奇事。

雖說前世薑月纓無情的與侍衛私通,生下兒子後還蒙騙他冊封了太子,但溫禪也給了她三尺白綾。

也算是兩不相欠。

今世的薑月纓遭此天降劫難,雖然溫禪不會感覺心疼,但還是會歎息,撇開其他不說,此時的薑月纓到底還是個年幼,未經世事的姑娘。

“表哥,我叫你你這麼不搭理我?”單柯打斷兩人的對話,一上來就黏住梁宴北,“我找你正有事。”

說完,害怕梁宴北跑了,牢牢的抱住他的手臂。

誰知他卻沒有找借口推辭,對溫禪道,“今日就先查到這裡,你去休息吧。”

“你不是說這個時辰正適合去那裡嗎?”溫禪疑惑的問。

他口中的那裡,指的是衙門旁邊的馬耳草叢。

問完還十分貼心的接一句,“我可以等你說完事,不打緊的。”

梁宴北聞言一笑,“明晚也是一樣的,今日你累了,就不去了。”

“是啊溫少爺,你就去睡吧,你若是在外麵等著,表哥根本聽不進我說的話。”單柯也在一旁幫腔,也不等溫禪回答,就忙對院中候著的下人喊道,“快去燒熱水,燒完兌成溫水送到溫少爺的屋中去。”

溫禪見單柯這副著急的樣子,暗自覺得好笑,仿佛怕極了梁宴北跑了一樣,頗是善心道,“那好,我便先去睡覺,明日再查。”

一邊說一邊打了個小哈欠,往屋子裡走。

單柯看他回去,大大鬆一口氣,拽著梁宴北就要走,卻不料這一下沒拽動,轉頭一看就見他目光盯著溫禪離去的背影。

直至人進了屋子關上門之後,才收回來。

“你看著我做什麼?有事快說。”梁宴北抖了一下手臂,把單柯推到一邊。

“走走走,咱們進屋子裡說。”單柯的神情相當嚴肅。

拉著梁宴北進了屋子,神神秘秘的關上門,他一轉頭,雙眉緊皺,開頭一句就是,“表哥,我發現你這段時間太不對勁了。”

“我在你眼裡何時對勁過?”梁宴北好笑的反問。

“嚴肅!我說認真的!”單柯在屋子裡來回踱步,著急道,“你自己都沒感覺?”

“什麼意思?”梁宴北道,“我覺得我自己正常的很。”

“是啊,你在其他時間倒還好,可有九殿下在的時候,你就不正常了。”單柯道。

梁宴北警告的看他一眼,“溫少爺。”

“你看你看,不過是一口稱呼,這裡又沒有其他人,你對他的保護是不是太過了些?”單柯痛心疾首,“你以前從不愛多管閒事,如今遇到溫少爺的事,卻一而再再三的插手。”

“前些日子山匪那次,我們分明是去就鐘文晉的,你一看見他,立刻把鐘文晉給丟了,帶著人就走。”

“鐘家那小子不是有謝昭雪嗎?”梁宴北為自己鳴不平。

“好好好,這個先不算,那馬車的事呢?”單柯又道,“你把馬車給溫少爺坐我沒異議,可你明知道舟蘭身子弱,還讓她騎馬趕夜路,我們打小一起長大,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待遇?”

“這事要怪也該怪你,誰讓你不備兩輛馬車。”梁宴北一本正經道。

單柯沒想到他厚顏無恥到這種地步,憋了一口氣不知該說什麼反駁,白皙的臉漲得通紅,“你……”

“表弟啊。”梁宴北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心疼舟蘭,可她不也沒事嗎?你也彆內疚了。”

“你少胡言亂語顛倒是非!”單柯氣憤的指責。

梁宴北微挑眉毛不語。

“再說今日一事,梁家立身江湖卻從不沾染江湖事,如今你為了護著溫少爺結仇江湖門派,若是讓姑父知道了,定然要怪罪你。”

“我爹一向忠國事,若是讓他知道我是為了溫少爺,想必他會理解的。”梁宴北信誓旦旦。

單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反駁的話,心裡琢磨著若是讓他自己察覺必是不可能了,隻能直接說出。

他坐到梁宴北的對麵,壓低聲音,“你沒有覺得你對溫少爺的關注太過了嗎?”

“此話怎講?”梁宴北的神情染上疑惑。

“你給他買衣裳鞋子,給他銀票金子,出行車馬,就寢獨室這些都暫且不說,我發現但凡是溫少爺在你麵前出現,你的一雙眼睛,就很少轉移,單盯著人家看。”

單柯伸了伸脖子,“他到底有什麼好看的?”

梁宴北摸摸鼻子,“有這回事?”

他說這話時,腦中浮現那張秀氣的少年麵容,不濃不稀的眉毛,黑如點墨的眼眸,養尊處優的白嫩皮膚,唇紅齒白,笑起來時眼睛彎成月牙,不笑時俊俏靈動。

大多數時候,他都是安靜的,麵上是從容的神色,一與人說話眼睛裡就浮現微微的笑意,生氣的時候嘴角下彎,眉毛微皺,有平添幾分可愛。

他的睫毛很長,垂眸下看就會顯出密密的一排,鼻子挺翹,嘴角帶著小溝,靠近耳垂的地方還有一顆不明顯的小痣。

梁宴北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何時竟將人觀察得如此仔細,細致到令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他再去回想其他人,不論是鐘文晉還是喬妍詞,甚至連謝昭雪都隻記得一張麵孔,不知他們臉上何處有痣,何處有疤。

梁宴北驚歎,“真神奇!”

“神奇?”單柯難以置信道,“若是姑娘也就算了,你盯著個……盯著個……”

“你到底想說什麼?”不知道是不是被單柯瘋瘋癲癲的情緒感染,梁宴北的心陡然跳得有些快。

“表哥,我問你。”單柯道,“你與溫少爺在一起時,有沒有生出奇怪的衝動?”

“什麼衝動?”

單柯有些難以啟齒,但一看見梁宴北傻不愣登的樣子,咬著牙道,“就是想要去抱抱他,摸摸他,或者……或者親%e5%90%bb他。”

梁宴北聽後一臉的莫名其妙,“你是不是瘋了?我為什麼要去親他?”

見他堅定的語氣,單柯心裡壓著的石頭終於消失,鬆一口氣垮了雙肩,剛想說幸好沒有,幸好沒有!

卻聽見梁宴北道,“不過抱抱摸摸的想法還是有的,我不隱瞞你,我有時覺得他異常可愛,總想捏捏他的臉,可他好像不喜歡我碰他……”

隻消失了還不到一刻的大石頭又出現,連帶著梁宴北略帶委屈的語氣一起,險些把單柯砸的一口老血噴出,“他可愛?可愛?我跟你生活十幾年,從沒聽過你說金陵的什麼人可愛過!你怕是瘋了!”

能得到梁宴北認認真真讚一聲可愛的,也就隻有一些團子似的貓貓狗狗了。□思□兔□網□

梁宴北憐憫的拍拍單柯的肩膀,“我看你才是,去找舟蘭拿些藥吃吧。”

說著他要起身,單柯見他要走,忙一撲上前抱住他的後腰,大聲哭喊,“表哥啊!你可是我姑姑的獨苗苗,千萬彆想不開走了歪路啊!”

梁宴北一聽這話回首就是一個響亮的腦瓜嘣,“胡說什麼,是不是欠揍了?”

單柯被敲得眼睛一花,趕忙捂著頭後退,吸吸鼻子道,“抱歉表哥,我忘了我還有個小表弟。”

“長點記性,下次再胡說我就真揍你。”梁宴北用手指點點他,警告道。

邊說邊拉開門。

“你去哪?”單柯見外麵夜色已深,多嘴問了一句。

“今晚你自己睡,溫少爺的下屬都被關起來了,我去守著他。”他頭也不回的答道。

單柯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大嘴巴,問什麼問?!就知道給自己添堵!

第50章 破案

溫禪奔波了一天, 確實累了。

他簡單的沐浴淨身,洗去一身的灰塵之後,整個人被困意襲卷,眼皮都有些睜不開。

留了一盞小燭燈,就往榻上撲,他舒服的歎一口氣,一合上眼睛就進入睡眠。

梁宴北進屋時, 溫禪睡得正香,由於夏季炎熱身上半點東西沒蓋,手腳大大的舒展著, 黑發散漫的披在寬鬆的衣袍上,露出了白皙的鎖骨。

他站在床榻邊,看著床上的人,昏暗的光給他的睡顏攏上一層寧靜柔和, 嘴角緩緩勾上一抹笑。

黑眉翹鼻,長睫毛紅嘴唇, 再加上那一顆不起眼的小痣,跟他記憶中的任何細節都對的上,梁宴北這才意識到,怕是自己都沒察覺的時候, 已經將他的模樣記了個徹底。

這種感覺,又怪異又陌生,像是一種從沒體會過的情緒,卻莫名的有些美好。

就這樣一動不動的站著看, 他也能不覺厭煩。

梁宴北看了一會兒,忽而想起方才跟單柯所說的話,於是慢慢的在床榻邊蹲下,伸手捏了捏溫禪的臉。

指腹觸到那光滑的臉時,悸動就從心底一閃而過,梁宴北有些驚喜的睜大眼。

沒想到他的臉會那麼柔軟。

還未來得及捏第二下,溫禪的呼吸忽然重了一下,朦朧的睡顏緩緩睜開一條縫,帶著水潤的眼眸看向梁宴北。

他呼吸一窒,手僵住不敢動彈,生怕徹底驚醒了這意識模糊的人。

溫禪確實睡得暫時失了思考能力,一睜眼看見梁宴北在自己床邊,稍稍清醒了一下。

又是這個夢?

數不清多少次,他睡過之後隻要一睜眼,就能看見心心念念的梁宴北守在床榻邊,滿目溫柔的看著他。

可當他真正睜眼時,又會發現這隻是一個夢。

夢到的次數太多了,溫禪也竟然習慣,然後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