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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有鵝 五軍 4371 字 5個月前

一方要結婚,另一方在約會。緣分大的話,倆人以後當親戚,江彥還得喊程以寬姐夫。

若緣分不大,大約麵都不會再見了。

江彥心裡默默歎了口氣,不舍地把菜單合上,叫來了服務員。

等他點完下單,程以寬剛好從手機前抬起了臉。

江彥不太擅長主動找話題,尤其是麵對一位要結婚的男士,總覺得平時的買買買和玩玩玩的話題有些過於幼稚。他左思右想,隻能圍著結婚的話題打轉轉。

好在張遠帆也是要結婚的人士,平時經常找江彥倒苦水。江彥乾脆有樣學樣,認認真真地問程以寬,你們什麼時候訂的婚啊,婚房買了沒,兩邊家長感覺如何,禮金陪嫁有沒有矛盾……越問越覺得自己像是個熱衷八卦的居委會主任。

好在程以寬脾氣一如既往的好,有問必答,去年訂的婚,婚房買了,男女各一套。兩邊家長都滿意,禮金不多一百來萬,陪嫁他不要,女方一定要給,帶了一條商業街。

江彥:“……”

程以寬又笑:“婚禮定了幾十桌,幾乎都是兩邊家長的同事和朋友,我倆同學反而很少。她那邊朋友大多在國外,還好說一點。我這邊一桌都湊不齊,就不太好看了。”

江彥沒想到他還會有這種苦惱,“咦”了一聲:“你同學都來不了嗎?”

“關係近的離得遠,離得近的關係又不到,所以請帖都不好意思發。”程以寬笑了笑,“現在隻能這樣了。”

江彥琢磨了一會兒,心想這壓根兒就沒請人啊?彆人都不知道怎麼過來撐麵子?

他覺得這其中應該另有隱情,隻是倆人關係不到,程以寬不想告訴自己而已。

江彥笑笑,隻得順著安慰了兩句。

刺身很快被端了上來。服務員不知道他這出了岔子,送了兩個心形的甜點,又擱下了一個燭形的桌燈和一個bose的迷你音響。

這一套是這家日料店的特色,因為隔音做的好,所以約會的人會在包廂裡放放小曲聽聽歌。

不過現在約會對象又沒來,這個就不合適了。江彥趁程以寬不注意趕緊把燭燈滅了,將音響挪去一邊,低頭給那個小gay發微信。

此鳥已廢:【彆送啦!】

咕咕:【怎麼了?這些都是你的理想型安排的,一會兒還有束玫瑰花呢。】

此鳥已廢:【??理想型沒來,這是他姐夫。】

咕咕:【……正主呢?】

此鳥已廢:【不知道。】

此鳥已廢:【可能有事。】

此鳥已廢:【也可能後悔了。】

玫瑰花好歹沒再往這送。

食物鋪了一滿桌,江彥跟程以寬邊吃邊聊,終於慢慢又熟絡起來。

當然這個主要歸功於程以寬,他始終把控著話題的走向和氣氛,還會照顧彆人的心情和隱私。

當年江彥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場景。那年省裡組織了一次初中生的競賽活動,難度很高,各學校推薦報名。

江彥他們學校在市裡才排中段,那次為了博出位,乾脆不要臉的采取了人海戰術。彆的學校一個年級去兩個人,他們學校恨不得一個班去兩個。於是在賽前的動員會上,初二初三幾十個學生擠在辦公室裡,聽帶隊老師講注意事項和集合時間。

十幾歲的學生都坐不住,帶隊老師又絮叨,念念叨叨沒個重點。於是整個動員會全靠程以寬在後麵時不時的插話提醒,這才沒有跑太偏。

那是江彥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校代表,眉眼乾淨,唇紅齒白,叫人挪不開眼。

他帶著滿腔的崇拜和敬仰注視著對方,並確定程以寬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江彥鼓足勇氣,想象著下一秒,這位受人尊敬的學長轉過頭,或驚訝或鼓勵地衝自己微笑。

然而程以寬並沒有,他在江彥期待的眼神中,挪了挪屁股,把背轉了過去。

人的崇拜是盲目的。一個小動作都會被解讀成個性。江彥總忍不住想,假如當時程以寬回頭了,微笑了,會不會後麵的事情就會不一樣了。

可是他沒法穿越重來,也不能控製當年好勝又害羞的自己,臊得臉燙。

這頓晚餐一直吃到八點結束,倆人要走的時候,程以寬的手機響了起來。

江彥趁機去前台買單,又要了一瓶清酒,打算晚上回去自己喝。

服務員把酒盒遞過來,卻對他道:“剛剛已經有人結過賬了。”

江彥愣了下:“什麼時候?”

程以寬的錢包一直在桌子上,他沒看見這人出來買單。

服務員笑著朝他身後指了指:“剛剛您出來前,那位女士買的。”

江彥回頭一看,果然,程以寬正在跟一個女孩子說話。

女孩個頭不高,穿著一件藍色針織裙,彎眉細眼的特彆招人喜歡,見江彥往那邊看,笑著朝他揮了揮手。

江彥忙走出去跟人打招呼。

女孩是程以寬的未婚妻,叫王嫣。

“你長的也太好看了……”王嫣道,“真人比照片還好看,難怪天奇下午要出去做造型……完了完了,他肯定要後悔死了。”

“他自己不來的,後悔什麼。”程以寬“咳”了一聲,看了眼時間,催促道,“你不是要回家嗎,走吧。”

他說完朝江彥點頭示意,轉身朝停車場走去。

王嫣“啊”了一聲,卻站在原地沒動。

“那個,我想起來了,我得先去給我弟送手機。”王嫣眨眨眼,對程以寬喊,“你不是要回你爸媽那嗎,快走吧,馬上要堵車了。”

她說完又朝江彥笑笑,像是自言自語:“我自己去打個車就行,在路口等等,肯定能打到。”

江彥覺得自己可能會錯意了,可是這情形……又覺得對方暗示的有些明顯。

“姐不介意的話,坐我的車?”江彥問,“正好順路,可以捎過去。”

“是嗎?”王嫣驚訝道,“這多不好意思。”

嘴上這麼說,人卻立刻朝他走了過來。

江彥一愣,回過神後忍不住笑了笑。

倆人朝另一邊走,才出去兩步,就聽後麵程以寬又追了過來。

“你自己開車行不行,”程以寬攔在前麵,把車鑰匙扔給王嫣,“車給你開。”

“不用不用,”王嫣擺手拒絕,“我跟江彥一塊走就行。”

“不用,我搭我學弟的車,”程以寬蹙眉看著她,“我們正好也順路。”

江彥:“……”

他跟程以寬的方向是相反的。

江彥抬了抬手,想要提醒他,等話到嘴邊才突然明白了過來——程以寬估計是不想讓未婚妻坐彆人的車。

他看了看正在爭執的兩個人,摸了摸鼻子,乾脆避嫌,往遠處走了幾步。

果然沒一會兒,那邊倆人都改了主意,決定一塊走。

江彥一直目送倆人離開,半晌回神,默默開車回了家。

家裡一片漆黑,下午捯飭了半天,出去的時候是一隻狗,回來還是一隻狗。

江彥心想,工作受阻,約會不成,男神要結婚,自己當麵吃狗糧。

今天諸事不宜,不喝點酒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他把那瓶清酒拿出來起開,看了看,拎著去了陽台,找到角落裡懶人沙發,盤腿窩了上去。

酒精的感覺逐漸上來,江彥覺得今天自己醉的有點快,竟然沒幾口就開始迷糊了。

眼皮越來越沉。

氣溫好像低了一些,耳邊還有人嘀嘀咕咕地一直在說話。

江彥縮了縮身子,想要小憩一會兒,突然一個激靈又醒了過來。

他自己在家,哪來的人說話?!

江彥心裡“咯噔”一聲,猛得睜開了眼。

眼前是一片漂亮的白色羽毛。

而不遠處的客廳裡,晚上才見過麵的,程以寬的未婚妻正拿著一個藍色小裙子朝他走了過來。

“寶寶醒啦?”王嫣一臉慈愛,“來,試試舅舅給你買的小裙子……”

江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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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江彥要瘋了。

作為一個原畫師,他平時雖然畫些腦洞大開的故事,可他本質是個唯物主義者啊!九年義務教育也上了!

江彥懵逼在原地,看著王嫣越走越近,很快,自己被抱了起來。

一直到被抱進臥室,江彥才從穿衣鏡裡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竟然是隻鵝。

個頭挺大,羽毛潔白漂亮,嘴巴腦門和倆爪都是橘色的,江彥伸了伸脖子……脖子太長,他沒控製住,嘴巴一下懟到了鏡麵上。

王嫣低頭笑它:“你傻嗎瓜瓜,裡麵又沒有好吃的。”

她在一旁忙著給小裙子係絲帶,江彥立刻僵住,見她回過頭去,才小心地偏頭打量了一下自己。

還好,這次看清了,腦門上的肉瘤很大

是個公的。

江彥稍稍鬆了口氣,苦中作樂地想,好歹不用下蛋。

他雖然沒怎麼接觸過這種家禽,但也知道鵝是晚上下蛋的。江彥覺得現在不管自己是在做夢還是發生了什麼靈異事件,咯咯噠的下蛋都是他的不能忍受之恥。

江彥閉了閉眼,鏡子裡的大白鵝黑豆眼也跟著翻上了。

怎麼回去呢?

江彥開始犯愁,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情況,雖然在現在的意識裡,他覺得這不是在做夢,可是這一切太魔幻了……沒法解釋,也讓人難以接受。

他現在的五感還是自己的,能聽懂彆人說話,眼睛看到的東西也跟平時差不多,大小顏色沒差彆。看來自己的靈魂還挺完整。

江彥天雷滾滾地想,莫非自己是魂穿?

喝酒猝死了?結果借屍還魂走錯了道,撞到了一隻鵝的身上?

江彥:“???”

江彥:“!!!”

他嗖的一下睜開眼,立刻轉頭去找日曆牌。

王嫣剛把絲帶穿好,扭頭見自己的鵝扭著屁股往客廳竄,趕緊彎腰把它抱了起來。誰知道平時挺乖的大鵝,這次非擰著身子往下跳,甚至還想扇翅膀打她。

王嫣“嘿”了一聲,一手抓住鵝的脖子,把它提了起來。

“老娘把你從小養到大,翅膀硬了啊,”王嫣瞪著眼,嘖道,“上次誰把人金毛的小褲衩給扒掉的?一會兒給你穿上漂亮的小裙子,光明正大去迎戰不行?”

江彥愣了下,頓時震驚了。

他不知道這鵝是什麼來路,竟然去欺負狗。可是他怕狗啊!他連吉娃娃和小泰迪都要躲著走,去迎什麼戰?

還是金毛?

江彥倒吸了一口氣,原本隻是想跳出去找找日曆,看下今天是不是自己的頭七。這下頓時嚇壞了,大叫一聲就往外跑。

王嫣沒料到它突然發力,正要鬆手,就見這鵝忽地展翅,伸長脖子發瘋一般竄了出去。

樓下傳來刷卡的聲音,應該是家政阿姨來送衣物了。王嫣心裡暗叫不好,一路穿著拖鞋邊追邊著急地喊:“阿姨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