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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虧得血本無歸。

“有什麼想說的?”

“四年合同太長了,我想改成一年一簽,另外加一條,如果合約期內,甲方或乙方遇到喜歡的人,都有權利提出終止合同。”時天一口氣說完,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後續。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表現純屬“蹬鼻子上臉”,他需要確認一件事。

電話另一端沉默了數秒後,楚煬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副懶洋洋的腔調:“前一條駁回,後麵那條好像挺有道理的,萬一我以後有心上人了,放著你這個小鬼在身邊是挺礙事的。”

聞言,時天悄悄鬆了口氣,大概真的是他想多了。

楚煬怎麼可能會喜歡他呢,這分明就是……寂寞了?

時天忽然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一則報道,據傳楚煬的父母感情早已破裂,兩人在楚煬小時候就已經協議離婚,多年分居。

那則暗示楚煬從小缺愛的報道,沒活過半天就被和諧掉了。

“合同我明天改,這個點了,你趕緊睡吧。”楚煬說著,打了個哈欠。

時天回過神來,匆匆道了句“晚安”,火速結束通話。

他沒想到的是,剛剛表現出一副困倦的人這會兒正在進行一場重要的視頻會議。

第二天,時天起了個大早,下樓之後發現楚煬已經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了,黑眼圈比兩人在邊城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還重。

“你睡眠質量很差嗎?”他驚奇地多瞥了兩眼,楚煬是冷白皮,這對熊貓眼簡直不要太明顯。

“成年人的夜生活,你不懂。”楚煬放下報紙,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時天不服氣:“……857嗎?”

這回輪到楚煬一頭霧水了:“???”

時天莫名有種扳回一局的興奮感,他嘴角微揚,踩著輕快的步伐往餐廳走去。

早餐過後,兩人一同出門,目的地青大附中。

楚煬帶他直接去見了校長,一番寒暄過後,來了個黑長直年輕女教師將時天領走了。

“我叫易薇一,是高三15班的班主任,有什麼事情,你可以直接找我。”

“謝謝易老師。”時天乖巧點頭。

高三15班是青大附中的一個特殊班級,走特殊途徑進來的富二代、藝術特招生、成績名列前茅的貧困生,以及年中插班生,統統都在這裡。

“這是新來的插班生時天。”

一番簡短的自我介紹後,時天被安排在中間左邊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前桌是個圓臉短發女生,相當自來熟:“你好,我叫陸佳佳,是班上的生活委員。時這個好少見啊,你是從哪裡轉學過來的?怎麼突然在這個時候轉學啊?哎,你腳上穿的是最新款的耐克吧?你家住哪兒呢?”

問題太多,時天竟有種頭皮發麻的錯覺,他不失禮貌地笑了笑,低頭整理書包。

陸佳佳顯然還沒意識到自己太話癆,開始給他依次介紹班上的其他成員,時天安靜地聽著,等聽到丁雪莉這個名字的時候,明顯一怔。

“陸佳佳,你話太多了,沒看到新同學都不好意思開口嗎?”一道甜美動聽的聲音從他斜後方傳來。

時天轉頭一瞥,一張比他記憶中要稚嫩許多的麵孔出現在視線內。

剛剛說話的人,正是丁雪莉。

恰在此時,上課鈴響,班主任帶著還沒開封的考卷進門來:“趕緊回座位上,馬上開始考試。”

第5章

年級第一

將卷子全部檢查了一遍後,距離交卷還剩些時間,時天坐在位置上,不禁想起了那些早已塵封的記憶,沒想到會提前遇到上輩子的熟人。

丁雪莉算是他第一個有好感的女性。

那年他二十七歲,幾經坎坷後,事業步上正軌。丁雪莉是他公司財務部的人,長相甜美,性格開朗,工作能力又強,好幾個小年輕都在追她。

她通通拒絕了,唯獨對他表達了好感。

時天原以為,那應該是一段雙向奔赴的美好感情,就在他挑選禮物,準備正式跟她提出交往請求的時候,丁雪莉跳槽了,去了楚煬名下的公司。

人往高處走,他沒立場責怪她。

真正挑起他怒火的是之後。

他和楚煬在一場慈善公開拍賣會上相遇,楚煬以雙倍的競價搶了他感興趣的一副現代畫,又洋洋得意地將畫送給他,說:“你這人眼光真不怎麼樣,這畫一般,那人也一般,剛到我公司,就把你那邊的資料全賣了。”

畫,時天沒收,氣得直接賞給對方一對大白眼。

“叮鈴鈴——”

時天回過神來,起身交卷。

連著兩天的模擬考結束後,時天周圍遍地都是“霜打的茄子”,唉聲歎氣,叫苦連天,就連一向話癆的陸佳佳也焉了吧唧的。

“這次數學卷題目都好偏,感覺及格都危險了。丁雪莉,你考得怎麼樣?”說話的人叫元肖,是高三15班的班長。

女生甜美溫婉的gv,av鈣片55元永久限安卓微lyx775 153 909聲音回答:“出題是比較偏,壓軸那道題我也沒做出來。”

“哎,這一個比一個能裝的。”陸佳佳搖著頭翻了記白眼,順便給低頭刷題的時天科普了一下,“那倆,是咱們班成績最好的兩個,有可能被直接保送青大。”

時天沒吭聲,事實上再次見到丁雪莉,他早已沒了當初想要找個人安定下來的感覺,大概是因為……年齡未到吧。

“時天,你考得怎麼樣?”

陸佳佳雙手托腮,好奇地打量著麵前的少年,少年穿著學校統一發放的藍白校服,寬鬆、肥大的“土肥圓”款式,坐姿端正挺拔,或許是因為臉長得太好看,他們班悄悄關注他的女生不在少數。

就連隔壁幾個班,也經常有女生借故路過,透過玻璃窗偷瞄他。

身為高三15班的“包打聽”,陸佳佳連續三天下來,不斷主動搭訕,多方位觀察後,得出一結論:時天肯定是某個有錢人家的低調少爺,他腳上穿的鞋,都是耐克的最新款,三天不重樣,身上穿的衣服雖然看不出是什麼牌子的,布料、剪裁一看就不便宜,最重要的是——氣質!

他的氣質很特彆,有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清清冷冷,骨子裡卻十分溫和。

至少,她這麼能嗶嗶,他都沒給她甩過臉色,還給她解答過兩道數學難題!

“還行。”時天沒抬頭,繼續刷題。

陸佳佳沒多想,旁邊偷聽他們談話的人也沒多想,直到——

模擬考成績出來。

高三15班的第一名換人了。

整個高三年級的年級第一也換人了。

誰也沒想到,剛剛來的轉校生,居然空降第一,最離譜的是:這次被公認為出題角度偏難度不小的數學卷,他考了滿分!總分更是遙遙領先年級第二,足足高出對方52分!

“臥槽!時天,你還是人不?這麼難的數學,你居然考滿分!?”陸佳佳激動地直抓頭發。

旁邊不少人趁機圍了過來,有拿著錯題集跟他請教的,有主動約他一起複習的,也有跑來請教滿分秘訣的。

請教的,時天三言兩語劃出重點,順手教了,約他的,他通通回絕了,至於秘訣?

“多刷題。”少年一本正經地回答。

引來一聲毫不掩飾的嘲諷:“書呆子才天天刷題呢!”

時天記得這個聲音,是個叫榮堯的男生,一個富二代,脾氣有點暴躁,聽他那位“包打聽”前桌的介紹,榮堯暗戀的女生喜歡上彆人了,所以這廝就跟點燃的炮仗一樣到處炸。

原來是個熊孩子啊。

他沒搭理榮堯,對方偏偏來勁了,湊到他麵前,雙手抱臂,居高臨下地望著他,下巴微抬:“你是從邊城轉學過來的吧!”

邊城,對於在場大多數人而言,是個又臟又亂的代名詞,一個距離青城很遠很遠的窮鄉僻壤,盤踞著各種灰色產業,是滋生罪惡的溫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怎麼可能,時天一點兒都不像邊城的人啊。”

“榮堯你這臟水潑的也太過了吧?”

“榮堯他舅是教導主任,應該不會搞錯吧?”

人群竊竊私語。

過來找茬的榮堯臉上隱約寫著得意:“聽說邊城那邊很窮,窮山惡水出刁民,那邊的人愚昧無知、目光短淺、急功近利又自私自利,到底是不是啊?”

“這麼好奇,怎麼不自己去看看?”時天淡淡地反問了句。

正好上課鈴響,圍在他旁邊的人陸續回了座位上,榮堯冷哼一聲,也跟著離開。

陸佳佳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時天,低聲問:“你真的是從邊城轉學過來的?”

“嗯。”時天麵不改色地點了下頭,看著前桌滿臉尷尬地轉過身去。

接下去的一天,陸佳佳都沒再主動找他搭訕,他的座位周圍儼然成了一個真空帶,所有人都開始避著他走。

時天倒是無所謂,左右不過還有一個多月就高考了,與其煩惱自己忽然被孤立了這件小事,不如抓緊時間多刷題。

時間轉眼到了晚自習結束的時候,天空忽然下起了瓢潑大雨,早上出門沒帶雨具的時天被困在了學校。

除了第一天來報道的時候,他搭了楚煬的順風車,之後兩天,他都是自己騎著自行車過來的。因為一品苑離這很近,加上坐車過來太張揚,他跟楚煬商量過後,兩人各退一步:他不住校,楚煬不乾涉他的出行。

班上其他人陸續離開後,時天仍坐在座位上刷題,四下寂寥,唯有窗外劈裡啪啦的雨聲跟他作伴。

“篤篤。”敲門聲忽然響起。

他抬頭望去,不由得一怔:“你怎麼來了?”

“王媽說你早上出門的時候沒帶傘。”楚煬站在教室門口,一副精英人士的穿著打扮:白襯衫黑領帶,黑色西裝外麵還套了件黑色羊毛呢大衣,整個人修長挺拔,氣勢十足。

時天注意到他手裡拎了兩把銀色手柄的黑傘,一把還沒撐開的,另一把傘麵上掛著雨水。

這家夥居然親自來接他?

“愣著做什麼?你打算在這裡過夜?”像是等得不耐煩了,楚煬的語氣明顯惡劣了幾分。

這家夥還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

“稍等一下。”時天將桌麵收拾乾淨,又把桌子擦了一遍,這才站起身。

“你這是有潔癖?”楚煬走過來,單手提起他的書包。

“不是。”時天矢口否認,“就,習慣了。”

楚煬沒再追問,安靜地等他擦完桌子,確認窗戶都關好了,把教室裡的燈關上,前後兩扇門都鎖上後,兩人一同離開了教室。

路燈微弱的燈光傾瀉而下,勉強照亮前路。

時天撐著傘,幾次想要拿回書包,都沒成功。

兩人一路走到校門口,雨已經越下越大,在地麵上卷起一層濃烈水汽。

他悄悄瞄了眼楚煬,見他神色不悅,試圖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