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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

“他想找一位白發金紅色眼瞳的……沙利亞?沙利亞!”

沙利亞:“……嗚!”

努力抑製住自己的哽咽。

沙利亞:“對不起,我知道這種配色在天界不算太罕有,但我想到難過的事情嗚。”

烏利爾非常感同身受,這個配色實在太令執政官難過了。

“對、對了,彆哭,沙利亞,有一個好消息。”

“我發現鎮星天外的怪物數量,其實不是很多,這也是我去了這麼久的原因,尋找它們實在有些困難,一直以來的戰報也這樣顯示著……”

這也是令他們掉以輕心的原因之一。幾百年前,戰況還要激烈些,可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這些交戰變少了,天界重歸往日的太平安樂。天使們依舊前往鎮星天驅離不淨之物,卻已經是常規的戰鬥強度了。

不料,聽到這個消息,沙利亞覺得奇怪起來。他親自體驗過人界怪物的肆虐,更是知曉魔界甚至直接與怪物開戰,這兩界都鬨得如此厲害,為什麼天界會風平浪靜?

就好像……

有人將一切厄難阻隔在外了一樣。

* * *

鎮星天外,天使未及之處。

那支金箭釘在一具巨大風乾的屍骸之頂,屍骸有千隻手腳,形貌扭曲,表情定格在恐懼與不可置信上。

金箭已然被歲月斑駁,卻穩立不倒,昔日光焰熾盛的六翼虛影,已如凋落之花或經雨蝶翼般垂落,長長的光尾依舊向後飄搖,飄蕩在戰場上蒼茫呼嘯的風裡。

這支箭之後,諸星天光輝閃耀;這支箭之前,充斥著怪物淒厲的哀鳴與憎恨的咆哮。

——不可接近!

——不可侵犯!

此為終結一切野望與侵略之箭,自豎立之日起,其身後的世界——

得以安享,光輝太平。

第148章

行星書閣之中,緩慢移動的光影裡,雷米勒又一次坐在了那個位置上。

這個位置他坐了很久很久,每日都來,他所關注的其實不是這個位置,而是……對麵的那一個。

行星鐘表之下,他端著一杯茶,看著對麵的空位。

群星移動,光影變幻,這個書閣的其中一間靜室內,蒼白又空曠。也許正因為如此,他這些年常感到孤獨;也許正因為孤獨,他想要答允執政官烏利爾的請求,研究一些他本應決不想染指的怪異生物。

坐在這裡,雷米勒仿佛看到了昔日幻影。白發的天使就坐在對麵的位置看書,長發垂落肩膀,周身色調淺淡,無聲的姿態顯得無比寧靜而柔和。然而在感知到他視線的刹那,白發天使瞬間抬眸,夕陽般的金紅眼瞳十足鋒銳。

這是一名……戰天使。

戰天使雖然不至於不學無術,卻也相對喜動不喜靜,很少會來行星書閣這種地方。可是這位戰天使與眾不同,他總是來,連續來,並一本一本地看書。

身為書閣的管理者,雷米勒矜持著,猶豫著,足足幾百年,終於還是忍不住詢問道。

【你想從書中,得到什麼呢?】

是知識嗎?還是被人稱頌的好學上進呢?來書閣的天使們尋求著各種東西,雷米勒始終冷眼旁觀。這一天,他卻聽到了一個與眾不同的答案。

【你有沒有這樣一種感覺,天在我們頭頂懸著,於是世界靜止。】

戰天使的眼瞳在此刻,朦朧透出一種動人的神采來。

【我想尋找,讓世界轉動起來的方法。】

……竟然是狂徒要改變世界啊。

雷米勒有那麼一瞬間想要笑,這個想法實在稚氣。可是望著對方認真的絢麗的眼瞳,他發現自己無法笑。鬼使神差的,他問道。

【那麼,你找到了嗎?】

【沒有。】天使異常坦率地答道,【但我相信我會找到,不在書閣,就在彆處。】

怎麼可能找得到。

天界,就應由執政官垂手而治,眾天使雲集響應,這才是常理,天界才能保持寂靜純白的溫度。

白發天使認真聽了他的話,點點頭。

【你說得很有道理。】

雷米勒以為他已經被自己說服,沒想到下個瞬間,對方卻歪頭,臉上不帶笑意,神情卻是輕快的。

【但是,我不認可,我還會繼續找下去。】

【不在這裡,就在彆處。】

回憶結束,雷米勒端起茶杯,將苦澀涼透的茶水一飲而儘。

數百年的相處,他秉持天使的矜持與靜止,總以為還有來日。甚至連名字都沒有問,隻是發現從某一天開始,對方再也不來了。

未出口的話語,沒能說出的心情,也就再無表達的機會了。

雷米勒直到如今還記得,自己當初其實想說一句話——

【我陪你一起找吧。】

* * *

與天界全然不同,魔界從開始就有靜止的齒輪,現在隻不過是有人蹬著齒輪奮力向前。

南域魔王利維就覺得,命運的齒輪總是對他進行殘暴不仁的騎臉碾壓。

悲報!安斯艾爾又有錢了!

並繼續打下他的兩座城鎮,表達乍富的喜悅心情。

新被打下的兩座城鎮舉行了盛大空前的慶祝活動,一派喜氣洋洋的氛圍。兩座城鎮過去的主宰者氣得冬棗炸裂,正要立刻調兵去反擊,兵線剛動,又被塞羅斯從背後暴揍,灰頭土臉地繼續去找安斯艾爾的麻煩,發現新被打下的兩座城鎮城門緊閉。

唉,乍富就是這樣,感覺還沒怎麼花呢,錢就用得差不多了。有錢的時候安斯艾爾當然不會放過暴打冬棗的機會,沒錢的時候嘛,縮殼裡也能對對方進行精神層麵上的打擊,俗稱氣死。

煩死了!

利維抓狂地想。

塞羅斯和安斯艾爾這一打一歇兩麵包抄的,就是一種高級的聯合擠兌,一下就讓利維回想起在第七深淵戰線上的憋屈感受。

憤怒的魔王在王座下踱來踱去,他手下的領主慢條斯理給王諫言。

南域的政治結構有些複雜,魔王名義上是最高領導,實際上利維隻不過是一堆領主裡被推舉上來的那一個,權力並沒有那麼大。其餘一窩蛇鼠,都能對南域的發展指手畫腳。

也難怪爛,這麼多領主混在裡麵,當然每天都像煮粥一樣熱鬨。

隻聽開口的領主說道。

“我們之前不是給東域的領主吃了些好處嗎?是時候讓他們動動,給魔王安斯艾爾找點麻煩了。”

利維頓時心動,不過他到底還是有點奸猾的,於是征求其他惡魔的意見。

“西迪,你來說。”身形佝僂的魔王慢吞吞道,言語間帶著試探。

花斑豹尾垂落不動,那色澤鮮亮的皮毛好像也不似平日有光澤,西迪之前不聲不響,直到利維問她,她才緩緩開口。

“隻怕那些領主就算動,也不可能大動。他們畢竟是奔著成為東域魔王去的,注定有私心。”

她停頓了一下。

“另一方麵,我曾分析過東域的諸位領主,在巴欽歸順的當下,目前有實力的領主當推加波和漢帕。加波還好,野心勃勃,一定會動手,而漢帕……”

西迪一語雙關。

“他是個鴿子。”

咕咕咕。

鴿子頭的惡魔領主正在接聽戰略合作夥伴的對話,加波在通訊另一頭說得天花亂墜壯誌淩雲,鴿子的腦袋也在不停上下點動,顯得非常認同。

商議好趁魔王陛下又沒錢這個好機會出兵的一切,通訊的最後,加波不放心地補充一句。

“我們這次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這次真的會跟著我一起發兵的吧,漢帕?”※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加波有相當多能稱之為心理陰影的回憶,與漢帕的咕咕咕有關,所以他現在一聽到“咕”就害怕。

漢帕毫不猶豫。

“當然咕!”

“你能不能隻說當然?”

“當然可以咕!”

“嘶……”

加波痛苦地閉了閉眼,他忽然產生了一種悲觀的預感。

* * *

領主試探性發兵的可能,也在安斯艾爾的防備清單上。隨著戰況的變化,整個魔王宮已經全速運轉了起來,安斯艾爾每天守著卜嚕嚕處理政務,他處理軍事方麵,卜嚕嚕憑本能閉著眼處理經濟方麵。

兩人都非常努力,雙雙007。

瓦沙克有時深夜進來,又看到陛下在加班工作,忍不住心痛。安斯艾爾自己倒是覺得還好,他還挺喜歡這種全速運轉的狀態的。

在天界的時候,一切都像是靜止的。他閱讀完了行星書閣所有禁書區之外的書籍,也尋找不到讓齒輪轉動的方法,直到到了魔界。

他踏過他王城的每一寸土地,他與他的子民一同看過日落與日出,他知子民腦中所想,心中所願。一切對美好的渴望乃是動力,驅動變化,驅動前行。

他很喜歡前行的狀態。

“陛下,最新戰報!”

主管拿著封好的戰報匆匆而入,他不涉政,所以在呈遞戰報之後就又退了出去,等待吩咐。安斯艾爾將戰報展開,戰報附有多方的行軍線路圖,安斯艾爾瀏覽者行軍圖,忽然發現了有趣的東西。

他的進攻方向一直很明確,就是南域的邊境城鎮,圍著南域的邊緣啃了小半圈。塞羅斯比他的進攻欲望要強,當然最重要的是有錢,在南域西部邊境上大力進攻的同時,卻也分出了一部分兵力,也開始……

啃邊兒。

啃到如今的地步,他跟塞羅斯啃出的豁口,快要接觸到一起了。

安斯艾爾覺得很有趣,也有點可愛。影響整張行軍圖可愛度的,是代表第三方勢力的箭頭。那是東域惡魔領主派出的少量兵力,沿著安斯艾爾啃的邊兒各種迂回,對側翼蠢蠢欲動。

煩死了,影響他啃南域的邊,南域都沒說話,這些領主跳什麼跳!

南域:“???”

它說話了啊!它還派了兵!不是被烏龜殼戰書氣回去了嗎?

古辛已經前往前線,安斯艾爾看著行軍圖有了思路,要以最快速度將自己的想法傳遞給前線的將領,固然可以通過魔鏡網絡,隻是魔鏡網絡也有被攻擊和攔截的風險。

那麼……

墮天使雙子在魔王麵前單膝跪地,他們黑色的羽翼垂著,顯得謙恭無比。這段時間以來的學習和實踐,讓雙子成功適應了魔界,順便還增強了體能,提升了速度。

安斯艾爾注視他們的眼神甚至還有些許慈愛,他好不容易選中、收服並培養的傳令官,現在終於到了派上用場的時候。

魔王抬眸,神色凜然。

“傳我命令——”

南域邊境,與第七深淵接壤的最後一座小城,已經成為三方勢力劍指之處。南域方麵當然也不是坐以待斃,這下,四支軍隊同時陳兵這座小城周圍。

小城:“……”

瑟瑟發抖。

不過隻要不是南域贏,他們大概都可以……敲鑼打鼓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