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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咒的威力如何?”

這是惡魔賜予密會的強大卷軸,隻要持有一個,就能在人界橫行無忌。而為了今晚的行動,惡魔更是慷慨大方地又賜予威斯特姆足足三個卷軸!

【今晚,我要帶走勇者。】

惡魔的聲音冷淡,威斯特姆跪在下方,聽得心潮澎湃。

抓走勇者!這一做法該把那些獵魔者的臉打得多痛啊!他就喜歡看那些自詡正義的人瞠目結舌又無能為力的樣子。

然而,威斯特姆並不知道,惡魔還有後半句沒說出來的話。

……順便清清庫存。

塞羅斯平淡地想。

誰能想到,他的空間戒指裡居然還有這樣的三個垃圾呢?他以為之前給威斯特姆的那個七光輪卷軸已經是全部了……這種效用低下的卷軸不應該存在於偉大魔王的空間戒指裡。

禁咒!

在場的絕大多數獵魔者都變了表情,那意味著什麼,他們再清楚不過。

聖廷教宗的神情幾度變化,好像在權衡。他的視線移向四周,不知為何,向來準時到場的希爾維婭不在,連帶緘默議會的臨時議長格萊揚也不在,這讓他不免產生一些猜測。教宗看向緘默議會的另一人,那隨同格萊揚前來的青年。

“……叫我嗎?”拜蒙笑道,“問臨時議長?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先前希爾維婭小姐前來找他,他就把我支開了。”

拜蒙語氣真誠,實則敷衍。比起其他惡魔,拜蒙算是能夠與人類建立不錯關係的那一類,不過這不錯的關係中究竟有幾分真意,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存在的年月與西域的亞斯塔祿一樣長久,心思也更加複雜難辨,好像根本不在意任何東西。

隻有安斯艾爾和東域是特例。

希爾維婭和格萊揚都不在,教宗的神情變幻莫測,他努力想在混亂的場麵下尋找白發的勇者,卻宣告失敗。情況緊急,他終於還是下定決心,要揭開聖廷隱藏已久的底牌。

——那是存世超過五百年的賢者,亦是禁咒的詠唱者。

——賢者安東尼!

“賢者安東尼!”教宗高聲叫道,“聖廷允許解放禁咒,以應對當前險惡的局麵!”

賢者聞言,握緊木杖,微微垂下睫毛。

“……是。”

兩個禁咒在大廳中對撞後抵消,劇烈的風壓之中,安斯艾爾從樓梯口探出頭來。他隻不過離開了一小會兒而已,也隨時關注著大廳的動向,不會出問題,他離開其實是去找塞羅斯。

塞羅斯說要跟他打架,讓他心裡急得不行,恨不得塞羅斯下一秒就出現在他麵前跟他掰頭。

打啊!怎麼這麼慢!急死了!

他冒頭的時機剛剛好,安東尼使用禁咒之後,魔力虧空,正在喘熄。威斯特姆在最初的皺眉之後,又放鬆起來,他都開黑袍的寬袖,露出古怪的笑容。

“你們以為,我隻有一個卷軸嗎?”

他亮出了三個卷軸,聖廷教宗頓時失聲道。

“這不可能!”

一個還可以說是運氣,然而威斯特姆手握三個!三個卷軸意味著三個瞬發禁咒,除非天使降臨,庇佑人類,不然威斯特姆……恐怕在人界無敵了。

勇者呢?事到如今,除了勇者,無人可以阻止威斯特姆。

“勇者安斯艾爾!”

教宗發現了站在樓梯口的安斯艾爾,頓時眼前一亮。

快拔聖劍啊!

沒想到,白發的勇者涼涼瞥了他一眼,這個眼神讓教宗忽然想到了,好像……

聖廷因為傲慢的態度,跟勇者結過梁子。

教宗:“……”

悔不當初!

安斯艾爾並沒有跟教宗過多計較,小黑貓蹭著他的小腿,仰頭時眼睛亮晶晶,喬伊也來到他身邊。

“電閘已經被徹底破壞,短期內無法修複。”安斯艾爾言簡意賅,“不過好消息是,下麵幾乎沒有敵人,所以我們隻要解決掉這裡的敵人就足夠了。”

他為自己剛才的離開做出了合理的解釋,接著,他麵向神情緊繃的威斯特姆,露出微笑。

“製定計劃的時候,你應該考慮過我吧?”

安斯艾爾拔出了聖劍,他的白發垂落,已經散開的發辮在身側飄搖。他就這麼一步步走向威斯特姆,帶著人界最強的強悍威懾力。

“我聖劍的鋒刃上,尚有餘溫。”

白發的勇者說道。

威斯特姆幾乎不敢與那雙夕陽色的眼瞳對視,他忍著後退的欲望,想著那位大人的計劃。雖然計劃中已經提到了現在的情況,可是真正直麵勇者,威斯特姆還是感到,自己脊背都像是被無形的力量給彎折下去。

太強大了。

尚有餘溫的聖劍,意味著勇者戰意未熄,顯然,勇者剛從模擬獵魔中歸來,算是熱過了身,眼瞳中還帶著赫赫戰意。

可威斯特姆不知道,所謂的“餘溫”,壓根不是比喻,而是真相。聖劍跟安斯艾爾不太兼容,次次過載,次次燙爪。眼中的戰意更多的是一種急躁,安斯艾爾可太想跟塞羅斯打架了!

聖劍的光芒壓倒威斯特姆,三個卷軸紛紛崩解。安斯艾爾眯起眼睛,正要把威斯特姆以及旁邊的倒黴鬼從宴會高塔上打下去,忽然,他神情微變,立刻後撤,抬起聖劍護在身前,兵刃相交之間迸出點點火星!

雖然臨時後撤,安斯艾爾的眼睛卻空前明亮。

來了!

黑光泛溢,呈現與聖劍截然不同的色調。手握那把黑之劍的人身披鬥篷遮擋麵容,隻露出一個冷峻的下巴。他與安斯艾爾雙劍交擊後,各自謹慎後退,威斯特姆死裡逃生,來不及從地上爬起,就坐倒在地,激動地喊叫起來。

“閣下,您終於來了!”

密會信仰的惡魔!能使用魔劍的惡魔!

安斯艾爾當然一眼就認出這是塞羅斯,不知為何,他忽然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如果他當日沒有踏入那扇通往魔界的門扉,他與塞羅斯就會像現在這樣,站在完全相反的立場上對峙。

但這不過是感覺,是想象,他與塞羅斯現在是同為魔王的同伴。

聖劍喬伊變成劍了也有自己的意識,看著對麵黑光纏繞的魔劍,熟悉感縈繞心頭,一個可怕的猜想在他心中浮起。

【路……路德?】

【喬伊!】

路德的意識在另一把劍裡眼淚狂飆,看到朋友了他當然很高興,可是此刻心中更多的卻是憂慮。

【快跑!這個人想對安斯艾爾不利,我正在努力幫你們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

安斯艾爾有些不解,他把聖劍倒了個手,因為實在太燙了。他忽然發現,對麵的塞羅斯也進行了一個同樣的動作,可是他看塞羅斯分明還沒有給魔劍輸入力量啊?

塞羅斯:“……”

手握海膽的痛,又有誰懂?

他已經很努力地采取措施,讓劍身上炸起的黑刺消失了,勉強保持表麵的美觀。可是在彆人看不到的地方,對,就是劍柄處抓握的把手那裡,路德保留了最後的倔強。

所以塞羅斯是握著海膽在戰鬥!

兩個人都握著劍,兩個人都很痛苦。安斯艾爾是被燙的,塞羅斯是被紮的。

安斯艾爾跟喬伊磨合得不錯,彼此的耐熱性在多次使用中都有了長足進步,所以他越戰越勇,魔劍路德則在一刻不停地製造麻煩,努力幫助朋友。

塞羅斯:“……”

好痛!要安斯艾爾吹吹才能起來!

壓著實力打架的兩人,依舊控製不住地摧毀了宴會大廳。安東尼和萊茵頂著桌子躲在角落,中間還有個小貓頭。一隻旋轉的紙杯被勁風撕扯後拍過來,“啪”的拍在小貓貓臉上,把茉莉拍得“咪嗷”一聲。

安東尼喃喃道。

“這就是勇者級彆的戰鬥嗎……另一把劍難道是魔劍……”

萊茵神情微沉。

“真是嚴酷的戰鬥,兩人的表情都十分堅毅,棋逢對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表情堅毅的兩位魔王:“……”

好痛啊!

還是路德起了大作用,他的刺太紮手,安斯艾爾抓住機會,一劍拖拽龐大的光尾揮出!放了海的塞羅斯沒有過多反抗,佯裝踉蹌數步,黑鬥篷飄飛,向宴會大廳之外墜去。

——勇者戰勝黑暗勢力。

簡直像個古老的童話。

威斯特姆整個人都呆滯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理解不能。在威斯特姆心中,惡魔是多麼強大,他們還得到了魔劍,為什麼卻敗在勇者手上?

“結束了。”

安斯艾爾握劍轉身,麵向他的夥伴們,另一隻手隨意撥開肩上的散亂白發。他鬆手,聖劍落地化為人形,喬伊大口喘氣,腿一軟險些單膝跪下,還是安斯艾爾扶了他一把。

一天之內被使用了兩次,都是強力使用,喬伊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了。但是他沒有第一時間休息,而是在緩了一會兒後,衝安斯艾爾擺擺手,走向被拋擲在另一邊的魔劍。

魔劍竟然是路德,這段時間落在密會手中,一定吃足了苦頭,關鍵時刻還總是想著保護他們這些朋友……

喬伊著實感動不已。

安斯艾爾卻陷入沉%e5%90%9f中,唔,這就完了?這就是塞羅斯準備的劇本嗎?可他走完這個劇本,為什麼還沒能脫身……等等!

安斯艾爾細思極恐。

不會是他下手太狠,直接把塞羅斯打跑了吧!

不要啊!

勇者的同伴們已經開始向獲勝的勇者跑來,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安心的神情,小黑貓茉莉跑得尤其快,她開心地“喵喵”叫著奔向安斯艾爾。

安斯艾爾好厲害!回去之後還要教茉莉縫紉呢!

忽然,茉莉的小貓臉上,開心的神情凝固了,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時間好像被慢放,每個人臉上的喜悅神情,都在向恐懼過渡。

萊茵一聲厲喝!

“安斯艾爾!躲開!”

來不及了。

白發的勇者緩緩側過頭,他夕陽色的眼瞳中,倒映出了盛大銀月之下,那嶙峋的犄角與寬大的蝠翼——

惡魔。

惡魔從身後擁住了白發的勇者,他的蝠翼向中央合攏,像一隻籠那樣扣死。安斯艾爾隻感覺塞羅斯的手臂攬住了自己的腰,短暫收緊後,又克製地放鬆開,不願讓他感到不適。塞羅斯的另一隻手則豎起食指,輕輕抵在他唇上,是個有些曖昧的噤聲的手勢。

“噓。”

魔王附在他耳邊喃喃低語。

“彆怕,是我。”

安斯艾爾想要暴揍對方的手頓時安分下來,他沒有反抗,隻覺得腰間一緊,就被惡魔直接帶下高塔,墜入無邊夜色之中。

惡魔的翅翼有力拍打著,攜帶安斯艾爾飛行也完全不費力。

“演得還挺真的。”安斯艾爾笑著評價道,“你剛才的表情,差點讓我以為你真的想抓走我。”

魔王墨藍的豎瞳微微閃動。

他沒有選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