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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辦公桌上。

“陛下不在,放文件做什麼?”

卜嚕嚕還沉浸在沮喪的情緒中。

安德烈看了一眼桌上一大堆金幣,他其實很好奇,卜嚕嚕怎麼總能摳出這麼多錢來送給陛下,不過財政不是他的負責範圍。他笑了笑,回答道。

“不是什麼重要的文件,陛下回來看也一樣。”

他看向又慢慢癱倒的半透明粉色團子。

“你也不用過多擔心,古辛在前線,他會照顧好陛下的。”

“但是……”

安德雷笑了笑,他本來就是八麵玲瓏的圓滑性格,不然不可能周旋於領主們中間,還能配合安斯艾爾演君臣不合的戲碼。他見卜嚕嚕情緒低落,難得發揮了同事愛。

“今天下午你應該也沒什麼事?不如去花園裡喝杯茶,我讓瓦沙克準備一下。”

卜嚕嚕依舊消沉,倒是勉強振作了一些。

“一兩個小時還是可以的,之後我要去城建部,那邊花錢太厲害了,我懷疑有人在吃回扣。”他輕而慢地蠕動著,柔軟的身體不見半點棱角,一截觸角卻伸出來,擦了擦嘴角,“吃回扣的家夥,很好吃哦。”

安德烈一點都不害怕,反而笑了。

“看來你需要留留肚子,就不用上太多點心了。”

女仆長芙雅從年輕的女仆們那裡得到通知,雖然隻是小聚,畢竟涉及了宰相和財政大臣,於是立刻提起裙擺前去彙報主管。緊閉的小會客廳前,她輕輕叩門,得到許可之後走進去,步履輕盈地避開了地上不斷擴大的血泊。

“主管,安德烈大人希望在花園布置下午茶。”

血跡不斷擴大,在將要觸及那雙擦得鋥亮的皮鞋時,皮鞋的主人移動腳步。瓦沙克從旁邊拿起柔軟的布巾擦了擦魚鰭上的血跡,將掛在衣架上的燕尾服外套重新穿上——剛才脫下,僅僅是為了避免沾上飛濺的血跡而已。

“我知道了,立刻安排。”他一邊穿外套一邊動魚嘴巴,“這間小會客廳沒有鋪地毯,死了的奸細應該很好處理。芙雅,讓兩個乾練的姑娘過來清理乾淨,噴上除味的香水,這裡的花束也該更換了。”

芙雅垂下眼眸,她看到血泊之中,鮮豔的玫瑰愈顯濃豔,花%e8%8c%8e正釘著一隻手。她微笑著提起裙擺,行了一個禮。

“是,主管,馬上處理。”

下午茶安排在陽光燦爛的小花園進行,濃蔭之下,主管瓦沙克親自擺好茶點,然後與女仆長立在一旁。

“彆這麼拘謹,瓦沙克,你可以一起坐下來。”安德烈笑道,卻被拒絕了。

“這是身為主管的素養。”瓦沙克說道,“也請不要在我麵前談論涉及政治的話題,主管明麵上不許參與政治。”

安德烈頓時大笑。

“你都拿到了陛下賜予的印契,還佯裝不參政呢。”

“您知道的,明麵上。”

說到印契,卜嚕嚕好像頗有怨言。

“卜嚕嚕不喜歡那個,也不想要封地,隻想留在蘇伯比安城……”他突然變得更加粉紅了,觸角伸出來“啪”地捂住臉。

“……隻想留在陛下`身邊。”

瓦沙克的魚嘴巴也動了動。

“雖然不該妄自評價至高的陛下,但是賜予印契,總令人覺得有些……”

像在交代身後事。

安德烈沉默了幾秒鐘。

“畢竟陛下在進行先前曆代魔王都無法企及的偉業,我等臣子,隻能接受陛下的好意,這樣才能讓陛下安心。”

“而實際上,誰都不會走。”卜嚕嚕揮舞著自己的觸角,“你快走吧安德烈,過幾年我跟著陛下去討伐你。”

“說笑,不可能。”

“瓦沙克呢?瓦沙克也快走吧。”

瓦沙克大驚。

“您要讓我下崗嗎?!我乾了好多年才當上主管的!”

卜嚕嚕獨占陛下忠心臣子名號的希望一個個破滅了,他最後看向芙雅。

“芙雅……”

魅魔女仆長有些困擾地笑了。

“您可彆為難我了,卜嚕嚕大人。除了刺殺和做女仆,我什麼都不會啊。”

好一個什麼都不會!

嗚嗚。

卜嚕嚕好難過。

雖說賜印了就是封為惡魔領主。

但是實際上誰都不想走嘛!

作者有話要說:

安斯:他想把我收入麾下。

塞羅斯:我想把他收入麾下。

#完全不同的解讀#

大家都好愛陛下的!

安斯這個忠誠度百分百的全明星陣容,隔壁利維都饞哭了。

第14章

安斯艾爾與古辛一同走到了某處避風的角落,營地裡處處燃燒著篝火,這些篝火由魔法啟動,輕易不會造成火情,亮度卻很充足。然而第七深淵終究荒蕪而黑暗,所以有大半的營地依舊沉沒在一片黑暗之中。

“……什麼事?是陣線上出了問題嗎?”

“不,陣線沒有問題,隻是……”熊熊皺著眉頭,“我好像聽懂了【皇後】的咆哮,它在憎恨地喊著一個名字。”

“陛下,是您的名字。”

安斯艾爾的瞳孔頓時收縮了一下,他陷入長久的沉默之中。這條陣線上,不會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些怪物們。他曾與那些怪物戰鬥,直至精疲力竭;他曾在最慘烈的戰場上送走無數同族,見證無數犧牲與想昧;他也曾孤身一人,挽著黃金的弓弦,以燃燒羽翼的代價暫時終結了一切……

但是,現在卻有怪物憎恨呼叫了他的名字,這絕不可能。

他理應將昔日的怪物們焚儘了。

見安斯艾爾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古辛沒有作聲,隻是稍微側過龐大的身體,為陛下擋去了一些夜風。獸人都不太聰明,西迪那樣聰明的姑娘是少數,但是古辛也可以自豪地說,陛下就是他的大腦,他要做的就是聽從號令,然後無數次為陛下捧回勝利。

大概幾分鐘之後,安斯艾爾才再度出聲。

“如果我沒想錯,有一些東西,在它們中間可以繼承,比如記憶。”

古辛半圓的熊耳朵頓時彈動一下。他根本不去想為什麼從未踏上紅石陣線的陛下會如此篤定,隻是覺得沉重。

“也就是說,它們可以進行經驗的傳承……”

這一點很致命,意味著他們麵對的敵人會越來越狡猾。

“不,倒是不會那麼嚴重,低級的怪物們應該不具備這種能力。”安斯艾爾沉%e5%90%9f,不然,他當初不可能一人就守住了至上之天的戰線。

“目前能肯定的是,【皇後】應該是保有記憶的。”

古辛隻見白發的魔王陛下輕輕笑了,夕陽色豎瞳中鋒芒鮮豔。

“它記得我。可能是從它已死的姐妹或母親那裡,得到了關於我的記憶。”

不過安斯艾爾並沒有過於擔憂,更不擔心自己的能力已經被知曉而可能被針對性攻擊這件事。畢竟,昔日他是六翼熾盛手挽銀弓金箭的戰天使,而現在——

他已經完全變成魔王的形狀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哈哈,怪物們,沒想到吧!

想到這裡,安斯艾爾稍稍放鬆了一些。

“需要提防,但沒必要過分恐懼。”他擺了擺手,“且不說我已經【戴冠】,這條戰線也並非我一個人的戰線。就算利維不靠譜,還有塞羅斯,他不會坐視魔界出岔子的。”

古辛微微點頭表示認可。

“提醒我已經收到,也會多加注意,多謝你用心。”看著麾下忠心不二的得力將領,安斯艾爾夕陽色的豎瞳裡充滿溫度,“現在回去休息吧……出戰通知收到沒有?明天正午開始進攻,會是一場硬仗。”

雙方數量有些懸殊,可以說,最大一部分重擔是壓在魔王身上的。隻有魔王儘可能以大範圍禁咒抹殺低級怪物,再以雷霆之勢斬首對方頭領,這場進攻才算卓有成效。

不過,安斯艾爾最不畏懼的東西就是戰場。

他為戰天使,曾是持有絕強武力與熾盛六翼、捍衛至上之天無上尊嚴的兵器,太平時收斂羽翼如刀歸鞘,戰火燃起,便重新鋒芒畢露。

安撫了屬下,又獲得了怪物們的一點新情報,安斯艾爾在自己的帳篷前與古辛分開。就在他舉步走進帳篷的時候,忽然聽到古辛在他身後說道。

“陛下,我不知道您在來到蘇伯比安城之前,都經曆過多少殘酷的戰場……那些戰場都不曾折損您,不曾奪去您,真是太好了。”

熊頭人目視他的背影,那張與身體不太相符的可愛的毛絨絨的臉上,是鄭重且慶幸的神情。

“不過請您不要忘記,時至如今,您不會再孤身作戰,蘇伯比安城永遠與您同在。”

安斯艾爾沒回頭,古辛卻聽到了魔王陛下帶著笑意的聲音。

“……我知道。”

“不然,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依舊立於戰場之上?”

他走進帳篷,魔法燈的光亮起。古辛在帳篷外望著那點光亮,撓撓毛絨絨的腦袋,也就笑了。

陛下為了蘇伯比安城踏上戰場,他也得更努力些,不能讓陛下被其他魔王看輕才行。

* * *

不過數日,後續軍隊陸續抵達。

安斯艾爾走進大帳篷,正午開始進攻,這裡已經徹底忙碌起來。惡魔與文書進進出出,緊張的氛圍讓安斯艾爾也斂起神色,他踏入帳篷,臉上是屬於魔王的神情。

“我讓利維三分鐘之內趕到,不然就把他丟進外麵的大鍋裡,跟怪物幼體一起煮。”

冷淡的嗓音響起,安斯艾爾已經提早了近一個小時,塞羅斯卻來得更早,此刻正微微直起身,麵前就是懸浮著的魔法投影。他的神色是嚴肅的,就算進攻策略早已預定好,直到正式開戰之前,他依然會一刻不停地進行推演。

安斯艾爾點頭,這個威脅很有效。

“另外,安斯艾爾。”塞羅斯抬起墨藍的豎瞳看他,“你來看,怪物的防禦工事似乎要竣工了。”

安斯艾爾繞過長桌走過去,來到塞羅斯身邊。魔法投影從未如此清晰過,投影之中,怪物們如螞蟻般移動著,它們把蘑菇型的風蝕柱聯結成巨大的工事,顯然是在製造關卡。

“你所提出的由翼人攜帶魔鏡前去偵察的戰略大獲成功,雖然不知道你是哪裡來的這麼多……奇異的想法,這樣的結合確實讓我們收獲了更準確的戰前資料。”

說到這裡,塞羅斯停頓了一下。合作過之後,他總算知道為什麼安斯艾爾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推平戰火紛飛的東域了,除了得力的臣下外,安斯艾爾本身跳出常規的戰略恐怕是更重要的因素。

就好比這一次,在翼人偵查士兵損失慘重的情況下,安斯艾爾提出可以向敵方陣地投擲魔鏡。

【魔鏡網絡整個魔界都在用,每一麵魔鏡也多多少少都會有三四麵分鏡。】

【比起讓士兵去送死,可能會產生的分鏡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投擲地點選好的情況下,被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