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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外,所有的情緒都在臉上,她護短,“你們把我孫子逼到國外去,你們倒是清淨了。”

葉董無奈:“媽...”

老太太揮揮手,讓他彆說了。

老爺子搖搖頭,接著看報紙。

葉芮正小聲跟邵之昀說話,問他最近有沒有跟葉西城聯係。

邵之昀正在刷新聞,過了片刻才說話:“沒。”

他心不在焉的盯著手機屏幕,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裴寧的爺爺奶奶一個月前走了,他剛聽說。

不知為何,他心裡悶的不行。

今年的年夜飯吃的沒滋沒味,氣氛壓抑。

葉西城剛回到酒店就接到葉芮的電話,“吃過飯了沒?”葉芮問。

“嗯。”他就說了這麼一個字,沒了下文。

葉芮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了,“新年快樂。”

“你也是。”

葉芮呼口氣,“今天我才聽舅舅說,裴寧的爺爺奶奶...”她沒說下去,電話裡沒任何聲音,葉西城始終沒接話。

葉芮單手環%e8%83%b8,用力攥著自己的毛衣,“西城,你是不是因為裴寧的事...”

葉西城打斷她:“還有沒有其他事?我要休息會兒。”

“沒什麼事。”掛電話前,葉芮又說了遍:“新年快樂。”

葉西城擱下手機,把風衣掛起來,手機不斷震動,全是拜年的短信,他也沒看。

這次來倫敦就他一人,到這邊是分公司的高管陪他一塊對接業務。

下一次會談在明天上午,下午沒任何安排。

葉西城衝了澡準備午休,之前在飛機上沒休息好。

剛走到床邊,手機又開始震動,是群裡的消息,很多人@他,發來的內容也是千奇百怪。

【海納百川】

【旺旺的仙貝】

【琴棋書畫的新款HP】

...

一共幾十條。

葉西城以為他們起哄讓他發紅包,就每人發了兩百,群裡所有人都有份。

之後他暫時把群裡的消息設置成了免打擾,還沒退出聊天框,時景岩給他打來電話,問他在哪?

葉西城:“倫敦。”

“...”時景岩那邊吵,他拿了杯酒走出包間,“還是為邵之昀那個港口業務?”

“嗯。”

“你花這麼大代價拿下那個項目,圖什麼?”

“圖個安穩。”

人心始終隔著肚皮,人的貪欲與人性的複雜,已經超出了他原本對邵之昀的認知。

現在華寧跟熙和的競爭已經進入到了白熱化階段,這個節骨眼上他不許任何節外生枝出現,邵之昀說不定就有什麼把柄在姚熙手上,姚熙的性格,還會再次威脅利用邵之昀。

他用港口業務換邵之昀內心的愧疚,防止他再次出賣華寧。

時景岩抿了口紅酒,“有這樣的家人挺悲哀的。”

葉西城:“有什麼悲哀的?看開了就行。邵之昀和葉芮,嚴格來說隻算我們家親戚,在利益和困難麵前,有誰會不顧自己先顧親戚?”

在華寧,能掏心窩子對他的,隻有爸媽。

還有寧寧。

她愛他的時候,義無反顧。

分手的時候,也不留餘地。

葉西城不能提裴寧,提了就跟被剜了心一樣。

他岔開話題,問時景岩是不是在會所。

時景岩:“嗯。怎麼了?”

“你們想錢想瘋了?”

“誰想錢了?紅包不是你主動發給我們的?傻了不收?”

“@我那些消息不就是讓我發紅包?”

“...你這是什麼邏輯?你當時走神了是不是?”

葉西城沒說話。

時景岩知道他走神肯定是因為裴寧,就沒拿這個開玩笑,解釋道:“蔣雲兆打牌輸了,給他們每人在你的農場辦了會員,說你那邊的私人小菜園要自己取名字,發給你的都是私家菜園的名字。”

說起小菜園的名字,葉西城感覺就好像昨天的事,那天在農場裴寧難得撒嬌,還給小菜園取了個矯情的名字,寧寧的小葉子。

這才過去多久,一切已經物是人非。

裴寧說她累了,他何嘗不是?

她就跟流沙一樣,他怎麼都抓不住。

“裴寧呢?找到她沒?”時景岩問。

葉西城回神:“找到了。”他起身去冰箱拿了灌飲料打開,半瓶喝下去,透心涼。

“裴寧現在也在倫敦?”

“沒,她跟齊靳舟待一塊。”

電話裡沉默瞬間。

時景岩還是問了:“分手了?”

沒人回應。

時景岩懂了,葉西城的沉默就是默認。

那天齊靳舟在群裡說他跟裴寧要去澳洲出海釣魚,當時他就跟葉西城說,既然知道她的行蹤就沒事了,而且還是跟齊靳舟在一塊。

可葉西城不聽勸,非要過去。

他提醒過葉西城,女人在這個時候多半以分手來發泄。

最後葉西城還是過去了。

時景岩主動提出:“要不我去找她聊聊?”

“不用。”葉西城把剩下那半瓶飲料喝下去。

也就是葉西城,換成彆人,時景岩不會多嘴彆人感情的事,他問:“真就這樣算了?”

葉西城用力捏著飲料瓶,空瓶在他手裡變了形。

他沒說,時景岩就沒再多問。

葉西回到北京是大年初六,上班的前一天。

下飛機已經下午兩點多,他從機場直接去了爺爺奶奶家,沒想到姑媽一家也在。

葉芮去給葉西城倒了一杯溫水:“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在飛機上吃過了。”葉西城端過茶杯,放在了茶幾上。

葉芮無意間視線掃過他的手指,她一怔,他的戒指已經取下,她沒記錯,過年前他還戴著。

她看向邵之昀,不過邵之昀正在跟孩子玩,沒看她這邊。

老太太拿出一個大紅包,給他壓歲錢。

葉西城無奈笑了,“奶奶,我都三十多了。”

“就是四十,那也是孩子。”奶奶硬是把紅包塞給他,然後拉著他的手,“跟奶奶說說,這些天都吃了什麼?我怎麼瞧著你瘦了不少。”

葉西城:“沒瘦。”

陪奶奶聊了會兒,葉西城便離開。

邵之昀緊跟著追出去,喊住他。

葉西城已經到了院子裡,“有事?”

邵之昀遞了支煙給他,葉西城擺手,沒要。

“港口那個業務,有沒有要我幫忙的?”邵之昀把煙含嘴裡,點著,深吸一口,緩緩吐出煙霧。

葉西城:“暫時沒有,等合同簽了,我再找你聊。”

邵之昀微頓,總覺得這話裡有話,卻也沒多言。

葉西城更沒什麼可跟他聊的,借口下午還約了人,坐上車離開。

直到葉西城的汽車拐出院子,邵之昀才收回視線。

葉芮也出來了,四處看看,“西城走了?”

“嗯。”邵之昀淡淡的應著。

葉芮看著他,“你跟西城聊了什麼?”

“沒什麼。”

“有沒有問他...裴寧怎麼樣了?”

“沒問。”

邵之昀把煙頭滅了,朝汽車走去。

“你去哪?”葉芮問。

“有事。”也沒說什麼事,他已經拉開車門坐進去。

葉芮雙手抱臂,在外頭站了好一會兒。

這個年,因為裴寧的事,所有人都過得很糟心。

她明顯感覺出葉西城對家裡人的態度已經跌至冰點,而邵之昀心裡也藏著事,她旁敲側擊也問不出什麼。

或許還是因為違規操作那事,他心裡一直過不去?

...

裴寧和齊靳舟的假期也接近尾聲,這十多天裡,齊靳舟一直陪她出海釣魚,魚沒釣到幾條,但心情放鬆了不少。

她胃裡依舊難受,不過這段時間她飲食規律,比之前好點,可早上起床時還是一陣翻滾。↓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幾天她把酸奶當成了主食,心情不好時喝瓶酸奶就能漸漸平複下來。

明天他們行程結束,齊靳舟開始忙工作。

他直接回北京,到分行那邊處理點事,問裴寧:“我給你訂去紐約的機票?”

裴寧正趴在護欄上看著大海出神,沒聽清他說什麼,她回頭:“什麼?”

齊靳舟:“我明天飛北京,給你訂去紐約的機票?”

裴寧沒吱聲,然後轉過臉去。

齊靳舟笑了笑,故意道:“那給你訂瑞士的機票,你去滑雪。”

裴寧還是不搭理。

“倫敦?”

“...”

“巴黎?”

裴寧就是不說話。

齊靳舟收起玩笑,“那你跟我回北京?”

裴寧這才轉身,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語氣:“必須得陪你回去,你看你都陪我在這邊待了這麼多天,要禮尚往來。”

齊靳舟:“謝謝,不用,那我還是給你訂紐約的機票吧。”

裴寧:“......”

齊靳舟就知道她還是放不下,他始終不理解,女人為什麼總是動不動就拿分手說事?

曾經。

某人也是。

他及時打住胡思亂想,吩咐秘書訂兩張回北京的機票。

他們第二天就坐上了回國的航班,齊靳舟發覺她比來時的狀態要好不少,至少現在她不一直盯著飛機外麵發呆了,晚上時也能睡一會兒。

裴寧眯了兩個小時,打開背包,將之前被她撕碎又黏好的幾張紙拿出來看。

齊靳舟就在她邊上,無意間瞅了眼。

碎成這樣她還又一點點黏好?

她這是恨不得把自己給虐死?

他歎口氣,“你這是想通了?”

裴寧:“是重生了。”

親人都走了,愛人也丟了。

一無所有。

她沒什麼好再失去的。

萬念俱灰之後,她走出了那個死局,擺脫了纏著她近一個月的心魔。

生活總是這樣,千瘡百孔之後,死而複生。

前麵的路依舊不好走,卻還得往前走。

死,不容易。

活著,更難。

齊靳舟沒法身同感受,他有幸福的家庭,也沒經曆過她這一遭又一遭。

他忽然想起來,“有句名言倒挺適合你的狀態。”

裴寧:“什麼名言?”

“寫給你。”齊靳舟伸手拿過她那張拚湊的紙,裴寧遞給他筆。

齊靳舟在紙的背麵寫了一行字:

【你不是我,怎知我走過的路,心中的苦與樂。】

寫好,他把紙筆給她,“我是男的,沒法事事理解你,但我知道你是在用你自己的方式讓自己解脫出來。”

沒申請上哈弗商學院時,她在辦公室一個人崩潰大哭,可第二天上班時她照舊,沒有把任何負麵情緒帶到團隊裡來。

跟項易霖分手,她依然沒有影響到其他人。

車禍那次,她還是自己挺了過來。

他們不是她,不知她走過的路,不知她嘗過的人情冷暖,亦不